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无边[姐狗]》米一林

3、第 3 章

　　林晓涵挽着宋倩的手，另一边站着章宇。

　　他们本来和江澈站在一起，见状情不自禁退后几步离开战区。

　　为了表现他们和江澈不熟，手忙脚乱地险些在地铁站上演一出燃夏。

　　燃的时候还不忘见缝插针向江澈二人投去目光。

　　许无边专心和江澈假装情侣，双手挂在江澈的脖子上，娇俏的姿势和穿搭极为不合又诡异的和谐。

　　为表亲近，两人的身体挨得很近。许无边挂在江澈身上，隐约觉得胳膊下的肉硬硬的，心说这年头的大学生锻炼的还挺好，看是没看出来，一摸全是腱子肉。

　　捏一捏，手感还不错，就是人硬硬的，而且越来越硬，还有点烫烫的，不知道是不是热血青年体温偏高的原因。

　　许无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像流氓，空气弥散的全是尴尬，神色自然亲昵，软着嗓子撒娇。

　　“我都等你半天了，怎么才来？”

　　江澈：“……”

　　追来的女生停在不远处，许无边松开手，改为挽着江澈的胳膊，转向那个女生。

　　“不好意思啊，我男朋友占有欲比较强，不允许我随便加人微信，女生也不行……”许无边撩了撩头发，自信解释：“毕竟我男女通吃，他总怕我被别人看上，把持不住。”

　　这下，除了江澈，其他人的表情也僵硬了。

　　那女生仍不死心，探寻的目光望向江澈。

　　“只是扩列也不行吗，我真的不会对你女朋友有什么想法的。”

　　许无边面带微笑，不露声色撞了一下江澈的腰。

　　江澈闭了闭眼，不知道是屈辱还是紧张，发出一声发抖的——

　　“嗯……”

　　他喉头滚动，万分艰难地补充道：“不可以，我会吃醋。”

　　终于，那女生带着尊重祝福但不理解的表情走远了。

　　许无边松了一口气，松开环着江澈的手，分开时还不忘侧头在江澈颈边闻了闻。

　　江澈身上有一股清爽的薄荷香气。

　　许无边分开距离，神色淡然，看不出刚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甚至还挂着浅笑。

　　她抚平江澈衣服上的褶皱，眨了眨眼：“谢啦，你香水味道不错哦，好闻，什么牌子？”

　　江澈站在原地，看起来魂飞天外，木然道：“六神，驱蚊款，青色的包装。”

　　许无边被逗笑，小小的比个手势道：“OK，我回去买来试试，又香又驱蚊一举两得呢。”

　　说罢，她端详江澈，发现江澈口罩下的肌肤越来越红，脖子上也有汗水星星点点。

　　她疑惑道：“你没事吧？看起来……很热？不是中暑了吧？”

　　“……”江澈迅速跳开两步，硬着头皮道：“没事，地铁站里太闷了。”

　　许无边纳闷地看着他，也不好再关心，心想闷了还不摘口罩，等着被憋死。

　　这时，身后蹦蹦跳跳凑过来一个身影。宋倩跑了过来，抓着许无边的手晃了晃。

　　“姐姐好！我叫宋倩，是江澈的朋友，在我们团队中负责对外业务和财务！也是一个小有名气的up主！”

　　她个子不高但活力满满，整个人也长得清纯可爱，笑起来让人心生好感：“我看过你导的剧，节奏快，超上头，画面也超好看！”

　　许无边脚趾扣地了一瞬，还是同她握了握，笑道：“你好，谢谢喜欢。”

　　“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这是刚吃完饭？”许无边转移话题道：“明天的时间可记好别忘了，过这村可就没这店了哦。”

　　许无边笑着挨个和他们打过招呼，眼神飞快从四个人身上略过，看着四个不出错的面孔，心中有了底。

　　有这样的相貌气质，拍出来的东西难看不了。

　　又随便闲聊几句，许无边朝他们挥了挥手，拎着购物袋潇洒向前：“小朋友们，明天见！”

