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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恩人和同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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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裕强打电话来:“小宇,我在工地受了伤,手头有点紧,能给我打十万块救急吗?”
我把电话录了音,虚伪的谎言引得我一阵反胃。
三年前,我通过养父的同学会偷偷认识了芜城退休警察郑豪,在郑豪勉为其难的帮助下找到芜城当地人蒋裕强。
蒋裕强准确说出了我被抛弃的位置和身上棉被的颜色。
我欣喜之下认下了这位救命恩人,帮助他于债务水火之中。
是报恩,也是想从他口中得到一些亲生父母的信息。
然而三年后风云聚变,我提前在国外完成学业,在廖家最需要人的时候站出来,谁都爱金钱和权力,我也不例外。
可廖家传统,叔伯们一旦知道我的养子身份,一杯羹都不会分给我。
蒋裕强无形之中成了我最想埋葬在芜城和过去的人。
偏偏蒋裕强了解到这一点,像狗皮膏药一样用他无穷的债务来勒索我。
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我只能满足蒋裕强的要求,一直到今天。
“好。”,我说道。
蒋裕强,蒋黎,真是两个不同的人。
秘书效率很高,不仅找来蒋黎很有竞争力的求职简历,还找来一份他在芜城渔场打工的新闻视频。
芜城,那个我被丢弃、又被救起的地方,那个我现在不愿意提起的地方。
我兴致缺缺地打开视频。视频是一段有些年代的监控,十八岁的蒋黎穿着宽大的防水服在渔场做工,接着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视频没声音,但我好像听见了蒋黎的痛呼,一字不提蒋黎被打的新闻标题异常扎眼。
弃婴长大后会很敏感,我仿佛看见十八岁的我在芜城如蝼蚁般艰难存活。
我立即打电话给蒋黎,趁我还能控制公司之前,开出优渥的条件把蒋黎硬留在了副总秘书职位上。
聊工作安排那天,蒋黎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我的安排,我没忍住拿出廖家大公子的身份对他冷了脸。
我私情上愿意帮助蒋黎,如果被拒绝太多次,弃婴会没有安全感。
我理解蒋黎,脾气倔,拒绝我是不想欠我太多。
我不在乎他有没有欠我,我用金钱换等值劳动力的公式,下意识地摆出商务谈判的姿态,直直地盯进蒋黎的眼里,从那双深褐色的眼睛里寻找答案:“你有留在卓合的能力,如果你的简历没有作假,那你就应该相信自己,也相信我的判断。”
蒋黎硬邦邦地笑:“行,我努力不让你这单亏本。”
我欣赏蒋黎,他努力、强大、自信,很快赢得周围同事的尊重,成为我的得力助手。
为了公司内部改革案,我们朝夕相处,但除了工作上的事,几乎全都闭口不谈。
我一直以为是那天对他冷脸的影响,后来想想,还是因为两个人对自己的生活都太自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