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跟我假戏真做》热柠茶

27、第 27 章

　　组队赛正式拉开了“竞技”大幕。

　　能够和风格契合、实力匹配的嘉宾组队，意味着离总冠军更近一步。

　　甘蓝昭也是这时候发现，不同导演组之间的明争暗斗更多了。抢彩排时间，抢Andrew的时间，抢高霖的时间，全都需要导演们冲锋陷阵。

　　本来就面和心不和的陈羽瑶、崔子梨两人，更是在这一阶段直接明火开战。

　　原定于下午一点半带妆彩排的李喻东请了假，顺序调换到了最后一个，本属于他的档期空了出来。

　　杜小焰在中午的会议上提了这件事，本想让王雅妮重新分配时间，谁知道陈羽瑶直接默认档期归给下一个彩排的林之远。

　　下午一点半，她带着天王和他的团队浩浩荡荡进到演播大厅。

　　此时，崔子梨正带着杨洁在台上对光。

　　陈鹿鸣这段时间正好在忙巡回演唱会，能来参加彩排的时间少之又少，崔子梨为此焦头烂额，一有时间就和杨洁来演播大厅走位，为的就是陈鹿鸣亲自到场时能更高效。

　　崔子梨是梁玥的心腹，演播大厅的空档都是她的——这已经成为导演间的共识。

　　可陈羽瑶并不吃这一套，作为总制作人陈思琳的堂妹，她有时候连梁玥都不放在眼里。

　　看到杨洁一个人站在舞台上对光，陈羽瑶一开始还没打算为难她，“小朋友，我们艺人已经到了，你这边赶紧结束掉哦。”

　　杨洁站在光圈离，不敢说话。

　　崔子梨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行，换下一段走位。”

　　一听到崔子梨的声音，陈羽瑶脸色就变了，拉着杨洁不让她动。
　　“我跟你讲过了，这段结束就下去，我们的艺人已经到了。”

　　“杨洁，听到我说话了吗，怎么不动？”在二楼灯控台上的崔子梨提高音量，“别管别人，去下一个点位。”

　　林之远整理好了服装，疑惑地看向陈羽瑶：“陈导，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

　　陈羽瑶尴尬地笑了笑，“马上就好，我去灯控台跟那个导演说一声。”

　　说罢，立刻迈着大步子，雄赳赳气昂昂地从冲向二楼。崔子梨看到她的举动，扭头对灯光师说：“灯全给我mute掉，台上留个追光就好。”

　　虽然不理解，但灯光师还是照做了，手一推，整个演播大厅瞬间暗了下来。

　　甘蓝昭刚在场内分发完流程表，坐在观众席聚精会神地清点剩余数量。灯一关，视线受阻，不明所以的甘蓝昭好奇地抬起头。

　　下一秒，陈羽瑶的尖叫声就从耳边传了过来。

　　甘蓝昭离她最近，先是被吓了一跳，再然后看见一个模糊的黑影从身边倒了下去，摔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闷响。

　　她立刻放下手里的所有文件，摸摸索索地走过去扶她。

　　半躺在地的陈羽瑶一把抓住甘蓝昭的手，力气之大，直接在甘蓝昭的手臂上留下一条红印子。

　　她对着甘蓝昭怒吼：“你为什么要推我！”

　　原本还等着看好戏的崔子梨顿感不妙，对灯光师使了个眼神，场内骤然亮起了几盏大灯。

　　陈羽瑶头发凌乱，两只手紧紧抓住面前的人，穿的丝袜被勾破了个大洞，从膝盖处一路划到了大腿。

　　她踉踉跄跄地爬起来，瞪着面前的甘蓝昭：“我说好好的怎么突然有人推我，你想干什么？！”

　　甘蓝昭大脑一片空白，“我，我没有推你！”

　　“不是你还能是谁，我走得好好的还能自己摔一跤吗？”

　　面对咄咄逼人的陈羽瑶，甘蓝昭慌忙指了指放在座位上的文件：“我来送日程表……”

