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里只有研究（快穿）》林蔚蔚

104、重生

　　顾怀明拉住林舒望的手，语气中带着哀求：“阿林，我做了个好长的噩梦，你歇一歇，陪我一会吧。”
　　林舒望看着手中的报告单，眉头紧锁，他伸出手在顾怀明的腹部按压着：“这里疼不疼？”
　　“疼的。”顾怀明十分夸张的龇牙咧嘴，“老婆揉揉就不疼了。”
　　林舒望在他的肚子上轻轻揉着，眼睛仍旧黏在报告上。
　　他又按了按顾怀明的胸口：“这里呢？”
　　顾怀明脸唰的白了，他额角开始渗出汗珠，却依旧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容：“疼的，而且……”
　　他拉住林舒望的手，在自己的胸上按了两下，语气十分悲痛：“老婆，我的胸肌没有了。”
　　林舒望正要拿笔的手一顿，震惊的看向顾怀明。
　　变成丧尸还是有后遗症的，这孩子脑子可能被吃掉了。
　　他翻了个白眼，在顾怀明的手背上拍了下，继续看报告。
　　顾怀明脸上的笑容忽然一僵，他抬手轻轻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努力维持着声音的平稳：“老婆，别看了，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好。”林舒望心不在焉的敷衍着
　　“要说实话哦。”顾怀明正色道，“真心话，老婆你多久没睡觉了？”
　　林舒望把眼镜往下挪了挪，用镜片挡住自己浓厚的黑眼圈：“换一个，大冒险。”
　　“大冒险，去睡觉。”顾怀明抢走他手上的单子，身体小浮动的晃了晃。
　　“别闹。”林舒望从顾怀明手上拿回单子，在他头上轻拍了一下。
　　“没闹，你快去……”顾怀明忽然捂住头，喃了一句什么，就软软的倒在床上，昏昏睡去。
　　林舒望给他掖好被子，叹了口气。
　　他站起身，想回实验室继续研究，但顾怀明却伸手将他拉住：“老婆、睡、睡觉、你该休息了。”
　　林舒望尝试了几次都没抽出自己的手，他费力的从报告单中抽出张纸，歪歪扭扭的写了一行字。
　　“休息一天，明天八点开始实验。”
　　藤蔓接过纸条，林舒望低声吩咐道：“把纸条交给闫少恒，打不开门就给余火。”
　　藤蔓前后摇了摇，像是在点头。
　　林舒望躺到顾怀明的身边，在苍白的唇上蜻蜓点水的吻了下：“我陪你一起睡。”
　　顾怀明嘟囔了两声，眉毛逐渐舒展，无意识的靠近林舒望，将他拥入怀中。

