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杀人狂魔》杉森

6、王静宁

　　＂子豪，我昨晚梦见你姐姐了。她说她被困在一个很黑的地方出不来，她还说她很冷。＂刘芳音眼眶红润，声音轻颤。＂妈，姐姐她昨晚还打过电话给我，说她那边风景很美，让我们不要担心她。你身体还没康复，不要想太多了。那只是个梦。＂王子豪安抚着刘芳音。他已经好多天没能去上班了，自从他母亲生病后，就和队长匆匆忙忙请了假。他大姐去旅游了，他和他二姐今天也才会来。他父亲去世早，在他九岁时他父亲王洪涛就意外去世了。他当警察也是因为他父亲。原本他们一家五口，一起生活很幸福。因为父亲他们被奸商廉价压榨劳动力，那年他们一家五口人过得很拮据。那些奸商答应只要完工，就将两千元工资下发给他们。在高强度施压下他父亲，因体力不佳而从高空坠落。造成死亡因素是拉绳质量问题，公司为了节约成本降低了人工费用和人员安全费用投入。从此就只剩他和母亲还有两个姐姐相依为命。大姐王静宁，二姐王静雯。王子豪从此立下誓言当上人民警察，为人民服务为人民请缨，保护和维护人民利益。
　　他不知道他大姐为什么要去旅游，王子豪想着。一道声音打破了沉静。＂妈妈弟弟，吃饭了！＂二姐王静雯端着汤放到饭桌上，桌上三菜一汤。王子豪扶着刘芳音到饭桌上，拉开了椅子。＂子豪，姐姐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也做了妈妈喜欢喝的秘制排骨汤。＂王静雯一脸幸福。＂可惜姐姐没回来。＂二姐王静雯语气低落。＂我打了好几个电话给你们姐姐，都没人接通。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刘芳音不由紧张，饭也没吃下几口。＂我打大姐电话也没有接通。＂王静雯也隐隐不安。＂我现在打给大姐，妈和二姐你们先吃饭。＂王子豪拨打着王静宁电话，一直都显示＂您拨的号码无人接听……。＂王子豪也能未接通他大姐电话。＂妈、二姐。大姐电话可能是没电了，不要担心。＂王子豪放下了手机。但却没人在吃得下饭了，王子豪他们都因为他们大姐王静宁，没回来感到不高兴。＂你大姐她啊，自从出去工作和结婚后回家次数就变少了。＂刘芳音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她做梦又梦到王静宁了，梦到了王静宁小时候，乖巧挨在她身边。看着她流下眼泪出嫁。＂妈，谢谢你一手将我们三个带大。妈妈，辛苦了！＂梦里王静宁轻声呢喃着，被一股力量吸走消失了。刘芳音喊着＂静宁，别走，别走。＂醒了过来，醒来后心脏一直在跳动。王静雯被刘芳音声音吵醒。快速来到了房间。＂妈，你怎么了？＂王静雯担心询问着。＂我梦见你姐姐被带走了，在我跟前消失不见了。＂刘芳音声音颤抖，被梦里场景吓到了。＂妈，这只是一个梦。姐姐她只是去旅游了，会回来看望你的。＂王静雯轻声安抚着刘芳音。＂是啊，你姐姐每个月都会给我几千，有时给一万。我总怕她不够钱花。让她少给点，但她总说不能经常回来看望我，觉得亏待了我。＂刘芳音声音抽搐，心脏隐隐作痛。＂她说今天回来看我陪我，但你姐姐她今天没回来。我害怕你姐姐……。＂刘芳音哽咽着未说出口那些不好的猜测，她不愿往不好的方面想。＂姐姐她只是去散散心，没能及时回来或许是中途有什么事给耽搁了。＂王静雯看着手机，视频上面是她们一家人。她们每个人都笑得灿烂。妈妈和大姐在前面，她弟弟在后面。姐姐还说过她会和妈妈，一起保护她和弟弟。姐姐每个月都会问她和弟弟钱够不够花。他们怎能不感念大姐的好，三姐弟都是相互支持与理解。她大姐和她说过一句话，如果她不在了要照顾好妈妈和弟弟，要互帮互助。也不要难过，她只是以另一种方式来保护她们了。王静宁挣钱能力强，很拼命也很能吃苦。
