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破晓》洛杉月

4、第四章 故人重逢

　　我的身体在灵石的滋养下感觉到一股涌动的力量。
　　我每天读着师傅给的古籍，了解岭平的故事和不同仙家处理的非人为怪事的典型案例。
　　我有时候看书着迷了，就一直待在师门内，不爱出门。
　　师父建议我多出去走走：“你上辈子没有来过安善山，在听元璟和临元谈起这里的人和特色时，不是常常感觉遗憾吗？既然现在有这个机会，去看看吧。不要整日呆在屋子里，这机会来之不易，记得多走走，去看看大家。”
　　我觉得师父说的有理，我开始解锁安善山的各个地点，渐渐地我熟悉了门派的路线、从师兄师姐那里获得了详细的门派信息。
　　上辈子我与大家山水一程、又共赴了黄泉，但我甚至都不知道他们的之前的经历。
　　听了师父的劝一一遇见他们后，确切地感受到他们现在鲜活的生命力。
　　大家在经历飞怪后都变成很有担当的人了。而这一世，我发现他们稚嫩的一面，他们大部分其实只是各位长老的三四弟子，大家脸上有的不仅仅是稚嫩，更是从内心中展现的宁静和快乐。
　　他们现在热情、热血，可以随心而行。
　　我年纪稍长我的几位师兄师姐我都见过了，而临元作为掌门的小弟子，比我还要小几岁，终于在一次经过竹溪亭边时看见一个圆乎乎的小男孩，我一眼看出那是临元，还是喜欢讲故事。我遇见时发现他被一群小孩围住，我稍微走进一看，他坐在唯一的小板凳上，给小朋友们讲和庄谷师叔游历的故事。
　　“我和庄谷师叔两天走了三十里路终于到了古灵镇，那里每到快过年的时候，就有邪祟在晚上吓小孩，小孩们就哭哭哭。第二天我和师傅一到古灵镇，就很诡异，乌鸦立在树上怔怔看着我和师叔，眨眼间，又消失不见。我和师叔办了入住，到了半夜听到嘤嘤的婴儿声音，那婴儿哭了一炷香后，又安静了；又一炷香后，突然爆发了一群孩子的哭泣，哭的十分凄怆。师叔将我叫了起来随他一家一家的看，我就跟师叔在后面。师叔叔进门给哭闹的孩子们贴了一道符，孩子们的脚下有一个紫色的影子溜走了。师叔和我一夜没睡，把古灵镇附身在孩子们身上的所有的邪祟都驱除了。”
　　其他孩子听临元这么一说纷纷哇了一声，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在中心的临元。
　　“天亮了，此时那团紫色的鬼怪终于现身了，在白雾中化为五岁孩子的样貌。一看见我和师傅就开始哭，哭的比那些小孩还大声，我耳朵都快聋了。”
　　临元说道这里拍了拍耳朵：
　　“我仔细一看是有一点像鹤鸣书阁记载的管睡球，它们对夜啼哭的小孩最好的让他们哭个够，晚上闹够了，白天就不会打扰它睡觉了。”
　　一个后脑勺留着长生辩的小男孩给临元捏了捏肩膀，凑到临元耳边问问：“临元师叔，你和庄谷叔公不是在第二天清晨听见邪祟变成的小孩的哭声吗？这不是管睡球吧？”
　　“哼，我又没说是管睡球？小舟，你能不能听无说完，你要是再打断我，我不要讲了。”话毕，临元还嘟起了嘴
　　“临元（师叔），你快讲？小舟不要打断师叔啦！”一群小孩捂住小舟的嘴，然后向临元保证道。
　　小舟感觉呼吸不畅，挣脱出来，用自己的手捂住自己的嘴，向临元保证：“临元师叔，我不说了。”
　　听了这话，临元站了起来，瞥了小舟一眼，“小舟啊，最后在给你一次机会，再下次我就把你逐出安善山情报小分队。”
　　“嗯嗯，保证不会了。”小舟一只手捂嘴一只手发誓。
　　“那我就继续了。”
　　我没忍住笑，没想到临元以前还是一个孩子头，真是让人惊奇啊。
　　临元继续说道：“庄谷师叔把那个邪祟用束闪绑起来了，我上前一看和管睡球本体又七分像，我和师叔靠近一看，它就哭着喊，‘呜呜呜，为什么不陪我玩，你们晚上不许睡，说好一起玩的。’”
　　这一段临元说的栩栩如生，我有点忍俊不禁。
