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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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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工第二天，艺人进组。
李喻东和张淮带着已经完工的编曲来开会，分别负责小提琴和钢琴的部分，编曲只用了短短一天就完成了，相互独立，但结合起来又非常和谐，像两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你追我赶，时而缠绵，时而疏远。
即使还只是个demo，把它当作纯音乐听，都已经是完成度非常高的作品了。
但杨启斯犯了难。舞台上的元素已经很多了，又是歌手又是乐器，要再加上其他东西会让整个舞台非常拥挤。
甘蓝昭看出了杨启斯的纠结，于是把她拉到一边，“你觉得加上一段旁白怎么样？”
有一个大胆的想法，甘蓝昭酝酿了好几天了。虽然大胆，但如果能够做成，一定能产生非常震撼的舞台效果，到时候别说是入场的观众，等节目播出，说不定都要掀起很大的讨论热度。
杨启斯恹恹道：“旁白也太老套了。”
“是，我知道很老套。”甘蓝昭双眼闪着兴奋的光，“所以才来找你商量，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启斯，这次是真的只能靠你了……”
“打住打住，少用你的甜言蜜语来攻略我，我可不吃这一套。你有什么主意，说来听听？”
“我想说，如果我们找来念旁白的人，是原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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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杨启斯用了什么办法，总之一天后，甘蓝昭拿到了储小天的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
两个人凑在一起，又开始纠结。想让储小天来帮忙，最好是让杜小焰以节目组的名义正式发送邀请函，但这样一来，储小天这个秘密武器就藏不住了，万一又有人背后操作横生枝节怎么办。
但如果想让这件事秘密进行，光靠她们这俩实习生，实在太难了，想让储小天相信她们不是骗子，估计就得花不少力气。
更何况甘蓝昭的想法实在太大胆了。
不仅想劝说储小天公开沈珠的遗书，还想让储小天给沈珠写一封回信！
且不说如今沈珠已经去世，储小天做什么都有消费逝者的嫌疑，最关键的是储小天已经结婚生子，开启另一段人生了，这件事还未对外公开，万一被曝光，迎接他的一定是舆论的洪流。
为了保护妻女，储小天说什么也不会答应啊！
但甘蓝昭还想试一试，《灵魂剪影》经过改编，主打男主角单方面的视角，讲述前世今生的遗憾和重逢，既然是男主角视角，怎么能让储小天缺席？
如果故事始终缺一个碎片，总要补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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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区某小区。
“我一定是疯了，才会牺牲晚饭时间来陪你做这种事。”
“事成之后我请你吃大餐，想吃什么随便挑！”
“我们直接来人家小区守株待兔真的有用吗？会不会太唐突了，把人吓到怎么办。”
甘蓝昭叹了口气，“可是直接打电话过去，一旦被拒绝，那就一点余地都没有了。见了面，好歹能厚着脸皮多说两句话。”
此时此刻，两人正蹲坐在小区室外游乐场的健身器材边，等待着微乎其微的可能：储小天出现在楼下，再然后制造偶遇，说明来意。
甘蓝昭起身打算换个视野更开阔的地点，却被杨启斯一把拉住，“要是今天蹲不到你打算怎么办？”
“明天再来。”
“明天也蹲不到呢？”杨启斯说，“后天？大后天？再蹲下去录制都要结束了。”
“明天要是还没有结果，就直接去敲他家门。”
看着甘蓝昭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样子，杨启斯突然十分后悔问哥哥要到了储小天的联络方式。
她早就该料想到甘蓝昭是个偏执的疯子。
天色渐暗，两人换到了离那栋楼更近的地方，坐在路灯下喂蚊子。
越来越多的人用过晚餐，下楼散步消食，周围逐渐热闹起来，没有人关注到路灯下坐着两个神色紧张严肃的小姑娘。
眼看居民来来往往，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甘蓝昭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储小天应该不会出现了。
她有些抱歉地看向杨启斯，“对不起啊，连累你在这陪我喂蚊……”
话还没说完，甘蓝昭的目光突然锁定到一处，像是发现猎物的捕猎者，所有注意力都放到了那个地方。
大楼侧方的小门延伸出来了一条路。路两旁是草丛，又窄又暗，极少有人走。只是好巧不巧，刚刚行驶过一辆电动车，车灯照亮了方圆几米的范围，也照亮了那条路上的人。
甘蓝昭激动地拉着杨启斯的袖子：“那个人！那个人是不是？！”
杨启斯顺着甘蓝昭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身材瘦削的人影，摇摇晃晃地顺着小路正要走进大楼。
“这谁看得清？”
“我刚看到他的正脸了，特别像，走走走我们跟上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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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极有默契，立刻手挽着手，放轻脚步跟了上去。刚一走近，一股十分浓烈的酒味扑鼻而来，呛得甘蓝昭喘不过气。像她这样不胜酒力的人，感觉多闻几口就要跟着醉了。
