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自心动》露小果

3、讲初恋

　　时间转眼间就过去了。

　　高二十一班。

　　声音和身形都似小黄人的班主任正在讲台上念着新同学的名字。

　　——“邱浩”

　　——“这儿老师”，一个男生嬉皮笑脸得站起身来，高举着手臂答道。

　　老师颇有无奈说：“…怎么哪都有你，坐下说就行”。

　　话语间可看出，老师和这个叫邱浩的男生应该是认识的。

　　小插曲给新的班级驱散了有些沉闷的氛围。

　　………

　　——“廖雅洁”…“廖雅洁”，“廖雅洁没来吗？”

　　——“路嘉善”
　　——“到”

　　听老师点完自己的名字，路嘉善无所事事地拿出书包里的记事本，开始制作新学期的小日历。

　　直到一个熟悉的名字自老师口中念出。

　　………

　　——“苑绥”
　　——“到”

　　陡然听到这个名字，路嘉善只是感到有些耳熟，于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回过头看向答到的来源。

　　她下意识地看向他，寸头？很少看见有学生留寸头啊！黑框眼镜，长得倒是挺白的。

　　视线下移秋季校服外套的里边露出一点内衬的边—橙色的。这颜色倒是有些眼熟。

　　路嘉善的视线向上一抬，意外的撞入一双眼睛中，眉目见带着疏离。

　　感觉自己确实不大礼貌，第一次见面就这样看着人家，主要是——还被对方发现了。

　　相隔得太远，路嘉善只得尴尬地笑了笑，微微低了下头，聊表歉意。

　　不等对方有什么反应，路嘉善迅速回过头来。双手贴在脸颊上，遮挡着白皙双颊上泛出的红色。

　　缓过神来，不仅有思考起来，苑绥这个名字。

　　两人之前的碰撞并未引来其他人的注意。
　　一道轻声细语的女声在门口传来，“报告”。

　　来人面色苍白，宽大的秋季校服垂在身上，显得身形瘦削极了。

　　许是老师戴在而变得扩音器声响实在嘹亮，廖雅洁宛若喃喃自语的一声，并未引起几个人的注意。

　　坐在讲台左边旁边的邱浩正对着门口，视线落在门外手足无措，额头细汗的女生，刚刚九月，这天也不热啊？怎么搞成这样，该不会是跑着来的吧。

　　眼看着廖雅洁有种即将站不稳的趋势。

　　秉着助人为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以及带着点怜香惜玉的优秀传统美德，邱浩忙边举手边站起身来，想到什么，又坐了回去。

　　廖雅洁确实是站不动了，她家长有事忙，送她晚了，只来得及把行李放到宿舍楼一楼大厅，就紧赶着往教学楼跑了。

　　明知道自己的身体受不住剧烈运动，还是跑着来的，因为…比起剧烈运动给身体带来的心脏钝痛，迟到引来的同学们异样的眼光更令廖雅洁感到不适。

　　同情、可怜、漠然、幸灾乐祸，她早就看腻了。

　　新学期开学第一天，因为迟到，她再次感受到了这些令她厌恶的视线。

　　就在廖雅洁终于鼓起勇气，又喊了一声“报告”

　　与此同时洪亮的少年声响彻整个教室，“报告”

　　压过了老师小蜜蜂的声音，连带着门外女生的难堪也被盖了起来。

　　老师重重地把点名册摔在桌上，带着一股杀鸡儆猴的声势说道：“邱浩，再瞎喊，就给我滚出去”。

　　邱浩一如既往地保持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好品质，说道：“那还得请老师先把门口这位同学让进来，我才能滚出去呀”。

　　听他这么一说，老师这才反应过来，还真看见一个瘦瘦小小的女生无措得站在门口，作为高二十一班的班主任，班级里边的事大大小小的也都知道。

　　是个可怜的孩子。“是廖雅洁吧？快进来，你先坐在……”

　　路嘉善一直再想那个男生在哪见过，也才刚刚看到廖雅洁，出声道：“老师，坐我旁边吧！我们认识”。

　　“也好。”

　　要想走到路嘉善的位置，必须经过讲台，刚走到讲台左边，邱浩自来熟道：“你好，你叫廖雅洁是吧！我是雷锋。”

　　廖雅洁也不理他，低着头朝座位走。

　　作为邱浩之前的班主任，也是了解他的性子，心性不坏但实在好玩好动，点名册打在邱浩脑袋上，也不让他滚出去了，只让他把剩下的同学名字念完。

　　廖雅洁刚在座位上坐下，路嘉善脑袋就凑了过来，低声说：“哎，雅洁，你记不得我们有个同学”，伸手朝后门指了指，“后门口坐着的那个寸头，叫苑绥来着，看着挺眼熟”。

　　廖雅洁下意识地要往后看，被路嘉善制止住了，“他敏感的很，我刚刚偷看了一下下，就被发现了，太尴尬了”。

　　“啊？”，廖雅洁把头换了个方向，抬头望天想了想，说，“苑绥？彭雨晴对象”。

　　路嘉善一拍脑门，想了起来“啊？对哦”

