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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君子如莲 ...

  •   寒来暑往,不知觉又迎来了一个元日节,如今慕容冲已是十五的年纪,长相越发地俊美,好在因他身体的原因,苻坚虽来看他,带一些珍贵的补品,也再未做出对他的伤害,这一年里我们过得也算不错。

      元日节的那天,长安下了一场雪,我开心地将慕容冲拉了出来。

      他倒是不畏寒,将鹅绒披风递给了我,道:“小心别受了风寒。”

      经过这么久的相处,我与他也逐渐地熟络了起来,我找了许久出宫的方法,却怎么也出不了,而在这宫中,他除了清河公主之外,也只能信任我,我与他就像两只互相取暖的鸟一般在这宫中依偎着。

      他长高了许多,个子已经超过了我,在他面前,我甚至需要仰着头与他说话。

      我想要接过披风,披上后对他说:“今日元日节,稍晚一会儿还要去宴席。”

      他理着我的斗篷,不作声。

      我叹气,这两年外面的流言流语更甚从前,所有人都绕着在长安宫中作为男宠的他而展开。

      今日去宴席,必定会见着他的族亲,他不想被人以异样的目光看着他。

      见我担忧地看着他,才说:“总归要去的。”

      我原以为只是走个过场,待一群人吃吃喝喝后便可以离开,却没想事实并非如我所愿。

      慕容垂与王猛等重臣的位置自然是离我们很远,可朝中不缺慕容一族之人,时不时的就有几人窃窃私语。

      窃窃私语也就罢了,想着人不犯我,我们也就当听不见。

      当我将菜为他布好后,便伺候在他身边,忽然听见旁边的人小声道:“这不是司空吗。”

      他身边的人听闻探头看了一眼,然后坐回去,也没有半点遮掩道:“现在是陛下的宠妃了。”

      他着重地点出“宠妃”二字,颇有一些轻蔑的意味,就等着看他的笑话。

      我见慕容冲的神色不太好,心中对身边二人非常不喜。

      他们见慕容冲没说话,那人便又大胆了起来道:“以前他还不喜欢别人说他漂亮,人一说,他就对那人又打又骂,你看,现在还不是以美色待人。”

      他说的越来越过分,甚至还笑了出声,碰着酒杯,就差没有舞起来了。

      我有些忍不了了,刚想怼回去,就被慕容冲拉了下来。

      的确,在宴席上,我若是与这些人起了争执,只会给慕容冲带来更大的麻烦。

      可他们口中的话确实难听,想到这,我有些无能为力地拍了拍他的手。

      他扭头看向了我,示意我放心,然后毫不犹豫地对那二人道:“若是你们再乱说话,我就把你们舌头拔掉。”

      这么血腥的吗?

      我吃惊地看着他,却又觉得这是情理之中的事,他平日说话确实如此,只是在人前总要收敛几分,如今不掩饰了,也是挺好的。

      那两人不服气了,其中一人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你敢!”

      我瞧着慕容冲丝毫没放在心里,淡淡地喝了一口酒,连正眼都不给他,说:“你可以试试。”

      这下他们不敢说话了,毕竟方才他们可是自己说“宠妃”二字,若真是男宠,在陛下耳边吹吹风,要了两人的舌头不过分吧。

      两人只得尴尬地扭头,再也不提这件事了。

      席间,乐人献曲后,王猛与慕容垂同时举起了酒杯,场面一度尴尬,更要命的是,二人都不愿意退让,看的出来,苻坚很需要一个人来帮忙。

      名将邓羌很快接收到了他的示意,举着酒杯对着苻坚就道:“既然二位都举杯了,那臣也不退让了。”

      苻坚笑着与他共饮,轻松地解决了此次危机。

      可我却见慕容垂颇为不服气,看着王猛眼神都犀利了几分。

      身边的慕容冲低声笑了一声,估计他喜欢看慕容垂吃瘪的样子吧。

      等宴会散去之后,慕容垂破天荒地叫住了慕容冲。

      男子奇怪地看着前来的慕容垂,他身后还跟着他的儿子们,一个个的,感觉都不是什么善茬。

      他恭敬地叫了一声“叔叔”,然后低着头不想去瞧他。

      慕容垂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长辈的样子道:“哎,你哥哥前些天还在念叨着你呢。”

      慕容冲的哥哥便是旧时的燕国之主,我寻思着,没想到慕容垂与他兄长还如此好呢。

      然后在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一个大白眼。

      慕容冲很乖巧地答复:“谢叔叔与兄长的关心。”

      男人再次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毕竟都姓慕容,我们可是一家人啊。”

