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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呼吸过度后长出新的血肉 ...

  •   伏黑甚尔最近几天总能梦到死了的妻子还活着的时候,“啊,是那小子的术式吗?还是别的什么?头疼死了。”

      手边的电话响了起来,上面显示着“小仓”,“喂,找我有什么事?”

      “我现在你家,我限你半个小时回来,”小仓静清摸了摸伏黑惠的头,然后坐在沙发上,“明天就是新年了,怎么说你也回来一趟。”

      甚尔拉开了点窗帘,看到外面的雪下的不小,“我不想回去。”

      “你就当我们这十年没好好见面的聚会好吗?”小仓的声音软了下来,“而且小泽他也来了,你也知道我们母子两个这几年的关系都不好,你来帮帮我吧,拜托了,甚尔。”

      “我知道了,我等下就回去。”甚尔把手机夹在脖子旁,“孔时雨说那小子做了渡边家的小少爷。”

      “啊,想到这我就生气,我前两天还为了这事跟他吵了一架,”小仓盯着天花板,年久失修的天花板上的白色墙皮有的已经开始翘边了,“不知道那小子怎么想的,等我知道这件事他已经干完了。”

      “这样吗?”

      床边的女人听到甚尔的声音,趴在甚尔的身上,在甚尔耳边有些懒洋洋的开口说道,“谁啊?一早就给你打电话。”

      甚尔把电话挂断,“没谁,是我姐姐。”

      女人听到甚尔的话轻笑了声,“你什么时候有姐姐了,是不是你在外面别的小情人了?嗯?”

      “没有,她就是个认识了好久的姐姐而已,我今天晚上不回来,她叫我回去。”

      女人“嗯”了声,“那甚尔君什么时候回来?”

      “我都是听她的。”

      “甚尔君真是的,要早点回来啊。”

      昨晚的雪在今早还在下,只是小了些,甚尔走过的路,雪上印出深深的脚印,路上人来人往,甚尔刚刚走出的脚印很快被人群踩过,覆盖,然后被人群中埋没,就像他的人生一样没劲。

      回家的路被雪盖住,雪却没能覆盖住夹缝中的杂草,在这么冷的天还没死,真让人不知道该说它什么好,是说它生命力顽强,还是说它太贱了?

      “你怎么搞的?!”小仓看到甚尔身上全是雪,不禁责怪了起来,她拿着毛巾准备给甚尔擦一下头发。

      甚尔垂下头,任凭小仓怎么擦他的头发,视线落在地板上,木质的地板已经褪色了,甚尔想到了当初从禅院那个垃圾堆逃出来的时候,小仓比他早几年逃出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小仓暂时收留了他,无所谓,反正都是从垃圾堆逃出来的。

      “好了,别傻站着了,快进来了吧。你吃饭了吗?”

      甚尔跟着小仓走进房子里,“没。”

      “啧,真是的。厨房里有吃的,自己去弄。我去看看津纪美和小惠。”小仓说完就去姐弟两个人的房间了。

      甚尔揭开锅,发现里面还温着粥,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嘴上说的那么凶,怪不得会和她儿子吵架。

      破久的门把手转动发出吱压的声音,门打开的一瞬间外面的冷气跑进屋子里。渡边泽嘴里一边哈着热气手里一边除脖子上的围巾,他把身上的硬币扔在玄关旁的桌上发出“叮叮当”的响声。渡边泽抬起眼看到甚尔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怎么回来的这么晚?嗯?小少爷?”甚尔边说边给渡边泽让出路来。

      渡边泽听了甚尔的话只是叹了口气,“处理了点事耽误点时间,你别这么说,什么小少爷的,我哪是什么小少爷。”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一口气喝完,抹了抹嘴继续说道,“他们家现在缺个能上的了台面的人而已,直系差不多快没人了,跟死绝了一样。选旁系远亲,他们又嫌上了台面,真是服了一群老死板的。”

      “所以你就回去了?”小仓轻轻地把门带起来,“嗯?家里没个跟【六眼】一样能上的了台面的人,那群老头子估计心里着急死了,现在的他们看谁都像个大救星。”

      甚尔想起自己离开前特地去看了【六眼】,和现在差不多也下着雪,他记得那双苍蓝色的眼睛,小仓拼命的从垃圾堆逃出来,她的儿子却要回那个垃圾堆,是因为小仓的诅咒,还是他有信心能和【六眼】掰掰手腕?