　　办公室内。＂你说那么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谁会对她有那么大仇恨。＂林方百思不得其解。＂谁知道呢？死者如斯，杀人犯是没有良心的。＂武令舟望放空着思绪。＂我们作为刑警，不应该有所顾虑。应该第一时间告知死者家人。＂陆鹤鸣说着。＂那具男尸是孤儿，也没什么家人。死前还捐钱给孤儿院了。王静宁这些年也一直做慈善。＂穆兰心回忆着过往，王静宁还帮助过她。当时她来了月事，没带卫生巾。裤子也被弄脏了，她当时很着急。救助了很久也没人帮忙。还是王静宁帮她买了裤子和卫生巾，还买了红糖水。还让自己照顾好自己，女孩子之间更要相互帮助。钱也没收……。所以他们不敢将王静宁已死之事，告知王子豪他们。穆兰心内心只剩下沉痛，所有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王子豪接到一通电话。＂你说，我……我大姐遇害了？我马上过去。＂王子豪来不及和家里人告别。急忙跑了出去，他不知道一路上他是怎么走到法医鉴定室的。每走一步都如千斤重，每走一步都如万针刺。万千穿心也不过如此。上手术台认领时他脸上丝毫血色都没有，仿佛下一秒人就会倒下。＂我们已经将你姐姐的尸体拼凑好了，对不起现在我们才告诉你。＂秦东源说着。秦东源西南大学毕业，有关人体所有专业他也都知道。能将尸体拼凑完整。＂我不会安慰人，只能说请你节哀。＂陆鹤鸣僵硬说着。穆兰心知道说再多人永远也回不来了。林方拍了拍王子豪肩膀。王子豪什么也说不出口，一直盯着那零碎的尸块。＂我姐姐她当时该有多绝望无助。我姐姐她最怕痛了。＂王子豪喃喃自语。他不敢相信姐姐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前天还在问他钱够不够花，打了钱给他。再见时是来领取姐姐支离破碎的尸体。
　　王静宁，女，宣布死亡。王子豪颤抖着在＂死亡证明＂上签了字。每写一笔都很吃力，心如刀绞。手因写得太过用力指尖变得苍白，笔都将纸划烂了。那张轻如羽毛的纸承载着一个家庭的痛苦与宣布着一个人死亡。＂死＂，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可若解脱为何要让人痛苦。恶人未除，怎会安宁？王子豪眼框里布满红色血丝，眼神冷冽。
　　傍晚时分，医院尸检室内。谭小霜缓缓掀开盖在杨郑磊身上的白布。忍着痛苦签下了死亡证明，将他尸体认领带走。＂郑磊，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孤独上路。你要等等我。＂谭小霜将杨郑磊的骨灰撒向大海。＂你说过你喜欢大海，和我说过一起去看海。＂谭小霜哽咽着说。＂可你却食言了，徒留我一人在黑暗和泥潭里挣扎……。＂你是第一个不嫌弃我的人，也是第一个给我希望的人。你对谁都温柔，可我却入不了你的心。＂谭小霜自嘲，明明是他人品好，对她也只是朋友之间正常的关心。可她却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他。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她便永远失去了他。她收拾清理杨郑磊东西时，在杨郑磊枕头下发现了一块怀表。里面有她和他的合照，怀表还是她送给他的。＂原来你一直都珍藏着，我还误会你不喜欢。你对我的爱都藏在细枝末节里了。＂谭小霜心里的结打开了。
　　谭小霜将有用线索交给刑警，这是她为他们唯一能做的。她相信他和王静宁是清清白白的，因为她始终相信他的为人和人品。找到线索了。＂王静宁最后所见之人是苏柏城，找到他就有新线索了。＂王子豪咬着牙，面露寒光恨意，放开了紧握着电脑鼠标的手。这是一名叫谭小霜提供的线索。＂她能将被破坏的监控线索拿到手交给警察，也算是个有本事的人。＂林方说着。＂也是一个狠人和狠角色。＂林方断定她定是一个不简单的人。听人说她时常出没于各种场合，至于做什么没人知道。
　　监控室内。李毅华他们和苏柏城周旋了很久，苏柏城还是不肯开口。惊动了刑观澜。＂苏柏城，死到临头你还是不肯认罪吗？＂刑观澜一身清冷，威力十足施压着。苏柏城蔑视着一切，没人能让他真正放在眼里。好脸色都是他的伪装。
