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自愿重生[快穿]》烟雨夜

67、暮色回想（四）

　　救助完泽塔尔，卢修斯还有另一项重要工作要做，就是给他找个可以安居的地方，以及一位称职的老师。

　　001：“卢修斯，你是否知道，泽塔尔曾经待的地方在哪？”

　　卢修斯看眼怀中紧贴他胸膛熟睡的泽塔尔，继续往前赶路道：“原来的泽塔尔，被送到一户崇尚法力的家庭中，教育他所谓的勇者思想，但眼下我显然不能这么做。”

　　“不过我这里已经有个人选，唯一的问题是，此人性情古怪，倔强如牛，想要他收留泽塔尔，恐怕并不容易。”

　　“你说的是谁？”

　　“我之后的一个交易伙伴，怪倚乌。”

　　怪倚乌，人如其名，不仅名字和性格古怪，且在人类和恶魔的对立方面上，从不偏袒任何一方，但他唯独对一样东西毫无抵抗力：宝石。

　　就像是佣兵那般，怪倚乌年轻时通过收取大量的宝石，来替别人办事，加之其在武气与法力上皆颇有名声，虽然收取价格昂，但买他做事的人不在少数。

　　可惜，此人也有一个致命缺点，因为他对宝石的看重度高于一切，若是敌方能给予他比上一个雇主高于一倍的宝石价值，他就能随时背叛，甚至是杀害原本的雇主。

　　这种不公道的行为，也让不少人对于怪倚乌痛恨万分。直到有一天，一方雇主指派他前往一处孤僻的地点清扫几只中等魔物，未曾想这是设好的陷阱，怪倚乌埋伏几人围剿下，节节败退，最终身受重伤落下悬崖，不知生死。

　　当然卢修斯之后能和怪倚乌相碰，对方自然是在悬崖下捡回一条命。不过他也因为这次事件，少了一条胳膊，成了一个瘸子。

　　在此事件后，他便隐居在一座山上，不再问世。

　　001：“所以，你是如何认识他的？”

　　卢修斯说：“怪人的思维，不是我可以揣测的。不知这人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魔王城内存在这个世上最珍贵的宝石，即便是缺胳膊残腿，他也意图来潜入一探究竟，不过很快就被恶魔擒住。”

　　“刚好有关他的事，我也略知一二，作为早年游走于各地，执行任务的怪人，必定听说不少人类秘事。我就提出，用宝石来和他进行信息交换，他自然是欣然同意。”

　　001：“如此说来，你那里，存储了不少宝石？身为魔王，也确实该拥有宝库。”

　　卢修斯摇头：“是你想太多了，我对宝石一类没有丝毫兴趣，更不会为此特地收集。”

　　“那你是如何给予他交换的宝石的？”001疑惑道，“难道说…”

　　卢修斯伸出一只手，魔王魔力在他手里凝聚，很快就汇成一颗纯色宝石。

　　“恶魔的魔力，一向极具隐蔽性，且施法者越强，持续时间就越长，在接下来几十年间，除了比我魔力高强的人，不会有谁能识破这个把戏。”

　　这也是关键所在。这个世上，就不存在比卢修斯更强大的人类或恶魔。

　　001：“可问题在于，你一旦离开这个时间段，你的魔力也会一并消失。”

　　卢修斯说：“到那时候，就不是我该考虑的事情了。”

　　无表情推脱完，卢修斯接近眼下一座遍布树木的山。这里也是最终发现怪倚乌尸体的地方，在发现他在为恶魔卖命后，人类也对他展开了追杀。此事在当时，近乎是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不过之后更多的人，是意图得到他生前收集的宝石，来到这座山上搜寻。

　　而眼下的时间段，正好是怪倚乌坠崖的一年后，他大概率为逃避追杀，躲在这块隐蔽地。

　　001扫过下方层叠郁葱，眼尖地在半山腰的位置，看到一处掩藏其中的木屋：“他的住所应该就在右前方，不过你想让这种怪人当泽塔尔的监护人，恐怕要做好心理准备。”

　　卢修斯没有回答他，收起掩盖成天使纯洁外观的翅膀，降落至小屋边。在周围一圈未能发现人的踪影时，他走到与树木颜色一致的门前，敲响了门。

　　在一阵家具翻倒，以及重重的踩地声中，门打开了。半张苍老，扭曲成一团的脸闯入视线中，那只右眼已然失去踪影，唯独留下一个深陷，凹凸不平的坑洞。

　　视线再往下，是空荡断臂与曲起右腿，如若是常人，见到这般，必然会有所恐惧或诧异。

　　但卢修斯脸上，什么都没有。

　　怪倚乌另一边的眸注意到了这点，以及他怀中抱着的婴儿，有些不确定问道：“你是来向我报复的？”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看上去年轻许多，卢修斯轻挑下眉说：“不，我此次前来，是来拜托你一件事。”