　　冬季的夜总是格外的漫长，天亮的也晚，闫少恒看着刚露出一点晨光的天空，打了进入实验室以来的第三个哈欠：“顾怀明身体好了？”
　　“没有。”林舒望整理着手上的资料，头也没抬。
　　“那你不多陪陪他？他昨天才醒哎。”
　　林舒望用笔圈住了几个异常的数据，随手将纸扔进垃圾桶：“末日该结束了。”
　　闫少恒上下打量着林舒望。
　　傻子都能看出来林舒望眼中只有顾怀明，就算是他说自己要完全放弃实验，陪顾怀明度过最后的时光，自己都不会觉得奇怪。
　　但他居然一早就回到了实验室，嚷嚷着要终结末世。
　　为什么？
　　就算疫苗研究出来了，终结末世到社会恢复正常也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按顾怀明现在是身体状况，大概率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那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这个阶段的资料。”林舒望将手上的报告单放在闫少恒面前，“这是下个阶段的预期目标，以及……”
　　闫少恒捏了捏一个指关节那么厚的报告单：“这么多？你什么时候做的？”
　　林舒望推了下眼镜：“昨天晚上。”
　　“你又通宵，这……”
　　“老婆，你怎么能这样的。”顾怀明推门而入，脸上满是担忧。
　　“你来这里干什么？”林舒望腾的站起身，把顾怀明往门外推，“你不知道这里全都是……”
　　“咳咳咳，我，咳咳咳。”顾怀明脸上泛起病态的红，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
　　过了好久，他才勉强止住咳嗽，拉住林舒望在他胸前顺气的手：“老婆，去休息。”
　　“好好好，你回去吧。”林舒望半搀扶半胁迫的把他往实验室外带。
　　顾怀明挣脱林舒望的手，呼吸开始变得有些不均匀：“不行，我想看着你。”
　　“这全都是病菌，你现在……”
　　“可以把观察室收拾出来。那边有紫外线和负压设施，能做无菌室。”闫少恒突然从林舒望身后冒出来。
　　林舒望顿了下，继续把顾怀明往外推：“别听他的。”
　　“那就麻烦你了。”顾怀明冲闫少恒点下头。
　　闫少恒眼睛一亮，健步如飞的冲进了边上的观察室。
　　林舒望催促道：“你快回去吧。”
　　见走廊没人，顾怀明附到林舒望耳边，轻声说道：“老婆，我知道你是为了尽快结束末世，然后一起回家。但你这样我也会心疼，不必急于一时，你陪我去休息吧。”
　　顾怀明捂住胸口，做西子捧心状。
　　林舒望又心疼又好笑，任由他拉着自己回了宿舍。

　　看着擦得发光的玻璃，林舒望控制不住的撇撇嘴：“隔着一层玻璃，两两相望，你不觉得像动物园吗？”
　　闫少恒走到墙边，拽了拽那块蓝色的帘子：“可以把这个拉上嘛。”
　　主动权在顾怀明手上。
　　条件提供了，至于他用不用……
　　他肯定不用，他要看着他老婆。
　　有顾怀明的监工，007变996,996改955，一周上班四天不是梦。
　　“哎呀，老婆。”顾怀明拽拽林舒望的无菌服，把他往外推，“我就想这样看着你，别难为闫博士了。快去实验，早点下班。”
　　“行。”林舒望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白瓶，“把药吃了。”
　　顾怀明接过林舒望递来的水，把药扔进嘴里：“好苦，要老婆亲亲才能好。”
　　“彳亍。”
　　闫少恒抬头看向天花板的电灯。
　　昏暗、频闪、带着不想上班的敷衍。
　　为什么房间还是如此明亮。
　　闫少恒看向卿卿我我的两人。
　　哦，我才是光源。
　　“快去休息吧。”林舒望就将顾怀明扶上床，顾怀明乖巧的盖上被子，“老婆，等你下班。”
　　“嗯。”
　　林舒望和闫少恒进入实验室时，顾怀明已经昏昏睡去。
　　闫少恒用手指敲敲玻璃，观察室的人睡得很沉，没有任何反应：“你给他吃什么了。”
　　“正常调理身体的药，有安眠的成分，大概能睡十二个小时吧。”林舒望拿起桌上的报告单。
　　闫少恒看向昏睡的顾怀明，眼中满是不甘。
　　我的准点下班计划！
　　林扒皮，真有你的。
　　林舒望猜到闫少恒在郁闷什么，他用笔在桌上敲了敲：“没关系，你实验做完走就行，剩下的交给我。”
　　“真的？”
　　“嗯。”
　　闫少恒激动的快要哭出来。
　　感谢上苍，感谢顾怀明，林扒皮终于幡然醒悟，悬崖勒马了。
　　时针从八走到了五，日头东升又西落。
　　闫少恒伸个懒腰，看着屏幕上的数据，满意的点点头：“下班。”
　　林舒望头也不抬：“你走吧，我还有一点就搞完了。”
　　还有一点？
　　闫少恒往林舒望的仪器上瞄了眼。
　　这是一点？虽然你老人家的效率很高，但按照现在的速度……
　　大概晚上两点就能结束了。
　　……
　　算了，我心善。
　　闫少恒悄悄溜进顾怀明的无菌室，将一管透明的药剂注射到顾怀明的体内。
　　顾怀明眼皮动了动。
　　“早点醒。”闫少恒冲顾怀明小声嘀咕着，“要不你老婆能干到晚上两点。”
　　他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走出无菌室，深藏功与名。