　　“师叔放出了一段古乐曲，它居然睡着了。它睡着时，它的大脑快速旋转成一团虚无，渐渐地变得清晰，展现了一段记忆。我和师叔看见它变成一个小孩在年三十和小朋友们约定好要一起玩，然后年三十过后他的力量受限，导致小孩们看不见它。终于快过完年了，他以为可以和小朋友们一起玩了，但它只能在午夜出现，可结果小朋友们都在睡觉，不理他、也不陪它玩。它就哭哭哭，又入梦哭哭哭，吓到小朋友们了，小朋友们更不理它。它生气了就附身到小孩子们身上哭。”
　　“是游梦年怪！它最喜欢和小孩玩了。”小舟放下捂住嘴的手，回答道
　　“对，就是游梦怪，怪不得师叔等天亮了放了它，又让一群胆大的小孩陪它玩了一会，它就躺在师叔的收魔包了，乖乖睡觉了。”小舟跳下凳子。
　　“小舟这次回答得好，有赏。”然后我就看见临元，拿出一颗糖给小舟。
　　我听完后，看着临元活泼生动的样子，回忆起临元在上辈子成为掌门弟子唯一的幸存者，不得不承担掌门一脉的使命时，他就没有向现在这个样子开心的笑过。李乐兮希望临元可以永远是这个无忧无虑的临元，她没有打扰这岁月静好的一幕，默默离开了。
　　临元看见李乐兮沿着河岸离开，对他的小分队说：“你们快看那个在河对面腊梅树下经过的蓝衣师姐。”
　　所有小孩都往哪里一看，但孩子们都只看见的李乐兮背影。
　　“那个是谁啊？感觉没有看见过耶。”一个小女孩问临元。
　　“黛黛，半年前，你和你师傅是不是参加了庄谷师叔的收徒仪式。”
　　“所以，那个女孩是庄谷师叔的新弟子。”小舟回答道，小舟在半年前也去参加这场仪式，现在叔公们几乎闭门修炼，一般不收徒了。听说他们又添了一个师姑，自然要去凑一凑热闹。
　　“对，那个就是我的新师姐，你们的新师姑。我告诉你们，我这个师姐来路可不一般，是陇西李氏的嫡长女，和世子有婚约的，那天庄谷师叔收到上京的传信鸽，在城门两里路前，这位师姐在路边的马轿里等候多时，两人一见就热流盈眶，师父非说师姐有仙缘，要去李家要人。师姐还在陪王后为南方的灾情祈福，暂时不能回去。师叔就直接去师姐家要人，我当时站在李家门口，怕师叔和我被丢出去。不过师叔报了家门后，我们被请去住了几天，你们知道多少稀世珍宝在里面吗？怪不得是百年世家，我都不敢动静太大，生怕弄坏了一个到时候师叔把我赎不走。但我们被高规格的款待了，舒适的居住环境，小巧精致的菜安抚着我的味蕾。我觉得我嘴那几天跟着我就是享福！现在想想我们安善山每天吃的那么淡，师姐怎么接受落差的。师叔为了要人讲从师姐的八字、命格和星盘拆开了讲给师姐的父母听，又强调说师姐是救世之才，必须要把师姐带走。我觉得没戏，师姐父母对师姐的培养，完全是一个对家族对继承人一般。这样培养出来的女儿就是家族未来发展的一部分，怎么会放手。不过也不知道师叔怎么说动了师姐的父母，师姐一回家就收拾东西跟我们走了，也不说在家多待几天。”
　　黛黛看着临元，脱口而出：“临元，你不会是舍不得美食吧？”
　　临元涨红了脸扭过头。
　　小舟说：“黛黛，临元师叔是赵郡李氏家的幺子，那些美食肯定都享受过了，临元师叔不贪嘴的，不然也不会把从山下带回来的好吃的都给我们了。临元师叔可能觉得师姐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一下家人，又刚刚和王后祈福回来。不用太着急到安善山来。”
　　临元原本涨红的脸听了这话，脸色逐渐恢复如常。
　　黛黛笑嘻嘻的跑到临元旁边，没心没肺的拉了拉临元的袖子，说：“临元师叔你最好了，你一定会想给黛黛讲一下美食的，对吗？临元师叔你小时候吃了些什么美食啊？”
　　“我三岁就来安善山了，一直没有回去过了，早忘了。”临元有一点别扭的回答了，周身老大的气质消散了大半，原本欢快的气氛有一点小小的别扭起来。
　　小舟这时却突然感叹道：“师姑那么急来安善山，叔公又那么看重师姑，看来师姑可能真的向师公说的那样是救世主啊！”
　　小舟这样一说驱散了尴尬的气氛，大家反而对李乐兮的好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