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总集篇 ...
-
“老爷子！我回来了！”
人未现，声先至。
中气十足的声音穿透高台的水幕，回荡在大厅中。
很有力气，看来没遇见什么危险。
担忧的心总算是放下。金龙微不可查地舒气，随即又板起一张脸，他可没忘记你之前打滚的事情，还在生气呢。
一脚踏出水幕踩在台阶上，整个人随之现世，你双手叉腰，左右张望，扑向水幕旁的魔法师，一把抱住：“我回来啦，水遣！辛苦你了。”
圣殿的水遣士含着笑意，反手拥住你，安慰地摸摸你的头。
“你还知道回来。”金龙气呼呼地开口。
“嘿嘿。”你有些心虚地抿唇，撑着边缘，从高台一跃而下。
金龙眼皮子一跳，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你磨磨蹭蹭到金龙的面前，双手合十，试图挤出亮晶晶的眼神，可怜巴巴地望着他：“全世界最最伟大的饺子龙大人，我来忏悔了。”
“好好说话！”金龙额头青筋猛地一跳：“你又干什么好事了？”
你沉痛道：“我碰到米扎艾尔了。”
金龙忍不住捏捏鼻梁：“好像有人曾经和我保证，只是过去看看情况？”
“我冤枉啊清汤大老爷！”你为自己辩解：“我真的只是在暗中观察，谁知道他突然在我背后刷新啊！”
金龙的目光充满怀疑：“你后面就没做额外的事情了？”
哦，那肯定是有的。
你十分镇定道：“我和他决斗了，并且疯狂暗示他的过去。”
金龙：“……”
你瞅了一眼金龙手中的拐杖，悄悄后退一步：“我还拿你的下落去当鱼饵，说不定能把米扎钓出来呢。”
金龙的拐杖跺得咣咣响：“你真当米扎艾尔是鱼，会上这么明显的钩吗！”
——等一下。
金龙又揉了揉额角一跳一跳的血管，心中五味杂陈。
好像米扎艾尔真的会。
如果他找到这里，到那时，又该如何让米扎艾尔脱离上千主上的束缚呢？
思考啊思考，金龙不由得有些窒息。
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你只不过是出去几天，怎么转眼间就搞出这么多事来？？
瞧着金龙陷入长久的沉默，你的心情一点点沉下去，变得低落：“抱歉，未经你同意就……”
“我没有怪你。”
老人掀起眼帘，漆黑的眼瞳浸染了时光的悠远，他喃喃道：“这样……或许也好。”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事情已经发生，后悔也毫无意义，不如继续向前看。”
向前看……
你顺着金龙的目光望去，眼睛顿时亮了：“饭！”
刚刚一直在想事情，你竟然没注意到空气里充满了饭菜的香味！
金龙一锤定音：“先吃饭，你也饿了吧，其他事情，我们吃完饭再说。”
“好耶！”你欢呼一声，扭头招呼水遣：“快来，吃饭了！”
水遣颔首，她扶着巫师帽，在水雾的托浮下，轻飘飘地落在你身边。
可不能落下与你一起同甘共苦的其他人。
你摸出卡片，抛向天空：“出来吧我的亲爱的们！”
卡片变成金色的粒子，救祓少女们、流离的狮鹫骑手显出身形。
水遣的脚步轻快，来到猫人族骑手边上。倚靠着休憩的狮鹫，老朋友们愉快地交谈着这次出差的经历。
救祓少女们穿梭在餐厅和厨房间。
个子最高的伊雷娜打开橱柜，将碗递给自己的搭档；索菲亚走路都带着风风火火，十分干脆利落；小队的领导者埃莉丝歪着头，她的手指点着餐桌，思索着还有什么需要布置。
金龙表情变得和缓：不知不觉间，家庭成员好像越来越多了。
幸好他准备的饭菜也很多。
你简单快速地洗漱一把，想跟着去端菜，然而斯特拉她扯住了你的衣袖，张口欲言，目光透露出担忧。
“没问题，别担心，”你笑道，张开双臂，“你看，完全没有事。”
能让负责医疗的斯特拉如此在意，也就是说，你曾经受过伤，对吗？
金龙敏锐地捕捉到这句话，他的动作一顿，目光转向你。
你的脸上仍旧挂着笑容，澄金的眼眸映着阳光，毫无痛苦。
