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校园］》照野玉兰

49、第49章

　　月考如期而至，韩航提前按单双号排位算了一下自己跟霍橙的位置能隔几排，不想开考前一天学校突然通知本回考试的座位号按上回成绩排序。

　　按成绩排序！

　　韩航面带微笑看了一眼贴在黑板上的表格，看完心里就剩一个字：妙！

　　霍橙：知行楼一楼1号考场，

　　韩航：综合楼六楼32号考场，

　　两栋楼之间还隔着宽宽的花园。

　　还有比这更虐的事吗？

　　答案是肯定的。

　　周大强拎着个透明考试袋往1号考场走，经过时还不忘回头冲几人做个鬼脸。

　　“啊！气死我了！”贺朝阳捶胸顿足。

　　“走吧。”韩航懒得看他。

　　几人一块到综合楼，等上到六层时，就剩韩航一个人了。

　　一踏进32号考场的门，韩航莫名有一种“群英荟萃”的感觉。

　　在座的不是校服个性就是发型另类，有拼凑文具的，嬉戏打闹的，争分多秒吃泡面的，还有还没开考已经趴下的。处处彰显出来的气质都表明：我们一个考场的名次都是名副其实的。

　　开考试卷发下来后，整个考场的学生都展现了自己超高的考试素质，遇到难题绝不拖泥带水，不会就过，抄都不屑抄。

　　当然也可能知道抄也白抄。

　　韩航选择题刚完，大部分的学生已经翻面了。等韩航翻面时，考场里大部分人已经收手了。

　　此时距离开考不过一小时，抬头一眼望去，有靠在后桌嚼口香糖的，有揪分叉头发的，有开始给试卷涂鸦的，一派悠然自得，简直不像高三。

　　监考老师也很松弛，料想一群常年争倒数的学渣也翻不起什么风浪，试卷发完干脆拉着个凳子坐暖气片跟前玩手机去了。

　　只有韩航坐在其中正常的有些不正常。

　　前半小时教室里到处都是唰唰写字声，一小时后只剩下半数人有动静，再半小时，整个教室就最后一排靠垃圾桶跟前还有写字的声音。

　　连隔壁从开考开始睡觉的同学都被他吵醒了，半个教室的人诡异地看着倒数第一奋笔疾书，一会儿的功夫将十页试卷写的满满当当。

　　韩航答完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发现不少人在看自己，他眉头一皱，前面的学生转过头去，隔壁桌的重新趴在桌子上装死。

　　下午考理综，韩航掐着时间进教室，也许是早上睡醒了，下午考场里的学生看着精神多了。

　　当然也就精神前半小时，其他学科努努力或许还能写个一行半行的，数理化努努力也就能写个解字。

　　不到一小时，考场半数人又收手了，倒是韩航隔壁的倒数第二，许是被激发了些许斗志，拿起卷子将选择填空题写完，大题憋了半天一个字也没憋出来，本想跟隔壁写的停不下来的韩航通通气，但看了一眼又打消念头，

　　谁知道他是不是在抄题目！

　　监考老师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但很快也打消念头，手机开考前一并都上交了，这一教室人的成绩加起来都凑不到满分，想他一个倒数第一也翻不出来浪来。

　　韩航懒得管其他人，理综题不算难，但也挺费时间。

　　考完最后一门英语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五点，距离交卷还有半小时，韩航笔一扔，来回翻看了一眼确定没有遗漏，果断起身交卷。

　　出了综合楼，霍橙已经等在树下了，下午天有些阴冷，北风早就将树木吹的连片叶子也不剩了。霍橙半边脸缩在衣领里不时转动一下身体躲避寒风，韩航远远看着就心软，大步走到他跟前，“等很久了吗？”

　　“刚出来。”霍橙手揣兜里，侧着半边身体示意韩航。

　　韩航笑着将他的透明考试袋拿过来，“出去喝个热牛奶再回？”