　　新绿的嫩芽从树枝的每一个角落冒出，阳光的照射下，如翡翠般晶莹剔透。树叶随风起舞，发出沙沙的声响。
　　“阿林，成功了。”闫少恒指着屏幕上的图像，声音激动到颤抖。
　　林舒望将所有的数据都调出来，一个个看过去，满意的点点头：“做一下重复实验。”
　　“好。”
　　余火风风火火的从实验室外闯进来：“闫教授说今天就能有结果，怎么样？成功了吗？”
　　她看着报告单上“成功”的字样，脸上挂着笑意，泪水却从眼角滑落，“太好了，阿枫终于能恢复正常了。”
　　林舒望的声音显得有些不合时宜：“还差一组对照。”
　　“没关系。”余火擦了把脸上的泪水，“嗯，你们快做，我在门口等着。”
　　林舒望看了眼屏幕上的倒计时：“你回去吧，还得两个小时。”
　　余火“两个小时算什么，我等这一天，等了六个多月了。”
　　闫少恒十分客气的将余火往外“送”，嘴上说着安抚的话：“没事的，只是重复实验，你呀不用太担心。”
　　“我不担心，我不担心。”余火被闫少恒推出门，拉着门框不松手，“真是太谢谢你们了。我和江枫说好了，末日结束就结婚，你们一定要去啊，还有顾怀明……”
　　“嗯，好，一定去。”闫少恒敷衍着关上了门，反锁后，才舒了一口气，“可算走了。”
　　林舒望仍是埋头做着实验。
　　闫少恒靠在桌边，饶有兴趣的看着林舒望：“末日结束的话，你和顾怀明也会办婚礼吧。”
　　他拍拍林舒望的肩膀：“记得叫我哈，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再说吧。”林舒望手上的动作顿了下，继续刚才的实验，“主要还是看他。”
　　“那妥了。”闫少恒耸耸肩，“你问他的意见，他肯定说末日结束太晚了，要不就明天吧，老婆～”
　　闫少恒学着顾怀明的口气阴阳怪气，林舒望敷衍的嗯了一声。
　　他醒来记不记得我还不一定呢……
　　不过，如果他忘了的话……我可能会去追他吧。
　　等追上他，我就把这些故事讲给他听，然后……罚他跪七七四十九天键盘。
　　每次都是我主动接近他，这太不公平了。
　　“成功了！”
　　林舒望的思绪被闫少恒拉回来。
　　显示屏上丧尸病毒已经消失了，昭示着末日的过去与终结。也许很久以后，这个图像会被写入教科书，会成为商标与广告，但现在它只是破败实验室显示屏上一张普普通通的电子相片。
　　终于结束了。
　　林舒望拿下眼镜，擦擦镜片：“叫余火和江枫过来，还有最后一步。”

