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西幻世界》易山秋

29、第 2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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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那把传说中的勇者剑丢向天空的时候，魔王只是泄愤。就像是蚂蚁想要杀死大象一样吧，牙签怎么可能杀死神明。

　　只是缺没想到，出现了让魔王也无法置信的情况：“天空，怎么裂了啊啊啊啊啊！！！”

　　南卡从噩梦中惊醒，感觉有湿热的东西掉在身边，转头看到手边是一块散开的抹布。虽然洗的还算干净，但这东西是用来打扫卫生的，看起来还是很脏，还有一种抹布水的味道。

　　他确信不是在做梦，堂堂被整个大陆恐惧的魔王大人，居然回到了自己最弱小的时候。不过那会儿他每年都会在换季的时候生病，起身后被子里的热气散掉，感受到周围的冷空气，现在大概是在冬末春初。

　　“不是吧，开什么玩笑？”南卡确信这一定是神明的报复，抬头望向天花板，就好似透过这层屋顶看向天空：“你……”

　　他没有把话骂出来，因为没有看见自己的目标。南卡，失去了他对光力量的掌控。

　　不过对此他毫不介意，只是有些遗憾不能与神明对骂。但听说在教堂里祈祷可以与神明沟通，南卡对此很期待。

　　至于为什么每天抬头就能见到神明的自己突然看不见了，南卡也有自己的猜测。大概是因为他把自己所有的光属性能力作为燃料用来丢剑的缘故吧。如果只是那把勇者之剑，或许也做不到把天劈裂的程度。

　　但是，曾今的一切重新再来一遍，也不过是悲剧而已。

　　南卡尝试聚集自己体内的力量，作为魔王，自然是个无论武力值还是魔力值都很强大的存在。但目前的他除了懂得如何聚集力量以及那些强大的招式之外，自己的身体，果然还是最弱小的时期。

　　他记得这个时候，正是一切灾难的开始。魔物们突然暴乱起来，隔壁小镇好心的镇长前来帮忙，但他们全部被困在小镇，那位镇长表示自己可以回去准备粮食，就像他来的那次一样。但受够了每天只啃苹果的镇民们没有答应这种事情。

　　他们囚禁了那位镇长，也让这个外来的蠢货跟着镇子里其他的居民一样吃苹果。

　　南卡和他的弟弟妹妹们与父母一起居住，母亲和家里的孩子们都是善良的人，所以决定偷偷放走那位外来的镇长。但他们的谈话没有隐瞒父亲。

　　镇上的居民们知道了，他们不觉得这个人会回来帮助一整个小镇。苹果镇里只有苹果可以食用，而很快，这些苹果酒无法再收获了。

　　“我们使用了神官送的紧急避险道具，苹果在冬季成熟，而这一次的苹果季节，不会再有新的苹果。如果没有食物，我们就会饿死了。”

　　镇上的居民说着牛头不对马嘴的话，根本不听南卡的母亲说的：“难道我们自己受难，还必须要拖着另一个人吗。如果他有自己的本事活下去，那么我们更加应该把他放走。如果他的承诺是真实的，那么我们就得救了啊！”

　　可笑的是在这个世界里，过得好的时候愿意互帮互助，一旦自己要遭殃了，总会看不惯别人还能逃脱出去。

　　居民们不仅把南卡一家关了起来，让孩子们的父亲掌管着钥匙，还觉得自己非常的善良：“如果灾难停止，他（外来的镇长）一定不会怪我们的，我们可是每天把最大嘴甜的苹果都送给他吃。”

　　那个时候的南卡刚满15岁，本来应该马上出去找个学徒的工作，但因为生病的原因决定等春季的时候再出去。他觉得镇民们的话说的不对，只是怎么也想不清楚到底哪里不对。

　　而现在，魔王南卡的声音和记忆力母亲的解释重合了起来：“一群乞丐堵住了道路，给了富人一个沾满了灰尘的满头，就觉得自己做了好事，但是路的另一边，就是一家现做现卖的高级面包店。”