一起相处许久，金龙当然认得出来，那是发自内心的欢笑，不含任何勉强，你是真的觉得，受伤不是问题。
这方面倒是和以前截然相反。
金龙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成长或许是每个人的必经之路，但唯独疼痛这一方面，他其实根本不希望你学会忍耐。
时间似乎真的改变了许多。
立足此刻，回首往昔，本体为龙的年长者不知是欣慰还是惆怅。
所有人都会说，要把握现在，要向前看。
他也会说。
但很少有人清楚地明白，这同时也是在对自己说：让过去，真的过去。
*
吃饱喝足，你扑进松软的沙发里，满足地窝成一团，又伸手去够茶杯，牛奶吨吨吨灌进胃里。
金龙随口道：“对了，我还没问你，你和米扎艾尔的决斗情况如何？”
“噗——咳、咳咳！”
你差点一口牛奶喷出去，剧烈地咳嗽起来。
怎么突然提这茬！
“决、决斗啊，这个……那个……”
良心没法让你糊弄金龙说你赢了，可如果你说自己输了……老爷子会不会以后不准你出去溜达了？那种事情不要啊！
但事实就是你没打完决斗，身体原因所以被动下线——这应该是输了吧？
你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能支支吾吾道：“哎呀这个结果嘛，大家懂得都懂，战况那是相当的激烈，简直是惊天地泣鬼神，我和米扎艾尔大战至巴利安世界的边境，大道都要磨灭了！”
忽悠谁呢？
金龙表情纹丝不动，目光却默默移向其他卡片精灵。
救祓少女们为难地低头，纷纷回避他的视线；猫人族骑手的眼神更是表明“我只是只小猫咪我什么都不知道”，十分纯真。
懂了，你挨打了，并且还拜托她们不要说出来。
金龙心中了然。
*
再说下去就要说漏嘴啦！
你没和金龙对上视线，所以不知道金龙一眼看穿实情，还在试图转移话题。
“那个什么，我们看电视吧！最近有一场很大型的赛事呢，好像叫世界决斗嘉年华？”
——你发动【E-紧急呼救】！从沙发检索一张【电视-遥控器】加入手牌！
你期待地打开电视。
“芜~正好有转播，他们正在决斗诶。”
决斗场上，两位决斗者各据一边。
其中一位你略有耳闻，应该是叫神代凌牙。
而另一位你也听说过，那是亚洲地区的决斗冠军，Ⅳ，是目前非常活跃的决斗者，为人温柔有风度，还经常点人搞粉丝服务，饱受好评，是很多人的偶像。
你也曾刷到他的推文，只不过底下粉丝的黑话也太难破译了。
粉丝A：「[心][皮鞭][蜡烛][火焰][心]」
粉丝B：「呀~！Ⅳ★大★人~请★再★来★一★次」
众所周知，Ⅳ的粉丝服务其实就是决斗，但是粉丝这个态度，真的很奇怪啊！这么热爱决斗吗！
而Ⅳ则若无其事地发了另一条推文：
「＾＾」
配图：[单眼闭起，手指竖起挡在唇前，嘘声示意保持安静的Ⅳ].jpg
你：真怪啊，真怪啊！
挥手散去奇奇怪怪的回忆，你再度把注意力聚焦到屏幕。
“咦？那只超量怪兽？”
神情变得认真，你凑近屏幕，仔细打量起Ⅳ场上的卡片：“Ⅳ竟然持有No.卡。”
这是Ⅳ从未公开过的情报。
你以前不在意这些，但自和米扎艾尔那次的决斗后，你对No.卡都多了一份额外的关注……
转播的摄像头忠实地发挥着功能。
无数丝线牵扯起漆黑巨人的躯干以及四肢，杀戮的人偶缓缓转动脖颈，鲜红的数字铭刻于其头颅。
——【No.15 机关傀儡-巨人杀手】。
注视着漆黑的No.卡，金龙慢慢道：“No.卡是映射人心欲望的镜子。”①
他的态度让你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思考起Ⅳ的本质。
难不成，被大众喜爱，表面上温柔绅士的Ⅳ，内心里其实是个狂野恣意，热衷于破坏的癫佬吗？！
你陷入沉思。
怎么回事，怎么感觉这个人设更带感了，难怪粉丝都很喜欢啊！
“滋啦——”
转播屏幕突然陷入一片雪花，刺耳的电流声简直要刺破耳膜。
你按着遥控器：“坏了？”
