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再打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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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狼峖搭配一身CB衣服，坐地铁，去市中心的英伦商场面试。
CB，city beauty，都市丽人。
品牌走的是低奢时尚、不拘一格的设计理念，面向广大CBD精英阶层。
价格较贵，T恤三四百，衬衫五六百，裤子近千，外套几千，还有几万块的鞋包。
CB男女装皆卖。
一开始狼峖穿了条黑色裤子，再想拿同款衬衫时犹豫了。
都是黑色，保守不出彩，体现不出CB不拘一格的独特气质，面试很大可能被挂。
他犹豫片刻，走到隔壁房间。
边月的衣橱里也有很多CB家衣服，他随手拿了件浅粉色开衫。
边月身材比他瘦小很多，好在边月喜欢穿宽松衣服，都是紧着大款买，狼峖深吸口气总能把自己塞进去。
有几次边月恶作剧，趁狼峖洗澡，把换洗衣服偷偷换成她的裙子。
狼峖只能脸红红穿着大红抹胸裙子出来，飞快跑回卧室换成睡衣，然后把裙子恶狠狠地扔到沙发上，已经笑成一团的边月旁边。
扣子有点紧。
狼峖把顶上两枚扣子松开，把衣领翻下理好，叠成v字。
镜子里，他的整个脖颈和领口露出不多的肌肤，都被开衫染上浅浅粉色。
＊
面试者总共四名，三女一男，都是兽人。
面试官一名，是市级店铺总管，人类。
当身穿粉色的狼峖一进办公室，总管眼前一亮。
“你的上衣，是女款吧？怎么想到这么穿的？”
狼峖拘束回答：“我觉得穿一身黑，太不活泼了，不符合CB追求的时尚形象，所以擅自做了些改变。”
“不，你搭的很好看。很称你的肤色。”
CB招柜哥柜姐，需要良好形象当活体模特，穿自家衣服展示给顾客们看，促进购买。
狼峖凭借俊秀面貌和良好衣品，非常优秀地完成了这项任务。总管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已对他十分满意。
随便问了几个问题，怎么向客人推销，怎么解答客人疑惑，CB的理念是什么。狼峖想到什么说什么，表现得中规中矩。
最后一题，怎么把你身上穿的衣服，推销给潜在的顾客？
其他人都是穿的再正式不过的面试装，还有的穿着不是CB衣服。只有狼峖一人从头到脚CB家的，甚至无比契合了CB不拘一格的服装理念。
狼峖随口说了一二三四五条，主管当场拍板，好，就你了，下午会有教育担当带你先学习，明天开始正式上班。
“谢谢主管！”狼峖欣喜道。
“底薪四千，销售有额外提成，多劳多得。实习期两个月，交金等实习期满后缴，没问题吧？”
“没有问题。谢谢您！”
四千？在首都的物价下，四千工资虽然不多，但每个月饭钱总算有着落了。
最近先省吃俭用些，等拿到第一个月工资，生活就能走上正轨！
狼峖很高兴。比起又热又脏，待久了尾巴都毛糙的后厨，能在综合体里吹吹空调卖卖衣服，不受风吹日晒，休息时间还能逛逛商场……
这一切真的太棒了，还好没在那家黑心饭店长做下去！
下午，狼峖接受培训，他被分到了男装区。
带他的教育担当，是名长相艳丽、造型夸张的火烈鸟兽女，人称鸟姐。
鸟姐咔咔一顿说明，店铺的布局，工作的内容，推销的话术，以及APP使用。
鸟姐指导狼峖在手机上下载“CB通”APP。
“阶段课程视频你晚上回家自学，学完考试，实习期间记得完成。”
“平时我们店铺还有服装试搭的要求，月末会记入工资考核。你每天要自己搭配五套不同的服装，拍照发送到APP上。这很锻炼灵活搭配能力，等熟练之后，客人让你推荐衣服就简单了。”
“还有，定期给我们的金卡客户打电话推荐新品，加微信发搭配图。一个稳定的优质顾客往往能撑起你大部分的销售额，一定要记得培养优质客户。不过那些离现在小白的你还比较远，先好好锻炼门店内容吧。”
狼峖虚心听着，拿小本本一条条记下。
“我们店铺采取早晚班轮班制。每月末会出下个月的班表。综合体的客流时间是早十点到晚十点。我们的早班是9点上班，1点吃饭休息2点继续上班，6点下班。晚班是下午1点上班，5点吃饭休息一个小时后上班，上到10点。”
“工作日是上六休一，这个一天不是集中在周末休息。按照排班，每人一周有一天休息日。不管什么时候，店里都是要有人在的。干满一年，每年有五天年假，多干一年加一天。”
鸟姐问道：“你是怎么来上班的？自己开车吗？”
“不，我乘地铁来的。”狼峖摇头。