　　反正差不多这么个意思，但让南卡来说，不需要用什么隐射，就是把人关起来之后送点好吃的，还以为自己没犯罪呢。

　　南卡有点儿慌乱，他没有在房间里看到自己的家人们，脑海里不听的闪现每一个家人们死去的场景。他很担心，但在发现家里的门没有锁的时候，还是挺高兴的。

　　那么一切都还来得及，南卡露出了爽朗的笑颜，手里拿着一把柴刀：“要不然这一次，就让我把其他的人，先杀光吧？”

　　他出门的样子被隔壁的邻居看到了，不过南卡说话很小声，对方倒是不知道他的打算，反而非常高兴的说道：“嗨，小南卡，你身体好点儿了吗？”

　　是邻居家的琳奶奶，这会儿还是一副慈祥的样子，不过吃肉的时候，就会展露出一副狰狞的表情。

　　“你好，”被邻居打断这么一下，南卡清醒了一点，知道自己目前的南里还比较低，直接动手还是有些冲动了，目前还算安全，他或许可以先积攒一点儿实力，“您今天看起来很高兴？”

　　“是啊，”对方说道，“今天镇上来了一个旅行者，带了一马车的食物。镇长召集大家准备了很多钱，去跟旅行者换食物。那个旅行者也非常的友好，愿意把所有的食物都换给我们。”

　　“……”南卡一时间有点儿懵，果然，那个神明不会干什么好事儿，还以为有什么机会的，结果，这么快就来了吗？等等……这称呼，好像不太对劲？“旅行者？”

　　“是啊，说是从旁边湖西镇来的，”林奶奶高高兴兴的端着一个空碗，然后推着南卡到他家里硬是拿了一个碗，“赶紧的，都多久没有吃过面包了，镇长说可以去分点儿肉和面包吃。我还想说你爸妈怎么都得给你带一点儿呢，你既然自己醒了，那就跟奶奶一起去。”

　　分食物是现在的苹果镇的大事，所以大家都在苹果园里面。

　　南卡嘴里喊着一小块腊鸡，是最弱小的时候喜欢的隔壁小镇特产，这东西不便宜，一年下来一家人也吃不了几次。

　　舌尖上虽然觉得美味的不肯咽下去，但灵魂上却觉得，这东西有点儿柴了，隔壁小镇的盐是不要钱的吗？

　　这事儿倒是头一次发生，南卡有些犹疑，记得那会儿隔壁小镇镇长来的时候，只带了一大袋的糖果，没见什么食物。不过那会儿南卡生病差不多好了，看了对方进入小镇的全程。原本跟苹果镇的镇长和秘书谈的好好地，下次带多少人，多少粮食过来，想跟小镇换取一些苹果作为交易物品。甚至价钱也很合适。

　　结果第二天就发现门上锁了。

　　小南卡不知道，觉得他被关起来了，实际上镇民们也觉得他们把这个邻居关起来了。嘴上不饶人的讨论着：“这才过去了多长时间？嘿，还以为我们不知道隔壁的小镇也是个穷地方吗。许诺那么多的食物，一听就是假的。”

　　那一次南卡没见到后续，也没有去隔壁验证，不过后来听说过那个小镇发展成了大城市，那估计那个外来的镇长没有骗人。这次更是笃定了，不仅记起来那是湖西镇的镇长，还吃到了东西，算是真实的知道对方确实不缺粮食。

　　苹果镇就是因为跟其他几个小镇距离不远，所以自己专心种可以卖到帝都的好苹果，其他所有的东西，都是从隔壁小镇买的。

　　所以虽然自嘲是个穷小镇，但实际上，苹果镇是附近最富有的小镇。南卡把嚼碎的鸡肉咽下去，心想：这才过了几个月？看来有些事儿，可真不一定会。

　　“之前还能联系的时候，我听那边的朋友说他们小镇的镇长怎么怎么牛，我还不信呢。”