      慕容冲努力地笑了笑,眼底全是不信任,确实,这话搁谁听都不相信,他这句话有几分真几分假,估计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不过我算是明白了,慕容垂在朝堂上与王猛本就不对付,王猛自然是苻坚所信任之人,在加上苻融,邓羌,慕容垂在他们之中总显得格格不入,如今倒是想起自家亲戚来了。

      可是,当年燕皇室如此排斥他,他为了在朝堂站稳,可以放下旧怨,也着实难得。

      慕容冲实在不适应他的热情,想要找借口离开,却每次都被他的嘘寒问暖给打断。

      他没办法,朝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我失笑,上前道:“大人,前面就要分路了,我们便不送大人了。”

      慕容垂点头,非常爽朗地一笑,对他的侄子说:“我说,你也别老在宫中了,出来走走也算好。”

      我心里替慕容冲委屈,若是能随时走,还用得着你说吗?

      他再次拍了拍慕容冲的肩膀,道:“不说了,你若是出宫了,就来找叔叔我!”

      然后大笑几声,就要离开。

      却也在这时,从天而降几个黑衣蒙面之人,拿着刀剑就往这边刺过来。

      慕容垂是习武之人,很容易就躲开了,而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我从小便不会武,一点三脚猫的功夫都不会,也幸好他们刺杀的对象不是我,见着刀过来,开始还能勉强躲一下,只是后来越发的吃力,只能往旁边躲。

      但是刀剑无眼,不知从哪来的剑,眼瞧着就往我这边来。

      身边的人急冲冲地喊着“小心”,下一秒,我就落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随后身上一重,被人压在了地上。

      “不要伤她!”

      熟悉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我好像知道是谁来刺杀了。

      而同时,我注意到自己正在慕容冲的怀里,我急得要死,生怕他因触碰我而发病,将他推开,然后仔仔细细地查看,见着没事,我才松了一口气。

      却听那人喘着气道:“还是有事的。”

      我这才看见他的右臂上有一长长的刀子。

      那边慕容垂一家将那些刺客赶走后,他急忙过来,然后道:“没事儿吧。”

      慕容冲摇了摇头。

      他又对一旁蹲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我道:“喂,小姑娘,还不快扶着你家大人回去,找个医师过来看看。”

      我一下清醒了,连忙说着几个“噢”,但也不敢扶着他起来,只能手忙脚乱地看着他挣扎地起身,心中很不是滋味。

      慕容垂想着那几个刺客,便道:“哼,肯定是王猛那人做的事!”

      然后怒气滔天地带着他的儿子们嚷嚷着要去见苻坚。

      我来不及管他们,眼下最重要的是他的伤。

      等到我两一前一后进入房间后,我开始手忙脚乱地将金疮药找出来,颤巍巍地递给他。

      他见状,宽慰道:“没事的,真的没事的。”

      我总觉得心里不是滋味,道:“我还是去请医师吧。”

      他接过药瓶,因一只手不方便,只得用嘴将手衣扯下来,然后旁若无人地将衣带解开,漏出了白花花的胸脯。

      我想去帮他,却不知道如何下手,更怕我的帮忙会让他受伤,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待到他上好药之后,抬头见我脸色惨白,他故作轻松道:“没什么,真的。”

      诚然,对于他的伤我是急的,但更重要的是他为我挡剑,而现在我却不知道如何去帮他,连上药这种事情也要他自己来。

      他不自在地在我担忧的眼神下将衣服整理好,额头上还冒着冷汗。

      思忖许久,我还是问他:“真的不需要医师吗?”

      他摇头道:“一点小伤,上了药就好了,我也不想别人看我的身体。”

      虽是随意的一句话,但让我们二人都愣住了。

      对于那时的伤害,纵然已经过去许久,却仍然挥散不去。

      我起身想打破这样的氛围,却被他拉住,而我又条件反射的一躲,视线却停在了他那只早已戴上手衣的右手上。

      我俩都愣住了,他顿了好久,才开口说:“……没事了。”

      我有些懊恼,心想是不是伤了他的心,这一年来,他的脾气倒是缓和了不少,不再动不动就要罚人了,却也变得更加沉默寡言,总觉得藏着心事。

      每次我想开口问问,却又被他搪塞过去,久而久之,我俩便成了如今这种,他不说,我不问的状态。

      我叹了一声气,将废弃的东西一并拿走,在庭院处停了下来,果然,如我所料想的一般,姜姜蒙着面带着她的同伴前来。

      她见着我,眼里没有任何波澜,只是朝我点头,然后开门见山道:“这是我的朋友。”

      我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浑身是伤,若不是姜姜搀扶着他,估摸着早就倒在了地上。

      我问她的另一个同伴,她说被抓住,当场就自戕了。

      我惊讶地说不出话来,有些惋惜。

      她说:“求你,帮助我们。”

