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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鸿门宴 ...

  •   任玄却蓦然感到脑中一整眩晕。

      脑子像快要裂开了一样,任玄握拳朝着太阳穴附近乱按一通,却没有丝毫好转。

      怎么回事?他最近并没有食用过来历不明的东西。

      下一刻,任玄心里警铃大作,遭了——士安的茶。

      “老大,你怎么了?”身旁的副手,首先发现了任玄的不对劲。

      任玄没有回复他,副手俯身去扶任玄,却发现任玄眼中一片骇人的血红。

      蓦然间,任玄拔出了剑,冲着卢节的方向。

      “任将军?!您怎么了?”

      “任大人!!”

      “任大人!!!”

      “任玄!!!”

      现场有武将反应过来,对上任玄。

      然而,面对着同僚,那武将注意着方寸,对上几乎毫不留手的任玄,一个回合下来就被干翻在了地上。

      任玄本人是一名武将,但此人却比谋臣更懂得什么叫时机,这人贯善于谋定而动,从不轻易出手、但凡出手、必定见血,对着秦疏手下的这一号狠人,在场的将领一个个皆不敢前。

      人群当中一片骇然。

      “卢大人!快闪开!!”

      “卢尚书!当心!!”

      视线的焦点,不闪不避的卢节只是骤然扬声:“秦淮璋你做什么?!天子脚下!紫金皇城!你要造反吗?!”

      任玄手中银刃在下一刻贯穿了卢节的身子,数十的卢府亲卫顷刻杀入。

      秦淮璋几乎瞬间明白了卢节在做什么,这个混账要把自己填进去,来拉着他秦淮璋同归于尽。

      楼外还有晋王府的伏兵,可秦淮璋现在不能用,任玄是他的人,用了就真是————晋王爷图谋不轨,卢尚书洞察先机。

      不论此番拼杀是何结果,他晋王府都占不了理,最后势必牵连到小疏。

      秦淮璋蓦然笑起,卢节敢下注,他就敢跟下注,一换一而已,他又不亏。

      任玄恍惚从混沌中回过神来,手中青峰映血————他捅了卢节。

      任玄奋力晃了晃脑袋,完全无力细思眼前突发事态。

      雅阁内已然乱作一团,身陷重围的秦淮璋前襟晕出血色,是上回他捅的那一刀的位置,晋王爷身上的伤口裂开了。

      任玄横刀而起:“保护王爷!!”

      毫无效用,晋王爷没有动兵————秦淮璋也想把自己填进去。

      变数出现在下一刻,数百甲士,蜂拥而入。

      望着来人,就连秦淮璋也变了神色:“小疏,你来做什么?!”

      今夜出现在这里,明日朝上便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自家王叔面前,三殿下一贯的人畜无害:“任将军说今晚有大臣意图不轨,王叔您要一网打尽。可我在楼下看了半天,也没见您动兵,小侄不放心,就上来看看。”

      立刻有在场的户部侍郎跳出来:“秦淮璋纵容任玄害命在先!诸位同僚有目共睹!秦疏你休要颠倒黑白!!”

      秦淮璋捂着伤处,额角已有细汗:“进来做什么!进来就是踏入他们的局了。”

      “这王叔您以后要早告诉我嘛,我又没那么聪明。”

      襄王殿下一派谦逊的在王叔面前蹲在身子。

      秦疏细细拆下原本染血的白绢,一段新的白绢似藤蔓一般迅速衍生蔓延,不一时又重新覆住了伤口。

      这一寸见方的白缎是太医院的普通药绢,这卷药绢又有些许不同,这一卷多加了些许沉梦。片刻之间,晋王爷已然失去意识。

      襄王殿下重新站起身,朝着屋内打量一番,视线落在方才出言的户部侍郎身上:“诸位有目共睹?可小王没看见啊。小王只看见诸位纵奴为恶,意图谋害朝廷亲王。”

      有刑部郎官挺身而出:“任玄伤人害命,刑部寻阙鉴一查便知,你以为凭你一面之辞,就能堵住悠悠众口吗?”

      “刑部那破镜子啊?”秦疏不以为意摆摆手:“诸位不知它最近出了些故障吗?”

      现场有人方欲再骂,却已有聪明人惊出一身冷汗。

      寻阙鉴没了,任玄害命就没了实证。

      证明不了任玄伤人,那秦疏的立场上,就是杀光了现场所有人,那也能是清诛叛逆。

      至于今日之后———死人是做不了证的。

      任玄满意点点头,什么故障,肯定是秦疏动的手脚。秦疏这个匠师,应对那些机关器械不要太容易。

      狗皇帝这种不要脸的样子,就是让人安心。

      “何必把事做的如此绝呢?”一众官员之中,一名身量未足的少年缓步而出:“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今天你能杀的了这里所有人,明天你堵的住天下悠悠众口嘛?”

