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进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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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景色也开始发生变化,气温渐渐回暖，冰雪消融，露出下面绿色的枝叶。片刻时间，冰天雪地的小村庄变得生机盎然，一行人纷纷脱下从小楼里借来的红配绿大花棉袄。
“这是夏天吧？看样子是五六月份，没想到这边的夏天也这么热。”
江啸却是想到了什么，不禁莞尔一笑。
“江大哥，你笑什么？”
“没事，就是想到了一部很有名的元杂剧。”
章汐沅眼尖，一眼看到地上的蓝色纸片，过去捡了起来。那卡片的质地像纸又不是纸，更像是皮质的手感，浸在融化的雪水里也没有沾湿半分。翻来覆去，上面只写着一句诗：【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汉灿烂，若出其里。】
“这个我知道！是出自曹操的《观沧海》。”梁皓天举手，说完还颇为得意地昂起头，“我家老头儿可崇拜曹操了！他……”也不知道他现在在干嘛，这次离家出走的时间属实是长了点。
“虽然不知道是做什么的，保险起见还是先拿上。”有了之前命书的经验，路宸提醒道。
几人围在一起讨论着，殊不知两道身影已在身后慢慢接近，梁皓天不经意间低头，看到了地上的影子多出两个，吓得原地弹起三尺高：“还来？！”
惊愕转身，却不是之前血面獠牙的模样，何乡绅此时须发尽白，一身灰色长衫的书生模样，罗老太的样貌却没有很大的变化，仔细看，可能和何乡绅在眉眼上多了些相似。
“奶奶……您现在是……哪位？”是罗氏，还是和我们来时一起的那个老奶奶？
老人笑了笑：“我是罗氏，也不是罗氏。”她上前拉住柳笑笑的手，往门口走去，“走吧，我送你们出村。”
江啸抓住了关键字眼：“送我们？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吗？”
“罗氏”看了一眼何乡绅，说道：“不了，其实我心里清楚的很，我的儿子已经凶多吉少了，既然这样，为什么不成全另一个母亲，让她留在儿子身边呢？”
章汐沅看着她，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里，最终什么也没说。
这次出村，路上的房屋化为了实体，夏天的村庄别有一番景致，目之所及，郁郁葱葱，头上时不时飞过一只鲜艳的鸟儿，发出悦耳的叫声。远处的山岭中也若隐若现传来呦呦鹿鸣，一派悠然和谐的景象。
“原来真正的村口，有一颗大槐树。”人群中发出感叹。
“那我们之前看到的，岂不都是幻象？”
罗氏在村口的树旁站定，面向众人鞠了一躬：“老身就送大家到这里了，一会儿会有人来接你们的。”
说完，大家目送罗氏转身回到来时的路，与此同时，大槐树里钻出来一个人，气势十足地大吼了一声：“乡亲们好！”
这一吼把靠在树干的梁皓天吓得直接坐在地上。
这声音……是喇叭里的那个人？路宸看清来人，是一个身材魁梧，留着螺塞胡子的大汉，身着藏蓝色的铁路制服，笑呵呵地回答：“对嗷，是我，我来接你们进站。”他伸出右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有点儿意思，路宸轻笑一声，率先抬脚走了进去。
穿过大槐树，一行人现身在一个火车站台上，空气中弥漫着燃煤的味道。抬头看去，站台上悬挂着一个白色的牌子，上面的红色黑体字写着：【东里头站】。
站台上有一间移动小屋，带头的络腮胡给大家介绍：“这是补给站，每一站都有，里面有生活用品和特产小吃，乡亲们感兴趣的话可以进去看看嗷！行了，我人带到了，话也带到了，先走了！”
说完，他李丽娜干活的身躯纵身跃下铁轨，在众人的尖叫声中消失了。
“搞了半天，特产从这里买呀？”梁皓天惦记那些美食很久了，第一个走进那个像早餐车一样的小屋。
里面的空间出乎意料的大，甚至还细分好区域。梁皓天粗略扫了一眼，走向收银台。台子后面是一个大眼睛双麻花辫的小姑娘。
“你好！”梁皓天伸手向美食区一指：“那些怎么卖？我看上面也没有标价什么的。”
