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傲》后一

15、第 15 章

　　那个晚上之后，肖与蔚就开启了校招的工作。
　　从川城的三天到后来的其华或是其他大学，整个行程跑下来耗时半个月，不过倒是颇有收获。
　　从这些大学生的简历到后来的面试结果，有好几个都非常满意。

　　徐放就是其中一位。
　　他是川城大四生，学的计算机，刚好符合景晨的招人标准。

　　作为一名刚出生社会即将毕业的大学生来说，徐放初到公司的时候也有些拘谨。
　　肖与蔚忙过几日后才闲赋下来关注了这次校招实习生的情况。

　　这个徐放长得不赖，他一进公司靠着帅气的长相就吸引了不少女同事的目光。
　　这天肖与蔚刚回办公室就有部门同事靠过来说：“徐放好像是你招进来的，你去问问他最近什么情况，好像他们部长对他有些不满意，你去聊聊？”

　　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部长没有直接找到肖与蔚说这事，但也不是此刻纠结的点。
　　做完手里的工作肖与蔚就去了研发部，只可惜没找到人，反而是在公司的阳台上找到了。

　　他双手撑在阳台的栏杆上，就身着一件白衬衫搭配着牛仔裤，看上去是青春的模样。
　　不过就从那背影肖与蔚倒是能感觉到一丝的落寞。
　　“听说你最近状态不好，怎么了？”肖与蔚说。

　　徐放看了一眼背后来的人，倒还是礼貌地轻点了一点头：“蔚蔚姐好。”

　　公司的人都这么叫肖与蔚。

　　“你看上去倒是和最开始招你进来那几天有些不同，是在公司不习惯吗？有问题可以问我的。”

　　徐放憋着嘴，好像不打算说。

　　“不想说也没关系，但是公司和学校不一样，在工作上不会因为你的情绪不对而原谅你做错的事情，这一点你知道吗？”

　　徐放听了低着头，小声地答了一声：“这我知道，只是我太难受了，给部门和你们造成了困扰我。。。非常抱歉。”

　　肖与蔚看着徐放这初入社会稚嫩的模样，饶想起自己刚工作那会儿。
　　于是为了安慰人，她从背后变魔法般拿出了一杯咖啡递过去：“喝点东西，让心情变好点。”
　　“如果有想要帮忙的随时来找我，因为你是我招进来的，所以我得对你负责。”

　　不得不说这一点让徐放有些放下心理防线了。
　　但他没有接过咖啡，是开始说着自己的心里话：“其实是因为我发现我被相恋了两年的女朋友绿了。”

　　肖与蔚倒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听着徐放的话，但没想到一来却如此劲爆以至于她楞了两秒。
　　“所以你是因为这个心情不好？”

　　徐放见着肖与蔚的反应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额，对，听上去很幼稚吧？”

　　肖与蔚倒是笑了：“不幼稚。”
　　而后，脑子里竟是檀光说过的话：“人有七情六欲，就应该表现出来，我能理解。”

　　徐放以为肖与蔚会批评自己，在得到了这样的评价后倒是松了一口气。

　　“而且，如果也正是因为你喜欢过所以会觉得难受，这很正常。”
　　“但是从理性层面来说还是希望你能尽快走出来，能尽快地调整好自己，毕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喜欢不努力的人，对吧？”肖与蔚说着脑袋不免慢慢倾斜，看上去似有些哄小孩子一般。

　　徐放听着，脑袋也慢慢抬了起来。
　　“恩蔚蔚姐，我一定尽快调整好自己不耽误工作，今天谢谢你。”

　　那日的谈话的确对徐放起到了一些作用。
　　也没几天，是又见得他恢复到了以往的开心模样。
　　这天下班，徐放特地等在了门口等着所有人走完了他才进的办公室。

　　肖与蔚只见得徐放拿了一个东西放在桌面上，不过被包装好也不知是什么。
　　“你这是？”

　　“蔚蔚姐，你那日开导了我之后我回去想了很久，我能很好的恢复是因为你，所以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希望你能收下。”

　　肖与蔚是本能地把东西塞回徐放身上，不过他就孑然一身来根本没地放。
　　只好把东西摆在桌上，双手抱肩道：“东西你拿走。”

　　但徐放倒是耍痞，笑着往后退道：“蔚蔚姐，这是你应该得的收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徐放倒是飞快跑了出去，肖与蔚看着桌上的礼盒也没动就这么看着。
　　靠近一点还能闻着一丝香味，难不成是香水？

