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夫［校园］》照野玉兰

11、第11章

　　前排男生自打上课后就窃窃私语，韩航拍了拍他的肩膀，男生小心翼翼回过头，

　　“老高怎么了？”韩航问道。

　　前排听到他问老高这才松了口气，“我刚去送作业的时候，看到老高……”

　　男生做了个擦眼泪的动作。

　　韩航皱眉，

　　“因为什么？”张涛问道。

　　“霍橙这回考砸了，退了整整10名！”前排两食指比划了一下。

　　“至于吗？不就考砸了一次，又不是高考。”张涛莫名其妙。

　　“不知道，听说昨天早上老高找霍橙谈完话之后心情不好，下午都没来学校。”

　　“老高一直把他当评优的希望呢，这回估计受打击了。”旁边有人接话。

　　几个人七嘴八舌说了起来，张涛看了一眼韩航，示意前排别说了。

　　下课后跑去她妈那打探了一下消息，回来后趴在桌子上神神秘秘写了半天字。

　　韩航还在发呆，手里就被塞了一张纸条。

　　韩航：“……”

　　什么毛病？离这么近塞什么纸条？

　　张涛似乎看穿他的想法，用手挡着凑到他耳边，“跟霍橙有关的。”

　　“给我干什么？”

　　“我看你很想知道。”

　　韩航：“……”

　　“你想多了。”

　　“那是我想告诉你成了吧，我是感觉霍橙虽然冷面，但人不错。”张涛嘀咕了一句。

　　韩航捏捏手里的字条，还是打开看了一眼。

　　老高找霍橙谈完话后，班里似乎陷入了短暂的平静，起码于霍橙而言是这样，作业虽然偶尔还会丢，但老师也不会特地将他单独拎出来说。

　　上课时对他的关注也减少了，把精力留给其他努力上进的学生，霍橙像是突然失去价值后被遗忘在角落的破娃娃。

　　没有了任何存在感。

　　直到又一次双班实验课，韩航临时回教室拿东西，与刚出门的霍橙碰了个正着，韩航才恍然发觉，明明两个班离得这么近，却是好久没见了。

　　霍橙又瘦了，脸色依旧苍白，人看上去恹恹的，黑漆漆的眼睛扫了一眼韩航便兀自下楼了。韩航盯着他的背影看了一会，直到人转过楼梯拐角，才进教室。

　　张涛跟任依依等在楼下，韩航下去时两人还在商量着什么，等韩航走近张涛立马诉苦：“学霸太高冷了！这天都赶不上他的眼神冷啊。”

　　“怎么了？”韩航随口一问。

　　“刚跟他打招呼了，没理我！”张涛颇为受伤，“我就怕他等会不给我抄答案。”

　　“你别贫了！快走。”任依依走到韩航身边将张涛拍了一巴掌。

　　“你怎么跟韩航说话很温柔，对我就这么凶！”张涛调侃。

　　“张涛你别胡说！”任依依追着上去揍张涛。

　　韩航没理打闹的两人，目光穿过枯败的花园，看向那个刚走进实验楼的身影。

　　“姐姐别打了，你对我是真下狠手啊。”张涛跑到韩航旁边揉揉肩膀求饶。

　　“谁让你嘴里没一句好话。”任依依脸红扑扑地说道。

　　“有吗？我觉得你最近瘦了好多。”张涛突然认真说了句。

　　“真的吗？”任依依闻言停下脚步，捂着脸有些兴奋地向韩航求证。

　　“嗯，瘦了挺多。”韩航收回视线点头。

　　“啊，真的瘦了嘛，不过最近被留课留到自闭，瘦了也正常。”任依依苦恼。

　　“你很厉害啊，上次都考进前五了。”张涛夸到。

　　“侥幸啦。”任依依笑容明媚。

　　“还是多亏了霍橙的笔记，不得不说他是真的厉害。”任依依有些感慨。

　　“那是，学霸不是白叫的。”张涛说完又看韩航，“对了，这节课你还跟霍橙一组？”

　　韩航还没开口，袖子被轻轻拉住，“这回咱们两一组吧，怎么样？”任依依笑着邀请。

　　韩航扭头看了一眼任依依，半晌点点头，“都可以。”

　　“那我尽量不拖你后腿。”得到肯定回答后任依依娇俏着说道。

　　韩航笑了笑，“这话该我说才是。”

　　“呼，那就好，那我跟学霸一组，这回我给你们说答案。”张涛拍拍胸脯。

　　“那就拜托你了！”任依依跟张涛说话的时候往韩航身边靠了靠，见韩航没有躲开她，脸上笑意更明显。

　　可惜张涛的如意算盘还是落空了，到实验室时霍橙旁边已经有人了。张涛叫不上来名字，只知道之前打篮球的遇到过两次。

　　任依依在后排选了座位，又招呼韩航过去，张涛自觉在他两后面一排坐下，并且随机匹配到了一名幸运儿。

　　实验课上大多时候大家都在交头接耳讨论交换答案。

　　任依依做的认真，韩航坐在她旁边看她动手，偶尔帮点小忙，

　　“可以帮我把这个溶液加进来吗？”任依依看韩航。

　　韩航点点头，不等任依依开口，拿起桌上的红色溶液缓慢倒进试剂试管中。

　　任依依笑着看他：“我发现你都懂。”

　　韩航摇摇头，“我刚看你写的笔记了。”

