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管烂尾的神》怪化白猫

13、黑暗圣女12

　　其实路西娅对于这件事也毫无头绪，曾经的数据被系统清理，她能够汲取的东西，也只有这稳定的心理素质了，毕竟作为黄金辅助，她无数次帮助主角度过难关。

　　只是从前都有系统为她提供任务指引，这次却要自己去寻找活路。

　　如果死去的话会怎么样呢？重新回到“茧”的系统中吗？

　　一想到那无尽的轮回，路西娅不由迟疑起来……算了，先把这个世界过好吧，除此以外，我也没有其他办法了。

　　她知道默文其实不算是个坏人，可是他也不是个好人。

　　即使是此时与她寸步不离的德莱文，也只是黑暗之力的作用下的无意识行为。

　　无论他清醒还是一直这样混沌，都不是什么好现象。

　　少女的脑中一团糟，德莱尼似乎能感受到她的复杂的情绪，可是这位灵魂暂失的骑士也只是注视着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唉……”路西娅不由深深叹一口气，真是脑子一团乱，外面也一团乱。

　　翌日，他们三人一早被邀请到餐厅和法斯莱林共进早餐。

　　久违的阳光从面朝森林的窗户洒向长桌，白色蕾丝桌布上摆放着煎蛋熏肉面包之类的食物。

　　桌子的一端坐着法斯莱林，这位应该已经超过一百二十岁的魔导师，外表看起来像是八十岁的老人。

　　他虽然须发皆白，皮肤也开始老化褶皱，但是总体来说并没有散发着普通老人的暮气，反而双眼精气十足，仿佛随时可以下地跑个八百米。

　　他右手边站着尤金。

　　今天的尤金穿的像是个贵族管家，白色的衬衫外面是黑色修身的燕尾服，将他完美的身材包裹其中。

　　金色的眼眸被掩盖在垂落的白色羽睫之后，白金色的头发在日光下散发着充满神性的光晕。

　　路西娅则是坐在长桌的另一端，左手边是换了一件新的魔法袍的默文，他黑色的头发被束在脑后，露出凌厉俊美的侧脸，黑红色的瞳孔深沉而冷静。

　　黑色的袍子遮住了一半的脖子，在吞咽食物的时候可以看见苍白的喉结在瘦而长的脖颈上下移动，莫名让人觉得想跟着一起吞咽口水。

　　右手边的德莱尼则是在早晨的时候，换了一身干净的白亚麻衬衫，领口松松的落在健硕的胸膛之上，下身是黑色长裤及骑士靴。

　　整个人显出倒三角的健美身形，黑红相间的纹路从侧脸延伸到胸口，消失在胸肌的沟壑之间。

　　但是路西娅已经知道这些线条还会沿着腹肌的起伏，一路消失在裤腰，至于下面的场景，或许并不是一位淑女可以脑补的部分。

　　说实话，这个世界虽然是糟心的，但是美色是足够的。

　　想到此处，路西娅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

　　餐桌那头的法斯莱林抬头望了过来：“早餐不合胃口吗？”

　　路西娅隔着将近五米的长桌看着这位高塔的主人：“并不，只是觉得一团乱的生活让我疲惫。”

　　“嗯，可以想象。”法斯莱林说，“毕竟从光明圣女成为黑暗圣女这一件事，就足够颠覆你的人生了，何况你还是一位不满二十岁的少女。”

　　“相信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足以让推翻你之前在教廷接受过的所有教导。”魔导师说这些话的时候，像极了一个靠谱的年长者。

　　“您说的没错。”路西娅放在餐具，“所以，现在可以告诉我，对我的处理方案吗？”

　　默文听到这些话，惊讶的抬头，不知道她为什么主动提起这件事。

　　那边的法斯莱林注意到默文的反应，露出奇异的笑容：“我以为，昨天默文回去已经想你传达了我的想法。”

　　“是的，可是那只是个模糊的方案。”路西娅不在意的说，“你们的实验需要我的参与，我却不知道里面会有什么可怖的环节，我才刚刚满十七岁不久，外面的世界都没有看过什么。”

　　“如果你要我为你的实验献出生命什么的，我只能说给个痛快。”她嘴角扬起，露出个虚伪的假笑，“如果我能够选择的话。”

　　“所以，你的诉求是什么？”法斯莱林高深莫测的问。

　　“或许……你可以给我个机会。”路西娅放下刀叉，双手在身前交叠，“我认为黑暗圣女的价值并不仅仅是实验材料，或许是一种新的能量体系，甚至是新的势力与信仰。”

　　“我相信如果我能全须全尾的活着，创造的价值肯定比七零八落的肉块来的大。”她冷静的说，“毕竟你们魔法师也不是活在天上的神灵，也是需要吃饭睡觉和大量的实验资源的对吗？”

　　“那些光明魔法师的地位和资源很让人羡慕，不是吗？”她试探的说。

　　默文看着她，再次感受到这位圣女阁下的巨大变化。

　　路西娅似乎对这段话酝酿已久，她侃侃而谈，丝毫不畏惧与法斯莱林的权威。

　　他甚至不得不承认，这段发言是法斯莱林所欣赏的，由务实、野心、价值、逻辑等等特质组成的成功的发言。

　　“有点意思。”法斯莱林说，“我会考虑你意见。”