他竟然喝了这么多酒。
男人身体不稳，摇摇晃晃，半边身体撞到了门框，听声音就知道撞得不轻。他虽然高，但骨瘦如柴，含胸驼背，身上的衣服裤子像是随意拿了两件往身上套似的。这一撞，几乎把他撞散架。
杨启斯看着这背影更加怀疑：“是不是认错了？”
“我不知道，去看看正脸。”
“别啊，他喝醉了，万一出什么事太危险了。”
“没关系，咱们跟着他到电梯间，看清长相就走。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人，有什么不对劲立刻撤！”
甘蓝昭虽然也有点生疑，但刚才她分明看到了男人的正脸，确定是储小天不会错。
她拉着杨启斯紧随其后。
男人趿拉着一双拖鞋，手上提着一袋刚从便利店买的东西，隐约能看到有几瓶白酒，还有点零食和日用品。
酒气太盛，连杨启斯都忍不住捂住鼻子。忍不住说：“哪里来的酒鬼……”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让两人措手不及。
男人虽然醉酒，但还是听到了杨启斯的话，他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快速看了一眼。接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撕心裂肺地嚎叫了一声，立刻抬手遮住自己的脸。
“不要拍我！不要拍我！滚！滚！”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吓得甘蓝昭和杨启斯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看清男人的长相，竟然真的是储小天！
储小天的爷爷是俄罗斯人，混血面庞让他在一众歌手中尤为突出，也多亏了这一特征，杨启斯才不至于在这时候把他认成外国流浪汉。
可储小天哪里还有一点当明星的样子。整个人邋里邋遢不说，双眼迷离无神，头发和胡子很久没剃，凌乱干枯，皮肤状态也不算好。最关键的是，储小天瘦脱了相，像是生病了，此时的他捂着脸，靠墙缩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嚎叫。
塑料袋里的酒瓶碎了，立刻弥漫开更加浓重的酒气。
储小天买的是高度白酒。
趁储小天心情平复了点，甘蓝昭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你冷静一点好吗，我们不是坏人。”
“滚……不要……不要拍照……”
原来是把她们认成了狗仔。
“我们没有相机，你看，什么都没有带。”
甘蓝昭伸出手，身上干净利落，连包都没有背。
储小天惊恐万分地缩在墙边，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小心翼翼地看向她。面前站着的是两个小姑娘，似乎没有敌意，他总算安静下来。
“请问你是储小天吗？”
“你们……谁？”
“你放心，我们不是骗子，我们想来找您合作。”
“找我合作？你喝多了还是我——我喝多了？储小天从地上爬起来，眼神躲避，说话含糊不清，“我没有钱，也不能唱歌了，你们别——别来烦我。”
早就到达一楼的电梯即将关闭，储小天晃晃悠悠，逃命似的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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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想过无数种被拒绝的场面，但甘蓝昭怎么也想不到，真实情况竟然是这样。
回录影棚的路上，两人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一切，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想不明白，杨启斯只好长叹一口气：“你不是说他已经结婚生子，女儿都满一岁了么？消息可靠吗？”
“嗯，可靠。”甘蓝昭点点头。照片是李喻东给她看的，聊天框的名字也确实是储小天，看他发消息的语气，字里行间透露出拥抱新生活的快乐和幸福，和刚才见到的那个人完全不同。
“如果他和妻女住在一起，怎么可能喝成这样回家，也不怕吓到小孩子？又或者夫妻吵架了，暂时分居？”
“我不知道，但看他的模样，这样的生活应该有一阵了，不像是暂时分居呀。”
但那张几天前才拍下来的照片，又无法解释了。
甘蓝昭甚至还纠结过，万一此去偶遇到的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面对恩爱的夫妻，她该怎么开这个口。
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她的意料。
储小天到底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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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录影棚，刚刚好赶上李喻东和张淮的第一次彩排，谁都没有发现她们俩离开了一段时间。
Andrew的助理送来了一把小提琴，提醒甘蓝昭等会儿拿到后台。琴盒并不重，甘蓝昭直接把它背了起来。
张淮提前到了，正在单独彩排钢琴独奏的镜头。甘蓝昭则背着那把小提琴，在后台等李喻东。左等右等，最后等来了一个陌生面孔。
那人穿着一身西装，笑眯眯地看向甘蓝昭：“谢谢你保管我的琴。”
甘蓝昭一脸莫名：“这是你的琴？”
“对啊，你怎么知道我要上台演奏？”他看向甘蓝昭面前挂着的工作证，“不好意思，导演，刚刚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张淮的同学，我叫庞诺。”
这是什么情况？上台拉小提琴的不应该是李喻东吗，怎么变成了张淮的同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