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竹马》心漂亮

2、拜托你啦

　　安江昨天下过一场雨，天空湛蓝，天气多了些凉爽，少了些燥热。地上还有昨天残留没干的雨水，聚成一个个小水坑，车子一过，溅出泥水。

　　下了高速，于世德在服务区上厕所，于朝夕看到不远处有个红漆色的大牌子，年代有些久远，红色的漆掉了许多，露出铁皮。牌子上面写着：安江欢迎您！
　　于朝夕撇嘴摇头，“还是临川好。”随后把奶酪包一口放进嘴里，舌头舔着嘴角的奶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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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午刚过一点儿，她们终于到了安江的家。

　　一栋栋高楼矗立在她面前，于朝夕眼睛往上瞅，数着高楼的层数，一共二十二层。她叼着酸奶的吸管问李慧娟:“妈，咱家在几层?”

　　“十五。”

　　李慧娟给了她个小箱子让她先拿上去，脸上春风满面，眉眼带笑，尽是搬进新家的喜悦。“夕夕，你把这个小箱子先拿上去。”

　　“剩下的我跟你爸爸搬，你就别下来了，正好你也没见过新家什么样子，先提前上去看看。”李慧娟从兜里拿出钥匙给她。

　　于朝夕喝完酸奶把盒子扔进垃圾桶，她并没有多欣喜，这里再好也没有临川好。

　　“好，那我先上去，我倒是要看看能有多好？”她半信半疑走进单元门。

　　电梯里的空间足够宽敞，空调也还没关上，一进去小凉风吹着，不冷不热，很舒适。
　　里面左、右、后面都贴着广告牌子。

　　于朝夕看着楼层升上去，最终停在“15”数字上，电梯门打开。
　　她走出去，看着左右两边的门犯了难！
　　哪边是她家?她忘记问了！

　　左边的门上写着门牌号：1502
　　右边写着1501，哪个呢?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两边的门都敲敲，哪边没人就是哪边?

　　1501的门打开了。

　　于朝夕听到打开门的声响向右扭头。

　　开门的是个男孩，年纪约莫和她一样大，手里拿着书，男孩的个子很高，比她爸爸还高。黑色的宽松短袖衬得他小麦色的皮肤更黑，面容清秀却剪了个利落的寸头，和他的长相很不搭。

　　于朝夕的评价就是没审美，土！

　　但是他眉眼的长相让于朝夕觉得眼熟，一时想不起来是谁!

　　于朝夕抱着箱子一直看着他, 男孩也看她。

　　应如是眨了眨眼，也在想好眼熟自己是不是认识她？

　　意识到自己看得太明目张胆了，于朝夕把目光收回来拿钥匙开门，他也走进电梯。

　　几秒钟两人没说一句话……

　　楼层上升两个高度，应如是想起她是谁了！
　　是仇人不是仇人，好久不见的故人！

　　进到屋里她把箱子放在茶几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想自己是不是认识那个人？

　　出神间，李慧娟打来电话。

　　“夕夕，妈妈让你拿上去的那个箱子里面有车钥匙,你找找拿下来。”
　　李慧娟把车钥匙拔下来之后顺手放进箱子里，本以为不用再开车门了，结果包落在了车里，车门反锁打不开，于朝夕还得下来。

　　于朝夕在箱子里扒拉了扒拉，在最底下找到了，她拿着钥匙送下去。

　　如果她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此刻，她一定不会选择下去。

　　等钥匙的间隙于世德收到电话，对方语气催促：“老于啊，你们一家快到了吗？” 是应如是的爸爸应书霆打来的。

　　于世德乐哈哈说：“到了，咱俩家就住对面，你着什么急？”

　　“到哪了？我怎么不着急，咱们两家都多长时间没见了？”

　　“我在楼下呢，等着闺女送钥匙，马上上去。”

　　应书霆一口叫好，“我去楼下接接你，咱直接去馆子，咱哥俩儿今天必须喝好了！”

　　于世德答应，挂断电话。

　　于世德和应书霆是发小，小时候两人在一个大院里长大，关系要好。
　　上大学之后，他们两个各自奔各自的前途，于世德在安江干了几年银行工作被调去临川，而应书霆选择创业，如今已是好几家公司的老总。

