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上列传》清澜皓月

22、第 22 章

　　悬镜使点头，“弹得不错。”

　　林景行送他出去。老太太过来问道：“他来做什么啊？”

　　林舒颜作势要起来，被老太太伸手按住。于是从善如流的靠了回去，“萧大人来问我要不要加入悬镜司。我拒绝了，他也不强求。”

　　既然是宗室子弟，那应该是姓的国姓。

　　老太太和跟进来的林嫣然、林晏晏还有舒雅甚至童嬷嬷都有些傻眼。

　　半晌，老太太道：“他还真是一如传说中那么混不吝啊！”

　　她从太后那里，听说了当时三丫头救人的真实场景。又回来一一问过从小教授她武艺的老家将们。知道林舒颜是真的武艺高强，估计真有隔代遗传。

　　她是有本事的人，被悬镜使招揽倒是不太奇怪。奇怪的是，悬镜使竟然也不管三丫头是堂堂侯府千金的身份，就这么贸然来了。而且也不说先问一下她长辈的意思。

　　她一个小人儿，她自己答应了也不作数啊！

　　“算了，这人神神叨叨的。不用理会！三丫头你就安心休养就是了。”

　　林舒颜点头。

　　老太太叫过身后的童嬷嬷，递了一个精致带锁的小匣子给林舒颜。

　　不但林舒颜，林嫣然、林晏晏还有舒雅都看得眼前一亮。知道里头肯定是太后和长公主赏下的产业的凭证了。

　　林舒颜有这样一份私产，她们几个就都多一份依靠。是她的产业，比是父兄的靠谱多了。

　　童嬷嬷打开给林舒颜看，“三姑娘，这是皇庄的房契、地契。都已经换成你的名字了。里头卖了身的仆人的卖身契也在。回头你要安排哪些人过去，老太太说也给你卖身契。还有那些绸缎、古董，等会儿让锦绣跟老奴去老太太的私库清点。你要用的时候再去拿可以，或者要一次性拿走也行。至于长公主赏下的千两黄金，照你的意思给换成了一万一千两银票。也都在这匣子里头。”

　　这就没拿出去兑换了，直接在老太太私库里换的。按如今的最高兑换比例给换的。

　　老太太道：“那千两黄金留着压箱底多好啊！”

　　林舒颜笑，“放老太太那里，肯定会分给兄弟姊妹们做聘礼或者压箱底的。到时候元元自然也有一份。”

　　老太太被她说笑了，“你个猢狲，真能算计！好，以后都给你们做聘礼和压箱底。嗯，我们歆姐儿也会有。”

　　歆姐儿是梁氏和林珏的女儿，如今还没满周岁。梁氏的聘礼肯定没法再补，但歆姐儿有也是一样的。

　　她笑着墩身一福，“那孙媳就替歆姐儿谢过曾祖母。”

　　林嫣然和梁氏跟着老太太离开。老太太看着二孙女，心头叹口气。怎么就比三丫头差这么多呢？

　　她满堂儿孙，总不能都不如那个女人的亲孙女吧。那明明是个笨蛋美人，除了貌美一无是处。生个儿子也不中用得很。

　　怎么就能白捡三丫头这么聪慧一后代？而且，如今三房的另外三个孩子有三丫头引领，也都还不错。至少都很上进。

　　所以，她心头对聪明只是没有自控力、而且被他母亲带歪了的林珩还是有很大指望的。才十四岁，离田氏远点、有他二叔看着应该还能扳过来吧。

　　幸亏她还有琛儿！琛儿在江南可是备受师长赞誉。

　　想到这里，老太太问道：“二丫头，你的事你自己是怎么想的？”

　　虽然终身大事要听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本人的想法也可以尊重一下。

　　林嫣然跟在她身后一步，静默了一会儿才道：“老太太，人心叵测。孙女这回着实是被吓到了！”

　　未婚夫纯是为了利益，一点情谊不讲。奶大了自己的乳母也能害自己。她真的有些吓怕了。

　　过去半个月，在庄子上陪三妹妹休养。她努力什么都不去想，日子很是轻松。

　　但这一回来，这些事就又逃避不了了。

　　老太太道：“你还能一世不出门子啊？”谁家养闺女，是打算养成老闺女的？

　　“三妹妹说，只要我一直给她弹琴，她的庄子上总是有我的容身之地的。”

　　这虽然是姐妹俩私下的玩笑话，倒也是林舒颜的真心话。

　　她就不觉得女人是必须要嫁人的。以前她无能为力，但如今她不是有私产了么。如果长兄、长嫂日后容不下二姐姐不嫁人、在家里长住，她那里可以。

　　老太太道：“孩子话！两个说的都是孩子话。她自己肯定是要嫁人的。以后你就看着她儿孙满堂、自己孤零零的？那你以后埋哪里？享受谁家香火？”

