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风荷（《冷月如霜》同人）》水思鱼

18、事发

　　这并不是皇帝第一次带着月下出宫，但上次两人也只是去豫王府上呆了不到半天的时间便回宫了。而这一次不同的是皇帝将月下带到京城中最高的太白楼上，小孩还是从如此高的地方俯视身下的景物，兴奋得想要脱出皇帝的怀抱，刚刚有这个念头却被皇帝一下子拉了回来。
　　月下看向皇帝，见他面色不好，便乖乖的坐在一旁。皇帝抱着月下坐在临窗的位子，任由小儿站在椅子上将小脑袋挂在窗台上开外面的长安街人来人往。小孩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陌生人难免有些兴奋。很快的她的目光被一处人群所吸引。她转身扯扯皇帝的衣服说：“棣哥哥，你看哪儿在干吗呢？”
　　皇帝和小王爷同时看去，热闹非凡的长安街上有一女子正跪在地上，她的身前躺了一名男子用草席盖起。皇帝扬眉，也不明白那名女子在干吗。他看向一旁的王喜，后者收回目光后解释道：“禀公子，那名女子在卖身葬夫。”
　　“哦？”皇帝淡淡应了一声，似乎来的兴趣。他转头继续看下去，却在此时一群人从街头走来。百姓们看清楚那身着锦衣的人，都哄的一声散去。皇帝现在身处太白楼三楼，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为首的锦衣男子说话的声音。
　　那锦衣男子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女孩：“卖身葬父？呵呵，在这太平年月竟让本少爷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他仔细打量着女孩的模样，“长得来不错。来，少爷就大发善心救你了。”
　　一锭银子丢到女孩面前，女孩抬头看向锦衣人，吓得有些面色苍白。她的目光移动到对街一对主仆身上。那主人一身白色儒衫，上面画着绿竹青翠，手中一把无字折扇。那人背对着皇帝一行人，小王爷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原本握着的茶杯的手松了开来。皇帝转脸看向失态的小王爷：“怎么？”难道那人就是那位“月影”么？
　　小王爷站起身来到窗前细细看着。那人身形纤弱，在略显宽大的儒衫中更显得娇小，长发束起只用一支玉簪固定住。他转身下楼，差点撞到了端着小点的店小二。看着小王爷急奔下楼，皇帝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楼下。可是一旁的月下却不解的问他：“棣哥哥，曜哥哥怎么了？”
　　“无事，见到一个熟人而已。”皇帝勾起嘴角，带着难得的好心情看戏。
　　楼下，女子还没来得及求救，锦衣男子已经命家仆将女孩带走。拉扯中，女孩依旧看着那人，泪眼汪汪的样子十分可怜：“公子……”
　　无字折扇轻轻摆动，却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倒是他身边书童干着急，直到女子被带走，已经消失在街角，那人依旧没有半丝要上去帮忙的意思。
　　人潮渐渐恢复，书童怒瞪一旁的公子说道：“公子！你怎么不救她？”多可怜啊。
　　“我为何要救？”公子轻声说道，“那人给了她五两银子，足以够她葬了老父。一个要买一个愿卖，我为什么要救。”
　　“可是……”书童依旧有些不平，“那个肥猪……”话还没说完，便被公子以折扇打头。他委屈的看了自家公子一眼没有再说话。
　　公子好笑的看了他一眼这才缓缓说道：“罄书，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就算刚才那人是强抢民女，那也是九门提督的事。天子脚下，皇城边上，你还怕没有王法？若是刚才，你家公子我上前去救人，闹到对簿公堂那才丢人。”他笑呵呵的收起纸扇：“一出门就遇到这事，黄历上写了不宜出门么？咱们回家吧。”
　　“等一下。”刚刚赶到一楼的小王爷急忙一唤，眼睛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这位兄台……”
　　公子停住脚步，转身看向唤住他的人。转身看向那人，脸上带着明显的疑惑：“敢问，阁下有何时？”
　　小王爷细细看着他，那人脸上的疑惑不像是作假，而且她的声音比起那人来说略显沙哑，更似男子的声音。小王爷垂下眼眉，对着那人有礼一笑：“是在下唐突了，只是在下只是觉得兄台的身影神似一位好友。”
　　那人了然的点点头，对着他露出笑意：“原来如此，现在真想大白，在下并不是阁下的那位朋友。”
　　“是在下唐突了，不若上去喝杯茶水，就当是在下赔礼道歉。”
　　那人顿了一下，还是有礼的拒绝了小王爷的邀约：“他乡遇故知总是有些兴奋的。兄台莫要自责。只是在下家中还有事，那杯茶还是不喝了。”他对着小王爷点点头，转身带着书童离开。
　　小王爷看着他的背影，疑惑重新涌上心头。看着背影何其相似，只是言行举止之间却又相差良多。他长叹口气，只得再次转回楼上。楼上的两人已经将小点消灭的一半，见他孤身一人回来，皇帝便明白那人只怕是认错。从三楼看下去，而且还只是个模糊的背影，会认错在所难免。
　　一旁的月下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也看得出来小王爷的面色不好。她将自己面前吃剩下一半的小点推到小王爷面前说道：“曜哥哥不要伤心了，吃些东西吧。这个樱桃酥是这里面最好吃的呢。”
　　小王爷笑了笑应了下来却没有吃。很快的，小孩的心思被另一项食物所吸引。正当小孩扯着皇帝闹说要街边泥人的时候。楼下忽然来了一队人马，簇拥着深蓝色的轿子停在太白楼前。小王爷一见到那轿子，便站了起来。他看向对面的皇帝，皇帝也明白了来人是谁。他看向身后的王喜，后者便下楼去。
　　轿子被压下，豫王从离探出身子，抬头便看见月下将小脑袋搁在窗台上，对着自己笑。小小的身子被一身玄袍的皇帝揽着，安安稳稳的不会有任何危险。在确认小人无事之后，他转头看向已经赶到身边的王喜。一个眼神便让这位身经百战的太监总管差点当街给他跪了下去。王喜弓着身子刚想说话便被豫王给拦住了：“行了，不用这些虚礼。让他快些回去，宫里乱得不成样子了。”
　　“奴才知道。”
　　“曜儿，随我回家。”豫王站在太白楼门口轻轻一说，声音并不大却不偏不倚的飘进了小王爷的耳朵里。他静静站起来对着皇帝一拜便转身下楼。站在高处的皇帝和身下的豫王对上眼，前者勾着笑意，状似无意却又带着一些挑衅。后者云淡风轻的看着，没有任何回应，直到小王爷来到他的身边，便转身回到轿子里。
　　楼上的皇帝看着那蓝色的轿子越行越远，没有抱着小孩的手紧紧的握住。小孩仰头看向皇帝：“棣哥哥，你和爹爹吵架了么？”
　　皇帝原本不觉，随后看向怀中的小孩，天真的容颜上带着一丝担忧。他不可置信的轻问道：“你唤他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