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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虫子 ...

  •   自古以来,人们与虫子的斗争从未停歇,人类穷尽毕生智慧,用尽各种招数,也未能将虫子从生活中赶尽杀绝。

      遂之,虫子也成了大文生命中最可怕的记忆。

      在大文的记忆中,似乎一直都充斥着对于虫子的恐惧,曾经在无数个午夜梦回的时刻,大文的脑海里都会萦绕着被虫子追杀的恐怖画面,如同魔障一般挟裹着大文的低脑,挥散不去。

      夏季傍晚黏人的热气笼罩着整个城市,空气中充斥香甜的洗发水的味道,浴室的湿气在打开门的一瞬间立即四处逃窜,水汽氤氲,无数的水珠在空气中相继爆破,肆无忌惮地冲进人们的鼻腔,钻进人们的肌肤。黑暗的卧室里闪烁着电视机斑斓的画面,映照着四周墙壁如万花筒般梦幻的色彩,窗外树丛中的鸟儿喋喋不休地叽喳着,各家各户饭菜的香气交织着窜动空气中最后的热闹。

      那时,大文的家人都喜欢在饭后出去玩耍,只有大文要留在家里看电视,但是夏天的夜晚正是虫子活跃的时刻,纱窗上的扑棱蛾用尽全身力气挥动着灰暗的翅膀,吓得大文只好钻进被窝,用被子捂出一身的大汗淋漓。

      后来,为了照顾大文,大家决定每天晚上轮流安排一个人留在家里陪伴大文。
      自此,每天晚上,小区里总有一扇窗在日月交替之际闪烁着微弱的五彩的光。

      地铁上。
      人潮汹涌。
      大文经过千辛万苦终于从人群中厮杀出一条血路,从地铁口出来,大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毫无防备地踏上了那条通往大路的楼梯。
      在楼梯侧边的墙壁上,一只不知名的大号虫子正一动不动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大文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虫子,肥硕庞大的身躯外披着一层坚硬的黑色外壳,头部两只椭圆的眼睛像奥特曼一样,死死地盯着路边的境况。
      大文从旁边经过,不经意地一瞥,顿时如同触电一般向旁边弹跳开来,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噙满了泪花,霎时好似决堤的海水一般喷涌而出。

      大文早就听说南方的虫子厉害,却从来没见过,这次来也不停地被灌输有关虫子的各种“知识”,大文本来就对这些活物怕得不得了,听了他们的“安利”,更是每天胆战心惊,于是,大文每天回到家就开始各种观察,洗完澡之后也要确保地上不能留下一滴水,以防虫子进来,可是,怕什么偏偏来什么。

      一天夜里,大文躺在床上正准备酝酿睡意,突听见窗帘上有什么动静,顿时感觉不妙,可是整间房里黑黢黢一片,明天又要早起,也没去管它,可是,过了一会er,不知道什么东西趴在了大文的胳膊上,起初,大文还以为是什么脏东西,就用另一只手去不拉,这一不拉,大文确定是虫子了,于是赶紧开灯,起身去寻找它的踪迹,一开始趴在地上看见了两只很小很小的爬虫,大文迅速用拖鞋把它们砸死了,然后就又去寻找那只“主犯”,窗台上、窗帘下,任何角落都不放过,终于在窗帘的下方看见了它,往死里踩上了两脚,把ta踩得粉身碎骨,才放下心来,这一整个过程大文都不敢发出声响,怕吵到隔壁的人,如果是在自己家里,大文肯定是哭爹喊娘、暴风哭泣加惊声尖叫了。

      “抓捕”完毕,大文又趴在地上仔细将它的尸体擦干抹净,顺便观察地上是否还留有“余孽”,这一整套动作结束,大文身上已浸出了厚厚的一层冷汗,重新躺在床上,仍心有余悸,迟迟不敢睡去,后来不知怎的才入睡,但是睡得极浅。

      到了第二天,心中的恐惧不但未能散去,反而又加深了许多,一上午坐在工位上,眼泪止不住地流,害怕的情绪激起了大文强烈的思乡之情,脑海里全是妈妈帮自己抓虫子是的话:“乖乖,别害怕,妈妈一下就把它打死。”还有奶奶的话:“一个小虫子,我看它能把我吃了不。”

      下班之后,大文去超市买了扫帚,本来想买杀虫剂,可是自己又害怕不敢打,纠结了很久还是放弃了,回到屋子里,大文先是把每个角落都扫一遍,又趴在地上仔细观察每一处缝隙,确保没有任何碎屑,洗完澡之后又用拖把拖了好几遍,以保证地上的干燥,这些事情都弄好,给妈妈打了电话,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妈妈在电话里一直安慰大文,开着视频,一直到大文睡觉。

      在刘慈欣的小说里,外星文明总是将人类称作“虫子”,以显示自己的强大和人类的弱小,可是,在刘慈欣的眼里,虫子生命力之旺盛,繁殖能力之强,是不死不灭的,而大文对虫子的恐惧,以及与它的斗争也是不死不灭的。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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