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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假死被抓 ...

  •    夜里,张七声去了一次蛊房,用自己的血给蛊虫喂食最后一次,她沉下心来梳理这些复杂如游龙般的线索,眼下的局势清明了许多。
      徐良臣亲手杀死了嫡长子,那么徐家推出来的这个嫡长子就是个假货,只有这样才能在这场分权之战中保全徐良臣,徐家最后的直系血脉,所以徐家与组织早已经串通好了。
      张七声停下思考,看了看一旁如饥似渴无法餍足的蛊虫,又拿起小刀划了一道口子,随着丝丝鲜血滴落,蠢蠢欲动的蛊虫逐渐平息。
      张七声站起来微微勾唇,只要不要影响到自己的计划,什么都与她无关,保下徐良臣,能让她在假死的时候全身而退,一想到马上要自由了,张七声从心底的愉悦,这些天受的苦值了。
      徐四知敲门的时候,恰巧看到徐良臣端坐在一旁在等张七声像个矜持正经的教书先生,她冷着脸看了看他,欲走又半响停了下来“不管你们在权谋些什么,你都该对她好一些,在关键的时候,是她保了你”
      张七声回来的时候正巧听到这话,面无表情的脸又扬起一个笑来“知姐”
      许四知顿了顿,没想到她会回来这么巧,但又马上恢复如初,淡淡的说了一句“走吧”
      越是凶险的时候,张七声越是会想到小时候,就像此刻一般,野林里尸横遍野,雨一直下,血淋淋的水珠顺着头发无声的滴落在漆黑的夜里,张七声半跪着,左下单大腿中了一枪,经过长时间的厮杀,她已经快没有力气了,前面黑压压的人群逐渐逼近。
      张七声望着黑漆漆的天,想起小时候,也是这样异军血屠村子的那天,雨水伴随着哀叫声一起滴落在耳边,她只能看见红彤彤的血水。
      后来也是在这个雨天她把死蛊下在异军的井水中,她一个人走在大雨磅礴的村路中,看着一个个口吐白沫,眼眶充血的异军发疯的笑了,奶奶,你看,蛊不止可以用来救人呢。
      就像此刻一般,张七声拿起小刀在痛的发抖的大腿上狠狠划下去,从口袋拿起已经蠢蠢欲动的蛊,打开盖子,蛊虫们闻着鲜血慢慢变得狂暴起来,顺着张七声流下的鲜血爬向四面八方。
      只消一会儿,便能听到空旷的雨夜里的哀嚎。张七声艰难的起身,一瘸一拐的走出雨夜。
      张七声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徐良臣给张七声上药的时候手止不住的颤抖,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可怖的口子,“好困,我要睡一会”张七声已经累的睁不开眼睛了。
      “你不准睡”徐良臣此时两眼通红,心口撕扯的厉害,他打心底的害怕,明明伤口在张七声身上,自己却全身发抖,他就那样固执的看着张七声。
      他说服自己张七声是他的狗,没有主人的同意,她不准死。此时他还不知道,张七声在他的心里已经远远不止是一条狗了。
      张七声用了全身的力气摸了摸他的头,虚弱的说“我不会死的,我只是睡了一觉”
      这一觉,张七声睡了很久,起来的时候,看到徐良臣温顺的睡在床边,桌子旁边有一碗白面,察觉到张七声的动静才警觉的起来的徐良臣连忙去端一旁的面。
      张七声有点诧异,又有点好笑“大少爷做的嘛”
      徐良臣羞红的别过脸,又有点脾气的说“我刚好试试手”
      “没事没事,大少爷做的,怎么也得吃完啊”张七声接过碗,在徐良臣的注视下三下五除二吃完了面,吃完还冲着徐良臣坏笑了一下“真不错啊,大少爷”。
      反倒是徐良臣开始不知所措了,匆忙拿过碗,逃也似的跑了,只留下一声“我…我去洗碗”
      这给徐良臣一种奇妙的感觉,被人肯定自己的存在,有人珍惜的感觉。明明只是做了一件小事,却能在张七声这里得到极大的慰藉,这是他在别人身上从来得不到的。
      等徐良臣回来的时候,许四知已经在房间了,她看了看床上的张七声,有些不忍道“你,要我替你吗”
      张七声愣了一下,她没想到许四知愿意这样说,她扶着墙起身笑着说“知姐放心,我还有十四只蛊呢,不会死在场上的”
      旁边的徐良臣心抽了一下,他心里隐隐的希望张七声答应许四知,拒绝的这句话像一根刺一样穿过无人的地方直扎向他的心脏。
      这对于徐良臣又是很新奇的体验,但是矛盾的是他又试图说服自己这种舍不得是主仆情谊,就像人面对自己最喜欢的小狗一样。
      甚至,他有点怨恨自己的无能,这一刻,他真的舍不得,舍不得张七声去冒这么一个风险。
