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黎开》不落缪缪

25、表演

　　表演秀在初海的一艘巨大的游轮上，泛着蓝紫光的夜空让初海既美丽又神秘。
　　诡者们亮出自己的入场券，有序地踏上游轮，温旭站在三层的高处，手肘撑在栏杆上俯视着他们。
　　红色连衣裙合身地穿在许顾的身上，何宇和李西薄站在她的两旁。
　　李西薄原本被分配到照顾唐鹤，但自从唐鹤离开后，他就没那么忙了。
　　季夜被辞后，李西薄主动请求，想担许顾的贴身保镖这个职责。
　　而他只是一名A级诡者。

　　许顾走上游轮，没有理会四周的各色行人。她走到僻静的角落，这里能听到海浪卷起的声音。周围没有任何诡船，应该是被温旭清掉了。
　　很快，表演秀开始，许顾按时到场，坐在靠前排的座位中央，是绝佳的观赏位，何宇和李西薄坐在她的两旁。
　　表演者将在诡影魔方的诡影空间里进行表演，画面将会浮现在空中被观众所目睹。
　　许顾看到了一旁正拿着诡影魔方的韩画。
　　接着陆续走上来了四个人，其中一个中年男人走上来时，有观众认出他是雾北城有名的诡箭高手，高呼起来。
　　男人礼貌地笑了笑，下一秒，在温旭的指示下、韩画的控制下，男人与另三个人都进入了诡影空间。
　　又是那个熟悉的空间，除了有人的地方有亮光外，四周皆是伸手不见五指。
　　伍鸢的两个工作人员也进到了空间里，备好了三支诡箭和一把诡箭发射器。
　　在他们的安排下，那位诡箭高手独自一人站到了一边，另三个人去到了距他二十米远的地方。
　　看来这场表演秀是要展现这位诡箭高手的高超技术了。
　　一个工作人员拿出了一个黑色高帽，这时空间外的温旭道：“目标是射下帽子。”
　　男人顿时觉得太过简单，“距离这么近，这也太容易了吧？”
　　“哦？那三十米吧。”温旭刚说完，另一个工作人员就让那三人又退了十米。
　　男人刚想说三十米也只是小菜一碟时，离他比较近的那个工作人员突然走向了他，将那顶黑色高帽戴在了他的头上。
　　“？”男人疑惑了，“为什么给我戴？不应该给他们戴吗？”
　　场外的观众也开始聊了起来：“搞错了吧？”

　　诡影空间中，工作人员仍然没有为男人取下帽子，男人慌了，“什么意思？”

　　难道他是靶子？
　　……
　　让对面那三个菜鸟射向他？！

　　开什么玩笑！！！

　　男人抬头，似乎是想与空间外的温旭对话，“温先生？”
　　可惜男人看不到温旭的表情，温旭笑盈盈地补充了规则：“射掉帽子是满分，打中到他的身体酌情给分，要是偏了的话，就别想出来了。”
　　男人意识到温旭是认真的，来不及发怒，他迈着发软的双腿想要逃跑，但对面其中一人已经拿起了诡箭发射器，射向了他。
　　他被诡箭射穿了大腿，猛地跪倒下去。

　　他静了一会儿，艰难地站起。
　　他打算不再逃跑，这样也许更容易让对面三个人打中帽子。
　　“怎么往低处射啊？”温旭的声音又悠悠响起，“2分。”
　　“分数最低的人，可是要受惩罚的哦。”
　　诡箭发射器传到了另一人的手中，他装好诡箭后，手颤抖着瞄准了男人的头顶，比起误伤了“靶子”，他更怕自己打偏了。
　　就这样，他尽力瞄向了高帽，诡箭发射出去，擦过了那顶黑帽——他，打空了。
　　他着急地大声道：“太黑了，我看不太清，我视力不好！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可是我一共只给你们准备了三支诡箭哦。”温旭道。
　　此时，工作人员手中还剩最后一支诡箭。
　　场外的观众仍然在激烈讨论中。
　　“这么刺激的吗？”
　　“表演者并不知情啊。”
　　“谁想出的这表演？”

　　第三人拿起最后一支诡箭，夺走了打空者手中的诡箭发射器，装好后瞄向那个诡箭高手。
　　他的诡箭技术是中偏上等，对于射掉那顶黑色高帽，还是有点信心的。
　　可这时，刚才那个打空者突然发疯般冲向他，打算阻止他、抢回来那把诡箭发射器。
　　第三人一慌，连忙打出了诡箭。
　　那诡箭咻地朝向男人的额头射去，扎入了男人的头颅。
　　男人的身体僵住一秒，然后后仰下去。
　　对面三人齐齐看向他。
　　第三人手心发凉，丢下了诡箭发射器，对外面大声喊道：“结束了吗？”
　　“结束了，你表现得很好。”温旭话一出，除了射空的第二人外，其他人全部放出了诡影空间。
　　观众们的情绪十分混乱，有的震惊恐慌，有的欢呼兴奋。
　　而此时，空间内的画面并未停止，几道影子向空间里唯一的那个人靠近，在他的惨叫声中吞没了他。
　　第一场节目结束，温旭走上台，对众人道：“我听刚才有人好奇表演内容是由谁想出的，我可以告诉他答案。”
　　“这次表演秀共有五场节目，节目内容来自于雾北城各职业、各层次、各等级共计一万名诡者的选投，主题是【你最想看到的场面】。”
　　台下顿时喧闹一片。
　　“选投，竟然是‘大众’的选择？”
　　“有很多人想看这种节目？诡箭高手……被诡箭小白用诡箭射死？”
　　“哦吼！我开始期待后面的节目了！”