      “我不同意你回那个地方,”小仓重重地拍了桌子,“那个地方你也待过了,你能保证你能对标【六眼】吗?”

      渡边泽听了小仓的话,整个人已经准备站起来,“现在的【六眼】也就才十几岁的青少年,所谓什么【最强】的称号不是那群老头安在他头上的吗?你不应该怪那死气沉沉的风气吗?!”

      “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对他们没有价值,他们会杀了你。”小仓说到这的时候,声音已经带着哽咽,“你要死了,让我怎么活?”

      小仓趴在桌上,已经哭了起来。房门打开,探出两个小脑袋,“你们不要吵架了,大哥哥你快给小仓阿姨道歉。”

      伏黑惠叉着腰活脱像个小大人一样,渡边泽出声说道,“是,是,小惠大人,我这就道歉。”

      渡边泽拉过把椅子坐到小仓旁边,手轻拍着小仓的背,在她耳旁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呐,小惠可以带小仓阿姨回房间吗?等我把晚饭做好了再喊你们出来,好不好?”渡边泽一脸笑意对伏黑惠说道。

      伏黑惠点点头,带着小仓进房间,“要快一点。”

      “是,是。”渡边泽看着伏黑惠进了房间,“你看你儿子没什么话要对他说吗?”

      甚尔手抵在太阳穴,皱着眉毛,“不记得了,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真是的,你记不住我的名字就算了,你连你亲儿子的名字都记不住,你怎做爸爸的。”

      “我只记得女人的名字。”

      虽然知道伏黑甚尔会这么说,但亲耳听见他的话时,还是有点震惊,“你好歹尽点做父亲的责任啊,好歹小惠他身上流着你的血。”

      父亲是指把他扔到咒灵堆里不管死活的那种人吗?甚尔摸了摸嘴角的伤疤,这就是所谓的父亲吗?

      渡边泽托着下巴说道,“一个注重咒力的家族,生出个0咒力的人,老天爷真的很喜欢开玩笑。”

      “所以你想表达什么?”甚尔瞥了眼坐在桌边的渡边泽。

      渡边泽打了个哈欠,眼里泛着泪花,“没什么好表达的,你最近几天晚上应该都会做梦吧?做美梦的感觉怎么样?”

      “所以我最近做的梦都是搞你的鬼?”

      渡边泽笑眯眯的点点头,“嗯嗯,假如说你的儿子伏黑惠是十影,你会怎么办?”

      伏黑甚尔听了渡边泽的话,大笑起来,“你说假如我的儿子是十影?我估计会带着他去禅院转一圈,告诉那群老不死的这是你们嘴里废物生的十影,我可巴不得告诉所以人。”

      “嘛,真有你的风格。”渡边泽叹了口气,“我去做晚饭。”

      “晚上吃什么?”

      “当然是看冰箱里有什么吃什么。”

      吃晚饭的时候,整张桌上鸦雀无声,直到渡边泽的一个电话打破了这份死寂,渡边泽走到阳台,把电话接了。

      “冥小姐,怎么了?是有消息了吗?”

      “我知道了,被人拍走了吗?啊,本来就没抱着能拍下的信心,我等等把钱转给你。”

      电话挂断,发出“嘟嘟”的声音,晚饭吃了后,该讨论怎么分配房间的问题。

      “这样好了,津纪美和我睡,小泽就和小惠睡。”

      “那我呢?”甚尔指了指自己。

      “你,”小仓看了眼甚尔,“你在他们房间打地铺好了。”

      甚尔震惊,“怎么冷的天,你怎舍得让你弟弟我打地铺的?”

