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群魔乱舞的周三（中） ...
-
——妈耶终于又挤进直播间了！老子再也不会退出去了！
——大胆！月神下凡直播你居然敢退出去！
——是天气的原因吗？公主看着好冷漠……
——那个姓何的唯一贡献就是发明了雪宝宝这个称呼。
——所以真没人认出来是什么技能或道具吗？
五颜六色的弹幕飞速划过直播间，无法管理弹幕发言的五八抽空去论坛清理了一下帖子。
由于方才狱警猎犬的事情，论坛多了不少有关卫左技能与道具的讨论贴，有些讨论贴明显不是普通npc发的，分析得有理有据，用词遣句十分专业和严谨。
五八并未阻止npc们越来越激烈的讨论。
先不说卫左的能力均不属于无限世界，被认出来的可能性很低，便是认出来了，也没什么。
它从没有想过要掩饰自己与卫左之间的联系。
甚至，五八巴不得全宇宙都知道卫左是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宝贝，是它的心脏和逆鳞，是唯一能阻止它发疯的主人。
迟早有一天，全世界都会知道卫左身边有一条名为“五八”的忠心耿耿的狗。
“主人！”
令统反胃的声音突兀响起，正幻想卫左只有自己一条狗的五八幽幽道：“左子你有没有觉得程行野跟着你的时间有点太久了？收藏品这种东西就是要常换常新，他是个过时的丑玩意儿……”
卫左习惯了五八对程行野等人的嫌恶，没反驳。
“主人。”程行野声线是偏低沉的，黑发黑眼的他注视卫左时总让卫左联想到黑色的大型犬。
“我好想你。”
单独和卫左相处时，程行野经常仿佛又回到二人初遇那段时间，不爱说话，准确来说是不爱说长句，大多数时候他只会沉默着、用泥沼般黏黏糊糊的眼神盯着自己的主人。
“我们才分开不到三个小时。”
卫左微微偏头，避免与面容冷厉的男人对视。
“一秒钟。”程行野低头，伸手整理了下青年略凌乱的围巾，语气真挚，“也会很想。”
“每分每秒都想跟着主人。”
程行野郑重地补充道。
卫左向来拿这种干脆的直球没什么办法，撩起眼皮看向程行野，他本想问人是怎么这么快找到自己的，后来又觉这种问题没意义，转问仍穿着单薄狱服的对方：“冷吗？”
“不冷，我有道具，主人可以摸一下。”
不想摘手套的卫左没有动。
程行野拍了拍身上的雪花，变戏法似的凭空掏出一把伞：“主人要回宿舍吗？”
“嗯。”
有灰雾和冰封在，别的玩家被狱警和猎犬追得四处逃窜时，卫左这边一片岁月静好，配合被白雪渐渐覆盖的寂静世界，他与程行野愣是整出了在某个冷门旅游景点悠闲散步的感觉。
程行野很享受和卫左的独处，总忍不住侧过脸偷看对方。
次数多了，卫左有些无奈地停下脚步。
“看路，不要看我。”
天黑成这个样子，他还戴着口罩，也不知道程行野究竟在看些什么。
“天很黑，我可以牵着主人的手吗？这样走路不会摔。”程行野话语中是显而易见的渴望，他见过卫左与何文十指相扣走路的场景，并曾为此嫉妒到彻夜难眠，整天琢磨怎么砍了何文的手。
当然，他现在也在嫉妒，也在琢磨。
卫左夜视能力没好到能看清程行野脸上复杂的表情，他以为对方是真担心他们两个看不清路摔了，让五八给了自己一个手电筒。
他左手拿着手电筒在男人面前晃了晃。
“有手电筒，不会摔。”
程行野更想砍死何文了。
都是主人的狗，凭什么他的命就那么好？！
肯定是背地里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龌龊手段勾引主人！
不要脸！
贱狗！
夜幕沉沉，周遭安静得诡异。
落雪带来的寒意根本压不住程行野心底暴涨的妒火，他身侧的手掌紧握成拳，眼中扭曲稠黑的情绪呼之欲出。
面前人散发出来的气息过于阴沉，卫左后知后觉对方重点好像不是“天黑看不清路”，而是……
牵手？
“程行野。”
卫左直白地问道：“你只是想牵着我，对吗？”
程行野听不出卫左话里的情绪，不知道自己应该做出什么反应才是正确的，他忐忑地默默低下头，视线一眨不眨，盯住被口罩遮住大半张精致脸庞的青年。
“我……”紧张导致程行野说话时的嗓音嘶哑得过分，他闭上嘴，调整好状态才再次开口，“我的手也是热的，不会冻着主人。”