      我犹豫了,我身为大晋子民,帮助同伴自当是义无反顾,可如今我以一个鲜卑人的身份待在慕容冲的身边,刺客一旦被发现,怎么能不祸及至慕容冲,更何况王猛一直对慕容家颇有微词,若真因此事怪罪在他身上,那我……

      她瞧见我的犹豫,遂将一封秘书交于我。

      我好奇地打开,里面竟然是叔父的字迹,他知道我在长安,叮嘱我一切小心,想办法回家,还告诉我,若姜姜有难处,必当想尽办法给与其帮助,切勿忘记颍川钟氏的责任……

      切勿忘记颍川钟氏的责任。

      从小叔父就教育我们,无论钟家男女,无论身处何方,都要尽己责,报君恩,将民族大义记在心中。

      我心中明了了,但还是问她:“你怎么与我叔父联系的。”

      她说:“不是我,是我家主人。”

      见问不出个所以,我打算先将其安顿下来,便带他们去了自己的房间。

      我道:“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柜子里有药,总之先包扎一下吧,我会想办法弄些吃的。”

      那个男子虚弱地道了一声谢。

      我估摸着时间,急冲冲地离开了,毕竟还要赶去慕容冲那里。

      当我回去时,他已经洗漱完毕,正准备就寝,见我来了,又乖乖坐好。

      他问我怎么去了那么久。

      我心虚道:“噢……路上有些事儿耽误了。”

      他顿了一下,仔细闻着我身上的味道,突然道:“你遇到什么事了吗?”

      此话一出,我更加心虚了,生怕被他看出什么端倪,忙着道:“没有……没事。”

      我不敢去看他,理着他的被褥,告诉自己要镇定。

      他在我身后站了许久,然后道:“你走吧。”

      我站定,平日里每每都是我陪着他等着他熟睡后才离开,今日怎么……

      他侧着头不看我,道:“我已经十五了,确实不合适,你走吧。”

      我“哦”了一声,然后小心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我总是能精准地感受到他是否是生气了,却从不理解他为什么生气。

      他没有否认,一个人钻进了被窝,然后背对着我。

      我有些落寞地低下头,因他的忽冷忽热而难受,转身离开。

      等我从小厨房中拿了一些吃食回到房间后,那男子见我回来,立马坐得端正。

      我觉得有些好笑,但又想到了姜姜曾经对我做出的事,便也没什么好脸色,将东西放在矮几上,道:“快吃吧。”

      那男子与姜姜对视了一眼,而后说:“钟五小姐的大恩,计方永世难忘。”

      我让他赶快闭嘴,料想是姜姜告诉了他我的身份,道:“这个宫里可没有什么钟五小姐,你就叫我阿应歌就好。”

      他点头,看着姜姜道:“你还不快给姑娘赔罪!”

      姜姜听闻后,一下子跪在我面前,委实把我吓了一跳,我要扶起她,却被计方拦住道:“姑娘,这是她应该做的,您身份尊贵,她却让你陷入危机,利用你,此时,公子已经知晓了,也已经罚过姜姜了,若您还不满意。”

      他说完,递过来了一把刀:“就让她以死谢罪吧。”

      我被吓蒙了,这人这么极端吗,忙摆手道:“不,不了,我也没什么事。”

      计方却说:“姑娘,这是公子的意思,您不必手下留情。”

      我想着他们口中的“公子”听上去还有些变态,人家也是为了他而深入危机,他怎么还将别人的命给我了呢。

      但是我又想到了叔父的那封信,瞬间明白了,先是让姜姜站起来,然后道:“你们又何必演这出戏让我出气,你们家公子既然已经从我叔父那拿了信,就只我不会对你二人怎么样,放心吧,我不会将你二人供出去的。”

      姜姜有些动容,言辞恳切道:“姑娘,是我错了,那时,我见姑娘与慕容冲太过于密切,以为你忘记了与公子的情谊,便为公子打抱不平,才做出如此糊涂之事...”

      她说:“公子已经告知我,姑娘乃性情豁达之人,见谁都会生出怜悯,说我小人之心了。”

      她后面一大堆我没听清楚,就听到我与她公子的“情谊”,我仔细思考了很久,就没想到我与谢家的公子有什么交际,又能有什么情谊,遂问她:“你说我与你家公子是旧时?”

      二人有些惊讶,不约而同道:“姑娘与我家公子可是有婚约的。”

      “啊?”我有些着急了,“我叔父定下的?”

      计方道:“虽是钟大人定下的,但姑娘与谢家十一公子的姻缘是姑娘自己求来的。”

      “我求来的?”

