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中》半山酒客

7、第七幕“谈判”

　　项阳和秦雨溪在房间开启的瞬间近乎于逃窜一样地离开了，硕大的房间里空空荡荡，只剩楚歌和杨柳菁菁两个人。

　　“要一起吗？”杨柳菁菁率先开口，拍了拍楚歌的肩。

　　“等等，我想看一下游戏复盘。”楚歌点开了系统发过来的游戏报告，粗略地看了看整场游戏游戏的进行和各个玩家玩家的信息，“呵，看来你还真的是冤种‘活菩萨’啊。”

　　“嗯？”

　　“岑琳琳、唐川，还有那个刘淼，都玩儿了好几场游戏，只有你站出来傻傻地给别人当好人。”

　　“哎呀，别在意那些细节，但你看最后还是赢了啊。”杨柳菁菁推了推已经掉到鼻梁中间的眼镜，“这也是拉信任值的一种方式。”

　　“行吧，你是老玩家，你怎么说都有理。”楚歌拉着近乎阴阳怪气的腔调说着，随后关掉了系统界面，拍了拍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走了。”

　　离开了游戏现场，楚歌就一直在四处张望着寻找自己来时的路，理所当然的没有找到。杨柳菁菁看到她心不在焉地来回扫视，大概是猜透了她在干什么，出声提醒：“别找了，从你进入‘游戏现场’那一刻，你和现实就彻底切开了。”

　　“彻底切开，直接人间蒸发？”楚歌其实想到了不可能轻易回去，但是她没想明白什么叫“彻底切开”，“平白无故少了那么多人，不可能没人注意到吧。”

　　“不清楚，我还没见过能出去的人，不算宣告死亡的。”

　　“宣告死亡就是离开游戏？”

　　“估计不是，是直接死了还是怎么的都不知道。游戏和现实没有能联系的地方，只能靠进来的人找到蛛丝马迹。”杨柳菁菁似乎已经不在意什么出不出去的了，“能在游戏里活着就算得上很幸运了，应该也没几个人在意出不出的去了。”

　　“况且……你真的没听过什么失踪吗？没有一点儿印象？”
　　“真的不记得我了吗，学姐？”

　　【学姐？我认识她吗？】楚歌被杨柳菁菁突然的一句“学姐”叫得不知所措，盯着那双透着戏谑眼神的眼睛半天，愣是没想到该开口说什么。最后也只是开口把调侃抛了回去：“捉弄人好玩儿吗？”

　　“我说真的呢？”杨柳菁菁被她的话噎了一下，“我们在一个项目讨论组里合作了一个学期，你该不会对我没一点儿印象吧？”

　　“我脸盲，认不得人。”楚歌几乎是把能想到的人都想了一遍，才勉强找到了点儿蛛丝马迹能和面前这个人对上，但印象确实不深。况且那个讨论组里她依然是一个苦逼的善后工作者，根本不怎么和那群组员见面。更何况，她平时真的不记人，光顾着和文件打照面了。

　　“行吧，那你听没听到过什么有关学生消失的事？”

　　“消失？太玄幻了吧。”楚歌觉得杨柳菁菁这种说法有点儿好笑，但反过来一想，好像前一阵子是听说过好些研究组的学生休克住院了，“不过确实有晕过去的，但是没了解过具体是谁，更别提前因后果了。”

　　她忽然想到，如果自己也是这个后果会怎么样——在家里忽然休克，导师联系不上她，文件和报告都不了了之或者交给别人处理。虽然她确实想要清闲一点儿，但是想来想去自己赶出来的东西被别人占了便宜，她还是很不爽的。

　　“那休克昏迷以后呢？游戏里宣告死亡就真的死了？”

　　“应该是吧，都跟你说了我没出去过，也没遇见过出去又进来的人，我也不知道。”杨柳菁菁真的像是在游戏里呆久了全然不在意现实世界的样子，“我进来这一个多月还没听到过有人退出游戏，反正在哪都是活着，也无所谓了。”

　　“……你说是就是吧。”

