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道祖师忘羡』画中仙》BiscuitNeko

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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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兔魏无羡抱着陈情一脸无措，并没有听到蓝忘机正呼唤着他。
　　魏无羡在看到这支笛子的第一眼就知道，这法器，一般人驾驭不了，乱葬岗原本满是怨灵凶尸，在蓝忘机带着他落地之前，这里遍布作乱的鬼魂，蓝忘机一出现，这群鬼们虽然都立刻变得老实服帖，可还不至于四散逃窜。
　　然而，当这支名唤“陈情”的笛子现世之后，乱葬岗上除了魏无羡和蓝忘机，其他有意识的生灵，霎时间就全都躲得连个鬼影都看不见了。
　　不就是一支笛子吗，真有那么吓人？
　　魏无羡右爪抓着陈情，打量了好一会，笛子是真的好看，从漆黑的笛身到装点的笛穗，跟蓝忘机挂在静室里，画像上魏无羡所拿的笛子一模一样。
　　魏无羡试探了一下，陈情居然有取之不尽的法力，虽说这法力，同他自身仙体所带的法力不一致，但魏无羡的仙体却并不会排斥它。
　　所以，陈情，当真是魏无羡的东西？
　　可若它真的是，当初在天宫的时候，为何天帝没对魏无羡提起？就算前世的记忆是魏无羡自己要消除的，但再怎么样，魏无羡也不应该把自己的法器都忘了个干净吧？
　　魏无羡双手捧着陈情，犹豫了一下，还是转头看向蓝忘机，他蹦跳到蓝忘机的旁边，兔爪扒拉了一下蓝忘机的衣角，眼珠转了转，示意蓝忘机来帮他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这不看还好，魏无羡去看蓝忘机，就见蓝忘机眼都不眨地盯向自己，薄唇微颤，浅色的眼睛微光流转，看上去很是激动。
　　这副神情，魏无羡是见过几次的。
　　蓝忘机抱着黑兔魏无羡的时候，今晨蓝忘机起床之前，摸到魏无羡右耳上的红线的时候，发现魏无羡明明是一只小黑兔，却硬要形影不离跟着他的时候....
　　这，是将小黑兔当成了魏无羡吗？

　　容不得魏无羡接下来去想，他怎么还没化成人形这般重要的问题，陈情笛上，原本被魏无羡仙力压制住的怨气忽然大作，直接将魏无羡掀翻在地。
　　这股怨气爆发的太突然，竟压制的令魏无羡半点仙法都使不出来，蓝忘机急忙上前一步，将小黑兔抱在怀里，口中却喃喃道：“魏婴，魏婴....魏婴！”
　　魏无羡突然发觉陈情正在慢慢变小，他整个人，从头到胸口，从面部到四肢，都传来了撕扯般的剧痛，而他的头却自始至终都被蓝忘机稳稳地抱在胸口。
　　魏无羡痛的闭上了眼睛，大脑一片混沌，他试图去思考，接下来应该怎么办，要不要将这只黑笛子带回去，蓝忘机除了叫他的名字，是否还会对魏无羡说些什么等别的问题，全身的剧痛突然就又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轻飘飘的感觉。
　　当初魏无羡飞升上天的时候，就是这样，虽然他的衣服破烂不堪，身上大小伤口不绝，没一处好地方不说，眼里还流着两行血泪，但魏无羡却发觉这些都只是外在表象，即使他原来的肉身体被百鬼啃咬了数千个洞，但他却一点都不觉得痛。

　　魏无羡睁开眼睛，自己还是一袭黑衣，而陈情正稳稳躺在他的胸口，怨气也突然就又都不见了。
　　看样子，魏无羡已经由兔子，化成了人形仙身。
　　蓝忘机紧紧抱着魏无羡，一遍遍呼喊着魏无羡的名字，就当他喊了不知道多少个魏婴，最后几句话竟都快要带上几分哭腔的时候，魏无羡突然起身，将整个头都埋到了蓝忘机的颈窝里，手也环抱着蓝忘机的肩膀。
　　陈情在魏无羡起身的那一刻倏地滚落在地，还咚的一下撞到了忘机琴上，可是无人在意。
　　魏无羡清了清嗓子，试探道：“蓝湛？”
　　果然是很久没有开口说话，这声音实在不像是他。

