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9、【四界大乱】亏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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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林侑问道，“我不可以亲你吗？”
沈浟急忙摇摇头：“没有徒弟会对师父这样。”
他见过的都没有，千飞也没有啊，段寒语也没有啊。
那，师兄们的徒弟都不曾这般，就是连句“爱”都不会提。怎么自己教的徒弟……他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
林侑眨眨眼：“那我不当你徒弟了。”
沈浟：……？！
沈浟感觉一口气卡在喉间，下一刻可能就要喷血了。
这是什么话？！
从来只有师父不认徒弟的，林侑这简直是倒反天罡。
自己还没说什么，林侑却一言不合就毁关系。亲他就这么重要吗，比认师尊还重要？！
就算现下的林侑是记忆不全，也不能……这样吧。
林侑看沈浟一副失落的神色，以为自己吓到他了，手忙脚乱地道歉：“不好意思，要不我还是，当？”
沈浟觉得自己该骂下去的，但他深吸口气，回道：“你要不想就不想吧。”他还有赵阗不予呢。
最开始也不该认他的。
这么想着，沈浟就稍微释怀了一点。
另一头的林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林侑讨好般地连叫了好几声“师尊”，才说道：“我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我只是……啧。”林侑挠挠头：“就是喜欢你嘛。”
听到这里，沈浟提起的气稍微缓下去了些，还不等他彻底缓过来，林侑下一句话又把他整震惊了。
林侑说的是：“对了，我有时候看过人界演绎话剧，师徒相恋也是个好戏码呢！可有趣了。”
沈浟感觉自己要晕过去了。
这难道就是天道给他安排的戏码？
青丝绕过林侑的手指，林侑赶忙扶住了沈浟，嘴唇在手边轻轻碰了下。
“师尊，你好香。”林侑喃喃道。
沈浟已经说不出话了。
有了一步的试探，就有更多步的试探。林侑的手缓缓上移，叉着发丝抚上沈浟的耳垂，侵略性地捏捏。
现在的沈浟还是孩童模样呢……
耳朵痒痒的，沈浟袖中的拳头攥紧了，心也痒痒的。
“师——”林侑准备继续叫，沈浟直接打断他，一手挡在面前，死死压住林侑的胸膛：“别叫了。”
这个林侑根本就不是他认识的林侑！
林侑倒是疑惑地歪着头，按住胸膛那只手，不解地反问：“沈浟，你好奇怪。明明是你要我这么叫你的，怎么又不让了？”
沈浟站起来，脚有些发麻，他不自觉地酿跄了下，背抵住了身后的书架。
林侑瞬时也跟着站起来，扶住了摇晃的沈浟，两人的距离更近一步。
“小心点，沈浟。”林侑道。
沈浟被逼到角落，一眼瞥到下方无动于衷的神官，不禁抽搐了下嘴角。
搭住自己的那只手冰冰凉凉的，沈浟的心稍微平静了点。
“让我出去吧。”沈浟生硬地扯开了话题，他不想再在这个“相恋”和“亲”上花时间了。
这对于林侑来说，可能只是表达喜爱的方式。
林侑不明所以：“我们话都没说几句，你就想走吗？是我说了什么不讨喜的话，还是你在逃避些什么？”
沈浟垂下眼帘不去看林侑：“你长大了会懂的，林侑，那时候你就不会这么说了。”
林侑指指自己，有口难辩。
他都活了多久了，还要长多大啊？
哦，投胎。林侑撇撇嘴，很不看好未来的自己。
小凤凰这么好逗，这么可爱，那么厉害，自己是什么禁欲体质吗这都不心动？！
投胎把自己脑子也投了？
“我可以跟着出去吗？”林侑问道。他搂过沈浟的腰，摸到沈浟腰间那串凤翎链子，无声地摆弄。
那个林侑连个东西都没送过沈浟，怎么当徒弟的。
沈浟打开他玩弄的手：“不可以。”
林侑：……
林侑叹了口气：“我真不想让你离开。可是转眼又想想，你已经不是那个小凤凰了，原来你也长大了。”
