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校园］》照野玉兰

30、第30章

　　霍橙猛然推开他，

　　韩航也没恼，就这么看他。

　　“我不是任依依。”霍橙冷冷说道。

　　韩航没说话。

　　“你是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吧？”霍橙讥讽。

　　见韩航依旧没开口，霍橙眉宇间划过一丝疲惫，绕过他便要走。

　　肩膀被人从后面轻轻拥住，韩航有些无奈的语气在耳边响起，“我不会犯常识性错误。”

　　“何况还是你跟她。”

　　霍橙挣脱开束缚，目光冷淡看向韩航：“两个正常的男生会这样吗？不奇怪吗？”

　　“你觉得很奇怪吗？”韩航看他。

　　霍橙扭过脸不作答。

　　“我不觉得奇怪。”韩航自顾自开口。

　　“你为什么不开心？”韩航又问。

　　“没有。”

　　“嗯，那是我不开心。”韩航点头。

　　这句话说完，洗手池边便是长久的宁静，外面走廊偶尔有人经过，霍橙耳朵里听着，眼睛盯着袅袅生烟的檀香出神。

　　“霍橙。”

　　霍橙回神，才发现韩航的目光始终在自己身上，

　　“我想我喜欢你。”

　　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指甲扣紧掌心，霍橙听见自己有些低哑的声音，“是吗？”

　　“是。”

　　“你呢？”

　　霍橙不回答。

　　“你不说话，我就默认你也喜欢我了。”

　　韩航压下心底的悸动，看向霍橙的目光满是爱惜，“刚才我想，现在说这话会不会太早了。”

　　“现在才感觉，我还是说的太迟了。”

　　“霍橙，我喜欢你，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韩航往近走了一步。

　　“你若是有顾虑……”

　　话还没说完，霍橙脚步移动了一下，韩航以为他想拉开跟自己的距离，失落感才涌上来，霍橙的衣角出现在视线里，韩航抬眼的瞬间，一丝浅浅的酒香气掠过鼻尖，唇角碰到一片柔软。

　　韩航脑中轰然一响，看向已经向后拉开距离，耳侧连接锁骨通红一片的霍橙，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遇到霍橙，他算是完了。

　　很多年后韩航再回忆起，那一刻的心理早已无法复盘。非要形容，大概就是，年轻的心死而无憾了。

　　他不知道对于霍橙来说，当时跨出那一步花了多少力气。但那一步，足以支撑后来每一次的彷徨不定。

　　霍橙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几乎就要落荒而逃，手指还没触到门把手就被韩航紧紧攥住手腕。

　　“放开。”霍橙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抖。

　　“好。”韩航一口答应，但手上的力气一点没松。

　　“出来太久了。”霍橙又说了一句。
　　“嗯。”

　　韩航依旧没松手。

　　霍橙有些羞恼，想扒拉开他的手，
　　“韩航！”

　　“嗯。”韩航声音带笑，单手将人掣肘住转身，轻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过来贴近，“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话语消失在唇齿间，

　　他还是好奇霍橙所喝饮料的味道。

　　两人一前一后回包厢的时候，韩航就被扯住接受惩罚，张涛还想着怎么说服他，不想韩航很干脆就答应了。

　　霍橙坐回原位置，林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坐过来，“你出去了好久，大家还怕你跟韩航起冲突。”
　　“有点热。”霍橙说道。

　　“是吗？我觉得挺凉快的啊，可能是人多，闷还是挺闷的。”

　　林静还想再找话题聊聊，一阵电流声传来，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韩航轻拍了一下话筒，目光远远看过来，霍橙移开视线。

　　一直到韩航低沉略带慵懒的嗓音响起……

　　他唱了一首有一点忧伤又很温情的民谣。

　　唱完时，包厢短暂的安静了片刻，而后便是掀翻房顶的叫喊声。

　　“韩哥考倒一那是应该的！”贺朝阳直拍桌子，“根本没活路啊！”

　　“太强了。”李鹏举一个劲儿的摇头。

　　“张涛都怪你！以后我们还怎么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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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韩航唱完后听着男生们的哀嚎，穿过半个包厢，重新挨着霍橙身边坐下。任依依举着刚才录的视频给韩航看，林静跟旁边的女生讨论还有什么类似的歌曲，正忙着搜索。

　　霍橙看了一眼桌面上放着的橙色饮料，目测一下有点远，还是打消了念头打算给自己倒杯水。

　　手还没碰到壶把手，就被摁住了，刚还说话的韩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停下了，伸手从桌上够了一杯橙色饮料放到霍橙手边，声音带着别样的意味说到：“你喜欢这个味道吗？我也很喜欢。”

　　霍橙才端起杯子，听到这话瞬间感觉有一把火将自己从头烧到脚。

　　始作俑者还很有兴致的观察着他的反应！

　　任依依还想再跟韩航说点什么，一扭头。就见韩航紧挨着霍橙，低声说些什么，脸上带着隐约笑意，

　　韩航似乎从来没这样对过自己，
　　任依依突然想。

　　聚完餐任依依原以为韩航会像以前一样出于礼貌也会送自己回家，但她去了趟洗手间的功夫，下楼时人已经走了。

　　“韩航走了。”张涛走到她身边说了一句。

　　任依依：“跟谁走的？”