　　不过肖与蔚还是没打算去拆，她准备把这个东西放回徐放的工位上。
　　刚拿上东西站起身，就见得檀光出现在了门口。
　　他亦双手抱肩，饶有表情地看着肖与蔚手里的东西：“这是新来的实习生给你的？”

　　肖与蔚是被逮了现行，不过也来不及放下只好承认。
　　“他对谁都很热情，那天我开导了一下他就送我东西，不过我没拆我正准备给他放回去。”
　　边说着，边走向门口。

　　檀光就守在门口看着肖与蔚走来。
　　他也闻到了一丝味道：“送的香水？”

　　“我不知道！”肖与蔚赶紧解释着。

　　檀光一笑：“你看上去有些慌张？”

　　肖与蔚赶紧摸了摸脸，也没发烫。
　　“我是慌着把东西还回去。”

　　檀光就这样眯着眼笑着，顺带着把身子一侧让了个缝出来：“那你去还，今天我约了李星，一起吃饭去？”

　　晚上
　　李星来得稍微有些晚，不过也正是时候菜刚好上齐。
　　刚到的人连声说了抱歉，主要也是那个拆迁项目困难重重，这两个月李星都困在了这个项目里。
　　刚一落座，李星就想起上次在那儿见到的肖与蔚，也问：“对了，你搬走了吗？”

　　“搬了，住的公司宿舍。”肖与蔚答。
　　而后又看了一眼檀光继续说：“还好你在那儿，不然我也不知道。”

　　“搬了就好搬了就好，檀光他们的宿舍应该要比那儿的条件好很多吧？”

　　肖与蔚自然点头。
　　“毕竟之前租的地方是老房子，宿舍在小区里，各方面都要好一点。”

　　李星听着连连点头，又继续说：“还好你搬了，这次我们去做那些人的思想工作，才知道那儿倒是什么人都有。”
　　“有的还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怎么国家的钱都是大风刮来的吗？”
　　说到这儿李星倒是闷哼一声：“我也确实受了些憋屈，一天都被那些老头老太太骂，所以我才找檀光来喝酒。”
　　“没想到你也跟着一块儿来了。”

　　“我让她一起来的。”檀光瞬时补充着。

　　李星瞬间闭嘴，不过又一笑举起了酒杯：“好久没见你了，上次也是因为工作看到你也没好好打声招呼，来这杯我敬你。”

　　一杯下肚。

　　李星又倒满了第二杯：“这第二杯呢，还是要感谢你当年高中对我的帮助，当年班长组织的毕业晚宴你也不来，我连句谢谢都没来得及说。”

　　二杯下肚。

　　又举起第三杯，这杯被檀光拦下了：“先吃点菜。”

　　李星这才放下酒杯。

　　肖与蔚却笑了：“没想到你还是这样。”

　　“我如何？”李星问。

　　“恩。。。”肖与蔚还在想要怎么说。

　　“一样话多。”檀光把话给接了过去。

　　三位老友，时隔多年在异地重逢。
　　李星谈起刚来川城的时候各种不习惯，各种话题侃侃而谈。
　　“不过我来川城也是契机，记得是回高中的时候碰见了胡老师他谈起这边发展空间大，所以回去之后我就好好研究了一下，就考到这边的事业单位来了。”
　　“也算是运气好，我那年招的人数放开了不少。”
　　“话说回来，胡老师算是我遇到过最好的老师了。”李星最后把话题落到了这里。

　　檀光和肖与蔚没有相视，但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点头。
　　“找个时间回去看看胡老师吧。”檀光提议道。

　　“好。”肖与蔚第一个回答。
　　也是因为肖与蔚出来这么多年，也没找到一个合理的时间回去看看他。
　　毕竟那个最难熬的暑假是胡老师甚至还有胡老师的妻子一同帮着自己。
　　这份恩情，是肖与蔚一直想回报的。

　　酒过三巡，李星已经醉得趴在了桌上。
　　檀光是嘲笑，数了数桌上的瓶子不过五瓶。
　　“他一直吹嘘着自己能喝，现在看来不过如此。”
　　玩笑归玩笑，檀光最后还是叫了个车把李星载了回去。

　　回过头来，肖与蔚站在身边檀光想了想，说：“我送你回去。”

　　肖与蔚摆了摆手：“没事，宿舍就在前面不过十分钟的路程。”

　　“那我陪你走，顺便醒醒酒。”