      张七声强撑着身体冲徐良臣做出一个笑脸来,“徐良臣,先拜拜”
      为什么要说拜拜呢,徐良臣没有说话,他隐隐感觉这次之后可能再也见不到张七声了。一瞬间,一股心悸的疼痛遍布全身。
      张七声是在一片爆破声中失踪的,许四知上报首领派人去找,却也只找到了她碳黑的尸首。
      当消息传到徐良臣那里的时候,徐良臣只是不相信,他仿佛定住了般,呆征的停在原地许久,那种不可能相信的眼神久久不能回神,他发不出一点声音来,过了好久才瘫软的跌倒在地上。
      张七声在那声爆破声中偷偷躲进了自己提前挖好了的地洞中,日夜兼程,一刻也不敢耽误,终于在无数个不辞辛劳的夜晚过后她来到了一个南方的小城镇。
      安顿下来后,为了生计,她伪装成男人,穿着粗布衣裳,破洞的老北京布鞋,在码头谋了一份工作,她看起来弱不禁风却有的是力气,比那些一身腱子肉的男人有过之而无不及,加之她善于营生,她很快在码头上安生下来。
      时间久了,张七声慢慢的开始忘记以前的事了,她开始习惯这里简单又朴素的生活。
      她每天都要起个大早,因为码头上的货要早早卸掉,不然别的船的货进不来,在此期间发生了很多事,她不用从外界听,十有八九也才猜得到,无非是龙城又换天了,徐良臣摇身一变又成了炙手可热的龙城太子爷,她都猜得到的。
      从来没有嫡长子,徐家的血脉从来只有徐良臣,徐家太让人觊觎了,未来的徐家一定长不大就会死于非命。徐家煞费苦心的给他安了个庶子的称号,让他从小那样长大,是为了保护他。
      张七声做起活计来很卖力,每次回去都是大汗淋漓,走到租的小房子门口如释重负的叹了一口气。又抬头望了望天空,闭了眼睛,享受着周边茫茫的黑夜带来的片刻宁静,似乎只有此刻她最轻松。
      “嘎吱”陈年的老木门发出沉闷又沙哑的声音。张七声打开门,一下便瘫倒在床上,可能就这样了吧,她如是想。
      可是她骗不了自己,每每午夜梦回时,那陈旧的布满苔藓的土砖上的鲜红化形成一个又一个恶鬼,血淋淋的向她扑过来,他们一个接着一个问“张七声你忘记了吗?”她缓慢的睁开了眼,一条又一条的红色血丝,犹如魔鬼一般爬上她的眼帘。
      小时候的一幕幕争先恐后涌进脑海,母亲在她五周岁时送她的第一只蛊虫,蛊医奶奶当着全族的面自豪的宣布以后她就是下一任灵女,叔叔伯伯还有父亲听后开怀的大笑。
      她小小的,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是笑嘻嘻地拿着母亲的蛊虫跑来跑去。
      那一年她只有五岁,离被屠村不过短短三个月。那一夜之间她突然长大,明白了怎么驱从蛊虫,灵女是什么,也有了屠村仇人,和夜夜血腥的梦。
      她们用血淋淋的脸质问她问为什么不救她们,骂她是白眼狼,是她张七声害死她们,声音此起彼伏,在空洞洞的房子声音越来越大,回响在充满潮湿的木屑气味的出租屋里,张七声不敢再闭眼。
      早上张七声照常去码头上搬货,在码货的时候她敏锐的察觉到背后有时不时盯着她的视线。
      张七声心中抖了一个激灵,但又立马镇静下来,马上向工头请了假往回走,路上跟踪的人一直穷追不舍,脚步声毫不加掩饰,张七声立即判定这不是经过专业锻炼的杀手,组织发现了她,要灭口,也不至于排这几个草包来,她冷笑一声。
      张七声引诱他们进了一个小巷子,在把他们绕的七荤八素的时候在一处隐蔽的墙体背后观察着他们。
      之间一个为首的向下呸了一声“妈的,跟丢了”
      其中一个马上着急的附和“那小妞得不少钱呢,暗市的赏金都那个数了,明面上的悬赏还不知道多少呢”
      为首的鸡公头瞪了一眼他,踹了他一脚,说“废物”。
      公鸡头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对面传来很沙哑的声音“找到了吗”,说完又伴了几声咳嗽。
      这声音让张七声一震,她设想过无数被捕的可能性,唯独没有想到跟她毫无关系的徐良臣。她已经没有心思听下去了。
      知道了这个消息后,张七声回去立马开始收拾,她不知道徐良臣为什么这么大范围重金悬赏她,但是如果真要比较起来,张七声觉得他比组织棘手多了。
      及早发现还不算太晚,张七声心里甚至有点侥幸。
      张七声一夜不敢歇息,换上另外一张人皮面具匆忙赶路出城,一抵达裕城,在张七声心中的紧绷那根弦才稍稍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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