他不会开车，平时的活动场所，距离最远不过两站公交外的大菜场，再远的，他会搭边月的车。
“嗯，那你乘地铁，晚上可要抓紧时间收拾，地铁最晚10点27分过我们站，晚了，就要打车回家。”
狼峖一愣，他没想过会错过末班车。赶忙谢谢鸟姐提醒。
“姐，谢谢你。话说实习考核难吗？如果我想更好地融入CB，我该怎么做呢？”
鸟姐爽朗笑道：“不难，只要你销售额高，你踩着考官通过都没问题！至于融入集体……你多请大家吃饭就好了，我们很核善的。”
请客吃饭吗？狼峖想到自己囊中羞涩，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
鸟姐道：“没钱？哈哈哈逗你玩的，你刚来，请大家喝杯奶茶就好。奶茶社交嘛！以后等实习期过了，你若有那个意思，再请大家吃饭。”
狼峖忙点头：“那咱们店铺，总共多少名同事？”
“连店长九名。今天凑巧，大家基本都在，只有一个休假不在的，你下次再单独请他。”
“你现在就要送奶茶？那你先去买，等会儿我带着你一边送一边认人。”
……
＊
如此这般，狼峖成功开启稳定但乏味的柜哥生活。
CB追求品质与服务，站班时间不让店员工作时摸手机，整个卖场连座位都没有。
一开始狼峖还不能上场接客推销，要先站试衣间学叠衣服。
顾客来试，狼峖需要面带微笑、软言好语地帮他们取架子，衣服送到隔间。顾客试衣出来后，再把他们看不上的衣服叠的叠，挂的挂。
叠衣服有块板子，用板压着衣服折，于是叠出的小方块长宽都很讲究，但凡有半点差错那一叠衣服就会变得很不和谐。
光叠衣服狼峖就练了两天。
不光是叠衣服，还有衣服究竟该叠该挂，他背不住。总是叠的挂了，挂的好不容易叠好，又要拆了重挂。
问前辈们，他们嘻嘻哈哈说多练，做多了就记得住。
狼峖只能每天临走前，拍下当天的服饰摆法，回家死背。
对，他分不清叠挂的原因还有很大一个，这里三天两头要换衣服位置，美名其曰不同的陈设会给顾客新鲜感，假装又上新货，促进消费购买。
每天，上八小时，站八小时，喝水时间没有，吃饭休息更是眨眼就结束。
晚十点多下班，坐在几乎空荡荡的地铁上，锤着快没有知觉、不能弯曲的双腿。
狼峖时常发懵。
工作……原来是这样的感受吗？
自由原来是这样的自由吗？
和想象中不太一样。
他打开手机短信。
狼峖在离婚第一天，满心期待地向记忆里，那个背了千百遍的号码，发送信息：
“你好姜雨萌，我是狼峖，近来你过得好吗？想问问你，四年前你说的，边月掉包了你寄给我的信，是真的吗？期待与你见面。”
姜雨萌一直没回信息。
他有些失望，补充道：“我已经离婚了……之前你和她的约定，你我不能再见面，应该已经不作数。你能先回我一下吗？如果我打扰到了你，我道歉。我只是想明白为什么……”
他还是没等到回信。
等了许久，狼峖有些泄气。
他看见他写给边月的诀别信，对方也没有答复，不免神伤。
之后某天，狼峖好不容易等来了一条新消息。满心欢喜地打开，竟然是下半年的物业费催缴单。
狼峖看着足足抵他三个月工资的金额愣了下。
绿岭是最高档小区，物业资费，自然也是最高档的。
以前用银行卡交物业费一刷就好，他几乎没关注过价格，现在一个人住绿岭一个人担负全部物业费，压力陡增。
该怎么办，他没有钱，就算有钱，他就舍得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全送给物业吗？
狼峖犹豫着，暂时不交了吧。
小区也有人不交，好像会被停电梯卡。只要愿意爬楼梯，不交，兴许没事。
等以后有钱了他一定补交！现在真的……
他没有钱。喂不饱的物业，狼峖连自己都只能维持每天最低限度的生存。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终于要到发薪日了！
满打满算，狼峖已经工作了一个月。
他渐渐变得游刃有余，衣服会叠了，该挂该叠也分的清了。
上天保佑，他还趁其他店员忙碌时，零散捡到几个落单顾客，卖出好几件衣服。提成有三百块。
狼峖在为自己踏踏实实的进步感到喜悦。虽然他仍为金钱犯愁。
可试问哪个年轻人工资够花呢？不都是一样过来了吗？
狼峖有底气过好往后的人生。
这天，按照班表，他照旧站试衣间。
一个羊兽人试完衣服出来，看着狼峖，半晌后一脸不可置信问道：“你？你是……边安？”
狼峖疑惑：“我们认识吗？”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再打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