　　王子豪将希望寄托在了＂通灵＂之上。寻找到当地有名可通灵之人。＂我想知道我姐姐是怎么死的，这是定金。＂王子豪将钱一郑，他身为警察也顾不上那么多了。因为他想知道一切真相，哪怕是假的是骗他的。＂恕我无能为力，这事我也做不来。给再多钱也不行。＂神婆不接王子豪给的钱。她有三不接，不接收将死之人的钱。不接，通亡灵请求、不轻易问灵。不接，大恶人不义之财。因为这三个，都会折损自己和子孙福报。问灵相当于让死者再回忆和重复体验一次死亡。不论怎样，结果都一样。对死者和生人都有伤害。＂我若做此事，会折损寿命十年。家人也会因此而受到牵连。不是人能承受得起的。＂王子豪沉默听着。＂我倒是有一个办法可以帮你，如果你能交出十年寿命我便考虑帮你。＂神婆看着王子豪顿了一下。＂你也是个可怜人，你是想知道你姐姐的是吧。你姐姐她也是个可怜人啊。死了都不能安生。＂神婆掐指一算，看他一眼便知他家中发生了什么事。求的又是什么。连连摇头。神婆意味深长说了一句＂都是苦命人。＂王子豪想也不想就答应了神婆＂我愿意用十年寿命来交换。所有报应我自己一个人扛着接受。＂神婆悠悠开口＂孩子你可想好了，十年寿命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啊。＂王子豪异常坚定＂从我踏出这一步开始便想好了。十年寿命换我姐得以安宁值得。＂神婆见此便不再说什么，只当帮这些苦命人完成心愿。神婆需要对着天地做法敬香。＂准备好法器。＂神婆对站立在身边的大弟子说。＂师父你要的东西都备好了。大弟子身体修长笔直，清冷嗓音响起。神婆点燃了三根香祭拜着天地，开启了敬天拜地模式。你们都需要跟着我一起敬香以表诚意。＂所问之事你只需要足够真诚，仪式便可进行。不能有任何杂念，否则必遭天谴反噬。＂神婆对着王子豪庄重说着。然后开始开法做坛＂天神、地神、众神莫怪罪我等，我等所做之事皆为正义。＂王子豪和神婆大弟子各在两侧，跟着神婆做同样动作。神婆将香举高拜了三次，又对着地拜了三次。最后将香插到放在桌子上快装满米的敬香坛。＂举头三尺有神明，神灵也定会知晓。人所在所到之处必有灵。＂神婆神情庄严肃穆，让人不觉肃然起敬。＂这不是封建，而是人的希望与寄托。我相信人的力量与意念力，可达可通一切灵运。运用好一切神念力，可以冲破一切心愿可成。＂神婆大弟子在心里想着。他看了一眼王子豪说道：＂小兄弟，我也算与你有缘。相信你可以冲破一切阻碍，寻找到真相。路也会为你通行。＂神婆大弟子忍不住对王子豪说这几句话，也算是一种缘分。来者皆是客，这也是他师父说的。缘分也强求不来，来了也挡不住，那便欣然接受。
　　＂在通灵时会出现神识不稳，一旦出现会被心魔干扰。后果很严重，非死即疯。＂神婆将事项告知。
　　＂多谢，此行如出了什么事，都由我一人承受。我将一切阻力都处理完了，不会有人麻烦你们。＂王子豪自己承担风险，做为警察最不可迷信。可他想感受他姐姐当时的绝望，想知道真相。哪怕要付出代价。＂既然一切都准备好了，那就可以正式开始了。切记不可心生杂念，否则将会困于幻境中。＂神婆说着。王子豪郑重点头。双腿盘卧，双手搭在膝盖上。
　　＂姐姐？是你吗？＂王子豪大声喊着，可王静宁却没有答复。＂凌风，你等等我。＂王静宁穿过王子豪的身体，来到慕凌风身边，自然的挽起慕凌风手臂。慕凌风一脸宠溺。躲在暗处的人露出凶狠的目光。＂我得不到的东西宁可毁灭，也不会便宜任何人。＂天空下起了雨，越下越大。＂下雨了，静宁别着凉了。＂慕凌风脱下外套，披到王静宁身上。王子豪看着便觉得，这男人真是油腻。但他姐姐似乎不介意。＂你将外套给我，你不冷吗？＂王静宁想将外套还回。＂我不冷，我也不能让你感冒。＂慕凌风一脸认真说着。
　　＂我们该回去了，天也快黑了。＂慕凌风说着。＂好，今天我很开心。＂王静宁开心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