　　地铁出站口的人潮熙攘，许无边正向前汇入溪流，听见背后传来另一个声音。

　　她转过头，看到四人之中的短发女生表情略显严肃，高声正色道：“你为什么帮我们？”

　　他们四个人站在一起，穿搭各异，神色不同。有魂飞天外的，有激动的，有茫然的，还有正色的，但都挡不住身上的那股学生气。

　　朝气蓬勃的样子。

　　许无边的眼神划过他们的脸，最后在江澈身上流连。他仍旧是一副回不过神的样子，脸上的红倒是掉下去了些，衬的眼睛更水灵。

　　许无边笑了笑，大声道：“年轻人看着赏心悦目，就当疗养放松了吧。”

　　***

　　从地铁回民宿的一路上，几个人多多少少都有点兴奋。宋倩叽叽喳喳猜测许无边的情感经历，甚至拉郎嗑上了她和江澈的cp。

　　林晓涵笑着回应，时不时添砖加瓦，章宇竖着耳朵听，脸上是不嫌事大的调侃。

　　只有江澈，一个人闷头走着，不说话。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林晓涵落后几步道：“江澈怎么魂不守舍的，真闷着了？”

　　说着，她从章宇背的包里摸出一瓶水递了过去。

　　“今天都累了，回去好好休息吧。”她说。

　　江澈应了一声，闷闷拧开水，摘下口罩喝了一口。

　　章宇和宋倩没心没肺继续往前，林晓涵打量他，慢下脚步跟在江澈旁边。

　　“是不是许导让你觉得不舒服了？”林晓涵观察他的脸色道：“如果你实在介意，我们自己妆造也可以的，不用勉强。”

　　“没……”江澈喉头滚动咽下水：“不至于。”

　　“我想也是，”林晓涵回想起地铁站的事，抿唇憋笑道：“许导可能只性格比较……嗯……野，但我感觉她应该没什么坏心思，顶多无形中占了你点便宜。”

　　说着，林晓涵轻笑一声：“她看起来，喜欢女人还是男人都另说。”
　　一直沉默喝水的江澈动作一顿，放下水瓶拧上瓶盖，指尖在瓶盖的纹理上蹭了蹭，似乎在思考。

　　过了一会儿，他无奈笑了笑，应了声：“嗯。”

　　林晓涵见他释怀，拍了拍他的肩膀，调侃道：“那我们的拍摄还要仰仗小江同学出卖色相喽，加油啊。”

　　江澈笑骂一声，赶她离开，自己远远跟在众人身后，一起回了民宿。

　　夜晚的民宿静悄悄，为了拍摄有个好状态，四个人都早早爬上床养瞌睡。

　　江澈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床边的衣柜外挂着一套熨烫好的唐圆领。枣红色布料，有金色暗纹，在台灯的映照下如同河水，泛着粼粼波光。

　　配套的幞头放在桌上，皮靴在桌下，擦的锃亮。

　　暖光台灯下，江澈倚着床头，抱着一种谨慎的态度将手头的四人照片发给许无边。

　　短短的一句话，他字斟句酌，最后发出如同求职邮件般的刻板话语。

　　【以上是我们四人的照片，请查收。】

　　等待回信的间歇，江澈百无聊赖点开许无边的个人信息页面。

　　许无边的微信名毫无创意，只有无边两个字，连改备注的必要都没有。

　　微信头像是一只鬼畜熊猫的表情包，充满疲惫的熊猫脸下打着触目惊心的几个大字：

　　我不是走投无路，我还有死路一条。

　　再看头像下的简介，五个字更是言简意赅。

　　不辛苦，命苦。

　　江澈在心中默默怀疑了这位女导演的精神状态几秒，随后就收到了许无边的回信。

　　无边：收到

　　然后再无回复。

　　江澈等了十几分钟，确定许无边真的不会再有任何回复，讪讪放下手机。

　　他躺在枕头上闭目养神，调整呼吸想快速进入睡眠，可脑子似乎存心不让他好过。

　　身上驱蚊沐浴露的薄荷味顺着窗外的风送入呼吸，江澈闭眼静静喘息片刻，突然一拍枕头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将窗户大开通风。

