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带我搞事业》匪期

4、启程

　　凌止鹤脚步轻盈地停在山脚下一座古朴院落门前，伸手拍了拍谢湘说：“到了，自己下来走。”

　　谢湘趴在凌止鹤背上也不答话，只是嘿嘿一阵笑，凌止鹤无语凝噎半响，还是认命的打开院门，走到榕树前的石桌旁，“这下可以了吧。”

　　谢湘身手矫健的从凌止鹤背上滑下来，一屁股坐在石椅上，一点看不出刚刚虚弱萎靡的样子。

　　“我还是怀念我们刚认识时候的你，怯怯弱弱多可爱。看你现在，称王称霸、作威作福！”凌止鹤夸张地揉了揉自己的腰，一副累坏了的样子，对着谢湘控诉道。

　　“嗨呀”谢湘抬起头，支起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凌止鹤说：“阿鹤哥哥，不是你和我说不要没事畏畏缩缩，平白遭人白眼吗？看我现在，多大方得体。”

　　凌止鹤一脸幽怨的看着沾沾自喜的谢湘，“你发展的也太极端了吧。”

　　话虽如此，凌止鹤其实很满意看到现在快乐的谢湘，他们刚刚认识的时候，凌止鹤很难从谢湘脸上看到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欢快，流浪的那一年似乎榨干了谢湘的快活，她总是惊弓之鸟一般蜷缩着自己，尽最大努力不同人交流，一点点风吹草动都会让她惴惴不安。尽管谢湘极力掩饰，凌止鹤依然能从她稚嫩的眼神中看出谢湘并不相信自己能够得到安稳的照顾。

　　她坚持留着初见时短短的毛躁的头发，凌止鹤给她买的漂亮衣裙也甚少穿，直到凌止鹤忍不住询问才害怕的说自己想要男孩的衣服......凌止鹤有时候觉得她过分执拗，哪怕她学会卖乖讨好，做一个市侩成算的人，也好过战战兢兢的不知道怎么与人相处。可是，也只有这样固执的、不会卖乖取巧的谢湘，才能让凌止鹤从心底里怜惜。

　　凌止鹤用了各种办法让谢湘与他多说话，不厌其烦地故意惹谢湘生气，看着谢湘从懵懂、隐忍、无奈到发怒，凌止鹤总会乐不可支。

　　凌止鹤不会承认，哪怕存在了七千多年，他仍旧如同刚化灵时一样害怕孤单，哪怕曾经整个修真界无人不晓他的剑名，哪怕从前风光无限力挽狂澜，他仍然感到孤独无比。凌止鹤总觉得，谢湘就像他的幼时，只是他们走向了截然不同的极端。或许只是想要拯救年幼的自己，凌止鹤对谢湘投入了这三年所有的精力，过去的背叛与孤独已经很久没有折磨他了。

　　“既然引气成功了，我们也该启程了。”凌止鹤看着正悠然喝水的谢湘说。

　　谢湘正要送入口中的茶杯顿住，慢慢抬起头看着凌止鹤。

　　“从前你无力自保，现在不一样了。”凌止鹤坐到谢湘对面认真的看着谢湘。

　　“胥国兵败后胥帝率领残部一路向北，之后竟然离奇失去踪迹，前几月有人在寒莱雪山见到大批军队，疑似胥帝残部。”

　　谢湘握紧拳头，“寒莱雪山？消息准确吗？”

　　凌止鹤起身倒了杯热茶放在谢湘面前，“准确，这是赤羽族最新传到烟都的消息。”

　　四年前，胥国大族赤羽族突然起兵造反，胥帝命令其他七大族共同御敌，但只有蓬水族和岩陲族响应，其他五族竟投靠赤羽族共伐王都，胥帝率领本族胥阳族、蓬水族和岩陲族御敌不能，王都破后，一路北逃，无人知道踪迹。

　　谢湘深深吐出一口气，无论作为胥国的公主还是母妃的孩子，寒莱雪山她非去不可。

　　“两日后我们就出发。明日我们就采买行李。”凌止鹤摸了摸谢湘的头顶说。

　　谢湘将脸颊的热泪拂去，低低应了一声，把头靠在凌止鹤身上不住抽泣。

　　“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的。说不定你母妃一见你就认出来了，然后高兴的抱着你说你怎么这么棒，自己找到母妃了。”凌止鹤不住安慰谢湘，谢湘才止住哭泣。

　　“梳洗一下就睡觉吧，今日引气做的很好，辛苦了。后日启程路上我教你如何御气练习功法。”凌止鹤把谢湘从怀里拔出来，整理了整理谢湘的头发。

　　谢湘点了点头，乖乖回屋去了。

　　凌止鹤看着谢湘进屋，才回头，继续坐在石桌旁，出神望着谢湘刚刚坐的地方。

　　他不知道怎么告诉谢湘她的寻母之路恐怕比想象中的还要艰险。

　　按照赤羽族的能力，能那么快纠集其他五族大败胥帝，又怎么可能让胥帝率大部队逃出王都？胥帝少年登位，向来专横，赤羽族在这么一位帝王眼前造反，必然做好了万全准备，怎么也不可能出现这么严重的披露。传言胥帝撤退时只带走了出身于蓬水族的皇后、岩陲族的贵妃和她们的孩子，那么谢湘的母妃又为何会被带走？按照谢湘所说视她为珍宝的母妃又怎么可能逃亡时不带着八岁的谢湘？

　　除非谢湘的母妃并非自愿被带走，甚至谢湘的遭遇很可能拜胥帝所赐。

　　那么，谢湘的母妃一定有什么秘密，让胥帝恨，却杀不得，只能折磨她。

　　凌止鹤抬起头，望着天上皎洁的月亮。

　　无论因为什么，谢湘的母妃，他找定了。

　　......

