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城》小夜未央

19、身无分文

　　“这个天还这么热！”我们一打开车门就觉得一股热气窜出来。
　　“就是呀，过了节就好了。我开空调吹一下到。”
　　我们俩等了一分钟，车内温度降了点才上的车。成都车越来越多，停个车是个大问题。找到了车位了吧，要出来的时候也难，到处都是车，移半天找把车从停车场开出来。
　　王总：“妈哦！这个停车场太小了。”
　　我：“就是！可能是对本楼的车免费，所以停的车比较多。”
　　王总：“哎！现在停车是个大问题呀，车子开得起，养不起了。市区的停走费又涨了。”
　　我：“又涨了？”
　　王总：“啊！五块了！”
　　我：“那现在整个停车场还赚钱哦。”
　　王总：“那是哦，不过也不容易。我一朋友也去承包了一个，大部分钱还不是被上面的人吃了。”
　　我：“看来做哪行都不容易啊！”
　　王总：“那不是，你们以后出来自己做，还不是要遇到这些问题。处理各个关系，客户应酬，很多单都有一部分是关系上面的支出。我上次酒喝多了，胃都有点痛。”
　　我：“那你以后不是要经常养着胃了哦？”
　　王总：“那不是！以前赚的钱，以后来养胃……所以你们一定要注意，太拼命了，赚再多的钱，以后还不是要花出来。还有就是一日三餐，特别是早餐一定要吃好。”
　　我：“我们现在早上都没吃啥东西，最多喝点牛奶。”
　　王总：“要不得！还是要吃东西。”
　　我：“我们一天睡到自然醒，口又干，又赶着时间上班，没时间吃，也不想吃。”
　　王总：“你们这些娃儿一天！”
　　……
　　我们今天来这个工地也没啥事，就是完工了来照些照片，王总送些灯具过来。
　　“喂——”王总来电话了。
　　好像是说另一个工地上的事。说着就跟我说了声去处理事情去了，我只能自己回去了。管他的，反正今天也没啥事。
　　可等我检查完工地，照完照片直准备走的时候。
　　靠！惨了！外套还在王总车上！
　　再一摸身上的包。
　　晕！手机也在外套里！
　　这下怎么回公司呢？
　　打的回去？一个人的号都记不起来！找谁付钱呢？从公交车回去也不现实，我仔细摸了下身上，半个硬币都没有。
　　现在我终于知道啥叫身无分文！啥叫举目无亲了。
　　我沮丧地走在大街上，像一只走失了的小狗。
　　我想过像火车站那儿要钱的一样，找支粉笔在地上写着‘本人外出办事，不小心钱包和手机被人偷了，求好心人两块钱坐公交车。如能提供三十块钱打的，本人将不胜感激！’
　　可是我在地上找了大半天，也没找到能写出字的东西。
　　我想过去问街边的商铺老板要一两块钱坐车，可是面子薄，开不了口。要我去问人要钱？去抢钱还差不多。

　　苦思许久，我硬着头皮上了公交车。
　　为了在我投币前，公交车关门开动，我最后一个上车。
　　“零钱呢？……”我假装在身上包里找钱。
　　司机见我找了好一会还没找到就问：“我说小伙子？有没有钱哦？没钱就下车。”
　　“咋没钱，就是没找到零钱。下就下！下一站我就下切！有啥了不起的。”
　　司机没有说啥。到了下一站后，我从后门下了车。
　　等这辆车走了后，我又上了另一辆车。一样的招数，一样的被赶了下来。我就这样，一站，一站地坐回公司。
　　现在有同情心的人越来越少了啊！悲哉世也！
　　在我又一次被赶下车的时候，一个太婆从后面拍了我一下。

　　“小伙子，钱包掉了哇？”太婆一脸慈祥的笑，半白的头发有些蓬乱。
　　“没——，啊！是这样，我外套被同事开车时拉走了。钱和手机都在里面，没法了呀……”我说得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似的，心想是不是遇到贵人了。
　　“拿去。”太婆递给我皱皱的两块钱。
　　“谢谢！我以后怎么还您？”我像是遇到了救星，激动不已。
　　“不用了，谁出门没遇到过难事。”太婆说着就走了。
　　“谢谢啊——”我想给她鞠个躬，可是脸上的面子死撑着，弯不下腰，只是朝她点了点头。看她的穿着也不是什么有钱的人，经常看见有太婆为了超市的一块钱优惠，排一个小时队的。
　　看来这个世界还是有好人的啊！
　　以后我每一次经过那条街，我都会在站台边找下，看有没有那个太婆的身影。我包里随时都会准备着几块钱零钱，一是备用，一是遇到太婆好还给她。

