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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地下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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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珩上了楼就回了自己房间,他关上房门,像往常一样,走向左侧的博古架,木上刷着枣红色的漆,下层是背封的柜子,约有游珩大腿高,上层是镂空的多宝格,上面随意摆着些瓷瓶雕塑,瞧着不错,但其实都不值钱。
游珩上前,按动了某个开关,那架子下层缓缓向后移开,竟露出了一条通道。
这是他前几天发现的。
游珩拿起桌上的小台灯,顺着楼梯下去,楼梯左右两侧悬有壁灯,里面装满了蜡油,可是游珩没有火,只能用自己房间的小台灯要帮助照明。
楼梯还挺长,游珩一路下去要走个几分钟。
他估量过距离,这条通道应该是从他房间直通这个别墅的地下室。
游珩房间几乎正对着一楼楼梯口,下面就是会客室,大概也是因为下面几个房间面积不小,居然没人注意到这别墅可能存在密道。
也就是说,只要游珩不说,整个别墅十一个人,除了他,没人会知道这个密室的存在。
游珩走到门前停下,他将手里的台灯摆在地上,自己也顺势坐下,背靠着那堵冰冷的门。
台灯幽幽发着光,这片黑暗的地下空间只有他一个人的呼吸不断回响。
游珩侧过身,抬起手,抚摸着背后这冰冷的铁门。
门后是什么呢?
他原本打算用门后有没有可能存在对他们有帮助的物品这个理由将王蒙毅叫来,但现在他犹豫了。
这原本是一场公平的合作,不论对他还是对王蒙毅来说。
游珩放下手,面露苦恼。
有这扇门挡在这里,他只能猜想门后到底有什么,却没办法进去亲眼看一看。
游珩不信任何人,大家都各有心思,原本值得信任的王蒙毅今天的行为也是转变了他对他的印象。
他不再那么注重团结了。
他自私起来了,游珩想。
这对他而言其实是好事,又是坏事。
好事是,王蒙毅可能不会将密室的事告诉其他人。
坏事是,他年老了,不再强壮,但王蒙毅却正值壮年。
如果他们之间起了冲突,在这样的一个没被发现的地下密室里,他很有可能会死在这。
如果王蒙毅有私心的话……
他得再想想。
游珩起身,捡起地上的台灯。
举着台灯扶着墙壁一步一步的往上爬,离开了这间幽暗的地下密室。
而在一楼花房里,刚回来没多久的年恬恬正趴在花房和会客室之间的墙壁上,她侧着头,将耳朵贴在上面,听着声音。
田中乾站在一旁,他们的身影被重重花架遮挡,就算有人进来,一时半会也看不到他们。
“你在做什么?”
田中乾不能理解她的行为,刚才不还说要找游珩吗?
刚刚上楼敲了门没人应,年恬恬又拉着他到花房里来。
他们已经在这等了有一段时间了。
田中乾有些不耐烦。
如果没记错,这堵墙的另一面应该是一楼中间那个小型会客室,现在在会客室里的只有封令裕。
他实在不懂年恬恬要做什么。
对方主意大的很,根本不跟他打商量,拉着他直接来了花房。
“你到底在做什么?对面不是封令裕吗?”
田中乾眉头蹙起,年恬恬却是抬起手,让他保持安静。
“嘘。”
她举起食指,让田中乾安静,他想了想,蹙着眉头闭上了嘴。
年恬恬没说话,只是抬手示意田中乾将花盆搬开,看样子是想让他跟她一样一起贴墙听墙角。
田中乾照做了,他把花盆挪开,把耳朵像年恬恬那样,侧着头,牢牢贴在墙壁上。
起初还是一片安静,什么声音都没有。
太安静了,难道封令裕已经不在会客室了,田中乾在心里思忖,他贴着墙眉头微低,可他们两个回来的时候也没在客厅见着封令裕啊?
可会客室的门还关着,一般情况下那扇门是不会关起来的。
就在田中乾思考会客室里的人到底是谁时,耳畔传来了哒哒的声音。
什么声音?
田中乾还没开口,年恬恬就告诉他:“你听。”
那声音从脚下被他忽略的角落一点点变响,从左下一直往他耳边来,声音清晰明了。
这是脚步声。
“这是……”
年恬恬终于离开墙壁,她伸手按按脊背,一直贴在墙壁上,她也是很累的。
年恬恬活动活动筋骨,缓解酸痛,头也不回的往花房外走。
她回头喊田中乾:“走了,去找他。”
田中乾还是没动,年恬恬转过身,挑起眉毛,故意捏着嗓子跟他说:“不然那老头整天待在房间里干什么啊?”
“哦对了,”她的声音恢复原调,点着墙角被她挪出来的花盆,理所应当的跟田中乾说:“你帮忙把这些花盆挪回去吧。”
话里说是帮忙,实际上只有田中乾一个人搬,年恬恬早就跑去一边洗手了。
“这边这边。”
“诶,那盆是放那里的。”
田中乾搬着花盆,咬着牙强颜欢笑,毕竟他一露出不想干的脸,年恬恬就捏着嗓子说:“你是不是不乐意啊?”