      “那就多给你两床被子,不照顾小孩的人没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快去吧。”小仓对甚尔摆了摆手。

      伏黑甚尔躺在地铺上,盯着掉墙皮的天花板发呆。旁边床上的两个人已经睡着了,并且发出浅浅的呼吸声,甚尔翻了个身,眼睛闭起来也慢慢的睡着了。

      睁开眼睛就是一片漆黑,不停的下落,落向那个不知道在哪里的终点,伏黑甚尔从梦里面惊醒,他有些不耐烦的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是那小子搞的鬼吗?真是烦死了。”伏黑甚尔打开房门就看到小仓坐在客厅里,看到小仓他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怎么了?那小子不在吗?”

      “他陪小惠和津纪美出去玩了。”

      伏黑惠觉得这个从天而降的哥哥不要也罢,谁家的大哥哥陪小孩子出来,是让小孩子陪他玩啊!?还叫人帮他推秋千!

      渡边泽看到一脸黑线的伏黑惠,他脚尖已经把地上的雪层划出浅浅的印子,“嫌无聊吗?”

      “没有。”伏黑惠别过脸说,从渡边泽这个角度能看到伏黑惠嘟起来的侧脸。

      “死鸭子嘴硬。”渡边泽拉着长长的调子,“不过我确实觉得有点无聊了。”

      因为刚下完雪,公园里的人很少,也有可能今天是新年,别人都在走亲访友,就他们闲的那么无聊,无聊到想让伏黑惠来帮自己推秋千。想到这里,林泽想到了家里的小侄子,一个爱出头的小侄子,因为爱出头,经常被罚写检讨,仔细的想想有一半的原因是他为了给自己出气。

      铁链发出“吱压”的声音,秋千随着渡边泽的动作一前一后的摆动,他把两只手放在最边哈了口气。天空开始变得灰扑扑,雪在半空中慢慢落下,有的已经落在渡边泽身上了。

      “好了,回家吧。”渡边泽帮姐弟俩个重新系好围巾,牵着姐弟俩个人的手走向回家的路。

      太阳融化过的雪渐渐被现在落下的雪覆盖,一深一浅的踩在雪上,留下脏兮兮的脚印,这种方式似乎能证明他来过的痕迹,但是这种痕迹能留多久,怕是不一会就被后面的人踩过去。

      抬头,暖黄色的灯光映进眼里,这盏灯好像就是为他准备的,不对,这盏灯就是为他准备的,心里的壁炉像是被人修好,打扫干净添好了柴火并且还给它带了火种点燃,壁炉里的柴火发出“噼哩拍啦”的声音并且时不时带点火光他紧抓胸口,心脏一抽的疼,像长出新的血肉一样的疼。

      嘴里呼出的气在空中形成白色的雾气,呼进的空气全是冰冷冷的空气,呼吸不上来的感觉充斥的大脑,大脑一片空白,突然宕机的大脑让他措手不及,紧抓胸口,他的眼前只有那条通向那盏暖黄光灯的道路。

      他从来没有觉得这路这么长,这么艰难,手落在门把手上,正好门里的女人为他开门,暖黄色的光照在她的发丝上,让她看上去更柔和,她笑吟吟的向他伸手嘴里吐出的话语他已经听不见了,也许在来到这就用完了。

      他从来没有那么想快点接过的手,可是她的手落在了他的头上,责怪的话语从头顶传来,他垂下眼睛,已经多久没被这样说过了,大概快六年了。啊,六年了啊,过的真快啊,“咻”的一下就过去。

      外面的天空从灰扑扑变的黑压压的,雪是越下越大,房子里暖黄的灯光突然灭了,只留下一脸不知所措的人们呆呆站在那里。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呼吸过度后长出新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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