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点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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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几日，虞央都在收拾东西，大部分都是月下需要用到的。她看着桌子上大大小小的包裹，叹息一声又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东西太多了不好走，她看了看又放进去。
离开这个词说得容易，要真的做起来太难太难。她已经在这个红墙金瓦中住了十五年，怎么可能是现在说走就走的。想到这里，虞央坐到桌子的一旁，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是，璎珞在门外唤她：“姑姑。”
虞央抬头一看：“璎珞，怎了？”
“太后娘娘发了脾气，你快过去看看吧。”
虞央赶到的时候，皇帝正和太后僵持着，皇帝面前散了一地的珠子。虞央给璎珞使了个眼色，让她将所有人都赶出去。她走进这两母子，弯腰将散落在地上的珠子拾起来。
“别捡了。”如霜说道，“你现在立刻去上清宫将月下接回来，我已经跟允儿说了，今天就走。”
虞央看向如霜，见她面色苍白，就站在珠帘之后，那珠帘已经毁去大半。自从那日如霜说了让她将月下带走之后便不再提过，虽然虞央也在收拾月下的东西，但是她知道如霜心中是不愿让月下离开的。是什么让她下了这个决心。
虞央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皇帝，少年的脸上带着勃然的怒气，这对母子每次见面都和敌人一样。
如霜见虞央还没动，直接拿起一旁的玉杯子砸了过来：“还不去？”
“是。”虞央应了一声，缓缓的从地上起来。
“我已经将月下送走的。”皇帝忽然说带，嘴角带着诡异的笑意。他仰头看向自己高高在上的母亲。
“你！”如霜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就往前面倒去。虞央一惊，正想着想前扶住她却一不小心踩到了满地的珠子。那单薄的身子就这么直挺挺的倒下去，撞上了身后的长椅。皇帝先一步上前将如霜扶了起来，虞央见状立刻来到外间叫太医。
太后的身子一直都不好，这件事虞央一直知道，她立于卧榻之侧，静静看了一眼皇帝思来想去还是走到了他的身后：“皇上，请皇上跟奴婢来。”
皇帝原本正看着窗外出神，没想到虞央叫他。少年的脸上带着诧异，却还是跟着虞央来到太后宫中的小花园。儿时，他很是喜欢这个地方，一年四季总是鲜花紧蹙的样子，很是美丽。那个时候笑得温柔的母亲会将他抱进怀里，会轻轻哄着他入睡。
“姑姑？”
皇帝见虞央停在湖畔，却不说话，只得轻声问道。虞央转身看向少年，十五年的时间，她看着他出生，成长，到现在越发的风神俊秀。可是身在皇家太多的不得已将少年的心思磨练到了她们都不能理解的地方。
“月下，是你的亲妹妹。”
皇帝一阵，垂下眼帘：“朕知道。”
“不，皇上不知道。”虞央淡淡说道，“她是你的，亲，妹妹。”
皇帝皱起眉，细细品味着虞央话中的意思。亲妹妹？皇帝深吸一口气，越发的呼吸沉重。虞央却没有给他任何机会：“皇上，娘娘为了你现在的位子，经历了什么那都是你不能想象的。”
“……”皇帝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只是看着自己面前那一块方砖没有说话。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是皇上现在却处处受制于人。现在是月下，以后还会有很多人。不过依虞央看，皇上似乎满足于现状，并不想改变。”虞央轻轻一笑，带着无限轻蔑，“作为一个玩偶皇帝，那么你倒是称职。”
“朕不是！”
“那就不要犯傻！”虞央厉声道，“闽江泛滥成灾，高陵却半年未见一滴雨水，北有荻戎虎视眈眈，东边海寇烧杀抢掠。可是皇上你却只顾着和娘娘作对，与娘娘置气。莫不怪摄政王把持朝政，你现在这个样子又哪里能够担当得起这个天下？”
虞央看着面前的少年，容颜之中依稀可以看到那个人的影子，特别是那眉目俊眸。她叹了口气对着皇帝静静一拜：“皇上若是真想得到这个天下便想想虞央的话，虞央告退。”说完，她越过呆愣的帝王走回寝宫。她抬头看向阴云密布的天空，心境也如着老天爷一般。
雨，在压抑了许久之后终于是落了下来。皇帝依旧还是站在湖畔，也不知淋了多久。豆大的雨滴落在少年的身上，将他身上的锦袍打湿，金黄的眼色在湿透之后变成了浓黑。少年依旧看着面前的地砖，麻木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皇上，太后娘娘醒了。”
王喜匆匆来到少年身后说道，他亦没有打伞，手中的纸伞撑开为早已湿透的少年撑着。皇帝这才恍过神来，他看了一眼身后的老人：“嗯，朕知道了。”他转身朝着寝殿走去，湿透的身子被风一吹，不禁打了个寒颤。
“皇上，还是去换件衣服再来吧。”王喜在他身后劝道，“娘娘身子不好，受了凉不好。”
少年茫然点头，任由宫女将他身上湿淋淋的衣服褪下，再为他擦干身子换上衣服。等到他来到寝殿的时候，慕允已经站在那里。他听到皇帝的脚步声，转而看向他。无神的双眼此刻看向皇帝时却带着一丝狠厉。
“舅舅。”
“你都不把姊姊当娘，又喊我什么舅舅。”慕允冷冷的说道，转过身子不再理他。
追根究底，慕允之所以会教授皇帝武艺，也是因为如霜。他想着，若是真到了那一天，摄政王逼宫，那么只是要保证这个少年皇帝能够带着如霜安然离开。却不曾想，还没等李定滦出手，少年就差点将自己的母亲逼死。
这时虞央从里间出来，她看向皇帝再转而对这慕允说：“娘娘没事了，她要见你。”她最后瞟一眼枯站在殿中央的少年，跟着慕允走回去。
如霜此时是醒了，面色苍白如纸，只能虚弱地倚靠着柔软的垫子。月下趴在卧榻旁边小脸上一片担忧。皇帝并没有真正送走她，那句话不过是为了气到如霜说的。如霜睁眼看向弟弟和他身后的虞央，最后看了看自己跟前的月下：“允儿，我把月下交给你。带着她走吧。”
月下一听，似乎也明白过来。眼睛里静静的续起水来，她看向站在窗前的青衣人：“娘娘不要月下了么？”
如霜看向小孩，摸了摸小孩的脑袋：“跟着娘去北方玩，不好么，月下不是一直想出去？”
“明明，你才是我娘！”晶莹的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落下来。
这一句话让在场的三人都愣了，原来，一直都不明白的是他们。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点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