　　“还犟嘴！你明明跟在我身后走上来，灯一黑你看不到路撞到我，我才会摔。”

　　看见这一幕，站在台上的杨洁立刻摸出手机，给杜小焰通风报信。

　　“怎么啦？羽瑶姐，丝袜都摔烂了啊！”崔子梨幸灾乐祸地走过来。陈羽瑶嗓门大，她的嗓门更大，台前的一群人全都朝这看过来。

　　陈羽瑶瞬间涨红了脸，不管三七二十一，伸手扒掉甘蓝昭的外套，盖到自己腿上。

　　甘蓝昭万万没想到自己好心过来扶人，不仅被污蔑推搡，还被如此冒犯地扒掉了衣服。愤怒和委屈瞬间涌上来，冲上去想把衣服夺回来。

　　崔子梨一伸手，把人拦了下来，轻声说：“别冲动。”

　　毕竟现在灯光大亮，众目睽睽。

　　杜小焰收到消息，从会议室一路狂奔而来。杨洁用词夸张，让她速来演播大厅救人，一问有谁在演播大厅，答曰甘蓝昭。

　　杨洁站在台侧两腿发抖，迎上赶来的杜小焰：“刚刚灯暗了一会儿，陈导摔了一觉，非说是蓝蓝推的。”又小声补了句：“她在刁难人。”

　　杜小焰明白了，舞动着一头火红色的及腰长发，跑到观众席。

　　看到陈羽瑶狼狈的样子，一时间也没忍住：“怎么摔成这样了。”可随后就看到双眼通红的甘蓝昭，又担心起来，“怎么回事？”

　　“管管好你的实习生，走路不长眼睛，把人推到地上还耍赖。”

　　“我没有！”甘蓝昭立刻说。

　　“看到没有，还这个样子瞪着我，怎么了，你想吃了我？！”陈羽瑶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谁教出来的。”

　　杜小焰咬着牙，“话没必要说得这么难听吧。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别人推了你，而不是你自己没站稳？”

　　“我真的没有推你，不相信的话可以去查监控。”

　　“查监控？刚刚乌漆嘛黑一片，监控能拍到什么？少在这贼喊捉贼，我告诉你，不是谁声音大谁就有理！”

　　一直在同一个会议室里开会，甘蓝昭向来知道陈羽瑶目中无人，面对梁玥她都敢直接拍桌子，更何况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实习生。

　　但甘蓝昭没想到的是，她竟然无理到了这种程度。

　　她拼命忍住眼泪，问道：“你想怎么解决？”

　　“明天开机的时候，我要你在所有人面前给我道歉，否则直接收拾东西给我走人。”

　　“不可能。”
　　甘蓝昭转身就要走，被杜小焰一把拉住。

　　她护在甘蓝昭面前，“如果真的是她推你，不光是她道歉，我也跟你道歉，我的实习生，是我管教不严。”
　　“可如果不是她推的你呢？”

　　陈羽瑶冷笑一声：“没有这个可能性。”

　　“导演，出什么意外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彩排？”

　　林之远站在台上，高声问道。

　　陈羽瑶抬手理了理头发，她差点忘记林之远还在现场。

　　“现在。”

　　陈羽瑶不管崔子梨，用甘蓝昭的外套挡好腿，动作敏捷地爬到二楼灯控台，一屁股坐了下来。

　　“各单位，林之远组彩排。”

　　****
　　舞团休息室。

　　蔡绮翻出自己的备用衣服拿给甘蓝昭，“你没做过的事情当然不应该承认，让导演们去查，肯定还你一个清白，到时候也让她当着所有人的面给你道歉。”