　　他想了想，表情逐渐认真起来，一时之间好像又想到了什么事情，眼神逐渐狂热起来，盯着路西娅上下打量。

　　“我想，我需要制定一个详细的计划……”

　　“来榨干我？”路西娅接话。

　　法斯莱林噗嗤一下笑出来：“对，榨干你。”

　　“路西娅小姐，你英勇赴死的表情，比满脸忧愁来的美丽许多。”

　　法斯莱林起身：“你优秀的发言让你们获得了自由行动的机会，不过，需要在尤金的监督之下。”

　　说罢，他匆匆离席，似乎真的是要去急着制定什么计划。

　　等到法斯莱林的身影完全消失，路西娅缓缓的松了口气。

　　默文不赞同的看着路西娅说：“你刚才的发言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不想一直处在被动的位置。”路西娅重新拿起餐具，“所以做点什么吧，反正不会更惨了。”

　　默文对于她说的那些“榨干”之类的话有些耿耿于怀，因为他心里清楚，法斯莱林只会考虑的更多，将她利用的更加彻底。

　　如果被卷入到他的计划中，或许就不仅仅是求“活命”那么简单。

　　但是考虑到还有尤金在场，他没有再多说。

　　可是路西娅忽然表达欲爆棚，这种可以说出心中所想，然后肆意的作死的行为，让她感受到了莫名的快乐。

　　或许是从前的人生总是走在某个既定的轨迹，被局限在某个具体的人设之中，这样展示真我的部分让她感觉实在是太自由满足了。

　　“或许我们两应该大吵一架，显得意见不合，这样老头子或许会更信任你一些？”路西娅异想天开的说，“不过，我们应该算是吵过了吧？”

　　默文看了一眼坐着不动的尤金，说：“哦，那你应该在尤金不在的时候说。”

　　“没关系，我也是随便说说。”路西娅尝了口熏肉，然后被咸的喝了一大口牛奶，“虚虚实实，不必在意。”

　　魔法师不懂了，他发现不只是自己发生了变化，少女好像身上也有了什么了不得的改变，这样的改变让她从原来熟悉的躯壳中挣脱出来，正在变成个鲜活的人。

　　这种变化是新鲜的，也是危险的。

　　默文把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惶恐的感觉压了下去。

　　他最近的心跳常常不自觉的失序，这不是一种好现象，更别说他之后要在法斯莱林的监视之下做研究，需要打起一百二十万分的精神。

　　如果这些失常都是因为路西娅的缘故，那么自己需要远离她。

　　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她好。

　　可能早餐的那一番话确实发挥了一些作用，路西娅三人用完早餐之后并没有被带回地牢，而是给他们安排了三个房间，骑士对单独住一间这件事有些抗拒，守在路西娅的房间门口不愿离去。

　　最终路西娅妥协的在房间的地毯上铺了一层床铺收留他。

　　吩咐着炼金人偶忙里忙外做事的尤金忽然开口说：“他会妨碍到你的计划。”

　　“哦，我的什么计划？”路西娅随口问。

　　“配合研究的计划。”尤金说，“实验过程中需要进行一些激烈程序的时候，这个傻子骑士会妨碍流程的。”

　　“首先，他不是傻子骑士，他叫德莱尼。”路西娅转身面对尤金，“其次，如果真的发生那些事情，我会比他更先提出异议。”

　　“法斯莱林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妨碍实验的人，即使是实验品本身。”

　　“多谢提醒。”路西娅有礼貌，但是不太多，“给你分享我刚刚想通的事情，如果人生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那么就反抗，如果因为反抗而死，也是死得其所。”

　　尤金停滞一瞬，而后说：“非常偏激的想法。”

　　“多谢夸奖。”路西娅说，“如果处在更正常的一点环境，我想我的观点或许会温和许多。”

　　“现在，你可以先出去吗？我想洗个澡然后休息一会。”

　　尤金和杵在房间中间的骑士对视一眼，其实他有点想问为什么骑士可以在这里，但是现在似乎不是个提问的好时机。

　　白金发的俊美管家关上门，转身和站在走廊的魔法师面面相觑。

　　“女人……真的有些难懂。”尤金疑惑的偏头。

　　“是的，你懂了。”默文说，然后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有准备好的干净衣服，路西娅当着德莱尼的面把自己脱个精光，然后站在骑士的面前仔细的观察他的表情。

　　骑士英俊正直的表情丝毫不变，一绿一金的双眼就如同从前一样，认真而专注的凝视着少女的脸，好像这是他此生唯一的视线焦点。

　　似乎……没有什么变化。

　　被这样充满魅力且英俊的成年男性无条件的守护，还真是挺有安全感和满足感的。

　　路西娅伸手摸了摸骑士轮廓分明的侧脸，说：“希望你清醒之后并不会因为这段回忆而羞愤自杀或者是杀了我。”

　　“当然，虽然我并不能确定你是否能够清醒，或者你是否有意识能记住此刻。”

　　说完路西娅进入到浴室中，把德莱尼关在门外，享受久违的热水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