电视顽强地用事实证明并不是自己的问题——屏幕切回看台，主持人Mr.心城用很可惜的语气宣布此为意外事故，很快就能修复，希望大家耐心等待balabala。
“xxx，退钱！”
你替现场观众大声说出心声。
怏怏不乐地换台，你忽然想起来，你手头还有录像该给老爷子看呢。
*
“巴利安的七皇……”
投放到现实中的影像还在继续播放，老爷子却一副若有所悟的表情。
“也许像米扎艾尔这样的存在，一共有七个。”
你按下暂停，道出自己的猜想，又忍不住瞄了老爷子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追问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龙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回荡在客厅的，除了呼吸声之外，就只有猫人族骑手的呼噜声。
似乎是下定了决心，金龙终于开口：“上千主上。”
“什么？”
“米扎艾尔本该转生至星光界。”
金龙语气沉沉，但是从他捏紧的手来看，他的内心可能也没那么平稳。
“但上千主上诅咒了米扎艾尔的灵魂，才使得他转生到巴利安世界。”
可算告诉你幕后黑手了。
“所以，被上千主上诅咒的一共有七位，也就是巴利安的七皇？”
你拍拍他的背以示安慰，又摸摸下巴，猜测着，随即又迷惑道：“祂要这么多人干嘛，打圣杯战争吗？”
金龙对此保持沉默。
好吧，看来又是现在的你不能知道的事情。
眼见金龙打定主意不松口，你遗憾地耸肩：“那我把调查七皇前身这件事也加入待办事项。”
不过，你只知道纳修和贝库塔这两个名字，这怎么查，简直就是海里捞针。
金龙只是道：“遗迹，No.卡。”
遗迹，No.卡，七皇。
守护着遗迹的金龙，米扎艾尔。
原来如此，是这样啊。
七皇和遗迹No.卡有着深刻的联系，只要找到相关的遗迹，就能发掘出七皇的真身。
而且，遗迹里说不定有解除诅咒的线索，这如何不让你干劲满满。
虽然依旧是个大工程，但是有了方向可就不一样了。
“我懂了，先检索遗迹或者传说，对吧？放心交给我吧！”
“抱歉，密缇尔，希望你平安的是我，让你面对危险的也是我，”金龙背过身去，“我是个无能的长辈。”
“你在说什么丧气话！”你一巴掌拍在老爷子背上，拍得他差点一个踉跄，回头吹胡子瞪眼睛。
你理直气壮道：“没有你，我也会去寻找遗迹的。追逐刺激，这可是刻在我DNA里的本能。”
金龙：“……”
得亏你先到的是他这里，不然金龙真的不能确定，还能不能见到活着的你。
你拍拍手，拍拍灰，打算动身出发，在你没注意到的时候，你的手不小心蹭到终端，投影的内容顿时一变。
“……”
原本还有些忧郁的金龙，表情僵硬了，他死死地盯着投影在空中的记录，“这是什么？”
你抬眼一看，也僵在原地。
不是，终端怎么把你和米扎艾尔的决斗历史记录放出来了！
对了，你好像有意无意地忘记和老爷子提及米扎艾尔的新搭档了……
你难得坐立难安，心虚地看着金龙如锅底般漆黑的脸，恨不得把自己贴在墙上。
金龙瞪圆了眼，一字一句地念出那条龙的名字：“【银河眼时空龙】。”
嘶，多么冰冷的声音，多么厚重的杀气！
虽然老爷子常以人形态出现，可他本质上是和米扎艾尔搭伙的龙啊。
现在金龙这个眼神，形容一下就是，看家的猫猫发现主人身上有其他外来猫咪留下的气息，从而露出的不可置信与苦大仇深与愤怒。
【神影龙 胶子龙】：哼！！
本体都上线了！！
你能不能撤回这个投影啊！！
内心惨叫着，你跳起来，捞过卡组就溜：“我去调查遗迹拜拜！！！”
快跑呀！不然就要被胶子龙按住，听他念叨啦！！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总集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