　　听到魏无羡叫他的名字，蓝忘机把魏无羡抱得更紧了。
　　魏无羡毛茸茸的脑袋在蓝忘机的颈窝里蹭了一会儿，道：“呃....蓝湛？我们要不先起来？这地方太荒凉了，又有这黑漆漆的，不知道叫什么的东西在，待久了肯定会对身体不好的，嗯？”
　　蓝忘机仍旧紧抱着魏无羡不撒手，感受到怀抱自己的有缘人内心十分激动，魏无羡道：“放心，放心，我不会跑，天帝和月老亲自认证过，咱们的姻缘红线是牵在一起的。”
　　说完魏无羡轻轻拍了拍蓝忘机的背，示意他先起来，蓝忘机怔然地放开魏无羡，可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魏无羡便伸出右手，示意蓝忘机去看，蓝忘机的小指上面，不知何时竟真缠着一截泛着浅淡光茫的红线。
　　同在天宫时看到的不同，天宫里魏无羡的手上虽然也系着红线，但那只有一截，看不到另一端在谁那边，魏无羡化为人形之后，蓝忘机和魏无羡都清楚的看到，魏无羡小指上红线的另一端，不知何时，竟自己系在了蓝忘机的右手小指上。
　　且他们二人方才都未发觉。

　　见蓝忘机的眼中闪过几分惊喜，魏无羡笑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起初我也是不相信的，还以为是月老逗我玩，但天帝都没有否认，所以我想，这应该就是真的啦。”
　　蓝忘机虽沉浸在失而复得的惊喜里，但他却从魏无羡的话里，捕捉到了一些别的东西。

　　如今的魏无羡对怨气一无所知，也不认得自己的法器陈情，方才恢复人身没多久，话里所言的竟是天帝、月老、姻缘红线。
　　这是之前的魏无羡，断不可能说出来的。
　　蓝忘机斟酌了好一会儿，道：“魏婴，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魏无羡点点头，道：“你是我的有缘人蓝湛啊？！”
　　蓝忘机此刻更加断定，魏无羡应该是失去了之前的记忆，他想也不想，就把手一下伸到了魏无羡的脉搏上，魏无羡也没有要拒绝的意思，笑道：“咱们都是彼此的命定之人了，你想摸手的话，别不好意思，随便你摸！”
　　别说，兔子身的魏无羡，并没有多少能如此近距离地观赏蓝忘机美颜的机会，除却当时在天宫，将那副画作看了个仔细，下界来的很多时候，魏无羡只能用仰视的角度去看向蓝忘机。
　　如今魏无羡终于恢复人身，他就这样窝在蓝忘机的怀里，喜滋滋地看蓝忘机握着他的手替他探脉，蓝忘机探了上去，再抬眼看向魏无羡，虽面上不显，但魏无羡和蓝忘机生活了这么一段时间，多少也能看得懂蓝忘机的小表情，道：“你看，我没有骗你吧？你要是还不相信...”
　　魏无羡突然飞了起来，也没走多远，就是飞高了半米，然后笑着看向蓝忘机，道：“怎么样蓝湛，这下你是不是就相信了，嗯？”
　　说完魏无羡就准备落地，却见蓝忘机突然对他张开了手臂。魏无羡熬了这么些日子，终于等来了化为人形，如今蓝忘机能主动来抱他，他自然很是开心，笑着跳到蓝忘机的怀里，道：“嘻嘻，蓝湛，你接住我啦！”
　　蓝忘机紧紧抱着魏无羡，道：“嗯。接住你了。”
　　魏无羡道：“蓝湛蓝湛，接下来我们去哪里？直接回你家吗？那，这支黑色的笛子，我要带走它吗？虽然我对它没什么印象，可能也就在你的那副画上看见过它，但好歹也是因为它我才能化形的，这是不是就说明，我之前就是它的主人？它一直在等我来？”
　　蓝忘机看向不知何时，和忘机琴并排靠在一处的陈情，道：“许是如此。”想到魏无羡或许没了之前的记忆，蓝忘机又补充道，“魏婴，这笛子本就是你的法器，你之前，都唤它‘陈情’。”
　　魏无羡道：“唔，陈情，这个名字真不错，是你取的，然后送给我的嘛？”
　　蓝忘机摇摇头。
　　魏无羡指向了自己，道：“所以是我自己取的？”
　　蓝忘机点点头。
　　魏无羡皱眉想了一下，道：“嗯，虽然我不知道我之前为什么要这么叫它，但这个名字既然是我之前取的，肯定有一定的意义在，而且这名字还这么好听，那以后我便这么叫它啦！”
　　魏无羡拿好陈情，将他别在腰间，双手转而去挽蓝忘机的胳膊。