　　安江的房子就是买的应书霆家的，于朝夕上初中那会就算计着要在哪里买？恰巧应书霆有一套闲置的房子，就在家对面，他当时买了两套，想着给自己闺女应景，但是他家这个丫头心气高，非要去更好的城市，这套房子就闲置了。

　　于世德和李慧娟商量了一下，买也行，这样就是对门，他们刚来安江，互相有个照拂。至于价钱，多少都没问题，他们预算够了！

　　应书霆拉着自己儿子让他跟自己一起下去认认人，“应如是，你跟爸一块下去。”“见见于叔叔，多少年没见了。哦，还有他家闺女，你俩小时候在一起玩过，还记得人不？”应如是妈妈林萍给他打着领带也附和着：“是呀，你也露露脸，让于叔叔认识认识，妈妈也跟着下去。”

　　于叔叔家的女儿？他刚才不是见过了吗。于朝夕！
　　应如是刚从二十二楼下来，去厨房倒水喝应下：“好。”
　　透明的玻璃杯折射在他眼睛里，淡眸如水。他倒是要看看这丫头还有几分儿时的嚣张气焰！

　　他们和于朝夕前后脚下来，见到于世德，应书霆上去激动抱住他，“哎哟，老于呀，你可算回来了。”

　　于世德连着拍他后背调侃道：“是啊，咱俩又能相看两厌了。”

　　应如是在旁边站着有些局促，林萍拉着他去跟李慧娟打招呼。

　　李慧娟看出是林萍，久违的相见她一顿夸：“小萍，这么多年没见你还是这么年轻。太漂亮了！”
　　林萍谦虚说：“哪有哪有，你也一样。”她把一旁的应如是推到前面介绍：“如是，这是李阿姨。”

　　应如是始终微笑着露出八颗大牙：“阿姨……”
　　“好”字还没说出来，被一声尖叫打破！

　　“啊呀！”

　　众人朝声音来源看去。

　　看到的是于朝夕，她摔倒了，还……满身泥！

　　于朝夕就眼睛往远处瞅了瞅，一不留神人摔泥里面去了。
　　上去的时候她还提醒自己单元门口有水坑儿，要避开，出来的时候就摔里面去了！

　　她想死啊！

　　她今天穿的白裙子，现在一点白色也看不出来，全是泥！

　　钥匙滚落在应如是脚边，他蹲下拾起来，于朝夕趴在地上，一抬头和应如是四目相对！
　　于朝夕想起他是谁了，在这个窘迫的时候想起来。他好像是叫应如是，小时候一起玩过几天的玩伴！
　　这个场面还似曾相识，好像以前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她眼睛一闭，如果可以的话，真想把头砍下来按进地里，太丢人了！

　　于朝夕用手撑着地面，想自己起来，李慧娟的表情已经用言语形容不出来了，她和于世德急忙跑过去扶她起来。

　　“停！”
　　“我自己能起来，都别扶我。”这是她最后的倔强！虽然不能缓解她的丢人。
　　李慧娟想扶她不知道从哪下手，几次手伸过去又回来。

　　应如是本来不想笑，还能憋住，但是李阿姨的动作太好笑了。

　　他没忍住，“噗”一声笑了出来！随即知道自己的行为不礼貌又赶紧捂住嘴。他整理好表情，抻了抻衣角，和于世德一人一个胳膊帮忙把于朝夕扶起来。

　　于朝夕觉得太讽刺了，自己老妈都嫌弃，应如是这个毫无关系的人竟然拉她！

　　她站起来后，看应如是把头扭过去模样还是在憋笑，撅嘴说：“你憋不住就笑吧，我自己也想笑。”

　　就算是应如是把她扶起来，她也不领情！谁让他嘲笑自己。
　　李慧娟抱怨于朝夕笨，让她赶紧上去洗洗。
　　应如是把钥匙给她，“钥匙。”
　　于朝夕“嗖”一下拿过来，嘴里还嘟嘟囔囔，听不清说的什么？

　　应书霆叫应如是跟着上去，于朝夕犹如晴天霹雳！她已经够丢人了，可以自己上去。

　　她红着脸说：“不用了叔叔，我妈跟我上去就行，你们先去吃饭吧！”闹这么一出，她也没心情吃饭了，不能因为她自己耽误老爸叙旧。

　　应如是妈妈林萍也催促应如是道：“如是，你跟李阿姨送小夕上去，我们在楼下等着。”

