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成为现在的我要走多远的路（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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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19
大概是一段很漫长的经历，该从什么时候说起呢？
“xx年x月x日星期五 难以言说
似乎好久没有回家了，一下子回到家中，好像有改变，又好像没有，只不过我不想回学校。”
“xx年x月x日星期二心烦意乱
能做什么呢？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想做，以前的我都是怎么安排时间的呢？垫排球、绘画、打游戏，似乎这些频率比较高。不过呢，游戏最近又卡关了，排球被我塞到了壁橱底下，画画也提不起劲，我一拿起笔就开始怀疑自己，空白的画纸好像难以言说的恶魔，它大声嘲笑我，我所有的灵感与想法在它面前薄如蝉翼。”
“xx年x月x日星期四没有答案
我不相信自己吗？”
猛地仰头倒在沙发上，孤爪加奈闭上眼睛。
墙壁、天花板合成一个密不可破的监牢，将她一个人死死困在其中。
“才两点啊，还没到他们回来的时间。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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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回家后一段时间里，加奈不愿意回到学校，整个人都木木呆呆的，对什么都提不起劲，爸爸妈妈担心她，也说让她在家好好休息。
“xx年x月x日星期三讨厌&难过
我讨厌自己，我真是麻烦的人，总是让家人担心。但我说不出来那种感受，我不明白自己为了什么而悲伤。”
在家里并没有许多可以做的事情，加奈通常会坐在窗台前出神地发呆，戴着耳机随机播放音乐，直到耳朵生疼时就取下来，小声播放。一坐便是很久，久到自己都不敢置信。
或许白天还好，但是夜晚失眠对加奈而言十分痛苦。静谧的夜似乎孕育着许多事物，那些呓语从黑天伸出，缠绕着未眠之人的双耳，渐渐地蔓延至体内，吞噬血肉，几乎要将她的身体夺去。
睡不着的日子里，她就会从房间出来，抱着腿坐在客厅里，抬头数着天上的星星，玩着我问我答的游戏。偶有几次遇上爸爸妈妈起夜，不过都被她应付过去了。可是待房门拉上，“砰”的一声在黑暗中炸响，好像心被炸开来，迸发苦涩的汁水，整个房间都浸润在悲情当中。
“xx年x月x日星期一 讨厌自己
我真是多么别扭的人，一面对妈妈说没事，一面又在心里喊叫，希望妈妈多看看我。”
后来呢？后来是怎样了呢？
“嗯？小加？”研磨打着哈欠，手倚着门边。
“啊，研磨，你是来上厕所的吗？”
“嗯，已经去过了。小加，睡不着吗？”研磨走过来，坐在加奈对面。
“有一点点，不过还好。哥哥你先去睡吧，我再坐一会就去睡觉了。”
听到这个回答，研磨露出些许古怪的表情，于是他带着不确定的表情又看了一眼加奈，睡意散去了一大半。
“怎么了？”感受到研磨沉默了片刻，而且还一直注视着她，加奈困惑地拍拍他的小臂。
“一般……”思索了一下，研磨还是继续说下去，“你都不怎么叫我哥哥啊。”他想，除开小时候，一般是恶作剧或者是遇上特别难过的事情，小加才会用这么依赖的称呼。或许并不一定，但不应该错过这一可能。
加奈张了张口，想说“还好吧”，很可惜的是她发现自己不想否认，说不出话来。
原来潜意识里我想依赖别人吗？
正在愣神的时候，感觉研磨的手揉着她的脑袋。
“小加，你想聊聊天？还是想睡觉？”
“想睡觉。”几乎是不假思索，加奈脱口而出，说完又有点忸怩，不禁去想：难道之前一直在为了睡不着而难过吗？
研磨轻轻地笑出声，说了句：“好，等我一下。”然后起身向楼上走去。
再回来时，研磨的怀里抱着枕头和被子，他又从柜子里拿出垫子，和加奈一起铺好了简陋版的小床。
“来，小加，我哄你睡觉。”他给加奈掖好被子，手放在被子上缓缓地拍，一下，又一下，一下，又一下。
哥哥也会有做事情可爱到像小朋友的时候。加奈在心里偷偷地笑，嘴上说：“你好像幼稚园的老师。”
“小朋友快快睡觉。”“男老师”以他平平淡淡的语气说着，还能分辨出几分困意。
加奈闭上眼睛，让自己的声音也染上困倦，“我已经睡着了，老师也快点睡觉吧。”
“加奈，没事的。”虽然已经很困了，但研磨还是反反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使加奈需要特别特别辛苦地忍耐才不至于落下眼泪。
很快，耳边的呼吸声变重，极有韵律地响起，像是一个人在演奏小提琴乐章。加奈不敢有大动作，生怕吵醒他，希望他能酣睡直至天明，不至于困乏，所以只是偷偷睁开眼睛，看一看研磨安然睡觉的样子，无声地说了句“晚安研磨”，然后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在这之后的一段时间，每个失眠的晚上都会被家里人“抓住”，加奈只好保证，实在失眠了会找家里人一起睡觉的，大家不用刻意地大晚上起来探望她了。
与此同时，加奈自己也在想办法，她想：如果白天能有些事情可做，是不是就可以消耗精力了？
醒来，虽然家里已经没有人了，但加奈还是会和空空的屋子说早上好，然后做一些家务活；如果对门近藤太太的小狗需要，加奈会带着小狗出去遛弯，尽管她才是常常被遛的那一个；一早上没什么事情的话，她会去图书馆看书，杂乱地看；会做一些想吃的东西，也为家里人准备些饭菜，虽然一开始可能并没有那么美味；将近傍晚太阳缓缓下坠时会去夜跑；偶尔会路过排球馆，但只是在外面站了好久，然后默默跑开……
于是，突然在某一天吃饭的时候，加奈对她的家人们说：“我有点想去学习……但是，又有点不想回到学校里……”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成为现在的我要走多远的路（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