　　“那么，我们的第二场节目就要开始了。”温旭又挂起虚伪而浅淡的笑容对众人道。
　　许顾被四周响起的阵阵掌声包围，她左手暗暗召出了诡网，联系着某人。
　　她抬头时，正对上了温旭的目光。
　　许顾转看向别处。

　　第二场节目的“表演者”，是从雾北城中随机挑选的五组有着某种联系的普通人：一对情侣，一对兄弟，一对父子，一对仇人，一对朋友，以及九个互不相识的陌生人。
　　十九人进入了诡影空间，工作人员面前有张桌子，上面有两个按钮，一个蓝色，一个红色。
　　这十九人将背对着桌子，轮流上前选择一个颜色的按钮按下。
　　全部按完后，如果按下蓝色按钮的人超过一半，则所有人都可以活着离开。
　　反之，只有按下红色按钮的人才能活下来。
　　十九人在进入空间前并不知晓规则，现在，他们之间也禁止交流。
　　观众们热烈讨论起来，都十分积极地发表着自己的看法。
　　“选红色必活！”
　　“但可能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这种紧急情况下盘明白。”
　　“会有足够多的好人选蓝色去救他们吗？”
　　“万一运气不好，别人没救成，自己也死了！太亏了！”
　　“反正如果是我，我选红色。”
　　不仅是观众，伍鸢人员这边也小声聊了起来。
　　温旭问向路衍和韩画，“如果是你们，你们会怎么选？”
　　路衍想都没想答道：“当然选红色啊。”
　　红色的确是必活项。
　　而韩画却犹豫了，如果选择人是她和韩墨，她可能会选择蓝色，因为她不能确保，韩墨一定就会选择红色。
　　但她还是跟着路衍回答道：“红色。”
　　诡影空间中，父子组和兄弟组均选择了蓝色，仇人组选择了红色，情侣组和朋友组皆是一蓝一红。
　　剩下九人：两蓝七红。
　　最终，蓝色以8:11败给了红色。
　　选择红色的这十一人，诧异不解地望向那九人。
　　你们，为什么要选择蓝色？

　　第二场节目结束，父子组抱在一起，兄弟组互相靠着背，情侣组和朋友组落单的两人失落又绝望地低下了头，两个个互不认识的陌生人里，一个沉陷在懊悔之中，一个静静等待死亡。

　　他们被影子吞没了。

　　许顾轻叹了口气，扭头看向何宇。
　　何宇听到叹气声后也转了过来，“顾姐，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表演，看不下去的话，我们去船上走走。”
　　另一边的李西薄也跟道：“我也一起！”
　　“好。”
　　许顾起身，同两人一起往外走，正要离开时，她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第三场节目开始了，三个表演者是被绑着出现在诡影空间中的。
　　他们分别是雾北城诡币排行榜的第四、第五、第六。
　　这次温旭上台公布规则，对表演者和观众一同道：“这场节目，观众们会很有参与感——他们三个需要卖力地讨好你们，以求得你们的打赏投票。而每名观众只可投一票，十分钟内你们可以改票，无次数限制，最终，票数最高者可以活着离开。”
　　工作人员开始给在场的被邀请者发放了投票器，投票器上有三个写着名字的按键，名字分别对应着那三位表演者。
　　无需介绍，观众们自然认识这诡币排行榜上颇有名气的三位。
　　而那位诡币排行榜上的第四——吴运，是风凰竞技场的常客，也为竞技场的建设投资了不少。
　　工作人员将投票器递给了门口的许顾，问道：“许小姐要出去吗？”
　　“……不了。”
　　许顾回到座位上，按下了吴运的投票键。
　　诡币排行榜上的第六已经开始疯了似的大喊大叫，甚至大骂起温旭，他这一骂，在场观众哪有人还敢投票给他。
　　剩下的吴运以及排行第五者，很快认清了现实，第五跪了下来，哀求着空间外他无法看到的观众们。
　　吴运正犹豫着。

　　这时，许顾才明白，这是一场“操纵”表演秀。
　　温旭借助这场表演秀，向在场的一百位有权有势的诡者，展示着绝对的权威。

　　工作人员人员公布着实时排名，目前第五已有七十多人投票，其他两人的票数都是个位数。
　　“你们要是敢不投我，我绝对饶不了你们！”第六道。
　　“各位爹！投给我吧！”第五道。
　　吴运目光冷漠下来，“我愿意将我财产的一半均分给投我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