　　哦对，今天檀光喝了七八瓶。
　　不过看样子他还算是清醒。
　　听着这样的理由，肖与蔚也不知如何拒绝只好答应了。

　　宿舍楼算是在市区和公司的相交点，当初行政部也是为了考虑到员工们的出行特地选在了这里。
　　檀光本以为一路上多少会有点黑暗时刻，比如路灯不亮什么，但是都走到楼下了依然是灯火通明。
　　而且小区本身也热闹，不算偏僻。
　　连找个借口送人可能都得想一阵子。

　　“公司这宿舍还挺不错的。”于是檀光冒了这样一句话出来。

　　“你没来过吗？”肖与蔚问。

　　檀光一笑：“这些事都是行政部在办，我签个字就行。”

　　肖与蔚一想倒也是。
　　准备分开，却见得远处有人也踉跄走来。
　　走到了路灯下，他却抱住那根路灯，像是在。。。哭？

　　“徐放？”肖与蔚叫喊了一声。

　　徐放倒是听见有人在叫自己，原本低着的头抬起来随意望了两圈就又低下了。
　　肖与蔚见势不对赶紧上前将人扶住，徐放倒是像是有了依靠整个人突然地往肖与蔚身上靠。
　　若不是檀光来得及时把人拉住，肖与蔚就倒下去了。

　　“谢谢。”肖与蔚说。

　　檀光一脸嫌弃地将徐放的衣领子抓住，然后把他带到了一边的躺椅上坐着没好气地问：“喝了多少就喝成这样？”

　　徐放已然是醉酒状态，他根本没听檀光的话，只是哭。

　　肖与蔚打理好自己也跟到面前来，她倒没有檀光的居高临下，反而是蹲下拍了拍徐放的脸：“还能走吗？我送你回去。”

　　“送他回去？”檀光不仅疑惑道。

　　肖与蔚只好站起来解释：“他一直在校外租房子住，本来公司也有员工宿舍所以他就申请了过来。”

　　“你跟他住一个宿舍？”檀光的音调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

　　肖与蔚皱眉：“公司有分男女宿舍，只是有分不同楼栋而已。”

　　被呛了的人只好转移话题：“那我来送。”
　　说着，檀光将袖子挽起那样子看似是要用一番力气。
　　肖与蔚也就看着他扶上徐放也没再上前，反而是开始引导：“那跟着我走哦。”

　　徐放有一米八，檀光稍微高出一点。
　　如果是在清醒情况下，檀光应该不成问题，毕竟他自诩学过跆拳道还有健身什么的，有的是力气。
　　不过对付的是一个醉酒的人，檀光刚走完进小区的十几步梯步，肖与蔚就见得硕大的汗水珠子从他的脑门滑落。
　　从包里掏出纸巾给他擦了擦又开始打趣道：“没想到檀总现在居然在扶着咱们的实习员工回家，你说如果要是明天我给他说了这件事他会是什么反应。”

　　“用不着说。”檀光小声道，毕竟还要把力气用在抚人上。

　　肖与蔚被檀光逗得之乐：“好了不用为难你。”
　　说着便走到了保安亭里，那儿有三个保安正坐在那儿。
　　也不知说了什么，就见得那几个保安出来接过檀光的手开始走。
　　“麻烦了啊三位保安大哥。”

　　檀光是在喘气，把领带松了又松企图能快速恢复起来。
　　不过对于肖与蔚的做法倒是赞同：“看不出来还是你会想主意。”

　　“不是什么主意，等价交换罢了。”

　　“什么意思？”

　　也只见得肖与蔚转身朝身后的便利店走去，出来的时候多了三包烟和一瓶水。
　　水是给檀光的，那烟。。。？
　　“是给那三位保安大哥的。”肖与蔚解释着。
　　“快走吧，得跟上他们不然他们会误以为我在讹他们。”

　　宿舍还有其他员工在，檀光就停在了楼梯口那儿没再跟着进去。
　　肖与蔚稍微嘱托了几句也就离开了。

　　“你住哪儿？”檀光见着人便问着。

　　肖与蔚按下了电梯下行键：“这是1单元，我住二单元3-1。”
　　“怎么，想去看看吗？”

　　面对这样的要求，檀光可不会拒绝。
　　可下一秒肖与蔚的电话响了。
　　只见得她简单说了几句，而后电话挂断对着檀光道：“今天可能不行，我们部门的小周提前出差回来了，她现在让我帮她带点日用品回去。”

　　“还真是。。。巧。”檀光不禁感叹道。

　　又陪着人买了一些女生的生活用品之后，才算要正式分开了。
　　走之前檀光还有些依依不舍，那几个字就在嘴边来回打转。

　　“你想说什么？”最后还是被肖与蔚看穿。

　　“我就是想说，再见，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