　　顺着“游戏现场”一直往前走，就能够直达“上帝”口中的休息大厅。而所谓的休息大厅其实就是个宾馆，只不过看起来是个特别豪华的五星级宾馆。

　　“您好，请出示身份信息，这边为您办理入住手续。”大厅服务生的声音陡然出现，把楚歌吓了一跳，而杨柳菁菁却习以为常地把身份界面出示给了那位实习生。

　　楚歌看着杨柳菁菁娴熟地操作完所有手续，也跟着把身份登记然后办理入住。然后又看到杨柳菁菁对着她的身份ID看了半天，又在自己的界面上一通操作，于是她收到了一份“好友申请”。

　　“通过一下，以后好联系。”

　　“在这种地方？以后联系？”楚歌觉得莫名其妙，对面的人刚刚一顿输出这种地方能活命都难，又搞了这一套。况且她现在心烦意燥，哪还能有心思和别人联系？

　　“不是……这个是方便配合熟练的人互相配合的，谁不想和机灵的玩家合作共赢呢？”

　　“……”她觉得这话还有点儿道理，想了没多久就通过了对方的好友申请。

　　杨柳菁菁看她同意了，转头就走：“我先回去补个觉，我房间在那，有事儿直接去找我。”

　　后来想来，杨柳菁菁确实对自己说过的话很后悔，因为那句话，在杨柳菁菁刚刚打算躺床上睡觉的时候，门就被敲响了。

　　“你是一点儿休息的时间都不给我啊～”杨柳菁菁看着门外站着的楚歌，调侃道，“是想找我商量以后的对策还是怎么的？”

　　“问你点儿关于游戏的事儿。”

　　“进来说。”

　　“你想听关于什么的？规矩、游戏机制还是‘上帝’？”

　　“你知道的，所有的。”

　　“……”杨柳菁菁没想到对方会直接给出这么“贪婪”的想法，着实愣了几秒，然后有轻描淡写地说，“不拿点儿东西贿赂我，就想从我这听到这么多东西？”

　　“这取决于你知道多少。”楚歌显然不上这只“狐狸”的当，虽然她自己也和一只“狐狸”一样，“按时间算你也不是什么‘资深老玩家’，知道的东西不一定有多少。”

　　“你不给东西我怎么说。”

　　“你不说我给什么。”

　　两个人几乎是同时出声，互相挑衅的对峙眼神以及枪风□□的语气，好像下一秒就要把对方刀了。她们显然都并不着急，都在硬耗着等对方先开口。

　　“你想要什么？”毕竟是楚歌先来拉开的话题，她还是选择先开口问问“价格”。

　　“你能给什么？”

　　“身份底牌不可能，特殊技能可以考虑。”

　　“我要看你的所有身份底牌信息。”

　　“代价？你能告诉我多少？”

　　“一半。”

　　“……我给你所有的特殊卡牌。”

　　“那东西我有的是，要和我合作得让我了解你的身份。”杨柳菁菁显然不满意楚歌提出来的条件，说话间向前走出一步，两人对峙的距离被拉短，这种僵持的氛围似乎也更剧烈。

　　“可以是可以，但是……”楚歌并没被她的忽然靠近逼退，相反，她同样向前一步，“小姐，我怎么知道你说了多少，或者……我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楚歌觉得对方太过贪婪，尽管她是这场交易的最初起点：“我给的条件随便找个人都能让他死心塌地地追着我往上贴，我觉得没人能拒绝几句话就能得到的别人拿命赌的特殊技能和一个第一场游戏就‘A＋’评分的队友。”

　　两个人又僵持了许久，尽管在杨柳菁菁看来她的谈判胜券在握，但她并没有想到对方能够死倔地坚持这么长时间。她虽然还有大把的时间，但她真的累得要死：“我们各退一步行吧？我要你两张特殊技能卡，你给我看你的随便一张身份牌。”

　　“可以，分期付款。”

　　“什么意思？”

　　“你讲，讲到我满意了，我给你一张。”

　　“你别得寸进尺！”

　　“那就再见吧。”楚歌撂下一句，转身就要离开。她确实觉得自己很“过分”，但秉承着“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她决定赌一把。

　　事实上，她赌得很准。这位能够在一群陌生人面前当“冤种菩萨”的玩家确实很下套。杨柳菁菁拽住了打算离开的楚歌：“行行行，我算是服了你了。”

　　“我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犟种了……”

　　“合作愉快了，杨学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