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慢慢》十一木棉

16、第十六章：裁员风波

　　周意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那种多年没有过的对孤独的恐慌再次袭来。
　　她想起来，决定和许言永不联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自己都无法咽下这口气，自己由伤心转化为愤恨，在心里暗暗发誓，要拼命成为比他还要优秀的人。
　　唉。周意叹了一口气，恍然发现自己和自己斗争了这么多年。
　　许多人眼里，周意总是雷厉风行，似乎从没有觉得累的时候，表面温和实则严苛，总是拿出自己的全部精力投入在工作上，总是憋着一股劲。但是自从许言来了之后，尽管工作仍在继续，尽管周意还是用她那极突出的工作能力解决了大大小小的问题，可是公司的人还是能看出来，周意变了。
　　安琪作为周意的助理，看到的其实也远远比旁人多得多。
　　她永远忘记不了那天，周总监听见许总名字时转身看向她的眼神，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眼神，眼眶微微发红，瞳孔倏然放大，眼底有着太深刻太复杂的东西，安琪觉得，那像是一块坚冰滚入沸汤的震然一颤。
　　在安琪的眼里，后来发生的所有事都是由许言而起的，比如吴逢千的忽然离职，比如技术部爆发的危机，比如刘衍忽然而至的问责，比如周意迁调香港，比如关于周意和刘衍的流言蜚语。

　　日子一日一日捱过去，锐风集团重迎来了新的一波裁员大潮。
　　周意虽然职位已经迁调到香港，但是人在沪区工作了七年，其间事务盘根错节，许多时候还是需要她的参与调度，所以这次的裁员事项也要求她亲自回到上海。
　　四月份的上海已经初露暑气，但是比起香港仍旧藏着春的余凉。
　　下飞机后，“周姐！”一声清脆的女声响起，定睛一看，是许言的助理陈密昀。
　　“你怎么过来啦？”周意摘下墨镜，柔声问道，周意在工作语境之外还是十分和善的。
　　陈密昀也眯眯笑着说：“许总让我来的，他最近工作忙，所以就安排我来接你。”
　　周意点点头，电光火石之间，手中的提包早被眼前热情的小姑娘接了过去，对方好似一改从前腼腆内敛的模样，真正的融入了周围的一切人事物。
　　周意有些欣慰，笑着说：“你什么都帮我拿了，显得我很笨诶。”
　　陈密昀领先了周意几步，听到周意的话后又停了下来，若有所思地看着手里的东西，又看看周意。周意彻底被她一番憨厚可爱的模样逗笑，快步走上前，伸手虚虚拥了下她的肩膀，又说道：“好啦，走吧。刚好我也累了，就让你帮我分担下咯。”

　　在酒店整理好行装之后，周意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公司——这次裁员的数目非同小可，要处理的事情比想象的多。
　　走到技术部总监办的门口，见到里头乌泱泱十几个人围着许言的办公桌，许言就被淹没在那群人里面，周意于是决定先离开，转身要走，忽然——“周意！”熟悉的声音响起。
　　周意回过头，看到许言从人群中望过来，尽管繁杂的事务像乌云、像苍蝇一下围着他转了几天几夜，但他依旧露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然后站起身来交代了几句话，就朝着周意走来。
　　周意遂折返往办公室内走，发现里头的人几乎都是公司内各个项目组的组长，也和周意相互打着招呼走出门去。
　　人群都散去之后，许言盯着周意，走上前来，背着手将门合上，另一只手缓缓把周意拉到身前，然后双手拢住周意的肩膀，将她悄推到自己的怀里，紧紧抱住。
　　“好累。”许言将头深深埋在周意的后颈，细嗅发中幽幽的话梅般的芬芳。
　　周意也顺着轻抚许言的后背，慢慢开口，说道：“想我了吗？”
　　许言听罢，抬起头，深深看着周意的眼睛，然后用沙哑微弱的声音，说道：“很想很想你。”一个吻落在了周意的唇上，随后是更激烈的深入，探触，唇舌激烈交互碰撞，一股邪火缓缓升起，许言想着：不够，还不够，随后一只手开始在周意的后背上无序地游走，似乎找不到一个着力点，太多的情愫试图倾泻，正在酝酿，似乎快要爆发了。
　　“砰！砰！”两声敲门声倏然入耳，一切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