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下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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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那种摄像头的设备连接距离有多远？】
米易摁下锁屏抬头，柴茗正将一块牛肉放进他的碗里。
两人的视线短暂交汇，柴茗笑了一下，米易有些心虚的移开视线。
系统：【宿主的楼层在10层，估计就在楼下附近了吧……】
米易夹肉的筷子一抖：【你之前说这个药效，有多严重来着？】
一直关注米易的柴茗左眉一挑，米易没注意到，他在认真地听系统说话。
系统：【剧情里面是有这一遭的，原身毫不犹豫就下药了，那时候柴茗的伤和发烧也就刚刚好了点，最后柴茗脱水晕过去了，原身没有送去医院，一是不想给他花钱，二是柴茗没有身份证。】
米易赴死一般吃了牛肉，边吃边流泪：【然后呢？】
呜呜呜火锅真好吃，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吃到了。
“你怎么了？”柴茗出声。
米易抽了张纸抹泪：“遇到会做饭的男人就嫁了吧。”
柴茗：“…………”
系统不聋，听完程序难得卡壳了一下：【……然后柴茗大概昏迷了一天一夜吧，醒了之后还被原身责骂少赚一天的钱。后来柴茗报复的时候，用同样的方式对待原身很多次，好几次原身都快被折腾死了，愣是因为柴茗没死。】
“嘶……”
米易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动作幅度过大，扯到了伤口，顿时龇牙咧嘴的。
由于米易的走剧情的方式都过于奇葩，系统也有些好奇这次他会怎么做：
【宿主准备这次怎么办啊？下药肯定是要下药的，期间柴艺会派人伪装成同城速递过来回收摄像头。】
“我、我去一下卫生间看看伤口。”米易没回答系统，一瘸一拐地去了卫生间。
到了卫生间，米易顾不上疼痛，从脏衣篮里面翻出换下的衣服，掏出来里面的药和摄像头。
米易先把摄像头放进裤口袋，手里的小袋子里面一半都是白色药粉。
如笋尖的手指捏着小袋子顶端，举着手观察着泻药的质地——乍一看很像是粉末，细细观察之下可以看出来是白色的细小晶体。
估摸着泻药的重量，米易有了些想法。
打开水龙头，哗啦啦的水声响起，米易拆开小袋子，倒掉三分之二的粉末，低头安静地看着水流旋转着冲走白色药物。
柴艺给的药装在一个小小的密封袋里，米易重新捏紧封口，放进口袋。
系统疑惑：【你倒掉这么多，开摄像头直播的时候肯定会看到啊。】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柴艺，他在耍他吗？系统觉得宿主可能疯掉了。
它看的出来，米易现在状态很糟糕。
之前在巷子里的时候，米易看着游刃有余，还能跟柴艺呛上几句，但系统可以监测宿主的身体数据。
而米易的身体数据在说，这具身体一直处于极度紧绷的应激状态。
系统知道米易死之前都本本分分、遵纪守法，从来都不与人冲突，这是他第一次遇到堪比黒社会的事情。
柴艺一上来就给了他一个下马威，身体处于强烈的疼痛之中，内心里也充满惊恐，米易没地方也没人可以倾诉，现在的他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兔子假死欺骗敌人，米易只能选择听话。
