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电子宠物》焚稿八

3、喵喵喵

　　你狠狠喝了几大口温水，点击接听。
　　“金发萝莉控”的声音比你想象中要年轻不少，也好听不少。你心中的他是富×代，啃老族，死肥宅，年龄在二十五岁到四十岁之间，但电话中传来的，尽管有点做作地压低，还是能听出来是少年的声音，甚至有点……华丽？听起来就像是被惯坏的富家大少爷（但是是美少年）的声音。
　　既然能不受管制地长时间玩游戏、肆意花钱，你猜他可能刚刚成年。
　　搞不好捡到宝了。
　　“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啊，嗯……”你虚弱地开口，“主人，你刚刚说什么？头晕晕的喵……”
　　余光里正要离开病房的护士扭头看了你一眼。为了钱，你早就放弃了羞耻心。反正这个人以后多半不会再见到了，但“金发萝莉控”还会继续给你钱。
　　“我问你生什么病了？”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发烧啦，做噩梦了喵……”
　　说出这句话后，对方陷入了沉默。你咽了下唾沫，有点不知所措，还是继续说下去，“我梦到你消失了，真的好可怕。”
　　电话中甚至听不见他的呼吸声，你等了几秒，“主人？”难道在转账吗。你露出微笑。
　　“撒谎。”
　　“……诶？”
　　你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嘟嘟”声，僵住了。搞什么？他怎么会知道你在撒谎？难道你，呃，住进了他家开的医院？但他也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才对。
　　你想到的唯一的可能性是他在试探你。你撒的谎确实太刻意了，又是第一次和他通电话，他抱有戒备也很合理。这么想来，他刚刚说“撒谎”时的语气是不是在压抑着什么感情？有点像伤心，还是生气？
　　联系之前对他的猜测，你顺理成章地构思了一个多疑、自闭、阴暗、父母无可奈何的富家大少爷（美少年）形象。阴郁俊美，心理疾病，这反而让你对他产生了额外的好感。
　　你思考了一下，用不刻意讨好的平淡语气给他发去了语音。
　　“对不起，你说得对，我确实撒谎了。之前我遇到了一点小意外，但是现在已经解决了，告诉你发烧是因为……”你把声音放得轻了一些，“因为，我知道，对你来说，我们之间可能只有金钱关系。我担心会浪费你的时间……对不起。”
　　你看着“已读”图标，考虑是不是要再补几句时，他发来了新消息。
　　“什么意外？”
　　你斟词酌句，最后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床单不小心烧着了，引起了一场小火灾。”
　　“你没事吗”
　　“不知道是谁帮我报了火警，真的要谢谢他救了我的命。”难得有这样聊天的机会，你按住语音键，“好像别的都没什么事，就是给房东转了一大笔钱。”
　　“为什么起火了”
　　说到这个，你有点不好意思，完全不用伪装：“我太困了，把点燃的烟头忘在床上，就睡着了……”
　　看到他的输入状态，你又说道：“之前没有告诉你，也有这个关系啦。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让你知道我抽烟……”
　　“你会介意吗？”你用小心翼翼的语气问，“如果不喜欢我就戒掉。”
　　“没事。”
　　你发送了可爱的万用表情包，片刻后，“金发萝莉控”发来新消息。
　　“你给房东赔了多少钱？”
　　“倒是没多少，就是被她训了，有点不爽……”
　　紧接着，悦耳的金额入账声响了起来。你扫了一眼金额，眯起眼睛，“谢谢主人！”
　　对方发来了一句有些奇怪的话。
　　“这是对你诚实的奖励。”
　　这次意外过后，你们的关系迅速熟稔起来。有一次你在登上游戏时给他拨去了语音电话，他接听了，之后这个流程便自然起来。他经常会问你在做什么，中午吃了什么，几点睡的觉，现在是什么打扮之类。有过火灾那次的经历，你每次都选择了如实回答。而后他会打来数目不一的款项，是额外的奖励。
　　你心安理得地收下，感觉有点好笑，因为即使你撒谎，他也不一定能分辨出来。你感到他似乎相当不安，总是通过这种方式确认你的忠诚，显得可怜又可爱。
　　当他问你的住址时，你同样不假思索地告诉了他。你不担心他会突然来找你，毕竟他给你的感觉是缩在角落里独自长蘑菇的类型。况且，他来询问你住在哪里，正体现出对你的尊重。有钱人嘛，只要他想知道，总有很多其他办法的。
　　你是料到了他会给你买礼物送上门，但没想过寄到家里来的第一件礼物就如此特别。
　　在面单上签了名，你坐回电脑前，一边说话一边拆开信封状包裹的封条。
　　“主人给我买了礼物吗？”
　　“拆开看看。”他说。
　　屏幕里的两个人物都一动不动地站着，你浑身上下的衣服和装备都是他一手打造的。你已经不怎么上原本的大号了，比起花自己的钱抽卡，不如等他把兑换好的游戏货币转给你，你只需要动一动手指，享受赌狗的快乐。而且，即使脸再黑也总能抽满的。
　　虽然知道他看不见，你还是下意识点了点头。撕开封条后，里面装着的是一份纸质文件。展平，你读出文件标题：
　　“××小区商品房买卖合同……”
　　你感觉自己有点不认识字，用手指指着又念了一遍：“商品房买卖……合同……啊？！”
　　“不用看了，你签上名就行。”
　　你抬起头，满脸震惊地盯着屏幕里的金发萝莉。
　　美少年的声音依然带着华丽的尾音——简直是前所未有的华丽，“签完名，会有人来取，钥匙要过几天才能寄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