　　廖雅洁不太确定地说，“我没见过他，名字好像一样，不过我记得你们说是个泡面头，怎么转变这么大”。

　　路嘉善想到刚刚的惊险对视，得出一个结论，“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他哎，我记得当初我还和叶彤开玩笑说他穿亮橙色好看呢！结果刚刚我瞥了一眼，他今天穿的还是那件衣服，看来他也这样觉得。”

　　“……”

　　学校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路嘉善一直也没有见过彭雨晴，确定一下她男朋友的身份。

　　……………
　　直到一天的下午晚饭课间，路嘉善因为生理期懒得动，只能在教室趴着，拜托了一餐不能落的廖雅洁帮她带个包子。

　　教室里零零散散的还有几个同学，相互聊着天，写着作业。苑绥也在，只是因为他坐在教室最后边，路嘉善根本看不见。

　　路嘉善拿出记事本，在生理期这几天的日期都画上了小哭脸的表情。

　　一声轻柔的女声打断了她，“善善，你在这个班啊？”

　　路嘉善抬起头来，看见了好久不见的彭雨晴，因为肚子疼只勉强勾了勾唇角，表示见到老朋友的开心，“对啊，还有雅洁呢？你有什么事吗？”

　　许是生理期引起的脑袋短路，路嘉善一点也没想起自己班还有疑似自己室友男朋友的人。

　　彭雨晴目光看向后门，娇羞的说，“我男朋友和你一个班”。

　　“啊？”路嘉善顺着彭雨晴的目光向后看去，只见之前还一脸面瘫样的男生，眼里一片柔情。哦，还真是。“那你们聊吧，我那个来了，趴一会。”

　　嘱咐了路嘉善多喝热水，彭雨晴向教室后面走了去。

　　…………

　　路嘉善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教室同学已回来大半，不知想到什么下意识向后门口看去。

　　大概是男人天生的独占欲作祟，只见彭雨晴坐在靠墙苑绥的座位上，苑绥则坐在同桌男生的位置。

　　路嘉善回过身来，桌面上多出了两个紫薯包，身边已经坐下了人，“雅洁，你回来啦？谢谢啊”。

　　廖雅洁，“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想谈恋爱。”路嘉善没反应过来就把心中想法说了出来。

　　八卦或许是枯燥的高中生活为数不多的乐趣。

　　廖雅洁想起那个笑颜如日的少年，第一次遵循了自己的内心，难掩好奇地问道：“你谈过恋爱吗？”

　　“有过一段吧！”想起自己糟心的初恋，路嘉善眉头都皱了皱。

　　“可以展开说说嘛？”

　　头一回见廖雅洁对一件事这么感兴趣。路嘉善也不想扫兴，不禁回忆起来。

　　他们认识有七八年了，路嘉善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青城，因为性子慢热，身边也没有固定的朋友。

　　直到有一天早上，妈妈告诉她隔壁搬来了新邻居，领居家有一个小哥哥要转去他们小学。

　　路嘉善爸爸妈妈长期忙于工作，请保姆又怕不尽心，所以只得百忙一中抽空接送孩子。

　　现在搬来了一个年长路嘉善两岁的男孩子，又在同一个学校，想着以后两人可以一起上学，在学校还是路上都有个照应。

　　路嘉善从小就很听话，也不想爸爸妈妈工作的时候分心照顾她。

　　于是路嘉善拿着自己零花钱买的小蛋糕，敲响了对面的门，那是路嘉善第一次见到阎鹤，白白净净的，冲着门外的路嘉善笑，露出一对小虎牙。

　　路嘉善讲着讲着，放下了手里的紫薯包。

　　两人一起走过来数不清的上学的道路，渐渐地彼此也产生了春心萌动。

　　确定关系是在路嘉善初三的毕业，阎鹤特地从隔壁的水华一中赶了回来参见路嘉善的毕业典礼，之后自然而然地两人就在一起了。

　　——铃铃铃

　　晚自习铃声想起，路嘉善停止了话头。尘封的记忆如浪潮般涌入脑海。

　　阎鹤是从什么开始变的呢？或者说他本性远就没有第一次见时给人的温和良善。

　　路嘉善直到现在也猜不透，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是真的很爱她。

　　……

　　高二这个学习生涯正在稳步进行着，期中考试后，班级又重新排了座位，路嘉善和廖雅洁仍然是同桌，唯一的变化是，廖雅洁的后桌换成了邱浩。

　　邱浩是走读生，每天都会给两人带外面的早饭，原本瘦瘦的廖雅洁也长胖了不少。最主要的是他还是个开心果，每次都逗得廖雅洁捧腹大笑才肯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