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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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能上场。”
克里斯藤森的话语中也有些不易察觉的兴奋。
“记住我跟你说过的，像你这种菜鸟先站稳再传球，再漏球一次，你就加练300个传球和多背一百个单词选一个吧。”
在例行威胁后，美国二传手停顿了片刻，在哨声的同时最后出声。
“再多的练习也比不上实战，去吧，黄金川，现在的你只能够做一件最简单的事情。”
“注视着你的攻手，感受你的队友指尖所能达到的地方，然后，把那颗该死的球放到那个高度。”
“好！”黄金川用力点头，尽管比赛中系统会被暂时关闭，克里斯藤森大概没法回应他的话，他依旧在心中大声喊道。
上一局是乌野最先发球，这一次便轮到了他们。
也许是为了磨练未来的队长，也是对一二年级的一次考验，追分拓朗给予了此时身为场上临时队长的二口坚治极大的自由度。
由一二年级组成的队伍还是默契不太够，在权衡之下，二口坚治还是决定抢开局。
因此他们采用了和之前不一样的开局轮次。
在排球比赛中通常以二传所在的几号位作为标准，称现在是第几轮次。
而为了充分发挥二口坚治的大力发球的能力，他们最终选择以第二轮次作为开局站位。
“给我记得传球稳一点啊，黄金川。”
尽管已经抱着球走到了发球线后，看着正在往前探头探脑的黄金川，二口坚治还是没忍住再次叮嘱。
“没问题的，二口前辈！”正在网前和新认识的橘发小伙伴玩大眼瞪小眼的黄金川忙里偷闲地回应了一句，只不过这话似乎让某个临时队长的杀人目光似乎更锋利了。
清水洁子吹响了哨子，黄金川也目光炯炯地注视着球网对面。
几乎是在同时，二口坚治的发球如同炮弹般出膛。
排球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越过球网。
而由于乌野正处在第二轮次，在接发球轮站在四号位前的球网最左端的日向在排球离开二口的手掌的瞬间便启动，冲向三号位预备进攻。
但正是这段跑动给后排的球员带来了短暂的视线遮蔽。
当泽村大地的眼睛跟上球路之时，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尽管在力量上也许并不能和真正的重炮手抗衡，但是在用脑子打球的方面，二口坚治绝对算得上是高中生里的佼佼者之一，正是他抓住了乌野换位时短暂的视线差，伊达工率先拿下一分。
“可恶！”不得不下撤接一传的田中龙之介不甘心地叫道。
场上比分来到了4：0。
由于乌野暂时没有自由人，而这一轮月岛萤正在后排，自然是身为主攻的他下撤防守，但是他并不算擅长接一传，又处于日向翔阳换位跑动所覆盖的视线遮蔽范围内，在这一点被二口坚治发现后，就成为了伊达工得分突破口。
“二口前辈好厉害！”黄金川在往前超级大声地喊道，本来想开口叫他安静点的二口坚治都被那种劈里啪啦鼓掌的架势搞得有点不好意思了。
“倒也不用这么捧场，稍微小点声啊……”二口抱着球站在底线，不愿承认自己多少有点受用，只是耳尖泛红，没好气地朝着黄金川说道。
与伊达工那边的欢快气氛相比的便是乌野这边的寂静。
“振作一点，龙之介，你可以稍微往前站一点，后面的一传就交给我和缘下，翔阳，不要有顾虑，正常换位就好，如果进攻来不及，就更没法补救了。”
泽村大地的话语像是乌野这边的强心剂，本来略显低迷的士气一下子渐渐拔高。
“我努力更快一点的！”橘发的小个子副攻手本来正有些沮丧，闻言立刻又满血复活。
“要是西谷在就好了。”站在泽村大地旁边的缘下力忍不住小声地感叹。
“但是现在只有我们，”泽村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够听到的声音说，“防守的方面，我们一起努力吧，力。”
“况且，现在已经稍微能够习惯这个速度和角度的发球了，下一个球，绝对不会让他们这么轻易地得分了。”
乌野最可靠的队长收回目光，注视着球网，尽管隔着黄金川、吹上和小原构成的拦网组合，他依旧仿佛已经看到了那三人身后、站在底线蓄势待发的二口。
