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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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巳时初，长岁迷蒙睁开眼。
伸手往身旁探去，早没了人。
不过被窝倒是暖和。
想着等会要出门，长岁又埋着头往被子里缩。
太舒服了，再多眯一会。
动作间不自觉漾开笑，扯动嘴角时却感到有些发疼。
抬手摸了摸嘴唇，好像有些肿了。
昨晚上两人抱着互啃了大半夜，弄得这会都还有不浅的痕迹。
这下是睡不着了。
长岁又是脸红又是嗔怨，一手往身上套衣服一边念叨：
“美色惑人、美色惑人呐！自己怎么就没把持住呢？”
动作慌张的收拾好，走了几步正欲出门，眼角却扫到木架上的盆子。
眼眸流转，转动脚尖走过去，探出手试了试，水还是温热的。
长岁低头看着指尖的水滴，不知为何，有种满足感。
要真说起来，这些也只算是小事，但再小的事，也抵不过人用心。
洗漱过后，长岁精神抖擞的拉开门，然后脸上的笑僵住了。
屋里烧着炕，不知何时怀谨还找来了往年剩余在库房里的炭，所以从昨晚到方才，长岁一点没觉着冷。
要不是昨天亲眼看着天上在飘雪，今天出门怕是棉衣都得少穿一件。
雪下的大，一夜时间院里铺了厚厚一层。
冰雪的寒气再加上似乎没完了的冷风，迎面让长岁浑身打了个激灵。
在退回去和继续往外走这两个念头间来回跳跃。
长岁傻站在门口，心里止不住的想：同爹娘道个歉算了。
太久没做饭，怀谨有些手生。
在厨房捣鼓一早上，总算是差不多了。
估摸着这会长岁应该醒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柴屑，顺着侧廊往前院去。
“站在这干什么？看雪推开窗户也没这般冻人。”
怀谨自然的握住长岁的手，合拢在手心揉搓两下，想快速给人暖和起来。
之前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这会又被怀谨一连串心疼人的动作对待着，长岁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面颊有些发热，但看着两人交握着的手，也没收回来。
“你在后院干嘛呢？”
长岁被人拉着往前走，看方向是往后院去。
“做饭，煮的粥。时辰不早了，我们吃完就去祭拜爹娘。”
这人还真是，惯会些小心思。
不过现在长岁倒也没再取笑这些，他注意力在粥上。
“你会做饭？”
怀谨把人按在小桌前，垂眼间对上长岁震惊的眼神，心底有些小小的得意。
“以前同我大哥一道学过些，不过没怎么做过，味道可能一般。”
长岁更惊讶，“你们家中的男子都要学做饭？”
怀谨从灶台上端过来两只小碗，碗里的粥米煮的软烂，还冒着阵阵热气，顿时让人忘了外面的寒冷。
然后又见他从后面端出一碟干菜，切成粒状的，配上白粥吃正合适不过。
“你这又是在哪找到的？”
怀谨往长岁碗里放了一把勺子，又把筷子递给他。
然后在人旁边坐下说，“在厨房的柜子里找到的，看着应该放进去没多久。”
长岁转头看过去，琢磨着应该是林叔放来的。
每年这个时候他都会回来，云叔他们也知道。
这冬日里没什么菜，大多是秋日里做些干菜备着，想来是他们前段时日一起多做的。
想了几息，又听怀谨说：“家里爹娘就我和大哥两人，前几年大哥成亲了，有时为了大嫂会亲手做饭，我也就是那时候跟着学了些。”
“学着哄未来娘子吗？”
长岁顺嘴说。
“当时并未这样想过，不过现在倒是很高兴学会了能哄你。”
咦～
长岁喝粥的动作一顿，抬手抚平胳膊上的鸡皮疙瘩。
虽然怀谨说的自然又真诚，但要不是那张脸撑着，这幅场景早让人不愿直视了。
害怕人又说出什么臊人的话，长岁赶紧转过话头。
“你大哥成亲了？”
说完又补充道：“前几天我在街上正巧碰着护旗带着怀将军和怀小将军，我还同他们说了济幼堂的事，正约好几日后去书院和济幼堂看看孩子们。”
怀谨是知道他爹和大哥回来了的，但还不知道几人已经见过面。
心中诧异，没过多久面上露出歉意道：
“我父亲和大哥、应当是听说了我的事，所以看到你着急了些，等回城我会同他们说说。”
长岁摇头，“我没觉得什么不好的，且他们能去书院和济幼堂看看，对孩子们反倒是有益。”
小孩们都需要关注的。
但济幼堂和书院两边的孩子数量都不少，照顾的人却不多，即便是再用心也总有顾不上的地方。
平日里若是能有外人愿意去陪陪他们，也是表达关注的一种好方式。
怀谨仔细看着长岁，知道这人不是在勉强，心里放了心。
