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4》莫莫瑞

4、世界

　　“……底在做什么？”
　　“……”
　　“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婷婷，我有分寸。”
　　耳边有争吵声，似近在耳旁，又似相隔天涯。
　　陶风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直到他钻出屋子站在冷风中，真真切切地看到了一男一女，是楚何和冷婷。楚何单手插兜，一脸慵懒，另一只手正轻轻揉着冷婷的头发。
　　看见陶风出来，楚何向他走来，弯了弯眉眼：“早啊。先别急着出来，让我看看你的手。”说罢就拉着他走进了屋子。冷婷也跟了进来。
　　“给你换药。”楚何低着头轻轻地拆着纱布，小心地像在拆一个珍贵的礼盒。
　　“我们不急着走？”陶风想抽手，却被牢牢地抓着，动弹不得。
　　“不……”
　　“急。”冷婷插嘴，从楚何手里抢过了陶风的手，“我来。”
　　……我的手真的不是礼物盒。
　　换完药后，陶风跟着两人出门。
　　临时庇护所不愧是临时庇护所，楚何下令后，众人以惊人的速度收拾妥当。而后，他们登上了……船？
　　金属外壳，密不透风的……船舱。至少陶风是这么认为的。
　　楚何看着陶风微怔的表情，笑了一下：“哎呀，大科学家自己设计的东西，自己忘了，要不要玩一玩回忆一下？”
　　一旁的冷婷：？拿命回忆？
　　“可以。”依旧是旁人眼中万年不变的扑克脸。
　　“你还挺兴奋。”楚何笑意更深。
　　冷婷：哪里看出来的兴奋？？？
　　回过神的时候，楚何已经带着陶风去驾驶舱了。一舱人的命啊……冷婷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应该问题不大。
　　对于这样的高科技玩意，陶风向来是感兴趣的，甚至对其有少有的热情。虽然不知道自己来了什么地方，将会经历什么，自己的这个身份又有什么故事，但是学习这样智能化设备的原理和操作对于陶风而言，并不算挑战。
　　船舱可以完全抵挡暴风雪的侵袭，可以在雪地里自由穿行，速度也十分客观，舱内的供暖、供氧、供水等设施都十分完善。
　　设计这东西的真是个天才。
　　“可不是吗，多亏了你，我在下层区才能自由行动。”楚何对他眨了眨右眼。
　　陶风有些不自在，他能感受到一双灼热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盯着自己，炽热的快要爆炸。“我”以前跟他到底什么关系啊……
　　船舱沿着一条轨道陡然下滑，眨眼间安稳停下。
　　“到喽大科学家，地下世界。”
　　地下世界……完全陌生，而又不同于自己的想象的地下世界。这里不繁华，却也没有阴冷寒湿。这里有太阳，有流水，有花鸟，就像自己那个世界一样，生机勃勃，不如地面那般死寂。
　　“大科学家一眼就能看出这是假的吧。”楚何突然凑到他耳边，轻声说道，“我去安置遇难者，你等等我。”
　　不错，是假的，光线和热度是分开的，水里有奇怪的气味，花鸟……机器？
　　不过，楚何让自己等他？为什么？“我”和他的计划，又是什么?
　　陶风在旁边的长凳上坐下，愣愣地发着呆。
　　肩上一重，那只大手捏住了他的肩。“走吧，带你去你的房间。”楚何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震动着陶风的耳膜，很有力。
　　“距离你上次来下层区…有十年了吧。”不，我第一次来。
　　“噢你失忆了，那也应该不会被这表面的鸟语花香迷惑吧。”迷惑？
　　“你先休息两天，过两天带你回上层区。”上层区……
　　“现在明明是冬天，怎么这么热，这调温系统怎么回事……”调温系统……
　　……楚何絮絮叨叨说了一路，陶风默默听了一路。
　　“欸到了，这里就是你的住处，有什么缺的跟我说。”一咧嘴，楚何摆摆手准备离开。
　　“等等。”
　　“嗯？”楚何惊喜地回过头，满眼期待。
　　“有书吗？”
　　？？？大科学家……刚活过来又要书？
　　“额…咳咳，我失忆了，需要点背景知识。”陶风微微撇过头，躲避着楚何的目光。
　　“知道了，晚点给你送来。”
　　陶风还挺佩服楚何的效率，才小半天，“下层区几乎所有没人在看的书都在这了”。
　　“不过，如果你真的失忆了，真得好好看看，不然咱们的计划……”
　　“所以计划到底是什么？”陶风好奇很久了，更好奇为什么楚何一直拖着不肯说。
　　“等你看完这些吧。”他拍拍堆得跟他一样高的书堆，“等你记起来一点。”
　　……书的种类很多，研究社会问题、历史、科技、未来等的应有尽有。楚何陪着陶风看了一下午，时不时解答着他的疑问。
　　所以，这个时代，精英等各领域的人才和上流人士生活在上层区，其他普通人生活在下层区，上层区每年会定时挑选符合规定、有潜力成为精英人士的孩子进入上层区，接受系统的教育。上层区为下层区提供科技、食物、教育、管理等，下层区为上层区提供资源、能源和劳动力，因而总有下层区的人需要去到地面寻找剩下的资源。
　　总有人被困风雪中，或是能量波中。所以上层区组织了敢死队。每一次任务都可能有去无回，因而被称为敢死队，只接营救和危险等级最高的科研任务，也只收最顶尖能力和体魄的人。
　　但，看起来人人平等，上层区与下层区各取所需，其实不然。如果不解决三百年前实验失误产生的引源，地球随时会在某一次余波中毁灭。
　　“而上层区那些安逸的‘人上人’们，自以为计算出了可能性，已经基本放弃了拯救地球，连下一颗星球都找好了，只带上层区离开。”
　　所以下层区是被放弃的状态……
　　“更过分的是，为了不让下层区察觉，上层区提供的食物和水，已经掺杂了某些药物，会迟缓人的神经。而且上层区早有计划，根本不把下层区人的命当命，只要上层管理人不变，下层人迟早都会死。”
　　陶风看了一眼墙，3088……
　　所以，这是1064年后的世界……我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