　　一闻到这个味道，就想起许无边的手挂在自己脖子上，凉凉的，滑滑的，像玉又像蛇，以至于他的鸡皮疙瘩当场掉了一地。

　　想起许无边分开距离之前骤然凑近的鼻息，想起她无意但结结实实抚在自己肩颈肌肉的手，想起她的调侃……

　　他说不上来自己心里是厌恶还是什么别的想法，只觉得烦闷。换做旁人，他或许早就翻脸了，但对上许无边，他莫名其妙说不出口。

　　明明是这样冒犯的行为，却不觉得恶心，只是茫然和拘谨。

　　要是觉得厌恶就好办了。

　　夏夜的蝉鸣叫得人心乱糟糟，江澈在窗口呆呆站了几分钟，骤然闭眼，抬手给自己额头了一巴掌，然后一头撞进枕头里强迫自己睡觉。

　　他妈的，烦死了。

　　***

　　第二天清晨六点，许无边家的妆造店门口。

　　伴随着摩托的轰鸣，一辆银色黑色为主体的摩托潇洒闯入小巷。

　　摩托车身上虽有些长时间使用带来的泥点灰尘，但掩盖不住它的帅气。车上的人一身黑，扣上头盔后更是气势十足。

　　唯一奇怪的就是摩托车把上肉眼可见地挂了许多塑料袋，冒着热气的食物瞬间综合掉了摩托和车手的凌厉，变得接地气起来。

　　片刻后，许无边甩尾停车，跟早已拎着衣服候在门口的四人组打了个招呼。

　　“早啊，”许无边摘下头盔，黑色的长发瞬间滑落。她扫了一眼他们手里拎着的衣服，打趣道：“审美不错。”

　　等候妆造的几人穿着容易换的短袖短裤连衣裙，手中用衣撑子规规矩矩拎着要穿的衣服。每一件的布料都是肉眼可见的质量高，跟妆造店里清一色的纱不同。

　　颜色也选的符合传统审美，有点讲究。

　　江澈点了点头，官方应道：“好歹算是汉服圈的大up，做了这么多年了，术业有专攻吧。”

　　许无边挑眉表示认可，轻笑赞道：“很厉害。”

　　而后她拎起车上的袋子，毫不见外地要他们帮忙拎保温桶，头一歪，道：“进来吧，一起吃点早饭。”
　　进店没一会儿，店铺原本留作客人等候用的沙发座桌上就堆满了食物。

　　用白色塑料饭盒装着的白色蒸饺，金黄色泛着油光香气四溢的饼，底面金黄表面奶白弹软的水煎包……

　　各式各样的早点在桌上依次列开，琳琅满目，香气逼人，让几个吃过早饭来的人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许无边见他们站在那不知所措，指挥他们找架子把衣服挂好，然后坐下吃饭。

　　“别傻站着了，坐下吃呗，不用客气。”许无边自顾自打开保温桶，一股扑鼻的胡椒味散了出来。她沉醉地深吸一口，咂咂嘴道：“啧，还是这个味儿正宗。”

　　江澈他们面面相觑，还没来得及反应，门外就炸响了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

　　“吃吃吃，我看谁先吃！主角没到呢，能开餐吗？！”

　　门外，一个穿着牛仔色运动套装，带着一副夸张粉色镜框，头顶扎了冲天丸子头的女生抱着黑色的箱子走了进来。

　　她个头不高，只有小小一只，但气势非凡，骂起人来也是中气十足。

　　“许无边！当了几年导演不讲规矩了是吧！哪有请客不等客人就先吃的！”她放下化妆箱，急急扑向桌子，还不忘无差别攻击道：“还有这些小朋友，也不等化妆师来吗？”

　　她一扭头，正撞见江澈瞪大眼睛的茫然神情，到嘴的刻薄话骤然刹车，变成了一句短促的：“呀！”

　　她盯着江澈眨了眨眼，轻道：“有帅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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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江澈：哈哈，人硬/硬的，原来是死了
凌灵：我们化妆师哪里有夹子？哪里有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