要是不知道自己的结局，或许还好些，只是突破一下自身的道德底线。
可在知道自己结局的前提下做这些，就不仅仅是降低自身道德感的事情了。
系统清楚自家宿主一直在避免真的伤害到柴茗，努力钻bug，希望避免凄惨的结局。
讲道理，这个是不符合规定的，但系统一直放任米易，刚刚上岗的系统犯点错也很正常吧，主神就算惩罚也不会很严重。
——莫名的，它不想米易结局过的不好。
米易全身的力气像是被抽走了，双手不断地震颤着，心跳剧烈跳动，脑袋里像是塞满了棉花，他听不清系统在说什么，整个人轻飘飘又沉重不堪，踉踉跄跄地走进厨房。
路过客厅的时候，柴茗看到他的状态不对劲，出声问他怎么了，米易没回答，径直走进厨房。
——他没有听到。
米易的身体完全由求生的本能和强烈的心理暗示掌控，他关上磨砂玻璃门来到厨房的料理台前，把小袋子从口袋拿出放在上面，又从锅台边上掀开调料盒，用勺子挖了满满一勺盐。
系统看着他把盐倒进小袋子里，份量添加到之前的样子，确认样子看起来完好，这才把摄像头拿出来打开，戴在胸前的领口处。
摄像头的设计很精巧，别在领口像是颗黑色的纽扣，在米易的身上看起来并不违和。
朝着衣物的那面红灯连续闪烁了几秒，随后转为蓝色。
屏幕上的画面闪烁几下后和声音连通同步，柴艺心情不错，他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手里的红酒杯，深红的酒水在透明的杯子里摇荡，激发出阵阵酒香。
画面里，米易的身形似乎有些不稳，连带着画面也晃动几下。他打开橱柜拿出两只玻璃杯放在台面上，双手有些颤抖地拆开袋子，将粉末全部倒进其中一个杯子。
真胆小啊，随便一吓就抖成这样。柴艺从心底里瞧不起这种废物，手抖成那样，要是把药撒了怎么办？
不过幸好，白色的药全部倒进了杯子，伴随着温水的倾泻，药粉迅速融化在透明的水里，两杯水看起来一模一样。
画面晃动，米易打开了厨房门，修长的手端起杯子，一手一个，走到餐桌前。
“喝点水吧。”米易把其中加了料的杯子放在柴茗手边。
柴茗定定地盯着杯子不说话，久到柴艺不自觉捏紧了酒杯，觉得他是不是知道了。
十几秒后，柴茗抬头望向米易，墨眸深邃，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柴茗声音如沐春风，笑道：“这是在犒劳我的辛苦吗？”
手指了指餐桌上烫好的土豆羊肉，“不知道你更喜欢什么，就都给你烫了些。”
看起来两个人的感情似乎很好，亲密和睦。
柴艺不屑，喝了口红酒：死基佬。
房子里，米易站着，柴茗坐在椅子上。
在摄像头无法捕捉的角度，柴茗注意到米易惨白的脸色，说了要他喝水的话之后就站在那不动，低垂着眸子看着他，视线在他身上，又似乎不在。
那双灵动的琥珀眼睛仿佛失去了神采，米易的瞳孔似乎没有焦距，灵魂离家出走，此时只是身体的本能在操纵。
柴茗不经意地瞥了眼米易领子上多出来的“纽扣”，毫无感情色彩的冰冷眼眸里藏着阴鸷狠戾，尖锐的可以透过屏幕直接刺击偷窥者。
明知道柴茗不可能发现自己，柴艺还是被那眼神吓得心怦怦跳，端着红酒杯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了一下，杯子里面的酒水差点洒出来。
意识到隔着屏幕还被柴茗吓倒，柴艺的脸瞬间阴沉下去，他把酒杯放到边上，双臂抱胸看着屏幕。
他可是很期待哥哥的反应呢。
柴茗盯着米易，面前的人像是坏掉的机器，站着一动不动，黑色的碎发凌乱的搭在额前，脸色苍白，握着玻璃杯的手紧紧攥着杯身，红润的指尖开始泛白。
