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糖馅》芙里希

2、第 2 章

　　不怪张桃子将木臻认成女孩，一是木臻这暑假长成的齐肩发，被许娇带去恶趣味的卷成了羊毛卷，二是男孩长高慢些，木臻在张桃子面前矮了快一个头，哪能不将他认成妹妹呢。

　　天不怕地不怕的张桃子，第一次有些不好意思了，不是别的，将木臻认成女娃娃，她怕他心里别扭。

　　也是木臻这好脾气的不说什么，换做别人指不定甩手就走了。

　　张桃子不想木臻认为这是有意的冒犯，哄好木臻这件事，也被张桃子安排上日程了。

　　不过，在此之前，张桃子还得好好给曹女士赔礼道歉呢。

　　思付再三，张桃子决定还是先将花瓶粘好，那花瓶的颜色实在好看，商贸大厦里都不知道有没有一样的。

　　虽然破镜不能重圆，但总比没有来得好。

　　说干就干，张桃子手捏502胶，铺开碎片，开始小心拼接。

　　眼看就要拼好了，张桃子心中雀跃，但事实证明，人不能得意忘形。

　　张桃子不知是胶水打了头发还是头发踹了胶水，总之，等她再次回神时，头发与花瓶，在胶水的帮助下，已经牢牢缠在一起了。

　　最后，张桃子收获了一头不得不剪成狗啃式样的短发，以及一个再也无力回天的花瓶。

　　张桃子认命接受曹女士的审判，哪知曹女士只是淡淡接过了花瓶，随时放在一旁，倒是看到她的头发后，笑到前仰后合。

　　“天哥，咱家猫儿真变成男娃咯。”

　　张天忍笑叹息，“哟，倒是能和那臻小子配一对，或者说，是咱家小男猫的“白雪公主。””

　　说完这句后，张天也再忍不住，和曹云一同扶墙大笑，只余了那张桃子在原地，突然脑中乍现了木臻的脸，独自在那美到冒泡。

　　曹云带张桃子去了理发店，理了个时兴的男头，要是不知晓张桃子性别的人，还真会以为那是个朝气蓬勃的少年。

　　张桃子不懂一向乐于让张天做事的曹女士，怎么就有这闲心带她出来理发了。

　　“我怕你那虎爹，给你理成寸头了，这叫你那“白雪公主”咋看你嘛。”

　　曹云随手买了点小蛋糕让张桃子提着，自己捏了个后，给张桃子也塞了个，然后，牵着她走向了回家的路。

　　小蛋糕是附近一个中年妇女开店做的，平价好吃，小蛋糕没有名字，但一说小蛋糕，大家都知道是去哪家买，甚至那蛋糕店的门头上，都只写了蛋糕店三个字。

　　张桃子嚼着小蛋糕，只觉得那股奇异的奶香，在舌尖打了个转，又晃悠悠走向了胃里，怪不得曹女士爱吃呢。

　　“妈，你不怪我吗？”

　　“起先是有些生气的，不过看到你这样，很难生气啊。”

　　说着，曹云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已经是今天的不知道多少次了。

　　日头往西斜去，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今日你爹要做糖醋排骨，快些回去吧，小馋猫。”

　　整个暑假时间过得太匆忙，张桃子总觉得初三还是昨天的事情呢。

　　而在正式进入高中之前，张桃子也未再获得木臻的其他信息，大人们总是不愿意同孩童提起过多的事情，而孩童们也总会以为，未来还远着呢。

　　张桃子被分在了一中七班，一中高一有十五个班，七班居中，不好也不坏，无需打听，她知道木臻定是在一班的。

　　七班的班主任是个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这在一中的教学中是很少见的，一中向来喜欢让年长之人来担任这一职务。他们认为那更能为这些孩子的人生，保驾护航。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陈圆圆，未来三年将由我来陪伴你们，在此之前，我想认识你们每一个人。”
　　“那么，接下来，请开启各位的自我介绍吧。”

　　陈圆圆还真有点名如其人那味，带着些许婴儿肥的脸颊，杏眼藏在了一副黑框眼镜之下，有着任人撮圆撮扁的感觉在。

　　她没有为这些新生立下规矩，只叫所有人来介绍自己，真奇怪，在这所有人说不能松懈一丝一毫的时刻，她却要先去做这些。

　　这会，少年们只觉着，也许，年轻老师，就是如此的。

　　静默片刻后，教室里就热闹起来了，少年们使出各式绝活来介绍自己，或唱歌跳舞或是来段诗朗诵。更有甚者，拿着个快板来进行自我介绍，就当张桃子以为这是全场焦点时，接着快报兄后，又来了个唢呐哥。