小姑娘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了半天，看的他直发毛的时候，终于开口了：“第一次来吧？不要钱。”
还有这种好事？梁皓天呲着的大牙还没来得及收回去，那小姑娘才悠悠补上后半句：“用里程兑换，食品类一份2个里程点，生活用品类一份5个里程点。”
“里程？好说，小爷业余旅游博主，里程多的是。”说着，梁皓天就要掏出手机打开12306。
“不是那个！”小姑娘探出头指了指站台旁一个机器：“看见那儿了吗？自助查询机，每人可免费打印车票一次，携车票来购物。”
科技化了，但没有完全科技化，梁皓天内心在呐喊。
“怎么空手出来了？”章汐沅看他什么都没买，不禁好奇。
梁皓天嘴角拉的老低，学着收银员的样子往那窗口遥遥一指：“先查账。”
不一会儿，没人手里都拿了一张粉色卡片，上面写着每个人的姓名、身份证号以及始发站和目的地。虽然大家上车的地点不同，但终点都是南明市。
“车次M99？”江啸发现了问题：“我没记错的话，我们的车是K473吧？”众人点头。
“所以，这已经不是之前那辆车了。”
章汐沅将那张车票一样的东西翻到背面，上面印着：93里程点（打印于第一站）。
“为什么你是93，我是88？”梁皓天不服气，又拿过路宸的车票。
“96？！你干嘛了？……哦你把那冰雕劈了。”
“那为什么笑笑也比我高两分？”
柳笑笑刚要回答，章汐沅拉住了她的袖子，冲梁皓天做了个鬼脸，唱道：“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在他们吵吵闹闹的时候，另外的人已经冲进去购物了，这不是真金白银，花起来就是痛快，况且收银员还说了，拿不动的货物，可以统筹安排，到达终点站台时一并领取。路宸多了个心眼，劝大家理性购物。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列车还有五分钟就要发车了，请还没有上车的朋友尽快检票上车。”
五人从小屋出来时，刚好听到这句提醒，一列通体漆黑的火车已经停在站台旁，上面用白漆写着M99次，除此之外，外观上与普通的火车并无差别。
“那我们……真的要上车吗？这配色实在有点诡异。”梁皓天有些犹豫。
“应该没有第二个选择吧？”章汐沅和路宸一人一边，把他架上了火车。
车上一共十八节车厢，分为软卧、硬座和一节餐车。软卧里每个包厢内有六个铺位，几人上车后便自发聚在同一包厢里。
伴随着汽笛声，火车缓缓行驶起来，车速越来越快，窗外的站牌飞速倒退，直至消失不见。
章汐沅和柳笑笑坐在一边的下铺，另外三个男生坐在对面。
“你们说，这张蓝色纸卡片，会不会和下一站的地点有关？”章汐沅将卡片拿出来，贴在窗上。
“难不成，我们下一站直接开进海里不成？”
章汐沅正要开口，包厢的门被敲响了。
“咚咚咚。”
她赶忙把那张卡片收回口袋里。
门被拉开，探出一张熟悉的脸，是之前那个抱怨山路难走的男人，挂着一脸谄媚的笑容：“不好意思打扰了，我看其他的铺位都满了，我能不能和你们挤一挤？”
章汐沅心说，那你可真冒昧，别的铺位满没满，他们上车的时候也看不到。但人家都那样说了，也不好意思赶人出去。于是江啸把自己靠门的位置让给了他，自己坐到对面去。
这时一阵铃声版《兰花草》响起，是车内广播的开机铃声，接着是播音员标准的普通话：
【各位旅客朋友大家好，欢迎乘坐M99次列车，下面播报一下本次列车的乘坐规则。】
【第一，本次旅程共计途经九个站点，累计里程达到886公里者即可到达终点，否则归零重启旅程。】
听到这里，所有人精神为之一振，好歹是有个奋斗目标了。
“还好我没有把里程数花完……”梁皓天长舒一口气。
【第二，同一包厢的旅客朋友默认组队，可到达同一站点。】
这条听起来也不错，尤其那位不速之客，眼睛里迸出精光。
【第三，乘客默认硬座票，如需升级至软卧包厢，需要找列车员补票，每人每程支付10里程点。】
这钱花的有点肉疼，但还能接受。
【第四，为了保障大家愉快的出行体验，我们准备了随机惊喜赠送给幸运乘客，大家敬请期待。】
《兰花草》再次响起，这次是关机铃声。
在大家消化规则的时候，包厢的门再次被拉开，门外是穿着藏青色工作制服的列车员。
“你好，补票，请把车票拿出来。”
大家纷纷拿出手中的车票，唯独那个男人眼神躲闪……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进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