　　“哈哈，没想到真的会有食物送过来。”

　　就像是一个信号，将紧绷的弦松开之后，大伙儿开始高兴的闲聊。

　　但无论在什么地方，总是会有人扫兴：“别高兴的太早，他虽然带来了很多食物，可也把我们很多的钱拿走了。等下一次用苹果交易的时候，谁知道他们到底要多少苹果，才能给我们食物？”

　　尤其是现在，今年的苹果已经结完了，虽然还有很多长在树上，有神官的祝福没有枯萎，但这一波摘完，他们就只剩下苹果树了。

　　“要是最后他要苹果树作为交易，最最后我们没有苹果树了，那就真的一点儿价值都没有喽。”

　　上一次的南卡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来，引导镇民们去思考不好的趋向。虽然，本身没有什么道德感，被引诱的镇民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看过去，发现是镇子里唯一的一位老师。

　　苹果镇是没有学校的，但学校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小镇，这个老师买不起那里的房子，就追求了苹果镇一个没有家人的孤女，也算是在这儿安了家。但是南卡并不喜欢他，这家伙出现之后，很多次只需要几句话能够解决的误会，都变成了各种各样的争吵和斗殴，然后他又会用老师的身份，站在制高点批判一个穷小镇的人就是没有教养。

　　呵，南卡嘴里吃了肉，就不想要闲着，只是现下也没了肉的份额，于是摘了一根草茎在嘴里叼着，心想，我怎么就这么不意外呢？果然是这个家伙。

　　锈到几乎没有色彩的记忆一点一点苏醒，不过事实上，他离开家乡之后，也没活过20岁。只是后期似乎精神出了一点儿问题，总是间歇性的失忆。

　　他突然觉得，有点儿好奇那个旅行者了。南卡想，会不会是因为这段时间里他正好生病，一直出不了门，所以没发现一开始的时候，湖西镇的镇长说他只是一个旅行者。

　　或许到最后镇上的人打算把他关起来了，这才暴露的身份，并且承诺有大量的食物。

　　不过南卡并不为那位镇长觉得可惜，因为最后他的父亲把对方放走了，死的事他们一家人。

　　他还挺好奇的，没有摆镇长大人的普的湖西镇长，是个什么样子？

　　“要不要去看一眼？”南卡小声说着，却并没有付之行动，那个镇长来了苹果镇之后一直到他父亲放人之前都没有走出去，他的人生似乎就是从见到了那位镇长开始断崖式下跌的，所以，“等明天，明天去看一下吧。”

　　南卡自己躲在苹果园的一处草坪上休息了大半天，回家的时候病也已经好了大半。倒不是他大冬天的吹风能治病，只是有使用能力的方法只收，南卡用自己浅薄的能力做了点小小的治疗。

　　“嗤。”南卡心想，要是光属性的能力还能发挥作用的话，治疗也不需要这么麻烦这么长的时间。

　　不过，他看了看天空，有多久没看过这么干净漂亮的天空了呢？谁会想要一直看到神明那张恶心人的脸啊。

　　高高兴兴回到家里，只见到了弟弟妹妹们，爸爸和妈妈再果园的一角帮忙摘水果，听说会死因为旅行者承诺了，下次回来会带足够多的食物。

　　“呵，”南卡笑着说道，“这哪里是什么旅行者，怕不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勇者吧？”

　　勇者打败魔王拯救世界，传说中的故事不都是这样的吗？哦，好像还有打败龙拯救世界的。

　　“哥哥，什么事勇者？”年岁更小的妹妹似乎很好奇这件事情。

　　不过大一点儿的弟弟阻止了妹妹：“等吃完东西再说故事吧，我，我来给妹妹讲故事，哥哥生病了，让哥哥休息。”

