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户的她，天降编制》布丁芋奶露

23、姚宜欣

　　沈月恒循声望过去，只见一个陌生女人正站在门口挑眉看着她们。

　　来人的目光扫过形容狼狈的女人和怒气冲冲的工作人员，最后落到握着手的两个女孩身上。

　　其中一个女孩眼眶微红，察觉到她的打量便不自然地转过脸颊，只留给她一个后脑勺；另一个女孩倒是不避不让，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什么稀罕物。

　　因为眼睛看着很干净，来人也不觉得被冒犯，反而笑着对沈月恒逗趣道：

　　“你这么看着我，是看出什么东西来啦？”

　　沈月恒目光闪烁一下，没把心里所想说出口，只称赞道：

　　“你很漂亮。”

　　这不全是借口，沈月恒是真的很欣赏来人的外貌与气质。

　　这人有着蜜色的皮肤，大气的五官，红棕色的波浪卷头发随性地披散下来，露在外面的胳膊极富力量感，看上去是那种有着野性生命力的美。

　　“谢谢。”来人惊讶地挑眉，然后坦然地接受了这句赞美。

　　这时，章岚才算是反应过来，她连忙走过去紧贴着来人，委委屈屈地喊道：

　　“所长。”

　　被称作所长的人用手指顶着章岚的额心将她推开：

　　“行了，有事说事，不要老是贴这么近，热不热！”

　　章岚瘪着嘴往后退了一步：

　　“所长，我给那个女生测了好几次，每次都是显示没有异能，可她们硬是不信，还要再测一次。”

　　“后面是还有人在等着测吗？”见不是什么大事，所长便有些懒散地问道。

　　“那倒没有。”

　　“那是她们没缴费？”

　　“……也不是。”

　　“那就给她们测啊。”所长奇怪地看向章岚。

　　能多收点钱还不好吗？她还能多拿点奖金不是。

　　“……那不是浪费资源和时间吗？”章岚很没底气地说道。

　　所长一脸无语：

　　“这机器放在这就是给人测的，而且现在你也没下班，就给她们测。”

　　章岚还是不想放弃，据理力争：

　　“可是所长，万一她们这次测了还想测呢，总不能让她们一直这样测个不停吧，虽然现在是不忙，但万一哪天忙起来，她们再这样做是会影响到其他想测的人的。”

　　这一长串说下来，所长倒是露出些许犹豫之色。

　　姚宜欣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态度，不由得握紧了手。

　　感受到手掌传来的力度，沈月恒安抚地拍了拍姚宜欣的小臂，然后对所长道：

　　“我可以保证，只要再测一次就行了，我很确定她已经觉醒了异能。”

　　这肯定的语气让所长不免感到好奇：

　　“你为什么能这么确定？不是说已经检测了好几次，但结果都是一样？”

　　“因为我能看到。”

　　“哦？这是你的异能。”

　　所长顿时来了兴趣：

　　“那你猜一下我的异能情况？要是答对了我就让她再测一次。”

　　旁边的章岚有些不服气，刚想说这不是送分题嘛，只是突然又想起什么，眼睛贼溜溜地转了一圈，露出些许幸灾乐祸的表情，但嘴上还是装模作样地嘀咕了一句：

　　“所长，这也太简单了吧，她们都知道您是异能所所长了，还能答没有异能？”

　　“要猜吗？”

　　所长看着沈月恒，眼睛里闪过一丝戏谑：

　　“你也听见了，这题其实很简单。”

　　沈月恒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呵呵，简单？

　　如果她真是骗子，实际根本看不出，那怎么回答都会踩到坑里去了。

　　“你有异能。”

　　所长满脸可惜地摇了摇头：

　　“光是这样可不行，很遗憾，今天——”

　　“我还没说完呢。”

　　沈月恒打断她：

　　“我知道你有几个异能。”

　　几个？

　　“哦？”所长刚还有些失望的脸上立刻又兴致盎然起来：

　　“怎么说？”

　　“你有三个异能。”

　　“你错了，所长只有两个异能。”章岚兴奋地反驳她。

　　所长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月恒，然后缓缓肯定了她的话：

　　“不，她没错，我是有三个异能。”

　　“所长？”章岚不可置信地望向所长。

　　“前段时间刚觉醒的，还很弱小，也不想大张旗鼓，就没说。”所长简单地说了两句，算作解释。

　　“让她再测一次吧，正好我也可以再确认一下。”

　　章岚垮着一张脸走到仪器旁，但心中不免也开始发虚。

　　难道仪器真的会出错？姚宜欣是有异能的？

　　沈月恒拉着姚宜欣走上前：

　　“来，测吧。”