　　杜小焰无奈地看了眼蔡绮，不知道该说她单纯还是傻。就算查清原委，还甘蓝昭一个清白，梁玥又怎么可能让陈羽瑶当众道歉。

　　甘蓝昭不说话，眼泪一滴接着一滴落在地板上，在演播大厅憋住的眼泪，终于此时流了个彻底。

　　杨启斯把衣服给它披好，“今天大降温，别冻病了，快穿上。”随后又苦笑：“我前几天被偷外套，你今天被抢外套，咱俩也算有难同当了。”

　　蔡绮：“你们组还真是命途多舛。”

　　“你别担心，焰姐去查监控了，不会让你当着所有人的面道歉。”杨启斯说，“但你也别指望陈羽瑶跟你道歉，最多只能当什么都没发生，以后你见到她绕道走。”

　　“凭什么？！”蔡绮立刻说。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陈羽瑶就差把‘关系户’三个字写进自己微信群的备注里了，你还问凭什么。让她给一个实习生道歉，你让陈思琳的面子往哪里搁。”

　　陈思琳的亲戚，这身份就是钢板，一点都踢不得。

　　蔡绮震惊地捂住嘴，“她俩真有关系啊，我还以为是他们瞎说说的。”

　　甘蓝昭把衣服穿好，擦干脸上的泪水，心情平复了不少。

　　“我知道，我也没指望她道歉。就是太影响心情了，我一点工作的动力都没有了。”

　　未来几天又是熬大夜的作息，正是人需要攒足精气神全力以赴的时候，但甘蓝昭犹如气球被扎了个洞，一点一点地漏着气，提不起精神了。

　　杜小焰的电话打了进来。
　　“事情有点棘手，你们先去艺人休息室里待着，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出门，等我来找你们。”

　　听了这话，杨启斯心里闪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好，保持联系。”

　　杜小焰去查了监控，如陈羽瑶所说，一片漆黑，什么都没有拍到。而甘蓝昭是离她最近的人，灯光亮起的时候还正好站在她旁边。

　　陈羽瑶一口咬定是甘蓝昭推的人，不仅直接冲进梁玥的办公室哭诉，甚至一通电话叫来了陈思琳。

　　如果只是闹到梁玥面前，尚且还好说。

　　但陈思琳现身了。先前开机推迟，修改赛制和剧本，陈思琳可都没有露面。

　　****
　　范江舟在Soul适应得很快。

　　李喻东本以为他会立刻开始跟录音师们学东西，谁知道他在Soul跟的第一个带教老师竟然是打扫卫生的阿姨。

　　阿姨每天早晚各进行一次清洁，范江舟总是提着水桶和拖把，跟在她身后帮忙。

　　短短三天，范江舟知道了每一个房间内的设备该如何保养，哪些严禁靠近水火，哪些谨防静电，哪些只能用刷子清扫灰尘。

　　录音室里的设备价值不菲，一旦需要上手操控，必须要知道规范的操作流程。

　　保洁阿姨在Soul工作这么多年，从未出现过任何意外导致设备损坏，跟她学习这些基础的使用规范是最明智的选择。

　　至于机器怎么用，那就是下一阶段的学习内容了。

　　李喻东处理好事情，亲自带着范江舟安装了一台刚刚入手的机器。

　　范江舟英文水平差，偏偏安装说明上全是英文字母，他抓耳挠腮地一个一个单词查字典，扭头一看，李喻东动作娴熟自如地拧钉子、连线路，偶尔瞥一眼说明书，也完全不需要翻译。

　　“师父，你也太厉害了吧！”

　　“熟能生巧。”李喻东放下螺丝刀，“你以后也可以。”

　　窗外天色渐暗，新机器的安装也进入到了尾声。李喻东把收尾工作交给其他录音师，自己则准备动身前往录影棚。

　　彩排顺序改到了最后，杜小焰说会提前半小时电话通知。但不知怎的，到了这个时候还没有动静，未读消息一栏只有一条林之远发来的消息。

　　是一张照片。

　　李喻东点击、放大，看到了拿外套遮住双腿的陈羽瑶，面色凝重的杜小焰和崔子梨，以及眼里噙着泪光的甘蓝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