说着还摆了摆洗干净的手,她说:“你不愿意我可以找其他人哦。”
要不是为了……谁愿意听她的话。
田中乾汗涔涔的将所有花盆都挪回原位,扶着花架,喘着粗气。
就这,年恬恬还嫌他不够快。
田中乾抹了把汗,抬手给自己扇风。
“你歇完了没?”
年恬恬不耐烦的叫嚷。
忍,忍一忍。
田中乾换上一张脸,讪笑道:“我这汗流得太多了,再让我歇会吧……”
反正游珩又不会跑。
年恬恬一笑,田中乾以为有戏。
“那你歇吧,我先走咯。”
说罢她真的转身就走,丝毫没有等田中乾的意思。
有病。
田中乾喘口气,缓平呼吸,抬脚跟了上去。
“这是怎么了?流那么多汗?”
年恬恬走在前面,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李茵说的是跟在她后面的田中乾,她笑眯眯的跟封仪说:“他呀?刚才在花房里非要搬什么花盆,累成这个样子。”
她扭头看田中乾,噗呲笑出声。
“可能这就是中年男人的锻炼方式吧。”
“啊,看这累的。”
她哀叹着,头也不回的上了二楼,徒留田中乾一个人受着一楼众人的注目礼。
张彦林瞄他几眼,又扭头跟封仪说话:“他看起来好狼狈啊。”
“中年男人都这样吗?”
说这话的时候他还蹙起眉头,他悄悄瞄了牛阚、王蒙毅和任如新,默了默,对封仪说:“我觉得,我这个年纪也挺好的。”
任如新:你是不是在内涵我们?
封仪放下书,跟他说:“那你也不可能不长大。”
“人都是要长大的。”
她看了眼田中乾,捡起书继续看。
人要永远停留在一个时间段只有一个办法……
张彦林想了想,说:“好吧,确实。”
田中乾呵呵笑着,甚至没有勇气走到旁边倒杯水喝,脚步加快,迅速离开了客厅。
跑那么快?
几人看着田中乾走远,更让他如芒在背,不一会就消失在视界中,众人回头,各做各事。
张彦林撑着下巴,问:“他不会又要去干什么吧?”
王蒙毅说:“不管什么事,做了就会有痕迹。”
他站起身,问在座的众人:“我要出门,你们要一起去吗?”
这是他第一次提要跟大家一起出去,往常这个时候大家都不知道他去哪了。
他一说,张彦林立马积极举手。
“我我我,我要去。”
“行。”
王蒙毅点头应下,又看向牛阚。
牛阚摇摇头,往沙发背上一靠,说:“我就算了吧,这两天在外面走累了,你问问封令裕吧。”
封令裕不在客厅。
王蒙毅扫了一眼,记忆里并没有封令裕上楼的事。
“他在哪?”
“他啊?”张彦林左右望了望,指着那扇紧闭的房门,“应该在会客室里吧。”
“刚才我看见他跟田中乾他们几个在里面。”
田中乾和年恬恬刚刚已经上楼了。
“那算了吧,我们两个去就好了。”
话罢,封令裕正巧推开门出来。
“怎么了?我怎么听到你们喊我?”
李茵告诉他:“蒙毅要出门,问你们去不去。”
封令裕转身关上会客室的门,闻言摇头。
“我这有点事,出不了门。”
“嗯,没事。”
王蒙毅说:“你们在这里呆着吧。”
他起身收拾东西,准备完了才到客厅叫张彦林。
“彦林,走吧。”
张彦林立马跟过去。
他问道:“哥,我们去干什么?”
“随便走走。”
客厅里再少两人,李茵闲得慌,本想拉人闲谈,可在座没一个是健谈的,唯一能跟她多聊两句的封仪却一直看书,跟她说几句话,她就抬起头答她几句,而后又低头看书,李茵又扭头寻找封令裕,可他又不见了。
是又去会客室了?
李茵起身,准备去看看,还没走到会客室门口,楼上就传来一声巨响。
李茵捂住胸口,她离得最近,被吓了一跳。
离这最近的就是游珩的房间了。
李茵想了想,扭头往二楼去,游珩房间还在传来声响。
确实是他的房间。
李茵上前敲门,朗声问:“游老,你怎么了?摔了吗?”
游珩的房间里安静了一会。
“没事。”
游珩说:“刚才椅子倒了。”
椅子倒了声音那么大?
李茵垂下眼。
“这样啊,那我就不打扰了,您继续休息吧。”
她离开了游珩房前,转而去敲张忆的房门。
“小忆?”
没人开门。
“你还在生气?”
张忆坐在床上,盯着左边那堵墙,李茵在门外一边敲一边问,她其实已经没那么生气了,人都是自私的,她也是,张忆在房间里咬了好久的指甲才冷静下来,她知道李茵为什么要来敲她的门,可她不想告诉她,李茵在她房间里呆过,这房间隔音怎么样她也是清楚的,所以她不能骗李茵她什么都没有听到。
可她现在不想告诉李茵。
张忆又开始咬手指。
为今之计就是保持沉默。
张忆原本要起身开门,屁股刚离开床垫又坐了回去。
李茵也在门外敲累了。
“你还在生气吗?”她安静了一会,说:“中午记得下来吃饭。”
“算了,我来叫你吧,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