“那到时候我同你一起。”
长岁微哂，“你不是要去奉安？”
“我这是提前出发的，队伍还在后面，过几日让他们先走我再赶上去便是了。”
“这可不像铁面无私的怀大人能做的事。”
长岁开玩笑的说。
怀谨准备收碗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即温声道：
“来这之前我已同圣上请命，且我本就是康平知府，回来本也有不少堆积下来的公务需要处置，留几日是早安排好的。”
长岁的意思他明白。
若仅仅因两人的纠葛而拖延正事，他怕会把他一脚踹回京城去。
听到人这般说，长岁心里放心了些。
看着怀谨把两人的碗筷收拾好拿去水盆里洗，有些不好意思。
总不能啥都让怀谨一个人干吧。
长岁心里这般想着，亦步亦趋的跟着人到清洗碗筷的地方，薅起袖子准备伸手。
不过刚沾上水就被怀谨眼疾手快的拉住，还没清楚缘由又听怀谨说：“我先洗一道，你去那个盆里清洗第二遍。”
这话听着跟哄孩子似的，不过有事做长岁也不挑，老实的换了个地方。
时辰不早了，两人收拾好厨房后没再磨蹭，提上祭拜的东西就准备出门。
大雪天的没什么人出来串门，一路上就打着伞的两人。
“你靠过来一点。”
庄子上东西也不是全都齐备，这伞就是昨晚上从云叔那拿的。
两人身形都不算小，此时挤在一把伞下，一人也就能挡一半。
不过两人倒是没太在意，嘴里续着之前的话题。
“你大哥在边境成的亲？”
长岁惊异道。
怀大将军的长子，竟就那般随意的在边境成了亲？
这些大户人家不是一贯严格遵守礼制的吗？
且不说三媒六聘，便是家中长辈也该到齐吧。
地上铺着雪，又冷又滑，怀谨伸手揽着长岁，眼睛小心看着路，缓声回道：
“我大嫂是边境人，当时家里长辈情况不好，想看着他先成家，我爹就做主让两人先成了亲。”
“后来大嫂丧期过去，爹娘有意再正式举办婚礼，但大嫂觉得麻烦，也就作罢了，只家中人稍聚在一起认了认人。”
长岁听完想着这位怀小将军的夫人怕是性子不俗，心中对之后的见面多了几分期待。
庄子离他爹娘所在的地方本就不远，两人没走多久就到了。
周围都覆盖着白雪，长岁收起伞立在旁边，弯腰开始打理墓前。
两位长辈是合葬的，墓穴稍宽，怀谨放下背上的背篓，从另一头清扫过来。
不过天气实在算不上好，两人稍稍清理一番就把东西摆好开始祭奠。
长岁跪在墓碑前，心中同爹娘搭话。
说完又反手拉着怀谨的手腕，说道起自己带着儿媳来看你们。
语气还算轻松，好似话家常一般。
怀谨侧首看着垂眸低语的长岁，又转眼看向石碑，心中虔诚默念：“岳父岳母还请放心，晚辈此生定当照顾好长岁。”
一路走来，又是收拾又是烧纸的，两人还有些发热，回去的路上行动活泛不少。
下山后两人直奔村里云叔家，本想道别后就回城，但还是被林叔叫着吃了早午饭。
“这一路上飘着雪，不吃点热乎的暖着肚子，那冷风一吹免不了得风寒。”
炖的豆腐白菜，拌上米饭，长岁呼啦呼啦的吃了两碗。
临走前长岁同林叔说道，让他想好明哥儿的事，主要还是同他们保证在书院定会照顾好小孩。
“云叔和林叔对我这般照顾，除了平日回来带些好的吃食，也就只能借着明哥儿回报他们几分了。”
回去的路上长岁同怀谨说。
官道上的雪还不算厚，但两人还是小心赶着路。
“你昨日到康平就直接赶来庄子上了？”
长岁问怀谨。
怀谨轻轻摇头，“先去的书院，听梨叔说你在庄子上我才赶来的。”
昨下午天色就有些不对，隐约飘着雪，怀谨冒雪赶来的行为着实算得上是莽撞了。
“那等会我直接把你送回家？”
怀谨他爹和大哥大嫂都在，肯定得回去。
但他还是有些低落，能见着面的时间本来就不多，且还不说府衙里那堆积成山的公务。
两人之间这几个月来总是聚少离多。
看出人心绪不佳，长岁笑着往人身边凑过去，抵着肩小声同人说：
“我等你回来过除夕，明年春天一起去云山寺，然后再带着孩子们来庄子上春游。”
“那什么时候成亲？”
怀谨凑在人耳边，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
长岁耳朵尖红了个遍。
本来是哄人的，这人的脑回路却总不顺着走。
“这事还早呢！”长岁恨声道。
就是发颤的指尖显露出几分内心的不平静。
他没想过两人能成亲。
先不说都是男子，仅是他娘是长公主这一点，他都不觉得两人能随随便便的成亲。
“圣上说等我事情办完就给我赐婚圣旨。”
忘了这一茬，长岁不知该如何应对。
作者有话说第76章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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