　　“霍橙啊，他两顺路。”

　　任依依：“……”

　　回家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韩航倒是挺想跟霍橙走着回，又怕他累，退而求其次叫了个车。

　　上车报了目的地，车内安静下来，路灯忽明忽灭照在霍橙脸上，韩航只看了一眼便再也移不开目光。

　　霍橙坐着愣神，手突然被紧紧握住，他下意识地挣扎，韩航握得更紧，“别动。”

　　“啊？说的什么？没听清。”前头司机问到。

　　霍橙立马不动了，韩航借机扒拉开他的手指，十指相扣紧紧握住才冲司机说道：“没事，前面路口下车。”

　　过了10点，街上就没人了，偶尔路上跑过两辆车，韩航看着越走越近的路口，心里的不舍逐渐加深，

　　他也不明白，原来感情早就已经埋的这么深。

　　“明天我来找你。”韩航看霍橙。

　　霍橙点点头。

　　韩航嘴角上扬，

　　走到平时两人分道的路口，韩航没有一丝停顿，拉着霍橙过马路。

　　“你回去吧。”过了马路霍橙将自己的手挣脱出来。

　　“那人在家吗？”

　　霍橙摇摇头。

　　“嗯，那就好。”韩航点头，

　　说完两人谁都没先动，直到天边闷雷声传来，韩航才有些眷恋不舍道：“快回去吧。”

　　“嗯。”霍橙答应完没什么犹豫转身就走了，韩航往他走的方向跟了几步，目送他转进小巷，才转身离开。

　　风卷着落叶在空旷的马路上肆意飞扬，闷雷声越来越近，催促着韩航加快脚步。

　　转过最后一个路口时，韩航停下来，脑袋里是怎么都挥不去的霍橙孤独的背影，他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小区门口，拿出手机，给他奶奶打了个电话后，转身大步离开。

　　霍橙洗漱完出来，门突兀的响起来，他立马绷紧神经，然后听到清晰的——笃笃笃！

　　没带钥匙吗？霍橙站在原地盯着门口。

　　敲门声再次响起，霍橙怎么都迈不开腿去开门，他脑海里开始设想开门与不开门的两种结果，似乎怎么都不能两全，原地转了半圈才似认命般走到门口。

　　手握在门把手上犹豫了半天，还是拧开门锁，

　　啪嗒一声，霍橙心跟着一跳，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一道修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霍橙嘴唇动了动，好半天才开口：“你怎么…现在来了？”

　　“嗯。”韩航看着他笑，“明天太远了……”
　　“我等不及想见你。”

　　霍橙脸色由白变红，最后干脆连带着脖颈处一块发红，韩航喜欢他的这种反应，喜欢的不得了。

　　见霍橙还怔怔地站着，韩航挤进门来，毫不拘束换了拖鞋跟着霍橙往卧室走，看了一眼前面穿着薄薄睡衣的霍橙，干脆又折回去将门反锁。

　　霍橙听到动静回头，并没有反对。

　　霍橙的卧室跟上次比起来没有变化，韩航很自然的霸占了唯一一张椅子，霍橙只好坐在床沿。

　　“要看会书吗？”韩航手指拨了一下桌面上打开的书本。

　　“不了。”霍橙摇头。

　　两人就这么坐了一会儿，霍橙看了一眼时针指针，“你该回去了。”

　　韩航闻言站起来，“借一下洗手间。”

　　霍橙刚把床铺好，韩航顶着一次性擦头巾进来了，“洗手间里的一次性洗漱品我用了一套。”

　　“嗯。”霍橙点点头，坐在床上看他，眼里的意思很明显：

　　——都要走了，洗什么洗！

　　——你家没水吗，跑我家洗漱。

　　——我要睡觉了，快走！

　　韩航一眼就看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快速擦了擦半干的头发，而后将卧室门一闭，大步走到床边很坦然的踢掉拖鞋坐在床上。

　　“你……”霍橙瞪大眼睛。

　　韩航拉开被子，伸手摁灭了台灯，一把将人拉着躺在床上，顺势搂在怀里抱紧，还不忘低头在他茸茸的头顶亲一下，“下雨了，我不回了。”

　　霍橙：“……”

　　“没下。”

　　“下了，不信你听。”韩航将被子扒拉到他的肩膀处，“下了一会儿了，我一个人回去害怕，风又大…又冷……”

　　见霍橙还在幽幽瞪他，韩航又低头轻啄一口唇角，“小橙子。”

　　霍橙有些羞恼，韩航逗了他一会儿，又捏着他的手亲了亲，而后将人紧紧锁在怀里，“睡觉。”

　　说完果真闭上眼睛，霍橙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左右也挣脱不开，干脆调整了一下姿势，手撑着他的胸膛安静闭眼。

　　黑暗中，韩航再度睁开眼睛，看着霍橙乖巧的模样，满心酸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