沈浟噎了下，望着阁楼下方什么都没察觉的神官。算算时辰，马上那位掌管神使就会来，会以为他做仙器做累了，邀请他与他们一块用膳。
但他还没应下，就会有神使来报。
那个噩耗。
“阿圭说爷爷是经你之手……”沈浟顿住，轻轻推开林侑，“算了，不管你了，我自己找出去的办法。”
“阿圭，燕圭？”林侑心下一惊，这家伙怎么知道的，天道瞒着他做事了？
沈浟也以为是自己做的……
不出所料，掌管神使确实来了。
林侑微偏着头，广袖一挥，那几个神官就如浮云般涣散，不见了身影。
“若你恨我，便把我杀了。”林侑很轻松地说出这句话，却又那么坚定，沈浟不由睁大了眼睛。
“我不在乎的。”林侑看把小凤凰吓到了，安慰道，“山川河流我一一见过，神妖人鬼我遍遍探过，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牵挂的了，唯有你。你是逃脱世间法则的新生，是不甘于我之下的存在。有你没‘我’，有‘我’没你。沈浟，师尊。如今我就最后这点念头，我满脑子全是你了。”
原是炽热的情话，林侑说得平平淡淡，好似本该如此。
沈浟却只在意他最开始那句，扭头说道：“我在乎。”
林侑闭上了嘴。
“你不在乎你自己，我可不一定。”沈浟赌气般地说道，果然身子变小了气性也会变小，沈浟如是想到，“说到底你认我为师，我便该护住你的性命。”
林侑怔然，祂细细一想，自己为何能够下界投胎。只有法力耗尽之时，他拼得一线生机，说不定才可以将最后一点神志丢下界去。
看来祂已经为沈浟死过一次了。
“沈浟，记住你现在说的话。”林侑手指往地下一点，波纹镜又开始出现。
沈浟猝不及防地掉下去时，林侑趁机抵住了他的额头，浅浅一吻。
“你早就已经开始亏欠我了。”林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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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见到林侑是在夫子阁。
林侑变成了一只鸟。
沈浟看到林侑的模样，顿时就想起燕圭先前与他说调查身份无果的事情。
沈浟带着林侑回到了寝宫，夜至深时，燕圭突然来访。
这个幻境之中只有沈浟和林侑能恢复意识，其它的神官都只是按照流程走。沈浟原本是沉浸在对燕圭的疑惑中。如今再一看，原来是有诸多细节没被察觉。
燕圭怕是在此刻就打算好了如何杀死天道。
而后，为何他翌日就被告知要前往边境。燕圭必是提出这项提议的神。
至于其中缘由，林侑不愿告诉他，只说是与自己做下了交易。
祂化作小鸟，不厌其烦地跟在自己身边，捧在手心里小小一只，风沙却无法撼动祂。
他在这里与朱雀一行待了几十年。而今他也回想起来了。
木师兄……的时候，他究竟想到了谁。
朱雀。
他的母亲。
他周围的，无论是神还是人，都逃不过死亡的镰刀。
甚至是之于神妖人鬼之外的，林侑。
他们无一例外，全部倒在了沈浟面前。
“看来这段记忆，我也不能给你留了。”林侑说道。祂躺在血泊中，惨白的没有一丝活气。
天道虽然浑身是血，骨头尽数崩裂。但法力归来之后，他挣扎挣扎，还是能站起身的。
上一次，林侑对他说完“睡吧”，他的眼皮就不听使唤地闭上了，像灌了铅一样。
这一次已经不是上一次了。沈浟身子沉重，灵魂却异常轻松，以至于他看到了这一幕的后续。
天道恢复力气之后，冲林侑大叫：“汝怎可自戕？汝的力量凌驾于世间万物，就为了一只凤凰，汝竟自裁于身？主神，请清醒一点，吾求求汝，吾还不想死，这大好河山，吾还没享受玩呢！”
只见林侑平静回道：“嗬。”
天道：…………
沈浟想支起身子去给林侑拍一脑门，这说的什么混账话。可惜他失血过多，心尖血剥离，太多，他也只是吊着几口气而已。
他的脸上有泪，但混杂着血，沈浟已经感受不到半点。
“……不许死。”沈浟喘着气，控制着自己身体，手指颤颤巍巍握住了林侑的手，“只剩下你了。”
他的身边人形一片，除却天道，只剩下林侑了。
说好好护着林侑的，他还是失信了。更令他绝望的，林侑如今的下场，是他一手促成的。
