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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后日谈B-《墓碑》(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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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日谈B-《墓碑》(一)
【结局B-《墓碑》的后续剧情】
【前情提要:由于西索的袭击,旅团受到前所未有的惨重损失,社畜作为西索的女人,遭到旅团报复带回流星街,怀孕产女。社畜拼死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旅团承认了她的意志,将她和她的女儿送回了家。飞坦和芬克斯许诺,今后会以“叔叔”的身份帮忙守护社畜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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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是这样的,西索只要简单地死掉就行了,而活下来的社畜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比如,疏通下水道。
俗话说得好——以小见大。
尽管不希望真的碰上不得不求助的危机,但也要早做准备。想着飞坦的许诺,社畜拨打了他的电话。
“喂?”社畜停顿片刻,考虑到这件事实在太小,于是讨了个巧,用昵称来称呼对方,“阿飞。”
“好久不见。”电话里传出绝非是飞坦的男声。
一两秒后,社畜想起来那个声音是谁的,“芬克斯?”
“飞坦呢?”社畜紧接着问,心里不由自主地七上八下。
为什么飞坦的手机在芬克斯手里?
“他不在了。”芬克斯平静地说。
“什么?”社畜微微皱起眉头,声音变得紧张,“他怎么了?”
“你遇到麻烦了?”芬克斯直入正题。
确实有麻烦,但绝对不是芬克斯想的那种麻烦,不是飞坦或者幻影旅团的仇家或者赏金猎人找过来这种等级的麻烦,只是区区下水道的麻烦罢了。
说不好,接下来就会有寻仇的麻烦,要马上收拾行李搬家吗?
“不用跟我客气,有麻烦我也可以帮忙。”芬克斯表示关切的话语,打断了社畜的思绪,“别的不说,你知道的,以我和阿飞的关系,他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
电话里传出芬克斯拍了下胸脯的声音。
芬克斯和飞坦,这两位杀人不眨眼的A级通缉犯无论作恶或是享乐,都可以结伴而行。他们那份从小玩到大,宛如亲兄弟的交情,社畜充分见识过了。
……以受害者的身份。
在流星街,社畜是真的打算一死了之,没想到不仅没死成,孽缘也没斩断。
面对无法斩断的孽缘,社畜能怎么办?
只能选择化敌为友。
社畜轻轻叹气,稍后,接受了芬克斯的“好意”。
连一刻都没有为飞坦的死亡哀悼,社畜立刻打包行李,抱着女儿离开了居住不到一年的房子。
既然跟A级通缉犯有了孽缘,社畜不敢奢求安稳平静的生活,房子是租的,随时做好跑路的准备。
接受芬克斯的保护,或者,借此机会远离这群A级通缉犯,哪种更安全?
社畜无法确定,她有些迷茫地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儿。她不再是光棍一条,可以一死了之,这个比她更脆弱的存在让她倾向于寻求帮手。
共同抵御风险,家庭就是这么产生的,不是吗?
社畜被这个突然的想法震了一下。
机场内,她推着行李箱,改变了原先的路线。
飞坦已经死了,不要抱侥幸心理,世界如此广阔,还是躲起来,隐姓埋名,更低调地生活吧。
到了约定的目的地才改变主意未免太晚,不足五十米的距离内,芬克斯敏锐地发现她,然后追了上来。
“这边!”芬克斯向她热情打招呼,似乎没发现她的逃跑意图。
社畜含糊地应了一声,当芬克斯朝她伸出手,在女儿和行李之间,她选择把行李交给芬克斯。
上次见面还是社畜女儿出生的时候,刚出生的婴儿皱巴巴的,小得能捧在手心里,现在像充了气的气球,长大了好几圈,沉甸甸地躺在臂弯里,芬克斯忍不住用手指戳了戳婴儿圆鼓鼓的脸颊。
社畜女儿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见到近在咫尺的,陌生又凶恶的面孔,放声大哭起来。
“……我不是故意的。”芬克斯的解释被婴儿哭声盖了过去。
大概是社畜的不安感染了女儿,这次安抚花了比平时更长的时间。
三人上了芬克斯的车,格外低沉的氛围让芬克斯都失去了讲冷笑话的兴趣,“你还好吗?”
“我……”社畜抱紧怀里哭累的女儿,“我很害怕。飞坦死了,下一个会不会是我们?”
“不是说了吗?我会保护你们。”芬克斯单手扶着方向盘,顾虑到社畜的女儿,降低音量,“难道你以为我比飞坦弱?”
“这我不是很清楚。”社畜实话实说。
“那就走着瞧。”芬克斯发动车子。
芬克斯给社畜选的新住处在一个靠近森林的小镇,悠闲宁静,远离城市的喧嚣。
房子各种意义上很干净,不是通过犯罪手段获得,而是规规矩矩花钱租房,毕竟不是短暂歇脚,芬克斯当然要尽可能避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说我们是夫妻会比较方便。”芬克斯说。
芬克斯的长相和社畜的风格相差太大,很难说是亲戚。而且社畜带着一个婴儿,比单身女人更容易引人注目,如果硬说是亲戚,会被当成一对私奔的男女,变成小镇茶余饭后的谈资吧?
