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问答节目后续 ...
-
五八不是会被话语轻易打动的性格。
或者该这么说，它心硬得跟石头一样。
曾在宇宙中为非作歹的恶徒狂妄且傲慢，极度缺乏同情心，视感情为累赘，视生命如草芥。
那时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五八，决计不会想到自己未来有朝一日也会成为自己瞧不起的、被感情支配的“蠢货”。
从看到卫左第一眼开始，它就开始被支配了。
被它瞧不起的“感情”所支配。
无法否认的事实。
如果五八没有被支配，它一定会怀疑自己对青年的一见钟情是被下了咒、种了蛊，怀疑对方是仇敌提前精心设置好的死亡陷阱……总而言之，它不该跟个青春期的人类毛头小子一样一头栽进情感的漩涡里。
偏偏它就是毫不犹豫地一脚踏进了名为“卫左”的牢笼里，甚至从此再不愿离开。
被迷得晕头转向的被支配者渴求支配者给予自己同等分量的感情，却在对方表现出一点苗头时感到不知所措。
恰如此刻。
“你更重要。”
“不是一点。”
“我们两个都很奇怪，所以我们两个都不奇怪。”
这三句话带给它的杀伤力有多大呢？
假设五八是个普普通通的人类，没有经历过任何大起大落，那么在这一瞬间它就会因为无法承受心脏的猛烈加速而猝死。
但哪怕它本质是无法被具体描述的未知怪物，此刻依旧因过度兴奋而有种濒死的窒息感。
甚至就连五八的语言功能都受到影响，暂时处于失灵状态。
卫左并不知道自己的话让五八高兴到失语。
他此刻大脑一片空白，思维近乎凝滞。
大概是困了，他这样想着，出声：“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想睡觉了。”
丢下这句话的人打了个哈欠，看着似乎是真的很困，却半天没有闭眼。
时间缓慢流逝，规规矩矩躺在棺材里的青年安静地盯着棺材盖看了许久，思绪万千。
他想：“果然，我与五八都很奇怪。”
不过负负得正，他们都不奇怪了。
此时的卫左半点没想起来自己过去绝对不会说自己“奇怪”，还会主动远离“奇怪的东西”。
虽然卫左没想起过去，但自认为是个正常人的他开始认真思考自己面对五八时是否太过奇怪。
首先，他必须承认一点。
自己的确在刻意“回避”五八的感情。
……
很少思考这种对自己来说较为复杂的感情问题，卫左越想越精神，原来就没多少的困意这下全没了。
就在他想得入迷时，五八的声音猝不及防出现。
“啊，对了，你平时还是不能见死不救的。”
卫左思绪被打断，反应过来对方说了什么后他睁大眼睛，脑子里跳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
“不是让你见一个救一个，没用的东西死就死了。”五八直白地说道，“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那些你觉得有利用价值的人可以救一救。”
“这些人就是你的人脉，即人情世故，当然，有时候他们也可以是踏脚石、挡箭牌……”
卫左沉默了下，问：“人情世故？你也讲究这些吗？”
他怎么感觉自家系统不像是会讲人情世故的？
“我？我当然不讲究这些。那些对我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基本等于能让我变强的移动能源，我一般会直接杀了它们。”
五八真诚的语气让卫左愣了一下。
既然你不讲究这些，那你为什么让我讲究这些？
仿佛能听见青年的心声，五八忽地开口：“主要是因为现在和平协议对我限制太多，所以你暂时需要一点人情世故来保护自己，等哪天和平协议作废……呵。”
阴冷的笑声转瞬即逝，若不是卫左全神贯注地听着，恐怕都要以为是自己幻听了。
“希望它不会作废。”
珍爱生命的“和平主义者”卫左如是说道。
他有种非常强烈的预感，一旦协议作废，届时定会掀起一场暴风雨。
卫左半点都不想卷进暴风雨中。
“风浪越大，鱼越贵”只能激励有冒险精神的人。
对躺平的咸鱼来说，平平淡淡才是真。
“我觉得和平的生活挺好的，五哥你说呢？”
五八反应迅速地接话道：“我们心意相通，我肯定跟你站在同一立场上！”
“事先声明一下，我一直是绝对支持和平协议的，是它们看我不顺眼。”五八趁机替自己洗白，“你别看我好像对和平协议有很多意见，其实都是那些老东西逼的，它们都瞧不起我，又打不过我，只能先用和平协议拖时间，再想办法弄死我。”
“我以前挺遵纪守法的，是它们找茬。”
五八毫不心虚地说着与事实不相符的话。
“我是个好统。”
或许是五八所说皆是实话。
或许是对方说话时的语气太过笃定。
向来对谎言很敏锐的卫左并未听出五八话里的虚假。
“你一直都遵纪守法……”潜意识隐隐觉得不对的卫左想问问自家系统，它以前究竟是怎么遵纪守法的，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他直觉自己听不到实话。
“我怎么了？”
五八很不喜欢说话说半截的行为，不过对象是卫左，就无所谓了。
它对自家宿主有的是耐心。
“没什么。”
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最终还是决定压下困惑的卫左生硬地转移话题：“我有点睡不着……或许你会唱摇篮曲吗？”
“唱摇篮曲属于我能力范围之外，但我有某擅长催眠的海妖一族送我的安眠海螺。”
话音落下，“咔哒”的开关声响起。
紧接着轻柔空灵的歌声从四面八方传出。
刹那间，时间流速仿佛变慢了，在极具催眠效果的歌声中，全程保持着标准“入殓式”睡姿的青年缓缓闭上双眸。
漆黑而密不透光的棺材里，氛围静谧祥和。
安眠海螺的作用下，卫左这一觉睡得比之前任何一觉都要沉，堪称昏迷。
可惜他的生物钟比安眠海螺更有作用，硬是将他从黑沉梦乡里给生拉硬拽了出来。
“五哥，几点了？”
“六点半。”
方才挣扎着睁开眼的卫左复又闭上眼。
加上昨晚小鬼来之前睡的那段儿，他满打满算也才睡了不到六个小时，根本没达到自己定下的最低睡眠时长。
卫左一想到这便觉得自己像具令人讨厌的死尸，那种死了很久的，没有一丁点生命力的尸体。
“我宁愿靠吃东西补充精力。”
“一具尸体究竟为什么要用睡觉来补充精力。”
“我好困，都是你那个海螺的错，我以前熬夜迟睡都没有今天这么困，你昨晚为什么要拉着我聊天，都是你的错。”
没睡好的卫左有点暴躁，又有点委屈。
自认理亏，完全不敢反驳的五八低声下气地哄道：“我的错，我的错，怪我昨晚不懂事，不生气了好不好？你再睡一会儿，我给你守着，保证不会有人打扰到你……”
闻言，卫左把被子往上一拉，心满意足地开口。
“我睡了。”
时间飞速流逝，卫左再次醒来已是十点。
他洗漱时从五八那里知道了自己熟睡期间的发生的事：名为李雅的女生于上午八点左右乘坐电梯离开，之后电梯一直处于使用状态，但并未有人进入此楼层。
“……还有你昨天遇到的自动点亮的17楼应该是个意外，我看了一上午的电梯运转，那些人全都是自主选择的楼层。”
卫左对这事不太上心，随口道： “没事，待会儿再试试就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问答节目后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