　　“好。”霍橙说完又把脸缩回去。

　　两人一道往校门口走，这会儿也不是放学时间，校内只有高三考完的零散学生往外走，见到他两也不奇怪，毕竟现在全校都知道他两关系好。

　　冬季的小卖部里一直供着热牛奶和小太阳，韩航带着霍橙进去的时候刚好前一拨人离开。

　　“坐这。”韩航拉着霍橙坐下，又将热牛奶递给他。

　　“考的怎么样？”霍橙捧着热牛奶问道。

　　“嗯....”韩航摸摸下巴拉着凳子往近靠了靠，“你先说考好有没有奖励。”

　　霍橙耳朵红了半截，“现在说还早。”

　　韩航笑着看他，“不早了，晚上回去好好想想，今天我得回家一趟。”

　　“嗯。”霍橙点点头。

　　“要不晚点我……”

　　“不要，你好几天没回家住了，别跑了。”霍橙摇头。

　　“嗯，晚上锁好门。”韩航叮嘱完又说到：“明后天周末，我来找你。”

　　霍橙假装没听到，低头认真喝牛奶。

　　两人一块走到路口，韩航悄悄捏了捏他的手，朝另一边走了。

　　霍橙过了红绿灯走了一段路，刚转进平时走的小路时，犹豫着停下脚步，转身换了条路走。他记得这条路上有一家药店，应该能买的到他要买的东西。

　　毕竟是学霸，考虑问题还是要全面一点！对于不懂的事情也要善于搜索。韩航得寸进尺的行为让霍橙不免有些不知所措，让他放弃应该是没可能了，所以紧张学习之余霍橙还是花时间简单了解了一下。

　　因为上辈子的经历，让他对于这件事心底一直有抵触。但想到是韩航，又觉得似乎也没那么难接受。

　　搜索的过程中不免推送太多知识盲点，霍橙看得面红耳赤眼花缭乱，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自己得准备点什么，免得…嗯……嗯！

　　常去买药的那家都认识他了，他是万万不会去的。大路这家倒是没来过，霍橙还没走到跟前就见附近聚集一堆人，诚然他透支下半辈子的勇气，也是没有胆子这会儿进去买的。

　　这会儿天还没黑透，霍橙打算去小广场那边看会儿广场舞消磨消磨时间。中途接了个韩航的电话，又墨迹了一会儿天总算黑透了。

　　霍橙挪着脚步往那走，大抵都回家吃饭去了，人已经散了。霍橙往周围看了一眼，低头拉高领子快步进去药店。

　　药店只有收银处有一个年轻女人，霍橙松了口气，来回走了两圈，在货架最底下找到了，他也没敢细看，快速拿了一盒到收银台跟前。结账时头都没敢抬起来，拎着袋子出了门走了好半天才放慢脚步。

　　后知后觉想到自己竟然做这种事，霍橙捏捏袋子，有些后悔，打算回家就压箱底。

　　他低着头走了一截路，猛然听到前面有些嘈杂，再一抬头附近麻将馆门口有人在看他，霍橙脚步一顿。

　　——“这不就那谁的儿子。”

　　霍橙脑袋嗡了一下，木讷点点头。小县城有一点不好的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事，总能以最快的速度流传开来。尽管心里有预感，但乍一听到霍橙还是脑袋白了一瞬。

　　“你后爸真被抓啦？”好事的大妈问道，

　　霍橙低下头打算快步走，就听到后面刺耳的声音：“肯定被抓了，你看他多久没出来了，他儿子看着一点也不伤心。”

　　霍橙听着那些人尖锐的声音，下意识的想给韩航打电话，电话响了一声霍橙又挂断，打了能怎么样呢？流言蜚语一点也不会少。

　　韩航的电话很快打回来，霍橙盯了半天才接起来，

　　“怎么了？”听到韩航声音的那一瞬间，霍橙就有些忍不住了。

　　“怎么刚打通就挂断了？”韩航声音很温柔，天寒地冻中听着很抚慰人心。

　　“点错了。”霍橙低声说道。

　　“还没回去吗？”韩航听到杂音问道。

　　“准备回了。”

　　“嗯，那等你回家我再挂断。”

　　“好。”

　　霍橙怕韩航听到，大步往前走，隐隐还是能听到有人说话。

　　——“看着不像啊。”

　　——“昂！不是亲的。”

　　韩航停下手里的动作，轻点了两下桌面，“霍橙？在听吗？”