　　病床上的江枫不安的挣扎着，但闫少恒的捆绑技术十分娴熟，江枫挣扎了许久，绳索也没有松动。
　　余火在一边安抚他：“乖，马上就结束了。”
　　林舒望将药剂吸到针管中：“第一阶段会比较痛苦，丧尸化会更加严重，这个阶段会持续两个小时。之后会有高热、昏睡，时间可能会很长，但不会超过两天，醒来之后就没事了。”
　　余火握着江枫的手不自觉的收紧：“醒来后，也会像……”
　　“不会。这个药是成熟的，所以不会像阿明一样。”林舒望低头检查着束带，眼中的失落一闪而过，“但异能会逐渐消退。”
　　余火松了口气，才后知后觉的注意到林舒望的状态有些不对，她有些慌乱的开始道歉：“林博士，对不起，我不是……”
　　“开始注射。”
　　注射器中透明的液体被推入。
　　江枫不住的颤抖，发出痛苦的嘶吼。
　　林舒望看了眼墙上的表，冷漠的记下时间。
　　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顾怀明透过门上的窗户冲林舒望挥手。
　　“你出去看看他吧，这里我盯着。”闫少恒将林舒望从仪器边拽开。
　　林舒望在两者之间犹豫着，终于还是选择了门口的顾怀明。他冲闫少恒点下头，推门出了实验室。
　　“你不好好休息，过来干什么？”林舒望小心翼翼的和顾怀明保持着距离。
　　“老婆，你怎么不叫我，实验都开始了。”顾怀明似乎十分委屈。
　　“这全是病菌。”林舒望看着他的表情，不为所动。
　　“我没事了。”顾怀明拉着林舒望的手，去摸自己的腹肌。
　　八块腹肌，有，但只有一点点。
　　林舒望把手抽回来：“好，知道了。”
　　实验室嘶吼的声音逐渐变小，第一阶段进入尾声。
　　林舒望看着病床上的江枫，嘟囔着：“余火说，他俩末日结束后就结婚，到时候……”
　　他摇摇头，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说这个干什么的，到时候咱俩早离开了。”
　　顾怀明将林舒望抱住，在他额头上亲了下：“别担心，我会记得你的。”
　　林舒望将头扭到一边，敷衍的嗯了一声。
　　“相信我，我会记的的。”
　　这种事……谁也说不准的。
　　顾怀明知道林舒望在担心什么，听见看着林舒望的眼睛正色道：“如果我把这些都忘了，也会对你一见钟情，他们说一见钟情是灵魂的相认。若真是有那样一天，老婆一定要给我个机会，给我个追你的机会。”
　　林舒望感觉自己的心做着不规则的布朗运动，暗中积累的熵值从量变转化为的质变。
　　他的脸颊变得绯红，轻声说了一个字：“好。”
　　闫少恒揉着眼睛从实验室中出来，戳破空气中逐渐散开的粉红泡泡：我不行了，你去盯一会，我眼睛要花了。
　　林舒望将顾怀明的领子整好，轻声嘱咐：“你回去吧，好好休息。我一结束就去找你。”
　　顾怀明还想再争取一下，但病弱的身体却由不得他继续任性，他无奈的点点头，恋恋不舍的离开。
　　林舒望被闫少恒拉住，他指着完全安静下来的江枫，难以掩盖自己的激动：“末日就这样结束了？”
　　林舒望看向江枫：“应该是吧。”
　　“如果再进一步，是不是就能把已经变成丧尸的……”
　　林舒望握在把手上的手顿住，上下打量着闫少恒，半晌才冷冷的说道：“在他们变成丧尸，完全失去理智的那一刻，他们就已经死了。这不是生物学上的问题，而是社会学。”
　　社会学？
　　……
　　“你说的对。”闫少恒逐渐冷静下来，他无奈的点点头，“这个药最多这样了。”
　　仪器的提示音从病房中传出，江枫的心跳和血压逐渐恢复。
　　闫少恒伸了个懒腰，如释重负：“这也很好了，只要能顺利推进下去，末世就能结束了。”
　　林舒望点点头，推门进了实验室。
　　窗外的藤蔓早已失去灵性，变得脆弱枯黄，随风无力的摆着。
　　林舒望的表情有些凝重。
　　即使是完全没有副作用的疫苗，也会产生各种各样的阴谋论。
　　而自己研发出的这种疫苗副作用更是“致命”。
　　会让异能逐渐消失的疫苗，又怎么可能是说推行就能推行下去的呢。

作者有话说

　　感谢宝子们的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