　　如今胥国已更名为羽国，在羽族族长乌铭的治理下一派欣欣向荣，哪怕是谢湘和凌止鹤住了三年的青山镇也早就不见曾受战火妖邪侵扰的衰颓。

　　谢湘坐在聚香楼二楼，听着楼下人声鼎沸，也不由的露出笑容。

　　“八宝鸭、酸菜鱼、爆炒河虾，还有什么想吃的？”凌止鹤敲敲桌子问她。

　　“再来一个醋溜白菜。”谢湘讨好的朝着凌止鹤笑笑。

　　“哼。”凌止鹤似笑非笑的也了谢湘一眼，啧啧称奇的说：“今天怎么这么乖？”

　　谢湘只是嘿嘿傻笑。

　　凌止鹤也是和谢湘相处了很久才发现，谢湘特别爱吃肉，最讨厌吃素。

　　开始时凌止鹤觉得孩子还小，何况那时候的谢湘很难明确表达出自己的喜恶，所以凌止鹤有意纵容谢湘的小喜好，从不逼她吃不爱吃的。直到有天谢湘嘴角长了几个小疱疹，凌止鹤要找医师，谢湘又不让，只好给她灌了一瓶闭火水。结果第二天还是长疱疹，甚至谢湘还上不出来厕所，认识到严重性的凌止鹤抓着谢湘看了医师才知道人类必须要吃蔬菜。

　　那天之后凌止鹤给谢湘整整吃了七天蔬菜才罢休。

　　后来谢湘和凌止鹤逐渐熟悉，感情越来越好，谢湘开始撒娇耍赖逃避吃蔬菜，虽然鲜有成功，但谢湘就是喜欢饭前作一下，然后被凌止鹤镇压。

　　谢湘咬着白菜叶，整个腮帮子鼓鼓的，凌止鹤看着觉得很可爱，于是又给谢湘夹了一筷子白菜，谢湘幽怨看着凌止鹤，凌止鹤不住的笑。

　　“要我说啊，还是羽皇陛下好，你看之前那个，哪能让我们过上现在的日子。”邻桌的黑衣大汉对着身旁赤衣青年说。

　　谢湘咬白菜的动作顿住，这是她第一次从百姓口中听到对父皇的评价。

　　赤衣青年抿了抿酒，“之前那个......”说着左右看看，谢湘赶紧假装吃菜，凌止鹤把剥好的虾放谢湘碗里，那赤衣青年见无人注意他们，接着说：“人家哪管我们死活，年年逼着八族给胥日族上供，连八族死活都不顾，何况我们这些平头百姓。”

　　谢湘捏紧了筷子，心头一片茫然。

　　她一直知道父皇不是个好父亲，至少对她如此。幼时她见不了几面父皇，但每次见面父皇待她都分外严苛，时时责备她毫无公主仪态，甚至每回见她后要下旨斥责母妃教养不当。

　　但，谢湘从不知道原来父皇作为帝王也如此失责。

　　凌止鹤伸手握了握谢湘胳膊，又将剔刺的鱼肉放入她碗中，低声说：“好好吃饭，别瞎琢磨。他是什么样的人，与你无关。”

　　谢湘对凌止鹤露出笑容，低头吃掉鱼肉。但她心里很清楚，怎么会无关？若父皇真如他们所说，那身为胥日族的自己也曾享受过优待，这是不能否认的事实。

　　饭后，谢湘拉着凌止鹤到对面的包子铺门口，向老板买了五个肉包子。

　　这家铺子原来的店主是一位老伯，在谢湘最困难时施舍过两个包子。谢湘同凌止鹤生活后，一直想要报答老伯，但总不好意思向凌止鹤开口。还是凌止鹤发现她每回出门都远远看着这家店，便时常带着她买包子。后来谢湘和凌止鹤关系亲近后，便告诉了凌止鹤这件旧事。

　　凌止鹤听完揉了揉她的头发，晚上带着谢湘偷偷在老伯家放了二十两黄金，并留言感谢。

　　谢湘在院外听着老伯家欢喜的声音，抬头看着凌止鹤。

　　月光下，凌止鹤笑着伸手对她比划“嘘”的口型，谢湘笑着点点头。

　　老伯年纪大了不出来做生意了，现在接手店铺的是老伯的大儿子，憨厚笑着将包子递给谢湘。

　　谢湘接过后认真说了：“谢谢。”店主摆手说不用。

　　月色西沉，旭日东升。

　　谢湘跟着凌止鹤向郊外走，半响凌止鹤站住不动了，谢湘抬头看见到了李员外家的祖坟。

　　凌止鹤向谢湘点点头，谢湘走到祖坟不远处，伸出双手掐出口诀，周身紫光环绕。

　　“入！”随着谢湘口令，紫光没入祖坟，坟墓周围生机涌现。

　　谢湘端正行礼，在心中默念：除夕大恩，谢湘叩谢。

　　凌止鹤等谢湘行完礼，轻轻挥下衣袖，原地出现一辆精致马车，车旁站着通体雪白长着双翼的兽类。

　　谢湘惊呼“踏雪兽！”

　　凌止鹤含笑点头，“公主请上座。”还不伦不类弯腰行了礼。

　　谢湘乐不可支的爬上马车，凌止鹤坐在马车外甩了甩鞭子，踏雪兽摇了摇大脑袋，呦呦叫着向前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