《许愿星》随忭

45、第44章

　　“如果你身上只有两块钱，你要怎么在一个陌生的城市度过三天？”

　　他们愣神的片刻里，弹幕也在茫然。
　　【这是什么刁钻题】
　　【给这俩都问懵了】

　　付恬君在心里第一瞬就条件反射过答案，但她没有说出来。

　　因为她确实有过一个人在陌生街头的经历，不过没有度过三天，只经过了几个小时就被找到了。

　　在科尔马，法国东北部阿尔萨斯的一个风情小镇，保留着16世纪的建筑风格，木材搭建的多面型屋顶，每一栋都别具匠心。

　　但他们去科尔马，并不是为了看它的建筑或者体验风土人情，只是为了邂逅一个影片故事。
　　——《哈尔的移动城堡》灵感小镇就是科尔马。

　　他们习惯宅家，但并不是死宅，有时候也会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但一定要说走就走，否则精心准备已经精疲力尽，下楼谁要说句要不还是回去吧，就真回去了。

　　饱食终日无所事事的时候，他们一起看过很多影片，一起重温了《哈尔的移动城堡》，突然想去一趟科尔马，然后就去了。

　　刚好遇上啤酒节，但不幸的是他们因为一些现在已经记不得的小事吵了几句嘴，赌气走散了，她的包被飞车党抢走，手机和钱包都丢了。

　　在陌生的外国街头，在许多不规则广场组成的广阔步行区，来来往往都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佬，还有喝醉的红鼻子和长发胡络腮，高鼻梁与深眼窝看起来很有攻击性，而中式温婉面容和小骨架在棱角分明的广场就显得太弱小无助了，尤其还走路跛脚杵着拐杖。

　　她兜兜转转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

　　一个自称来自马来的亚裔说可以带她去当地的警局寻求帮助，同样的东方面孔和他一口流利的中文，让她在异国他乡的陌生街头生出亲切感。

　　但跟他走了一半，她直觉不太对劲，他们说走就走，只是不做太认真费力的准备，并不是毫无准备，基础的攻略和安排还是有做的，而那位马来亚裔带她走的路，越走越冷清，越走越偏僻。

　　她至今不知道那位马来亚裔带她走的路是否正确，但在当时，趋于对陌生环境的恐惧和对不熟悉的谨慎促使她悄然停下脚步，折身藏进旁边的小道。

　　等那位亚裔折返几趟没有找到她，骂了句“fuck ！”离开后，她才出来，凭着记忆里原路返回，最后找到一家中餐厅借了电话打给傅清渠。

　　电话那头他声音急到发抖，走散后打电话给她发现电话无人接听，路上抓着人就给别人看手机照片，用他的蹩脚英语询问。

　　“Excuse me, have you seen a Chinese girl wearing a white dress? She looks like this ……”

　　“Yeah , she's my wife. We got lost ……”

　　甚至用上了手机翻译成法语。

　　终于在电话里听到她的声音，他松了口气:“你在哪里，我找不到你了？”

　　她把包被抢的事告诉他并汇报人没事后，他有长达半分钟的沉默，最后缓缓出声:“人没事就好。”

　　“你牛仔外套的上口袋里我放了50欧，你先在那儿喝点东西，我马上过来。”

　　一个多小时后，他出现在中餐厅门口，这场在陌生小镇的流浪以她喝了杯咖啡，等到他出现告终。

　　在中餐厅等待的一个多小时里，刚才马来人的那句带着愠怒的“fuck！”一直在她脑子里盘旋，直到安全了她还忍不住构想她如果跟着走下去，会遇到什么危险。

　　本来久等傅清渠不来，她想，一会儿他出现，一定要狠狠夸大其词渲染刚才遇到的险境，让他自责内疚后怕，下次不敢再和她走丢。

　　可看到他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出现在餐厅门口，说:“找到你了。”

　　她却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她一直没有跟他说过她遇到的马来人，正如她一直不知道他在街头找人时问过哪些人，说过什么话。

　　他们都中了荒野女巫的魔法。

　　科尔马之行没有影片中浪漫，也没有移动城堡，只有教堂前的拍照打卡，小镇街道上的牵手漫步，还有一些不着边际的点评，比如“葡萄酒还挺好喝”“建筑风格和国内区别真挺大的”“这里和影片里那副场景是不是有点像”，细碎普通得像作为清洁工的苏菲的一场日常打扫。

　　她问:“为什么苏菲可以轻而易举进入移动城堡？”

　　他答:“因为那是哈尔的心脏。”

　　理所当然的道理。

　　·

　　如果身上只有两块钱，要怎么在陌生的城市度过三天？

　　两块钱可以在路边小超市买瓶矿泉水，然后向老板借个电话打给傅清渠，用不着三天。

　　当然，现在她不可能这么回答。

　　付恬君问节目组:“国内还是国外？”

　　节目组压根没想区分国内还是国外，听她这么问，干脆说:“国内国外都回答。”

　　“国内的话，两块钱在路边小超市买瓶矿泉水，然后向老板借个电话报警，等警察叔叔来。”

　　“国外的话，”她笑了笑，“买个破碗，蹲街边，找个不漏雨的天桥。”