　　这动作极其自然，蓝忘机的身体却僵了一瞬，魏无羡察觉到蓝忘机有些不太对劲，道：“怎么了蓝湛？我这动作有什么问题？还是说，你不太习惯这样？”
　　蓝忘机目光闪烁地看向魏无羡，道：“没有。”
　　魏无羡宽慰道：“我知道，你如今还有很多问题要问我，可这里实在不适合坐下来聊，咱们马上回去，就回静室，你想问什么你就问，我都告诉你，好不好？”
　　他看了看蓝忘机腰间别着的避尘，道：“唔，你是御剑来的，我呢，虽然现在可以在空中来去自如，但为了不引人注意，我还是窝在你身后抱住你吧。”
　　魏无羡这样一说，蓝忘机这才意识到，如今夷陵老祖刚刚身死魂灭没有数日，若魏无羡再以这副面貌现世.....
　　蓝忘机斟酌了一会儿，道：“魏婴，你如今，可还能化形为黑兔？”
　　魏无羡道：“哎哟，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想过，天帝当初只跟我说，若你对我本人的情意，能完全倾注在我所化形的黑兔上的时候，我就能够化为人形，为你所见。但他可没说，在这之后我还能不能变换成别的样貌。”
　　他说着，不好意思笑道：“哎呀，我这也是第一次飞升，仙体仙法都掌握的不太好，变身术也只懂一点皮毛，不如这样，我使出一个障眼法，只要你没有在他人面前，做出和我特别亲密接触的动作，亦或是大声对我说话，别人就看不到我，只有你能。你看怎么样？”
　　蓝忘机点点头，道：“好。”
　　魏无羡见此并起右手的食指和中指，默默在心里念了一个诀，只见他周身泛起一层淡淡的流云，随后流云并入他的身体，然后他看向略微惊愕的蓝忘机，道：“好啦，蓝湛，咱们先回家吧！”

　　蓝忘机带着魏无羡顺着来时的路往回走，魏无羡虽然觉得无聊，也有许多话想说，但看着面前蓝忘机一丝不苟的样子，算了，还是先不打扰他了。
　　于是这一路上魏无羡就看着蓝忘机的背影，到最后把脸靠到了蓝忘机的后背上。
　　蓝忘机的身形微微一颤，魏无羡连忙道：“唉，蓝湛，你别紧张呀，你若是不喜欢，或者不习惯，那咱们慢慢来。”
　　说完魏无羡就要退开半步，蓝忘机赶紧道：“没有，魏婴，我喜。”
　　魏无羡这一靠一离，突然就又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药味。

　　联想到之前魏无羡还是小黑兔的时候，蓝忘机抱着他，魏无羡偶尔会闻到血的味道，他不知道蓝忘机之前发生了什么事，直来直去道：“蓝湛，你后背是受伤了吗？”
　　蓝忘机斟酌半晌，道：“嗯。不过已经快好了，你别忧心。”
　　魏无羡道：“回去之后，你让我用仙法帮你疗愈一下，虽然我在天宫并不是修医的，但修复一下伤口什么的总不成问题，你放心，仙家的方法，定能让你连一条疤痕都不留！”
　　蓝忘机道：“好。”
　　可能是恢复了人形，开口说话也终于有人回应，魏无羡滔滔不绝道：“蓝湛蓝湛，说起来，刚才我为什么要靠到你背上去，还不是因为你额上系着的这条东西，在半空中总是戳我的脸，戳的我脸太痒了，我没办法，只好就这样抱着你啦。”
　　同蓝忘机相处了这么久，魏无羡也知道他是个话不多的性子，这句话本来他也没指望蓝忘机能回答，结果蓝忘机却突然道：“魏婴，此物，为姑苏蓝氏的抹额，非命定之人不可取。但，你可以碰。”
　　魏无羡吃惊道：“哦哟，这么珍贵啊，你既然说能动，那...我可就碰啦？”
　　蓝忘机道：“嗯，你可以碰。”
　　魏无羡很是珍惜的摸了摸，赞道：“别说，你这抹额的料子，还真不输给天上仙家仙人们所穿的衣服，等咱们回去，我身上的封印解开了，咱们就能永远在一起啦！”
　　听到魏无羡说他身上有封印，蓝忘机的心顿时提了起来，道：“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