      这温从仁果然有问题,秦疏眯眼笑起:“这就不是温大人您需要担心的了,起码我还有明日。”

      把事情做绝从来不是什么好主意,温从仁并不理解——为何秦疏总是对这种事乐此不疲,就真上赶着惹人来报复他。

      温从仁不想让事情再次恶化到上一世的那种程度。

      温从仁再前一步,一派的有持无恐:“襄王殿下,做个交易吧。”

      秦疏轻觑少年一眼:“交易得有筹码。”

      温从仁跟着笑了,少年不紧不慢:“陆溪云。”

      只三个字,襄王殿下蹙了眉。

      秦疏自认他所展现的,从来都是一个上赶着搭上皇后的势利皇子而已。

      任玄看透了他,这已经很让秦疏烦躁了。

      而这个探花郎与他数面之缘,居然也在提陆溪云。

      这温从仁凭什么能有恃无恐的用陆溪云威胁他。

      秦疏不喜欢这种感觉,被人摸清底线是三皇子所不能接受的。

      他笑起来:“你以为我会在乎?”

      温从仁只静静盯着对方:“你在乎,你什么人,我再清楚不过了。”

      这下就连任玄也觉得不对劲了,这天下,居然有人敢说自己清楚狗皇帝?

      “那你动手吧。”秦疏阴测测望向温从仁:“你杀了他,我们继续聊。”

      任玄心里暗骂一声,妈的,狗皇帝又开始浪了。大哥,骗人不能把自己也骗了啊!

      秦疏不这样想,那温从仁手上就一张牌,他敢撕吗?——他不敢。

      只要没到鱼死网破,没有人会去动最后的牌。

      温从仁当然不想鱼死网破,可他不会什么都没准备就对上秦疏。

      温从仁笔直的对上对方视线:“您这几天应该查过我吧,灵境一族有一脉名为偃师不为世人所容,杀人取气,以命换命。世子的气在我手中,你想让他再一次变成废人,我们就继续聊。”

      秦疏眉宇间戾气越深,什么叫再一次?这温从仁在说什么。

      任玄倒吸了一口气,这温从仁在说夕峡一役,上一世的事。

      夕峡之地,那群混账用活人祀鬼,惊古卷,开阵图。

      凶兽破封阵,阴兵出鬼门。

      陆溪云逆行诸元一剑斩气,断百里地脉,方出生门。

      那一剑不分敌我断绝百里气元,包括陆溪云自己的气元。

      之后一月有余,狗皇帝为了续住这口气,把大夫当萝卜砍。

      任玄蹙眉,温从仁要是知道这些,秦疏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那温从仁眼里,狗皇帝现在是明牌在打。

      不行,不能再让狗皇帝浪下去了。

      任玄抽身上前,在秦疏身后低声道:“那温从仁或许涉猎言灵禁术,剩下的让卑职来吧。”

      任玄再前一步:“温大人,这样打机锋没有意思,您究竟想要什么?”

      温从仁不紧不慢:“温某说了,做个交易。中秋佳节,大家何必非要刀枪相对,你死我活呢。”

      少年平静叙述着,声色清寒:“卢大人伤重至此,襄王殿下,您或者晋王殿下,当有所交代。任将军伤人,任将军负责,此事到此为止。”

      这他娘比窦娥还冤了,任玄当然不干:“是卢节下药在先,我凭什么给他偿命。”

      温从仁轻笑:“卢大人用药,叫您杀了他?”

      秦疏抬手拦下任玄:“不必多言,任玄不会负责。”

      杀一人而三军震者,杀之。赏一人而万人说者,赏之。

      任玄在给他卖命,这种自丧军心的事,秦疏不会干。

      “算我头上吧。”襄王殿下语出惊人:“算我秦疏酒后失态,诸位觉得如何?”

      酒后,勿伤,秦疏堂堂亲王,不至担不起这条弹劾。

      这倒是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好路子。

      但现场,显然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将此事重拿轻放:“殿下何等身份,让殿下代任玄受过,吾等惶恐!”

      秦疏嗤笑一声,半点不去兜这个圈子:“皇兄失踪多日未有下稍,尔等才应该惶恐。”

      “襄王殿下此言何意?!”

      “秦疏!你将汉王殿下如何了?!”

      襄王殿下摇头戏谑起:“诸位才是皇兄的心腹,列位大人自己在这里喝酒,来问小王皇兄的下落,诸位不觉得可笑吗?”

      似是有些诧异于秦疏的回复,温从仁微有失神。

      终了,少年冲着面前的襄王殿下悠悠一礼:“那便说定了,此事由殿下负责,立契吧。”

      血融、契成。秦疏再不多言,拂袖而出。

      襄王殿下摆摆手招来任玄:“去买份月饼给我。”

      任玄诧异望对方一眼:“都这个点了,哪里还有月饼?”

      “你等等——”襄王殿下内心警铃大作:“现在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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