　　弹幕一片卧槽！
　　【你俩是不是对过答案？！】
　　【合并同类项成功了！】
　　【连分情况讨论都一样】

　　脑经急转弯部分各自触到的问题不一样，但都回答得很顺利，主观问答的第一个题怀诚那边也触到了同样的问题。

　　怀诚回答:“国内报警，国外买个破碗街边卖艺。”

　　下一个问题:“说说你最喜欢的角色。”

　　付恬君不假思索:“大圣！无所不能无往不胜！美猴王，还长得好看！周瑜！曲有误周郎顾、公瑾当年，小乔初嫁，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怀诚:“唐僧吧，慈悲善良坚韧不拔，九九八十一难尤胜。周瑜，‘登台号令威严，跃马勇冠三军，上可以报君侯知遇之厚恩，下□□妻荫子，日抚摇琴以听音……’‘东吴名将推公瑾，南国佳人说小乔’我还蛮想体验他的人生的哈哈，还有就是射雕里的郭靖。

　　“喜欢的角色还是蛮多的，今年饰演的白无垢和王易文都很喜欢，还有以前饰演的角色。”

　　导演组早就嗅到这俩人之间的气氛，对于他们不约而同回答的角色并不算惊讶，实时监测弹幕的导演郭晋切掉付恬君这边的通讯，接过接线员的麦问怀诚:“为什么喜欢郭靖？似乎很多人都更喜欢段誉、杨过这些更为机敏的角色。”

　　“嗯……”怀诚想了想说，“我觉得郭靖是至纯至善仁义忠良的，小事吃亏不计较，大事原则不退让，重剑无锋，大巧不工，可能有些人觉得他傻，但与其说他傻，不如说是轴。”

　　郭晋紧急拍工作人员:“快，把她下一个问题，全都换成郭靖相关问题。”

　　付恬君踩着脚下星河，沿着星星灯的方向继续往前走，在绝对优待的指引抽取下一个问题。

　　工作人员换掉原来的问题，重新在屏幕墙上打下新的问题:“接下来进入影视篇章，金庸武侠里，郭靖总被说傻，请问你如何评价？”

　　看到这个问题，付恬君眼眶微收，她拿不准是不是节目组挖到了她和怀诚的过去，回忆起来，录制节目这段时间，他们确实暴露了很多，虽然没打算刻意隐藏，但本来就是做一场告别，非必要不想掀起波澜。

　　眼下的环境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的目光停留在屏幕墙上，耳边还在流淌舒伯特的即兴曲，音乐是舒缓流畅的，但她的心情不是。

　　“这就进入影视篇章了？”她先找个话头起兴，“我有个问题，我们这么多人，每个人的问题是一样还是不一样？”

　　节目组回答:“每个人选择的问题和走的路径都不一样。”

　　她心下稍安，也许是她想多了，就算节目组题库重复，也不可能所有人都重复。她压根没去想节目组会临时更改手动操控，但保险起见，还是刻意避开可能会和他撞上的总结性答案，用另外的方式回答。

　　“射雕里写他浓眉大眼，身高肩宽；神雕里写他丰神俊朗，气宇轩昂，善用奇兵。华筝公主和桃花岛岛主的女儿同时看上的人，既不可能丑，也不可能蠢吧。说他傻的是黄蓉那种全天下也没几个的人精，就黄蓉这么个人精，还能被蒙大半本书的婚约，你说他傻不傻？他只是轴。”

　　她不提最后一句总结陈词还好，一提最后一句，原本沸腾的弹幕更加疯狂了，监视器后面的郭晋导演露出满意的姨父笑。

　　【这俩绝对有事情，怀诚粉丝能不能给点力，再挖点料出来！！】
　　【草草草！这份默契糖，没个十年同床共枕磨不出来！】

　　【已知怀诚是个武侠迷，而恬儿能张口就来金庸原文，细思极恐】
　　【对周瑜的喜欢也很契合！】
　　【啊啊啊！sin?+cos?＝1】

　　来视奸的乘舟cp粉看到这份疯狂，有被恶心到，甚至开始混战，但大部分恬诚粉不搭理，她们忙于磕糖扒细节。

　　郭晋还想添一把火，被工作人员提醒:“导演，弹幕里打起来了，怀诚和周以涵还有恬君姐的cp粉在混战，要是再拆怀诚和周以涵……”

　　乘舟cp粉能熬这么多年就足以证明他们的凶猛，发起疯来很可怕的……

　　“你觉得是我在故意拆吗？”

　　“那倒也不是……”他们坐在监视器后面，整场录下来，怀诚就没主动过。

　　“最后一晚上了。”郭晋语重心长道。

　　怀诚不参加，这节目就老老实实玩游戏了，他一来，场上的恩恩怨怨比游戏还精彩，怀诚和单珈自从骑射场后一直互相避开，鹿灵庙下争夺祈愿卡也不够drama ，最后一晚上了，可不得好好珍惜。制作爆热节目，从里到外都要有话题。

　　“把所有人剩下的题都切一样。”

　　他露出他缺德的花牙子。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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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郭晋:我只帮这把，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