　　林嫣然没吭声，但她觉得帮着三妹妹照看孩子，也好过帮着夫婿照看他和小妾生的儿女。

　　三妹妹还说，让她以后教外甥、外甥女琴棋书画就好。

　　至于埋哪里，自己买块地就埋了。三妹妹甚至说，以后有看得顺眼的，可以去父留子。那也就有人供奉香火了。

　　林嫣然觉得，这个未来可比让她嫁到陌生人家里好太多了。当然，这些想法肯定得不到老太太支持。她不会讲出来、出卖三妹妹。

　　梁氏道：“二妹妹，三妹妹说的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你又不是有什么缺憾，不至于走这一步。老太太已经让母亲替你留意了。退一万步说，你大哥和我还在呢。也用不着你去投靠三妹妹。”

　　比起来，林嫣然肯定更乐意跟着林舒颜。但这话也不能再出口了。

　　但以后长辈不在了，她执意要去投奔三妹妹，兄嫂也不能强留。到时候她多少还能分到些家产。

　　如果家里要逼她嫁给不知道什么脾性的陌生人，她就去家庙。嫡母给物色的，她不觉得会是什么适合的去处。

　　有了一条踏实的退路，林嫣然也渐渐勇敢了些。或者也是因为这半个月，成天和林舒颜在一处说说笑笑，被洗脑比较多。

　　她看到寄人篱下的舒雅都能过得比较自在，渐渐就放开了。她就想随着自己心意过日子，又不妨碍什么人。

　　而林舒颜等人等到老太太离开，就美滋滋的数起了银票。

　　不是点数目对不对，就是点着开心。

　　那三百两是这八年好不容易攒下的。结果贵人手指缝里漏一点，竟然这么多！这贫富差距，啧啧！

　　一万一千两啊！十一张千两面额的。

　　点了三遍，林舒颜慢慢冷静下来。放哪里才保险呢？

　　想了想，她抽出一千两继续放回匣子。然后把剩下十张递给舒雅，“找件半新不旧的中衣，给我缝进去。我不在家的时候，你保管。回头打听好了靠谱的银号，再存进去。”

　　就算她不在家，她娘横不能搜客居的表姑娘的身。但给丫鬟或者庶妹保管，可就说不准了。

　　舒雅接过、点头，一脸郑重其事地道：“放心，人在银票在！这可是咱们一群人以后安身立命的根基。”

　　林舒颜道：“还有那个庄子呢。咱们之前住的那里，一年收益能有八百两。这个庄子略小些，一年六百两得有吧。”

　　林晏晏眼睛亮亮的，“三姐姐，六百两啊！”

　　虽然这钱是三姐姐的，但她就是跟着高兴。三姐姐有钱，比亲爹有钱更舍得给她花。

　　她一年就二十四两银子的月例，觉得六百两真多啊！

　　这会儿锦绣清点锦缎、古董那些去了。舒雅看看林舒颜，你还能舍得离开么？

　　离开了，这一年六百两怕是就要充公了。是充公给三房还是充公给侯府，得看三夫人能不能争得过大夫人。反正三老爷是指望不上的。

　　不过，当着林晏晏她也没问。只笑道：“元元要请的东道得缓一缓了。”

　　林舒颜点头，既然要低调、要淡出，做东道请客就要推后了。

　　这会儿舒雅和锦瑟、锦绣已经好全乎了。林舒颜也好得七七八八。但既然老太太让她休养，道长也让她不要冒头，她就继续低调休养吧。

　　林舒颜其实很想去自己的庄子上看看的。要是能再立个女户、不再受那么多管束就更好了。

　　她为什么不是个心思缜密、严谨的人呢？要是她像舒雅一样，今天肯定就应下去悬镜司了。

　　那样，即便老太太和大伯也是不能拦阻的。那她就堂而皇之、自立门户了。

　　晚一点，林晏晏回房去做自己的女工功课。

　　舒雅道：“当时镖局的人在附近准备接应，应该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明天我还是出去同总镖头说一声。”

　　她是客居，和姑姑打个招呼就能出门。比旁人要方便许多。

　　林舒颜点头，“定金就不用拿回来了，是咱们毁约。”

　　“知道了。”

　　锦绣又过了一阵才回来的。

　　“童嬷嬷单独腾了一个角落的大柜子放姑娘的东西，和册子上的一般无二。钥匙在这里。”

　　林舒颜点头。放在老太太的库房里，她娘就不能伸手。

　　只要老太太还在，都不用担心。但老太太不在了，继续放在侯府就有可能被大伯母安排人给她掉包。回头给换成赝品就麻烦了。

　　先放着吧。要搬去庄子上，也得她把庄子上的人都收服之后。她自己的地盘，肯定得好好打造、经营。哪怕是她娘，也不会让她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