说到底，还是想牵手。
卫左一言不发与程行野对视了好一会儿，直把对方看得喉结滚动，心跳加速。
有那么一刹那，程行野想将内心所有妄想与渴望和盘托出。
想牵手。
想亲手背。
想亲手心。
想时时刻刻抱在怀里……
被脑海中狂乱的臆想刺激到，程行野忍耐得青筋浮动，他压抑着喘息，低声喃喃：“我也是您承认过的狗，我一样忠心，一样听话，我自认为不比他差，为什么他可以做的事情我不可以……”
“胡说八道，你们两个都很不听话。”
卫左伸出摘下手套的右手点了点程行野肩膀。
程行野一瞬不瞬看着那素白纤长的手指，目光犹如饥饿多日的鬣狗，仿佛下一秒便会将心仪的猎物拆吃入腹。
“为什么同样是不听话……”
他却能得到更多你的目光？
回忆过往种种，男人咬紧后槽牙，不甘心地咽下后半句话。
他不想从卫左口中听到何文比他重要的话。
尽管是事实，但没说出口的事实和说出口的事实亦有差距，前者多多少少给程行野留了自欺欺人的余地，只要还没亲耳听到，他就能假装自己是和何文同等待遇的家犬。
程行野话只说了一半，卫左结合前文，以为完整的话是：“为什么同样是不听话，他却能牵你的手？”
卫左不由感到茫然。
可以和他牵手是什么特别重要的荣誉吗？
算了。
程行野有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
正常人不需要理解精神病的脑回路。
“我没说你不可以牵。”卫左转身，左手打开手电筒开关，没戴手套的右手自然垂落于身边。
“走了，早点回宿舍早点休息。”
程行野猛地抬眸。
他紧紧跟随在卫左旁边，指尖试探性地碰了下对方手背。
果真没被驱赶，于是程行野得寸进尺，手指缓慢但不容拒绝地穿过青年指缝，然后紧紧扣住比自己小一号的手掌。
两人十指相扣走了一段路后，程行野满心欢喜无处发泄，没忍住小声问道：“宝宝，我也可以亲你的手吗？”
卫左正在接收灰雾反馈回来的信息，随口应了一声。
程行野心跳跳动剧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私底下才可以。”
五八破防的声音唤回了卫左注意力，意识到自己刚才答应了什么的他连忙打补丁：“还有必须经过我同意。”
“现在可以吗？”
“不可以。”
“为什么？”程行野收紧手指，掌心温度源源不断传递给被自己束缚住的右手主人，“现在没有外人，您刚才也同意了。”
完美的逻辑链，卫左一时还真有被说服到。
但他最终依然给出拒绝的回答：“不可以就是不可以。”
程行野还想再说，卫左故作不悦地指责：“你又不听话，不准牵我了。”
“我听话。”
生怕卫左甩开自己的程行野急忙开口：“我最听话了。”
卫左不知这是第几次听对方说这话，总归每一次都是嘴上答应得好，没过多久就身体力行地证明他还是那条不听话的坏狗。
“这次回去后记得找李医生看病。”卫左仍抱着一点希望，说不定程行野还能抢救下。
程行野不吭声。
卫左叹气：“刚刚你还说自己听话。”
“我没病。”
“况且……”程行野忍着恶心搬出何文，“何文也去看病了，可是他依然想当您的狗。”
卫左沉默了许久。
他想说李医生是庸医，可假如他说李医生是庸医，那他曾被李医生夸赞是是世界上最正常的人类又算什么？
“可能治疗效果因人而异。”
有自己这个成功的案例在前，卫左不死心地对程行野说：“你乖乖听话，下个副本可以继续跟着我。”
程行野被掐住了软肋，立刻积极回应道：“我听话，我会乖乖听话去看病的。”
卫左满意了。
他与程行野接着往宿舍出发。
事实上，卫左单靠灰雾便能统治这个副本，但五八事先提醒过他，这次副本崩了的话，无限世界真会不怕死地把他变成全球知名玩家。
卫左是真不想出名，他不喜欢麻烦。
所以卫左始终将灰雾范围控制在二十米左右，利用灰雾影响npc的视野，延缓它们的速度，如果有哪个npc侥幸突破防线，就使用冰封暂时控住它们。
他没刻意避开玩家。
不过熟悉的声音出现时，卫左依然感到了惊讶。
“小少爷！”
作者有话说
第161章 群魔乱舞的周三（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