“就这么办。”社畜也希望麻烦越少越好。
她的女儿一边四处张望新鲜的景色,一边紧紧抓着她的衣服,变得更加粘人了,离开她就会哭。
“呜啊啊啊啊啊啊啊!”
哦,还有芬克斯凑近的时候,也会哭,简直是个芬克斯报警器。
芬克斯嘟囔着“长得凶不是我的错”,悻悻地在婴儿瘪嘴的瞬间止步,视情况往后退步。
现在他见到社畜的女儿就像见到洪水猛兽,只能小心翼翼地试探,每天努力刷存在感。
“momo,看这边。”芬克斯手中摇晃玩具,叫着婴儿的乳名,为了减少凶恶感,连声音都夹起来了。
“……”momo被玩具声音短暂吸引后,很快失去兴趣,重新把注意力放回到社畜身上。
和飞坦比起来,芬克斯与momo拉近关系的过程格外艰难,好不容易能凑近,想要抱一抱,她就哭。根据社畜的说法,飞坦不到一个星期就能抱着momo哄睡了。
芬克斯不认为飞坦那家伙的面相能比他和善到哪里去,难道差别在于身材,他太高大了,压迫感太强?
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有一天,他看到momo模仿社畜擦脸的动作,突然福至心灵。
……模仿。
小孩子喜欢模仿周围的大人,尤其是模仿最亲近的妈妈。
芬克斯目光深沉,注视正在和momo做互动游戏的社畜,意识到真正的问题是社畜不与他亲近,而momo本能地察觉到了这一点,才会一直抗拒芬克斯的靠近。
至于社畜为什么不与他亲近,芬克斯再清楚不过了,但那些过分的事情,飞坦也没少做,凭什么出现差别对待?
因为……飞坦几乎被她杀死了一次吗?
那时一片狼藉的手术室,躺在血泊里断成两截的飞坦,令芬克斯记忆犹新。
……这明显不是值得效仿的道路。
慢慢来吧。
芬克斯外表粗犷,但在有需要的时候,他也能颇具耐心。
观察力敏锐的孩子更聪明,想到这一点,芬克斯还挺高兴——谁不喜欢聪明的孩子呢?
眼见芬克斯只是热衷于带孩子玩,也没有仇人找上门,心神不宁的社畜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
透过枝叶的阳光在空气中编织出无数金线,清脆明亮的鸟叫声充满生机。
芬克斯走在前面,让momo骑在他的肩膀上,脚步轻快。
每天到森林散步已是“一家三口”的日常。
如果这也算一家三口,社畜自嘲地想,她岂不是个连死了两任丈夫的黑寡妇。
不,这绝对不是她的错,都是这些危险分子容易作死。
西索好歹留了点遗产,飞坦倒是死的干净,只剩下一个“好兄弟”能够帮忙。
如果芬克斯也死了,她是不是能彻底和这些危险分子了断……
陡然放大的鸟叫声打断了社畜的思路,循着声音望去,是芬克斯从树上捉下来一只鸟给momo玩。
过了一会,担心小鸟死掉的社畜叫芬克斯把鸟放生,付出的代价是亲一下芬克斯的脸颊。
其实芬克斯提出要求时是开玩笑的口吻,社畜犹豫片刻,却踮起脚照做,令芬克斯感到惊讶。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社畜想通了,无论是杀芬克斯还是需要芬克斯的帮助,她都有必要获取芬克斯的信任。
大坝决堤只需要一个小小的缺口。
momo不再对着芬克斯哭闹,当她睡熟了,芬克斯便自然而然地与社畜开启大人的时间。
芬克斯意外的体贴让社畜心中的天平变得不稳定。
社畜每天陷入沉思的时间越来越长,这另一方面是因为芬克斯成功分担了照顾孩子的工作,那两人正其乐融融地玩着捉手指的游戏。
“……”
未来究竟该怎么办才好啊。
社畜悄悄地叹气,刚抬起眼,就对上了芬克斯的视线。
有人开口说话之前,手机来电铃声率先响起,社畜拿起手机,屏幕显示的是陌生来电。
如果她没有做那件事,接通电话的时候,她应该会镇定许多吧?
“喂。”
对方的声音像锤子一样砸得她眩晕了一下。
察觉到不对劲的芬克斯立刻来到她身边,向她握着的手机伸出手。
手机被抽离的瞬间,她回过神来,对着电话另一边,以及眼前的芬克斯发出疑问:“……飞坦?”
如果她没有在得知飞坦死讯的第二天,就把飞坦从通讯录里删了,她的语气应该能更确定一些,至少能从来电显示上看到飞坦的名字。
“怎么回事?”她再次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