　　应如是也不想送她上去，于朝夕看起来很笨，他不喜欢跟笨的人掺和，但是爸妈都发话了，他不敢忤逆，微笑着对于朝夕说：“没事，一块上去吧，正好我手机没拿。”

　　“……”

　　于朝夕从来没觉得十五层的电梯上的这么慢，李慧娟还一直数落她，她就跟个僵尸一样低头站着。应如是在旁边听着，她这辈子的脸在今天都丢完了，可以直接眼一闭，腿一蹬过去了……

　　“滴～”电梯门打开。
　　于朝夕飞快地冲出去，拿钥匙利索开门。李慧娟先跟应如是道了谢，才追进去。

　　应如是看着紧闭的门摇头叹气：“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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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如是拿完手机就下去了，一直在楼下等着，他们三个大人聊的热火朝天，丝毫没注意到他。
　　他烦得踢脚边的小石子，踢着踢着笑了起来，他想到了于朝夕，小时候也不笨呀，打他打的可狠了，长大就变蠢了。果然，老天是公平的！

　　“咻～”一个石子被他踢的远了些，他走过去。
　　一双白色帆布鞋映入眼帘，视线上移，接着是裙子，还是白裙子。
　　然后是脸——于朝夕！

　　于朝夕尴尬地看他，眼神躲闪，也不主动找他搭话。
　　她不想，应如是想！

　　“换完衣服了？”

　　于朝夕低头把碎发往耳后掖了掖，点头。

　　应如是也点头，打开车门坐进去。

　　于朝夕又换了个白裙子，她怎么那么多白裙子？哦对，这件上面绣着花儿和彩色的小点点，不一样。
　　他还是喜欢那两个丸子，可爱！

　　应如是不自觉笑了出来，就一瞬间，他反应过来，自己在干嘛？

　　他把脑中的想法抛出去，看向窗外。

　　于朝夕这一折腾都下午一点多了，到了饭店菜上的挺快。
　　她不想吃，因为旁边是应如是，和儿时玩伴长大后第一次见面就摔了个狗吃屎，谁有她倒霉？

　　应如是夹了个虾塞嘴里，主动找她搭话：“这酥虾好吃，尝尝？”

　　“不用了，我不是很饿。”嘴不诚实，身体很诚实呐，她的肚子不给脸面“咕咕”叫起来。
　　于朝夕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尴尬的拿起筷子夹了一个。唇齿咀嚼间，她的味蕾得到满足，是好吃，外酥里鲜，她又夹了一个。

　　应如是又跟她说：“这个豆角也好吃。”
　　她夹了一个，放嘴里，好吃！

　　“桌上的每个菜都好吃，吃吧！”

　　于朝夕忘记自己丢人的事，憨笑着点头。
　　不对，她怎么被收买了？

　　算了，在吃的面前丢人不算什么，吃吧！
　　想开了，她美滋滋把每个菜都尝了一遍，这一点应如是没说错，真的都好吃！

　　应如是挑眉笑，“想吃就吃吧，不就摔了一跤嘛，小时候你一脚把我踹进泥水里，让你的小伙伴看我笑话，我因为丢人就不吃饭了吗？”

　　于朝夕咬着牛肉，陡然一愣，“我吗？我怎么不记得？”

　　应如是没说话，于朝夕不想热脸贴冷屁股，继续咬牛肉。

　　挨打的不是你你当然不会记得！

　　大人们停住话语，话题抛给两个孩子。
　　林萍：“小夕，你跟如是是一个学校，以后有什么事情让他帮你。”
　　于朝夕答应着：“好的阿姨。”

　　她问应如是：“你在安江一中？”

　　应如是手指敲着桌子，点头示意。

　　于朝夕见他这幅高冷的死样子，瞬间来了兴趣。
　　她微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朝他伸出手，“那以后我在安江一中唯一认识的人就是你，以后还得拜托你啦！”于朝夕的手又白又嫩，手背的正中央还有颗痣。指甲上涂着裸色的指甲油，手指在灯光下一动闪亮亮的。

　　应如是看着那只手心怦怦跳，有种不安的感觉，但于朝夕脸上笑容灿烂真诚，他压住心里的感觉，用右手握住，笑容可掬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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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凑凑字数，准备申签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