　　“好。”姚宜欣颤抖着声音应道。

　　唔，这样不行，她太紧张了。

　　沈月恒想了想，对姚宜欣说道：

　　“你刚才也听到了，我连异能所所长有三个异能都看出来，所以你有异能这件事必然也是不会出错的，相信我、交给我，好吗？

　　“来，跟着我深呼吸”

　　所长抱胸站在一旁，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两个人面对面鼓起腮帮子吐气，感觉有点被萌到——怎么跟小青蛙一样。

　　“不紧张了吗？”

　　姚宜欣眼带笑意：“嗯！”

　　沈月恒发动异能仔细地看了一眼，有些不确定地想到——这种浓度应该够了吧？

　　“百分之二十五？”

　　报告出来，章岚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数字：

　　“这……怎么可能？

　　“就算你能看到异能，可你又是怎么成功地让仪器检测到她是有异能的？不都是同一个仪器吗！”

　　面对几个人求知的眼神，沈月恒耸了耸肩：

　　“其实我也只是猜测罢了。”

　　“我第一次见到姚宜欣的时候，就发现她有异能了，那时候异能核虽然看着有点小但还是属于正常范围的，可是——”

　　说到这，沈月恒看向那个核脉扫描仪：

　　“当你进入那个核脉扫描仪后，我看到她的异能核很快就小的不成样子，几乎完全消失了。”

　　章岚追问道：

　　“为什么？”难道这机器还能压制异能核？

　　她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核脉扫描仪，然后悄咪咪地往旁边走了两步。

　　不等沈月恒解释，一旁的所长若有所思地猜道：

　　“是不是因为她太过紧张或者……害怕了？”

　　沈月恒点了点头：

　　“我也是这么猜测的。”

　　一直没动静，听到仪器报出百分之二十五数据时也保持沉默的姜女士终于忍不住问道：

　　“为什么紧张害怕会影响异能核。”

　　“因为——”所长目光转到姚宜欣身上，“她是共感异能者啊！”

　　“其实异能学术界一直有个假说，有一批学者认为异能核也算是一种生命体，它们会随着异能者的状态变化而变化，其中共感异能者就是一个有力的举证，他们的异能核会随着当下的心情而发生改变。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你的心情会强烈到如此地步，竟然异能核都快消失了。”

　　所长好奇地问姚宜欣：

　　“你是有幽闭恐惧症吗？”

　　姚宜欣抿紧嘴唇摇头。

　　“你在怕什么？”见她不是因为这个，姜女士只觉得恨铁不成钢，又冲到她身前吼道：

　　“就因为你那莫名其妙的害怕，你的异能差点就要消失了！”

　　沈月恒立刻把姚宜欣拽到身后挡住：

　　“她恐惧的来源正是你啊，姜女士！”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姜女士错愕抬眼，艰难地吐出最后几个字：

　　“什么叫我……是欣欣恐惧的来源？”

　　“刚才的话你还没有听明白吗？”沈月恒讽刺地笑笑：

　　“还是说——你其实已经猜到了，但是不敢面对？

　　“因为你一直给姚宜欣灌输没有异能就没有用的垃圾言论，一遍又一遍，所以她才会如此害怕恐惧，担心一旦自己没有异能，你就会失望，而她是不是也真的就成为了你口中的废物！”

　　听到这话，姜女士心神俱震，脚步虚软，往后连连退了几步，靠扶着椅子才算是撑住了身子。

　　原来……是自己差点害了女儿吗？差点就让她泯然为一个普通人？自己才是罪魁祸首！

　　“欣欣，是妈妈……妈妈对不起你！”姜女士红着眼，跌跌撞撞地靠近女儿，希冀道：

　　“你能不能原谅妈妈？”

　　然而，姚宜欣只是无声流泪，默然地看着她。

　　“妈妈真的错了，错了！”姜女士黯然地捂住脸，泪水和哽咽声从指缝间溢出。

　　突然，沈月恒又听到了两个人的哭声，她惊讶地环视一圈，发现所长和章岚竟都哭了！

　　两人哭得都很真情实感，泪水怎么也止不住的样子。

　　有那么感人吗？还是她没有同理心？在全体哭泣的氛围中，沈月恒莫名有点奇怪的羞愧。

　　不过很快她就想到关节了，她回过头一看，果然发现姚宜欣竟然不自觉地激发了异能，所以……这些情绪都源自于她？

　　那自己怎么不受影响？

　　沈月恒捂住胸口，细细感受，慢慢地，她似乎也感受到一点了，那真是很复杂的感受，有点酸涩，带着爱恨交织。

　　她有些不理解，为什么还能有爱？

　　沈月恒试图再感受多一些，但毫无效果，好像只能到这种程度了，她一点也没有流泪的冲动。

　　是因为她的记忆里没有妈妈，所以才无法感同身受吗？

　　但每个人应该都是有母亲的吧？她也应该有。

　　只是——她的妈妈呢？

　　沈月恒茫然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