球再次被抛起，像先前一样冲过球网，早已有了准备的泽村大地终于将其接起，发完球便迅速归为的二口看到这一幕有点惋惜地撇了撇嘴，不过能在开局抢到四分已经算是出其不意了。
这个一传略有些仓促，但是对于影山飞雄来说，这算是相当轻微的问题。
对于排球落点的精准预判让黑发的二传手轻而易举地就提前到达了球下预备传球，与此同时，除了已经启动的日向翔阳，站在四号位的田中和后二位置上的缘下力都准备起步。
三个进攻路线，黄金川想，头一次面对其他学校的进攻，让他不由地有些兴奋。
由于从上一局延续的对于日向的快攻的忌惮，而且现在的乌野只有两个位于前排的攻手的缘故，伊达工的前排拦网准备位置集中在球网中间、偏向田中的位置。
但是，好像有哪里漏掉了，黄金川在电光火石间忽然想到，影山的传球手型好像有哪里不对。
“那边的二传手是前排？”黄金川不确定地自言自语，对于目前还有点搞不清轮转顺序的他来说已经了不起了。
显然有人比他反应得更快。
“二传前排，防吊啊！”黄金川身后的二口大声地提醒队友注意。
小原和吹上立刻转向，对准乌野的二传手的方向，而位于后排的女川太郎也悄无声息地跟进保护，停留在了六米线的位置。
排球最终从影山飞雄的手中离开，但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球没有过网。
在越过球网之前，排球的竖直加速度忽然达成了平衡。
“砰！”
黄金川本来也不假思索地跟着小原和吹上准备堵截二传手的二次球，甚至被影山的这个动作所迷惑，他已经跟着二传手起跳，但是在发觉是传球的瞬间，尽管已经在下落途中，他依旧用尽全力朝那边伸手。
还有机会，黄金川想，但是排球居然从他的指尖过去了。
那个乌野的小个子副攻手居然跳得那样高，黄金川忍不住瞪大了眼睛，来到场上后，这种剧烈的反差感似乎更明显了。
这是一个线路很长的球，而恰好女川前移，根本来不及后移，尽管作并浩辅拼命地扑过去试图补救，依旧只能看着球掉落在地。
4：1。
“好厉害！”黄金川看着与自己同时落地的日向，忍不住再次发出惊叹。
“那当然，这可是我和影山那家伙研究出的怪人快攻！”球网对面的橘发副攻手一听黄金川如此捧场，立刻开心地说道。
“怪人快攻？连名字都好酷！”黄金川露出羡慕的神情。
“我以后也要给自己的传球起这么酷的名字！嗷——”黄金川畅想未来的话还没说完，就挨了二口不重不轻的一下，紧接着就悲催地发觉自己的头毛传来了熟悉的拉扯感。
“痛痛痛，真，真的要掉下来了，二口前辈！”
黄金川大叫着试图从“心狠手辣”的二年级前辈手中获得头毛的生存权。
由于总是因为一些问题被前辈制裁，他真的很担心自己宝贵的三根黑色头毛哪天真的英年早逝，不得不变成磁吸假发才能留在他额头。
“给我认真一点啊一年级的小鬼。”
终于被放开可怜的头发让黄金川松了口气，然后感觉自己的头顶被用力揉了两下，紧接着二口阴恻恻的声音就从他耳边响起，瞬间叫他站得笔直。
总归是自己家的二传手后辈，也不能在别人面前欺负得太厉害，二口眼见黄金川乖乖地回到网前闭上嘴，便决定暂时给他判个死缓。
比赛继续进行，虽然乌野防不胜防的快攻依旧难缠，但是由于黄金川的上场，加强了拦网，尽管有时日向依旧能够作为诱饵，为其他攻手拉扯出空间，但是面对即便单人拦网也不逊色的伊达工队员，他们也只能在有限的线路中进攻。
但是拥有影山飞雄这样手法出众的二传手，伊达工的前排拦网人员也经常会被二传的传球方向所迷惑，一时之间，正如同追分拓朗所预料的，那样，胜利的天平似乎正在慢慢地向着乌野那边倾倒。
场上比分14：18。
在接连丢了几分后，他们终于迎来了自己的发球局，站在底线后的二口坚治正摩拳擦掌地预备发起进攻。
黄金川仍在网前，他感受到自己手心积蓄的汗液，尽管一向被评价为神经大条，但是一些藏在过度兴奋中看起来微不足道的紧张情绪还是对于他造成了一些影响。
但好在，尽管克里斯藤森不能够向之前的训练一样在他脑海中陪伴，但是至少他终于回忆起了他的导师在开赛前的叮嘱。
他小心地在裤子上擦干了手上的汗，手掌变得干燥让他感觉自己好多了。
传球的手感是种很奇妙的东西，而与他搭档的攻手也是影响手感的重要因素，他先前和二年级的前辈配合的次数并不算多。