　　“哥哥，”小姑娘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走了，她问，“那，你知道什么是勇者吗？”

　　“嗯，”小男孩说道，“爸爸有给我讲睡前故事。”

　　“我没有。”女孩有些失落。

　　这才让南卡想起，在苹果镇上，他们一家还算富有，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房间。已经15岁的南卡自然没有睡前故事，但是晚上的时候母亲和父亲会分别到弟弟妹妹的房间照顾。

　　不过南卡不相信他们会厚此薄彼，于是问妹妹：“妈妈有给你讲睡前故事吗？”

　　“有，”小姑娘点点头又摇摇头，“但是没有勇者。”

　　妹妹的睡前故事是小公主和小动物们。虽然勇者的故事里面往往也有王子和公主，但显然夫妻两个并没有准备那些故事给年纪更小的女孩子，她的故事里没有打打杀杀和拯救世界，而是大家一起开开心心做游戏。

　　这大概是小地方的一种情况，他们喜爱自己的孩子，才会用自认为足够好的东西教导孩子，不同的孩子不同的性别，也会被区别的对待。这不是一种歧视，而是一种用心良苦。

　　不过当爸爸妈妈并没有培训班，没人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父母，不像隔壁邻居那样隔三差五的打小孩，从小就能听到睡前故事什么的，南卡的家，简直就是苹果镇独一份的妹妹的故事里只属于公主的城堡。

　　不过经历了一些事情的南卡知道了公主之所以可以和可爱的小动物玩耍，那是因为骑士、王子和勇者把一切的危险格挡在外。这几个词并不包含性别的含义，只是一种儿童式的社会分工。不要以为“公主”啥也没做就跟着动物们玩耍了，妹妹的故事里漂亮的城堡就是公主装饰的，招待小动物们的甜品是公主制作的，漂亮的小衣服也是公主从采集材料开始制作出来的。

　　呃……南卡突然觉得，公主好惨，要他就做最可爱的小动物，啥也不做就等着公主请他到城堡里做客。

　　但这个世界，谁都不好过，就算是小动物们，没被邀请的时候，也只能住在城堡外面的森林里。那么，就谁也别想好过。

　　突然有点儿恶趣味的南卡，蹲下来对弟弟妹妹们说：“哇，弟弟听了勇者的故事，妹妹听了公主的故事，那我们一天就有两个睡前小故事了。可以情你们讲给我听吗？”

　　“当然可以！”听故事的人有机会把故事讲给别人听，弟弟妹妹们很高兴。

　　不过弟弟突然学者爸爸的语气和动作说道：“听故事可以，但是必须要先吃东西。哥哥要去擦洗一下，才可以，可以休息啦。”

　　“好。”南卡看着弟弟指着的食物，果然是几个大苹果，以及，一小包面包和肉块。

　　这东西……看着就连弟弟妹妹的那份都给他留着了。

　　南卡都有一种错觉，上一次是不是因为吃多了苹果，所以才没能及时好起来？这次因为吃到了肉味，身体才会？不不不，他之所以好起来，是因为使用了治疗类型的能力。

　　“哕。”后知后觉的，南卡突然有点儿看到苹果就恶心的症状。

　　喂喂，拜托，他之前吃自己那份肉的时候，可是啃了两个大苹果，还在心里说：真好吃啊，好久没尝过的味道~

　　但是在回想那个酸酸甜甜脆脆的味道的时候，他又：“哕。”

　　的亏小孩子不懂事，被南卡一句之前吃撑了的理由糊弄过去了。

　　然后面包和肉就被南卡骗着两个小朋友吃掉了。他实在不愿意把自己觉得恶心的东西推荐给弟弟妹妹，但弟弟妹妹自主的一人一个苹果咔嚓咔嚓的吃了起来。

　　睡前故事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南卡并不想自己躺在床上的时候，床头是两个啃苹果的小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