　　“嗯。”霍橙低声道。

　　韩航听他急促的呼吸有些心疼，“走慢点。”

　　霍橙似乎果真放慢了脚步，缓了缓呼吸。

　　“不要在乎别人说什么，等过了这段时间就没人记得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要告诉我，出什么事都有我在前面给你挡着。”韩航轻声安慰着。

　　“嗯。”霍橙点点头，

　　“你明天要来吗？”

　　“嗯，来。”

　　“那我等你。”

　　“好。”

　　电话挂断韩航看了一眼时间，轻轻叹气，他现在只能盼着高考快点结束，他好带霍橙离开这里，只有这样大概才能让他的不安减少些。

　　霍橙回家锁好门，坐在桌前思绪还是有些混乱，书是看不进去了，干脆起身去洗个澡。韩航说得对，过去了就好了。

　　霍橙是睡梦中被吵醒的，起身迷迷糊糊去开门时才发现已经过了12点了。

　　“昨天熬夜了？”韩航进门摸摸他的脑袋，看他睡眼惺忪的模样问道。

　　“嗯。”霍橙答应了一声转身回房间。

　　看他还有要睡的意思，韩航干脆将人拉住抱着坐在椅子上，：“不能睡了，还没吃饭。”

　　“嗯。”霍橙靠在他的肩上闭上眼睛。

　　韩航侧头亲了亲他的额头，手顺着睡衣摸进去，轻轻揉捏腰间的皮肤。

　　霍橙没有动，韩航听着他平稳地呼吸，手大着胆子朝下。

　　霍橙一把推开人站起来，“不早了，我要去洗漱了。”

　　韩航笑着看他落荒而逃的身影，起身跟着到洗手间，“给你带了奶奶做的饭。”

　　“下回别带了。”霍橙刷牙时含糊不清说道。

　　“嗯，明天回家里吃，晚上住那边。”韩航点点头。

　　“不要。”霍橙摇头，他总害怕被韩航爷爷奶奶看出来什么。

　　韩航看穿了他的心思，“迟早会知道的。”

　　霍橙愣了一下，他没想那么多。

　　韩航岔开话来，“快洗，特别好吃的饭，你肯定喜欢。”

　　吃完饭霍橙自觉不能再荒废下午时间了，左右韩航也是带着书本来的，两人干脆开始一块刷题。

　　“这个要翻一下书。”霍橙解到一半发现自己对书里的某个公式记忆有些模糊，伸手把韩航的书本拿过来翻。

　　对着目录找到那一章，霍橙看着书上那一块涂得方方正正乌漆麻黑，正好盖住公式的黑坨坨，有些无语看韩航，

　　“怎么了？”韩航将书拿过来看了一眼便捂嘴咳嗽，“我当时不小心的。”

　　“去拿我的。”霍橙一指书包，

　　韩航乖乖起身去翻，将霍橙书包打开后就看到里面塞了一个袋子，他看了一眼，“这是什么？”

　　“什么？”霍橙扭头看到韩航拎出来的袋子，心脏瞬停，鞋都没来得及穿飞身扑过去，从韩航手里抢过来一把藏到身后，“没！没什么！”

　　韩航刚拿出来盒子，只来的及看清缓痛/润滑几个字，其他一堆英文字母，就被霍橙抢走了。

　　霍橙看到韩航的目光，舌根都有些僵硬，“我……”

　　“我去烧点水喝。”说完就要溜走，韩航速度更快，顷刻之间就将人拦在身前。

　　“是什么？”韩航沉声问道。

　　霍橙眼神慌乱，从锁骨处一路蔓延上来的红，把他整个人烧的手足无措，好半天都没憋出来个说法。

　　韩航握住他的手臂，顺着胳膊下滑，最后将手拿到身前，盯着他手里的蓝色盒子来回看了好几遍没说话。

　　霍橙等了半天抬头看了他一眼，心脏几乎要从腔眼里蹦出来，“我……”

　　他指尖紧张地发抖，话还没说完，门就被韩航关上了，

　　霍橙快哭出来了，“我就买来看看。”

　　“嗯。”韩航的声音该死的稳，

　　“我教你怎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