但是在漫长的27个球后，黄金川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感觉。
他像是美国人之前叮嘱过的那样，努力地冷静下来，仔细地打量起自己这一轮所能够使用的攻手。
小原丰和吹上仁悟又回到了前排，他们是黄金川在替补一队最熟悉的两个攻手。
“把球放到那个位置。”
黄金川在心中默念，试图让自己在传球时也能够记住这句话，之前的训练赛和日常配合，已经让他几乎下意识地就能够根据标志杆和球网对比出小原丰和吹上仁悟需要的高度。
但这只有两点的进攻，黄金川在心中默念，受到导师的耳濡目染，他也是多点进攻的爱好者，就如同乌野的战术一般，进攻点越多，给拦网者带来的迷惑就越多。
而小原丰的扣球能力相比较防守总归是稍有逊色，吹上仁悟的扣球依旧略显青涩，黄金川后知后觉地发现他们这一轮似乎进攻力不足。
还有谁可以使用呢，黄金川绞尽脑汁地思考着，但是哨声已经响起，容不得他在多加思索。
当务之急，总归是发挥现在能使用的力量。
二口的发球显然总是能够给没有自由人的乌野带来巨大的麻烦，这一次的乌野没有那么好运，只能堪堪艰难地将排球顶过网，这份机会自然被伊达工收入囊中。
这个几乎直接给到伊达工的自由人手上的机会球让作并浩辅稳稳当当地给出了一个相当到位的好球，黄金川甚至不需要额外地移动。
像训练中所一直在做的那样，这个略有些高出球网的球反到让黄金川如鱼得水，他用力起跳，在跳跃到最高点时，手掌在球下轻轻一碰，排球就如同被施加了魔法一般，在瞬息中拥有了一次极其短暂的停留。
但是这短暂的暂停已经足够同样来到跳跃最高点的吹上仁悟调整姿态，重重扣下。
这下打到了对面的拦网球员的指尖，但是足够的高远度也让乌野无法再追逐上这一球。
在这一轮负责盯防副攻的是乌野的月岛萤，身高同样高挑的副攻手看着自己的指尖，藏在眼镜后的眼睛流露出几分不易察觉的异样。
月岛萤在这一局也拦过吹上仁悟的球，但是和之前的几球不同，他能够明显感觉到对面的副攻手的击球点似乎有了提高，尽管这样的提高对于他来说依旧能够触及，但是如果是身高稍矮，或者弹跳不足的队友，便极有可能面临超手的情形。
不过，伊达工的副攻手的起步和击球位置倒是和他预判的相差不大，显然这种改变并不是吹上仁悟带来的。
月岛萤将目光转移到了黄金川的身上，很显然，这种转变正是因为黄金川的传球手法的变化。
尽管哪怕是外行人都能够看出来影山飞雄和黄金川目前的技术差距，但是月岛萤身为同样身材高大的副攻手，几乎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奥秘。
在传球的一瞬间，暂时还没有达到以来肌肉记忆的水平的高中生二传手需要思考的东西也许很多。
不说究竟将球分给哪条线路又或者以哪种约定好的战术传球这种终极问题，如何让传出来的球拥有球头反而是这种思考困难的第一步。
所谓“球头”，也就是让排球在被攻手击中的一瞬间之前短暂地保持一种仿佛在空中竖直静止，仿佛没有重力加速度一般，仅仅是达成这个目的，便足够烧脑了。
但与大多数的二传手不同，高挑的个子和优秀的弹跳是黄金川作为二传手的独家武器，至少在快攻中，黄金川暂时不需要过多考虑如何传出球头的问题。
而原因非常简单，排球在离开二传手的手掌直到扣球手所需要的最高点的飞行距离完全取决于二传手身高和弹跳能力，而作为两者都非常优越的二传手，黄金川的手所能够达到的高度甚至可以做到直接将排球“放”在副攻手需要的位置。
由于黄金川的这一特点，伊达工的队员在给他垫球的时候都会选择垫得略高一些，以方便他组织快攻或者跳传，而吹上仁悟所需要的击球高度恰好就在黄金川的弹跳范围内。
而一旦排球拥有飞行的距离就不可避免地会产生误差，飞行的距离越长，浪费的攻手弹跳高度或者调整时间就越多，而黄金川的传球方法无疑减少了这种弊端，让攻手能够充分发挥每一公分的弹跳。
拥有这种能力黄金川无疑是拥有大量高个子强弹跳的伊达工最适配的二传手，想到这里，月岛萤稍稍产生了一些兴趣，目光也不自觉地认真了些。
15：18。
二口坚治再次开球，这一球被乌野接起，但是也让缘下力和泽村大地双双倒地，险些撞在一起，更糟糕的是，这一球的起球高度并不高。