　　前头两人其乐融融，张涛跟他的新搭档磨合有些困难，在实验连续失败后正要请外援，一看前面两人挨那么近一块做实验，张涛打消了念头，干脆摆烂等着最后吃现成的。

　　实验成功后，任依依俯身认真写结论，韩航收拾完桌面的一干仪器刚坐下，前排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紧接着一个人大声嚷嚷起来：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

　　韩航闻声看过去，是跟霍橙一起的男生的声音。

　　“碎了你赔啊，还学霸呢，实验都做不好！”那男生看目光集中过来继续大声道。

　　韩航看了一眼呆呆站在原地的霍橙，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霍橙通红的侧脸。

　　那个男生还在喋喋不休，化学老师闻声赶来询问了一下经过，确定没人受伤后又讲了一下注意事项，让去找扫帚将玻璃碎片处理一下。

　　“去啊！你摔得你不打扫？”男生冲霍橙低吼道。

　　周围全是二班的学生站着看好戏，时不时交头接耳说些什么。

　　霍橙一言不发，踌躇了一下，才低着脑袋在众人的注视下慢慢朝后排走去，走到倒数第二排时胳膊被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拽住。

　　韩航察觉到霍橙包裹在袖子里颤抖的手臂后，似安抚般动作微微收紧，霍橙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正要抬头看他，韩航突然松开手，“等等，让我们先用一下。”

　　接着示意张涛，张涛立马过去将后排的扫帚拿过来，将自己脚底的碎纸屑扫干净后，又拎着扫帚去前排。

　　看到挡在过道中间的霍橙，张涛开口：“哟，学霸让个路呗。”

　　霍橙还没开口，又被拉到旁边，身后还是那道声音，“张涛视力好，可别留下玻璃渣子伤到人。”

　　“对，来都让让。”张涛拎着扫帚大摇大摆过去，将地细细扫干净，确定没有碎玻璃碴才离开。

　　放下扫帚后看到大伙还站着看，张涛拍拍手：“别看了都！真当表演啦？接下来的视频可是要付费观看的。”

　　一班人哄然大笑，张涛回到座位又看霍橙，“我说学霸你下次要不要跟我一组，我保证不拖后腿。”

　　霍橙没有说话，转身又回到前排座位坐下。

　　试管摔了这堂实验也没法做了，跟霍橙一组的早就去抄别人的了，霍橙看看一眼空白的课本，没有一丝犹豫合上。

　　这场小插曲随着实验课结束很快就被抛到脑后了。

　　那之后，韩航依旧很少见到霍橙，而实验课后任依依对他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偶尔还会公然跑到二班来。

　　年级里都说韩航迟早跟她在一起，韩航家有钱，以后也有办法跟任依依一块上大学。

　　霍橙偶尔听到他们谈论大学时发一会儿呆，继而又将自己包裹在密闭的壳子里，不看不想。

　　这种传闻自然也听到韩航耳朵里，他没有刻意去解释什么，原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再者他的大学有目标，跟任依依的目标也并不一样，这些他也没义务告诉任依依，本来就是自己的事。

　　只是虽然不说，韩航还是会用态度表明自己的立场，几次约不到韩航后，任依依心里也有了答案，但是韩航跟别的女生几乎不来往，任依依便也不着急要个结果。

　　两人依旧是不远不近的朋友关系，平日见面打招呼，课间偶尔聊聊天，双班课时有张涛调节气氛，倒也融洽。

　　高二后，体育课大幅度减少，但为了适当放松，每两周还是会有一节。

　　霍橙本来想跟高杰请假，又想到自己之前对他说的那番话，再去请假怎么都开不了口，他在教室坐到人都走完，才在旷课跟坚持之间，勉强选了坚持。

　　虽然难熬，但好在两周只有一节，咬咬牙就过去了，总好过面对高杰失望的表情。

　　霍橙顶着寒风到操场，人已经来的差不多了，依旧是两个班。

　　他自觉站在尾巴处，许是一直以来的心理问题和营养不良导致霍橙后来都没怎么长个，跟班里那些动不动180、185的男生比起来，他也只够站在后排。

　　一班二班比赛投篮，一群人围到篮球架周围，霍橙本来想找个地方坐在下课，这会儿只能被迫站在场周边。

　　两班分好后，二班有人叫韩航。

　　“韩航跟班花还没来呢。”人群中不知道谁大喊一声，顿时起哄声一片。

　　张涛作为替补时刻关注场内比分，时不时向后看一眼，远远看到韩航立马起身跑过去，

　　“就等你了，一班有两货难对付的很。”

　　韩航走近后看了一眼场内比分，

　　“我不……”不想打三个字还没说完，场边一阵惊呼，韩航顺着响动方向看过去，就见一颗“失误”的篮球朝场外飞去，刚好就是霍橙在的方向，霍橙躲避不及，被砸了个正着，额头瞬间红了一片。而“失误”的正好是上次跟霍橙一块做实验的人。

　　“我靠！第二次了。”张涛啧了一声。

　　“怎么回事啊？”人群中有人问。

　　“这都打中学霸两次了，大强你不是故意的吧。”站在外面的同学起哄。

　　“哪有！”那个被叫大强的狡辩道，脸上却是得意的笑，队友一脸心照不宣。

　　“周大强怎么这么讨厌。”任依依有些不快。

　　“他跟霍橙有什么过节？”张涛在旁边问。

　　“也没有吧，霍橙平时跟谁都不来往，估计是霍橙成绩老是压他一头，丫搁这报复呢！”任依依骂道。

　　“你别生气啊，航！”张涛扭头看韩航。

　　“我打下半场。”韩航扫了一眼场上的几个人往预备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