　　“亲爱的同志们！快——快——我快不行了——”我咬牙走到公司，一下倒在沙发上。
　　“你咋回来的？”米姐看见我回来还很惊奇。
　　“可怜的孩子，你手机和钱包都在这儿呢。”司楠把衣服丢给我。
　　“阿伦，说！是不是搭哪个妹妹的便车回来的？”联子也在幸灾乐祸。
　　“老了坐霸王车回来的。”我赶紧掏出钱包，抱在怀里。
　　啊！有钱的感觉，真好！

　　“阿伦回来了啊，你娃儿今天安逸哇。我回来才看到你衣服在我车上，给你打电话呢，手机又在衣服里响。我想你娃今天肯定要爽一把。”王总夹着包走了出来。
　　“那是身无分文啊！坐霸王车回来。”
　　“走！同志们，吃饭切！”王总一招手，出了门。
　　“哪儿吃？——”我马上追问。
　　“私房菜！”司楠回答。
　　走，又走哦……
　　无事一身轻，今天公司所有人都去聚餐。人多车少，看来要超载了。
　　我记得一次，公司用面包车拉工人去外地。一个车里装了十四个人！十四个人啊！太牛了！老总些走的快，把小车都开走了。我们这些老百姓就只有坐面包车了，挤下也没啥，关键是路上堵呀！
　　最后唯一能让我坚持住的理由，就是靠着司楠坐。她身上的味道压制住了车内浑浊的空气，她的存在转移了我的注意力。车上男同事再和女同事整些暧昧的话题，时间就混过去了。
　　车刚到酒店，我们就迫不急待地钻了出来。
　　美女是需要绿叶来衬托的，空气质量也需要对比。和车里的怪味相比，这个城市的空气还是比较‘清新’的。

　　“妈呀，憋死老！联子请我吃雪糕嘛。”米姐拉着联子的手。
　　“又是我？上次不是说你请我吃哇？”联子奋力掰开米姐的手，想闪人。
　　“请不请？！不请我自己买切了哦？”米姐掏出一个钱包在空中晃着。
　　联子一摸自己的包，能马上就变了张脸跑回来。
　　“米姐！我的姐呢，请一定请！”
　　“那快去！先支你点钱，一人一个哦！等会回来拿东西赎钱包。”米姐打开联子的钱包拿出一张五十的给联子。
　　可怜的联子！没有办法，只能破财消灾了。
　　“不要忘了我要可爱多哦。”司楠朝奔超市的联子喊道。
　　“叫你们家阿伦自己买！”联子头都没回。
　　开我玩笑！我一把就把米姐手上的钱包抢了过来 “买不买？！钱包我丢下水道了哦。”。
　　“NO——，可爱多，可爱多……”
　　联子回来的时候，手上就剩几块零钱了。

　　今天公司所有的人都来了，坐了整整两大圆桌，还加了椅子！一桌挤下了十几个人，工程部的一桌，他们喜欢喝白酒。我从小就不喜欢白酒，太辣！容易醉。女同事都是喝豆奶和橙汁这些，最多就是个别人喝点白酒。为了不跟他们拼酒，我们这些不喝白酒的坐了一桌。
　　中国的酒桌文化，博大精深。
　　大家等着所有同事到齐后，老总一发话，就开动了起来。椒盐蟹、蒜茸蒸龙虾、姜葱油淋鸡、豉椒排骨、.罗白牛腩煲、红烧豆腐、金沙玉米……有些菜都不知道名儿。不过今天公司请客，咱也腐败一把。
　　根据以前的经验，我会先吃些东西。因为等一会要去敬酒，别人也会过来碰杯。这一两圈，二十几个人整过来，那还得了！
　　老总举起杯，在众人面前把去年的发言重复一下，大家在举杯一碰，战争就开始了。
　　不过我主要是喝啤酒，还经常往里面加王老吉。反正他们的色一样，这样喝再多也不会醉。不过去白酒桌上，就难免被一两个喝的有点高的人逼着喝白酒。为了打好和同事关系，也为了烘托下气氛，就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去了。勤跑厕所，少露面，保证顶到十点半。
　　等到大家吃饱喝足，大家都晃晃悠悠各自回家去了。
　　我们设计部的前几天就商量好了，今天吃了饭去月亮村K歌。给同事们道了别，一群人就打了两个出租车直奔目的地。为了调节下现场的气氛，我们还叫了米姐和司楠，联子和陈林他们还叫了女朋友来。
　　这是节前最后的疯狂，明天就各自安排。我也和司楠说好去重庆三峡玩。想着我们两人一路上可能发生的事，心里就无比的兴奋。
　　“联子，你女朋友呢？还没来说？打电话啥！”米姐坐在沙发上点歌。
　　联子：“刚才才打了，马上就要到了。”
　　米姐：“陈林！你叫的东西呢？”
　　陈林：“我去看下。”
　　他正要出去时，服务生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