不许死，为什么要离他而去。
为了他而牺牲自己，难道是件什么光荣的事吗？自己的后果自己承担，他不需要林侑来顶替。
什么祥瑞之兆，分明是东引的祸水。
难怪林侑始终不愿让自己记起这些记忆，难怪天道逼他进入这段回忆。
原来是想让他看见这一幕。
得到的越多，再失去时，心如刀绞。
林侑闭起眼睛，在这几十年，祂已经听过自己投胎之后的事情了，沈浟闲来无事的时候和他讲了。
沈浟是学了自己死守秘密那股劲么，自割魂魄那事，竟然什么都不说自己受着。
说什么为人师表……那么痛，谁受得了啊。
还有。
林侑弯了下嘴角。
小凤凰是个书呆子吧，这都看不出自己是存的什么心思。自己也是个怂的，牵牵手碰碰头就知足了，连他死对头慕容冥幽都知道要胡搅蛮缠呢。
“这不是活着么。”林侑撇开天道，霎时天道也化作灰尘。
沈浟此时眼中只剩下他。
“下辈子活着呢。师尊。”
沈浟挑起眼皮：“……这辈子也不许死。”
“太晚了啊沈浟。”林侑故作深沉地叹道，“我早就说了嘛，‘你早就开始亏欠我了’。看来我们缘分不浅，下辈子都该纠缠在一起。”
沈浟死咬后槽牙，这有什么可骄傲的。
“亲我一下吧，师尊。”林侑歪过头来，与沈浟十指相扣，将人扯了过来。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
“亲我一下，我就不死。”林侑大胆道，“亲我一下，你亏欠我的，就一笔勾销。”
亲我一下，此后，刀山火海，你我世世纠缠。
沈浟是个好骗的，性命攸关，他不得不做。
“……亲哪？”沈浟问道。
林侑忽地挺起身，侧翻过去将沈浟压在身下。
发丝交叠，额尖相抵。
林侑迅速地吻了一下沈浟。而后埋在沈浟脖颈间，肩膀微微抖动。
——祂在笑。
沈浟推不开林侑，只好任由祂扒在自己身上。他眼角的泪痕还没化开，嘴唇经那一吻变得越发水润。
良久，沈浟道：“你真是，大逆不道了。”
“师尊。”林侑这么叫他，“我当我师娘，这可是我多年的小心思，你没注意到吗？”
沈浟却猛地回神。
这个幻境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都是既定的，也就是说，林——阿狗最终，还是会死。
所以林侑才一直叫他“师尊”。
“你骗我……”沈浟咬着方才被林侑吻过的唇，“你对我说谎。”
林侑不以为意：“师尊不也经常这么骗我？”
能骗一个吻，已经很不错了。林侑想到，外头那个自己还一个都没骗到呢。
“师尊，别把所有错归于自己。”林侑趁沈浟不注意又亲了一下沈浟的脸颊，舔掉了一滴泪，“你就是所有人心中的福音。”
沈浟愣了一下，否认道：“我不是。”
“不，你就是。”林侑吻了两下还不够，尤其沈浟还和祂顶嘴，祂更想把这嘴堵上了。
于是祂又吻了下去，不打一声招呼。
沈浟惊得连连抗拒，脱力的手抵住林侑的胸膛，明明没有力气，还作出一副要推开的架势，在林侑眼里，就完全是欲拒还迎了。
林侑又把沈浟吻了个七荤八素。
分开唇时，水丝牵连，气息留存于二人中间。
“至少是我的。”林侑笑道，“我甘愿的。”
沈浟脑袋已经迷糊了，怀疑人生般地喃喃：“外面的你不是这样的……你就，就跟个——”
“跟头狼一样。”林侑抢过他的话，祂不想听到关于“狗”的任何词，“所以我下辈子特意投胎成一头狼，如何，师尊？”
沈浟：……
“下辈子的我会感谢我的。”林侑自顾自地肯定道，祂尽量说话好听点，欠打点。不让沈浟发觉祂的身体正在慢慢消失，“师尊，你以后还会亲我吗？”
“亲我一下，我帮你把这天地搅浑。谁说你是灾祸，我‘啪’一下把他摁地上摩擦。”
沈浟：……
“师尊，你抱着我吧。”祂说道，“我想睡觉了。”
沈浟抱住了祂。
“沈浟。”阿狗轻轻问道，“你说林侑那个毒舌的，会不会不认我啊？”
“不会。”沈浟答道，“你俩是一个。”
都逮着他一个人薅。
“嗯。”阿狗也肯定道，“师尊你是没见过林侑小时候是怎样的，肯定和我差不多。”
“和你一样耍赖？”
“和我一样爱你。”
……
作者有话说
第79章 【四界大乱】亏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