　　还好此时全校都在开班会，他们这虽有锣鼓喧天之式，但也无人来上教室投诉。

　　快板兄叫赵连，瘦高个，戴着个金丝边眼镜，一脸文气。唢呐哥叫胡路，正太脸，很难想象胡路顶着这样一张脸，唢呐却是吹得极好。

　　于是，开学第一天，脱颖而出的这对前后桌，在七班荣获“卧龙凤雏”的称号，此后，他俩开始了为谁为龙，谁为凤长达三年的争夺。

　　张桃子身量高，来教室也晚，坐在最后排的角落里，前面的热闹，让人无太多空暇去关注后方。

　　当张桃子起身朝讲台走去时，她才彻底落入了大众视野中，少年头，抿嘴不说话时，颇有几分不羁之味。蓬勃的朝气不问原则地闯入每个人的眼中，她随意往下扫了几眼，引得不少女孩看顾。

　　“各位同学好，我叫张桃子。”

　　张桃子也学着其他人，将名字写在了黑板上，只是她那粉笔字，与小鸡在雪地中刨食之作并未有什么不同。

　　张桃子这清亮的女声一出，教室里似乎传来了一些什么细微的破碎声。

　　中规中矩的介绍完，张桃子又去那角落里坐下了，只是，她人虽还在教室，那心早就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这次再会，她可是期待很久了。

　　张桃子拨弄了一下书桌内莹白可爱的小兔瓷摆件，不知用这小兔能不能将人安慰好。

　　还未等到张桃子去找木臻，他的名头，已经越过几层楼，传到了七班来了。

　　优秀又长相好的少年，很难不成为人群中的焦点。

　　张桃子随手拎起小瓷兔揣兜里，往一班走了去。

　　刚走到一班门口，张桃子正要喊木臻出来，冷不丁被路人撞了一下，校服口袋浅，小瓷兔就这样啪嗒在地上裂成了八瓣。

　　张桃子不说话，只是盯着那些碎片，她比眼前的女生高不少，站着不说话时，的确能唬人。

　　被长长刘海遮住眼睛的女生，不住道歉，害怕到将头低埋住，不敢直视张桃子。

　　张桃子无奈的叹了口气，她最近咋总弄碎东西，她在心中默念碎碎平安。

　　“没什么事，别害怕。”
　　张桃子看着快要抖成筛子的女生，努力放轻声音安慰道。

　　两人静默片刻，张桃子突然抬起手，吓得女生直接缩成了鹌鹑。

　　接着，女生就看到张桃子那少年气十足的脸，直接撞进了她眼中，她一时看呆了。

　　张桃子轻轻撩起她的刘海，“有时间剪下刘海，挡视线还对眼睛不好。”

　　女孩呆呆应着，在张桃子的指挥下，同手同脚走回了她自己的教室。

　　“是来找我的吗？”

　　张桃子闻声望去，木臻正倚在墙上看着她，眼中染着他自己都未觉察的几分笑意。

　　“我和你说，我那么可爱一个小兔，现在成了这堆碎零件。”张桃子一见木臻，就开始手舞足蹈地比划。

　　“那么，和我讲讲，那小兔有多可爱吧。”

　　“光讲不见到又有什么用，那你也拿不到呀。”张桃子已经在心里盘算了，等到放假时，再拿着零花钱去买小兔了。

　　这次她要买一对，这么可爱的小兔，她也得有个。

　　“我听你讲就好了，你讲出来了，我能想象到，就像我有了一样。”木臻一本正经说着。

　　“你有点奇怪。”

　　张桃子挠挠头，还是给木臻描述起了那已经殒命的小瓷兔。

　　“白白的，眼睛很亮，粉鼻头，长耳朵，灵动得很…… ”

　　张桃子说着说着，眼睛又不由自主地盯着木臻的脸了，心绪也飘摇了起来。

　　“可真白呀。”张桃子突而嘀咕了出来。

　　“你说什么？”

　　“我说兔子真白。”

　　张桃子赶忙摆摆手跳开了，像是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着一样。

　　“我去教室了，回见。”

　　不待木臻回答，她一溜烟跑开了。

　　张桃子坐着稳了稳心神，她这会突然回过味来了，奇怪的是她自己吧，这有啥可跑的。

　　“山下的女人是老虎，遇见了千万要躲开。”

　　开学第一天，并无课程，班上的手机也暂未上交。

　　也不知是谁在听歌，这品味颇有些在年龄上超前了，张桃子这样想着。只听到歌接着唱到：“为什么老虎不吃人了，模样还挺可爱。”

　　不待张桃子再细听些什么，那歌声就断在此处了，听歌的同学似乎找到了新的乐子去了。

　　只有这几句歌词，在张桃子的脑袋里不断碰撞，快要将她的视线模糊了去。

　　隐约中，她似乎看见，木臻的形象与那老虎重合在了一起。

　　张桃子被自己这奇怪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她连忙起身到走廊去吹风，想要将这些思绪都吹散去。

　　只是，那歌声太过魔性，在她脑内不断碰撞，这一会，还真甩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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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七班女生：是心碎的声音！
木臻：听说我是山下的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