　　怪倚乌听到这，咯咯笑出声来：“陌生人，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现在就是个残疾人，已经无法再接取任何任务。”

　　“更何况，我现在暴露在大众视线内，就会被不少仇家追上门，我可不想为此丧…”命。

　　怪倚乌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视线落在了卢修斯的手心上，上面摆放着一颗纯黑透光，毫无瑕疵的黑宝石，从样貌上来看，这绝对是宝石中的极品。

　　怪倚乌咽了一大口唾沫，他的声音在颤抖：“这颗宝石，你是从哪里取得的？”

　　“关于这点，你无须知道。”卢修斯说，“你只要接下我的任务，我就把这颗宝石交给你。”

　　怪倚乌的兴奋显露于表，但在激动过后，就是一阵叹息传出：“很抱歉，即便奖励丰富，我现在的状况，也无力完成你的期待。”

　　“不，我的任务只有你能够完成。”卢修斯略眯眼说，“而且，这个任务也无须你出远门。”

　　怪倚乌猜测：“莫非，是这座山之下存在宝藏，你想让我寻找，还是说…”

　　“这个婴儿，我想让你照顾他。”卢修斯看向怀中呢喃着要醒过来的泽塔尔。

　　“照顾他？”怪倚乌像看疯子一般看他：“你是不是不了解我的身份，竟然让我去照顾这么一个婴儿？！”

　　001也是十足怀疑，这和把一只小鸡丢给不能啃肉的残损老虎有何区别。

　　虽说泽塔尔有勇者身份加持不会死亡，但这要是直接养废了，可就不好笑了。

　　“我想不到比你更好的人选。”卢修斯一本正经地说。当然主要原因是，他仅熟知这么一个人类，虽然怪倚乌在人类中品性的确处在下乘，但与恶魔相比较的话，确实算得上是个好人。

　　怪倚乌再次看过其手中的婴儿，犹豫片刻道：“我无法答应你，这不是我可以完成的事情。”

　　近一次围剿下的死里逃生，让他清醒了许多，不能因为宝石价值，接取任何丧命任务，而且还是一个不曾相识的人。

　　卢修斯似乎颇有苦恼，犹豫片刻，再张开手时，手心上已经多了三颗不同颜色的纯净宝石：“如果是三颗的话，是否可以…”

　　怪倚乌呼吸猛地一泄，盯住这三颗宝石，眼不眨一下道：“如果是三颗，我自然会考虑考虑。”

　　卢修斯点头，想将泽塔尔直接交到怪倚乌的手上时，怀中的泽塔尔似乎有所察觉，抓住他胸膛处的衣服嘟囔着：“舒呼？”

　　“现在你的师傅，是眼前这个人。”卢修斯说。

　　怪倚乌听此反驳：“事先说好，我不会去做师傅，尽心尽力管教他。保证他能在这活下去，已经是我的极限。”

　　001说：“师傅这个称呼确实该属于你。你还是给怪倚乌另取一个名字，也好让泽塔尔有一个记忆点。”

　　卢修斯撩开泽塔尔嘴角渗透唾液的布料：“老怪，你就唤他老怪。”

　　泽塔尔根本听不懂，只是一味地模仿：“老乖，老乖。”

　　卢修斯拿开他的小手，将他和三颗宝石全部交给怪倚乌：“泽塔尔，就拜托你了。”

　　怪倚乌接过，见泽塔尔眼角已经渗泪，拱着身体往卢修斯那边去问：“我什么时候才能摆脱他？”

　　“十岁，等诺曼德学院招生时，你就让他下山。”卢修斯强调一句，“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你…

　　怪倚乌还想多问些什么时，发生竟然无法再发出声音，卢修斯身周的空间开始颤动，一股恐怖至足以泯灭万物的力量，在那里撕裂扩散，吞没周围的一切。

　　001提醒道：“卢修斯，这个时间的任务已经完成，你必须马上回去了。”

　　“即便是待在这两天时间，汇聚的压力，也够你喝上一壶了。”

　　卢修斯点头，在怪倚乌的诧异目光下，身体被强制吸入了时空隧道内。

　　“舒呼，舒呼。”

　　在泽塔尔地催促中，怪倚乌刚想伸手去救他，卢修斯就彻底消失在原地。除了摧毁的树木与土地，似乎一切，都只不过是一场幻想。

　　这种强度。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老乖？”

　　一旁泽塔尔拽他的衣服，怪倚乌回过神，低头发现他手中的三颗宝石，逐渐化为烟尘，散于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