而乌野本身就是两点攻，只有月岛和缘下力两个攻手在前排，但是这球却是从影山飞雄身后过来的，传三号位并不顺手，极有可能失误。
将这球交给谁将成为考验影山飞雄的问题。
但是天才的一大特点便是灵光乍现。
后排进攻也许是最恰当的选择，影山飞雄几乎是不假思索地选择了田中龙之介进行后四号位的进攻。
也许是乌野之前就有过沟通，尽管影山甚至没给出任何指令和眼神，后排的田中和日向依旧随时准备着进攻。
这个猝不及防的后排扣球高高地越过球网，小原丰和吹上仁悟的注意力还在缘下力和泽村大地身上，甚至还没来反应过来起跳，就眼睁睁地看着那球险之又险地落在底线。
又被一球撕扯开防线，发球局也被迫打断，让二口坚治不爽地啧了一声。
但黄金川却看着击掌庆祝的田中和日向，忽然有了些想法。
二口挥挥手示意队友聚过来喊喊口号互相打气，却看到黄金川突然凑到乌野那个高冷又阴险的二传手身边大喊，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嘿，影山，你刚刚那球好棒！我一会儿一定也要传个后排球！”认为自己向导了弥补两点攻攻击性不足的黄金川眼神亮晶晶地看着影山飞雄，又有些懊恼地摸了摸下巴，“我刚刚居然没想到！”
“嗯？”还在复盘刚才那球的影山有些疑惑地抬头，就只看到超大只的伊达工二传手被主攻手拉走制裁的凄惨背影。
“不一起打气，你骚扰对面的二传做什么？”二口坚治露出了一抹足以吓哭小动物核善微笑。
“我和他说我一会儿也要后排进攻。”
敏锐地感觉到了莫名杀气的黄金川抖了一下。
二口的眼神忽然变得古怪起来，他上下打量了一下黄金川，眼中忽然多出来点混合着不怀好意的欣慰来。
“你也学会挑衅对手了？”二口此时多少有点感兴趣了，要知道垃圾话环节通常是他的领域。
“欸？”
“我只是在实话实说啊。”
黄金川眨了眨眼睛，疑惑地抿出了小猫嘴，片刻后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
“一会儿我真的会给你传球的二口前辈！前辈就放心吧！”黄金川超大声的宣言足够球网对面的乌野众人也清楚地听见。
二口坚治有一瞬间想要从这里消失，去到哪里都好，月球漫步就挺不错的，去拍火星救援也行，至少不用和黄金川呆在一个星球就千好万好，至少不用随时随地担心自己即将感受彻底凉爽的头皮。
我现在是后排啊，况且商量战术叫这么大声真的没毛病吗？况且咱俩平时训练的时候配合过后排球吗你就敢传？
二口顿感槽多无口，他罕见地和茂庭要感同身受，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当问题队员的时候原来这么让人想原地去世吗？这要是正式比赛里，他再跟黄金川对话下去他，都感觉自己能提前感受地中海气候。
当乌野再次开球，一个高高飞起的球冲着自己飞来的时候，二口坚治痛苦地闭眼再睁开，该来的总会来。
不过，比他预料之中的好很多的是，黄金川的这个球除了太高几乎没什么问题，而对于后排球来说，通常有充足的调整时间，只要落点的位置大差不差，球的高度并不会影响特别多。
虽然有点不爽这个不在计划之中的球，毕竟他刚接完一轮一传。
但是，这个球的效果居然出乎意料地好。
由于之前都没有给过后排球，就算有了之前的宣言，乌野主要盯防的还是位于前排的小原丰和吹上仁悟，这就给了二口一个几乎没有拦网遮挡的球网。
这个球虽然因为他的准备不算充分，在来回几个回合才艰难地结束，但是也给了二口一些启发，虽然他可能需要重新调整一下接发球的下撤人选。
虽然似乎有人受到的启发比他更多？
“小原前辈和女川前辈到时候要不要也来试试后排球？”
黄金川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期待地看着他们，充满期待的眼睛里发射的小狗射线根本没有人能够拒绝。
“进攻点这种东西，怎么看都是越多越好的感觉嘛！”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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