      我笑了一声,明显不信,却又想到刚刚他所说的“谢十一”,突然忆起十二岁那年我与叔父,二堂哥,三堂姐赴谢家宴,说是谢家寻常宴会,其实是谢家主母为谢十一公子物色合适的姑娘。

      那年三堂姐也正值适嫁年纪,叔父也想着去悄悄,三堂姐性子内敛,便求着让我跟着一起去,我也喜欢热闹,也应下了。

      钟家虽没落,但在世家之中也算是有些名望的,去了谢家也被奉为上宾,叔父与二堂哥去了男席,而我与堂姐就呆在了女席。

      期间有些女君想要去瞧瞧谢家十一郎的风貌,便组着团去,我也想去,就拉着三堂姐一起,堂姐本不想去,却见我有些兴趣,便也跟着去了。

      众人来到亭前,远远见着谢家公子的面貌,举手投足之间,皆饱含士气,晋人重风骨,想来谢家对他的培养也是极为重视的。

      我还在看的入迷,却也瞧见堂姐也看得入迷,便知晓堂姐对这位谢家公子也是极为满意的。

      正想着,人群开始有些骚动,我还没抓住我的三堂姐,就只听她一声:“小妹。”

      然后被撞了出去。

      抬起头就恰好看见谢家公子站在我面前,叔父与二堂兄在远处看着,有些着急,有些世家公子还在那笑着,低声说着什么“不懂事”、“钟家惨了”些话。

      我也顾不住丢脸了,此刻回去也不是,道歉也不是,想着就从旁边扯下了一束莲花。

      后面的姑娘倒吸了一口气,有些心好的女孩还问姐姐:“要不我们把你家小妹拉回来吧。”

      三堂姐十分信任我道:“不了,我妹妹会想办法的。”

      我汗颜,将荷花递给了谢家的公子。

      他看着我手上的荷花,犹豫了一些,还是接了过来,然后道:“谢谢。”

      我说:“君子洁如莲,清如碧波,如江上月,水中花,公子善,信,美,如莲般出淤泥不染,英雄当配宝剑,公子当以莲花相配。”

      这位公子听后低笑了一声,又道:“姑娘今日的礼我就收下了。”

      说完我松了一口气,待他走后,三堂姐过来道:“今日我可是做了一件好事?”

      那日我不明白,但想着这位谢公子对我们钟家印象应当是不错的,我也对他印象不错,若来日真能成为我的姐夫,那也挺好。

      结果回去后没过几日,谢家就送来了一堆东西到钟家,我看着叔父很是高兴,姐姐也高兴,便以为这件事定下了。

      那边也给我送了一个玉佩,以圆雕而成的莲花,我想着那公子应该还记着那日的莲花,便收下了,其实我不喜欢莲花,总觉得太过冷清,我喜欢美的热烈,美得张扬的事物。

      现在想来,只怕是那一日我胡乱搪塞的“君子如莲”,不小心错乱了他人的心意,导致这般天大的误会产生。

      可若我知道那些礼是赠于我,我又怎么会从家中逃出来,而不是与他成亲,不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实在有违叔父的教导。

      计方道:“那日我也在,之前公子虽答应家中为他安排亲事,却从未放在心上,那日见着您之后,连着好几日晚睡不着觉,像他这般克己复礼之人,从未有过如此,您的那块玉佩也是公子亲自雕的,他想着那日待嫁女君中没有您的名字,可若你收下了他的礼,便是应了他的心意。”

      他又说:“您走后,公子虽有些失落,但坚信你会回来与他完婚,谢家也没有施压于钟家,他听说您在这,又是好几日没睡觉,他还说,若我们见着你了,有机会就问问你打算多久回去。”

      我心中满是复杂,想着我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人,却没想到有个人居然默默关注了我这么些年,心中有些感动。

      不过,我看了看姜姜,那年我告诉过她我要回去的事,她竟然没有告诉过谢家公子?

      她见着我的视线,慌张地低下了头。

      看来,是没有告诉啊。

      我道:“你知道的,现在我在这宫里,也不是那么容易出去,况且慕容冲这边。”

      我叹气道:“慕容冲还在宫里,我如何能够出去。”

      姜姜道:“若你想出去见公子,我们俩就算拼上这命也会带你出去。”

      “不可”我脱口而出道。

      姜姜脸一黑,看着她这样子,我就知道她在怀疑什么。

      我道:“你们二人都是谢家公子重要的人,我不能让你们为我涉险。”

      姜姜这才神色缓和,计方更是感动,道:“姑娘宅心仁厚啊。”

      我心中闷得慌,敷衍了他们几句,就离开了,临走前,计方还问:“姑娘今日睡哪?”

      我如实答:“今晚我要值班,就在慕容冲那边待着了。”

      二人不知道怎么说,我才想到,现在我已经是别人未过门的夫人了,这样也确实不好,怕这两人多想,就说:“放心吧,就是去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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