奇怪的情绪涌上心头，莫名的，柴茗轻叹了口气，拿过那个加了“料”的玻璃杯放在唇边。
坐在车里的柴艺忍不住直起身，画面里的柴茗缓缓的张开嘴，透明的水流进入口腔，看得柴艺有点儿着急，恨不得帮他一把，一股脑儿地灌进去。
索性，米易只兑了半杯水，柴茗再慢也都喝下去了。
——
杯子里的水刚进入嘴巴触碰舌尖，咸到发齁的口感让柴茗忍不住皱眉。
上一次没这么咸的吧？怎么回事？
柴茗慢吞吞地啜饮，似乎在隔空折磨着什么看不到的人，视线悄悄打量着米易。
他在米易刚出去的时候就也跟了过去，出去之前觉着天要下雨，所以顺手拿了把伞。
一直跟到那个熟悉的巷子，柴茗自重生后，第一次看到了他的弟弟。
他远远地躲在一处拐角，窥伺着他们的交易。
柴茗的跟踪技术高超，无论是米易还是柴艺的手下都没察觉到他。
树叶儿打着旋儿从地面飘舞过，不远处的米易猝不及防被保镖两脚踢翻在地，柴茗忍不住皱了下眉梢，食指和拇指捻了捻。
柴艺西装革履，踩着皮鞋施施然地走到米易面前，居高临下的和米易说着什么。柴茗听不太清他们说了什么，但他看到了柴艺丢到米易边上的东西，顿时了然。
乌云聚集在头顶，燥闷的风吹开柴茗的额发，黑色的丹凤眼冰冷地睥睨着眼前的一切，眼眸里面的渗人寒意化为刺骨的冰棱破开一切，冻得人心脏直打哆嗦，周身的气势变得阴戾诡谲。
柴茗的眼里泛着血色，他当然记得这场交易对他意味着什么。
亲爱的弟弟很快就带着人离开了，米易没起来，只是从趴着换了个姿势躺着，还不忘收好那两样东西。
深藏蛰伏的情绪越来越明显，柴茗地视线一瞬不瞬，要将眼前的一切刻进脑海里铭记。
单薄脆弱的冰面下暗流涌动，随时会裂开蛛网般的裂痕，让上面的行人跌落，拉近无尽窒息的深渊。
乌云染黑天空，雨水顺势而下，柴茗撑起伞，注视着地上狼狈的米易。
过了一会儿，雨似乎越下越大，他迈开步子转身离开，走了几步后又返回，来到了躺在地面上的青年身边，
笑着道：“需要我扶吗？”
——
思绪辗转间，半杯咸到人神共愤的水已然下肚，身边的人仍在呆愣，柴茗把玻璃杯放在桌子上，把人拉到边上的椅子上坐下。
“傻掉了？”柴茗笑得意味不明。
米易没有任何回应。
药效很快，柴茗脸色骤然惨白，捂着肚子去了厕所。
“叮——”
手机锁屏亮起，是一条信息。
——【同事】：干得好。
米易如梦初醒，迅速摘下纽扣摄像头丢在地上，用力碾碎。
面前的屏幕视野调转，随后出现满屏雪花。柴艺并不在意，抬手示意司机开车。
系统弱弱出声：【宿主你还好吧？】
米易咬唇，灵魂回来了一半：【没事。】
系统建议：【和老板请假吧，主角需要照顾。】
【好。】
米易解锁手机，跟老板请了三天假。
手指不安地摩挲手机边缘，一想到自己做的事情，好看的甲床骤然失去血色。
系统安慰道：【做都做了，宿主也掉包了2/3的药物，主角的情况应该不会和剧情里一样严重，估计主要还是被咸到齁。】
米易没说话，关掉了桌上的电磁炉，锅内汩汩冒泡的汤水逐渐归于平静。
柴艺是真想把他哥玩死，即使只剩下1/3的药，还是把柴茗折腾到晚上六点多。
“咔哒——”厕所门被打开了，米易连忙跑过去。
里面的人刚走到外面就瘫倒在地上，米易勉强接住人，没让柴茗直接摔在地上。
怀里的人双眸紧闭，唇瓣血色全无，整个人昏迷不醒。
米易问系统：“该怎么办？”
声音轻飘飘的，似呢喃絮语，问系统也是问自己。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下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