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助我成霸总》木子方

21、后院起火，假离婚

　　就在方芯醉宿许靖家的那天夜晚，王康后院炸开了锅。
　　王康的太太张艾丽是一位土生土长的上海人，生活讲究。
　　2010年12月中旬的一天，张艾丽下班回来，路上就急不可耐，想要见到亲爱的儿子。但是回到家，第一件事不是抱儿子，而是洗漱换衣服。生怕身上沾染什么病毒，回来影响儿子。
　　洗漱完，从婆婆手里接过儿子，一脸宠溺地看着儿子，怎么看都看不够。轻柔地拍拍宝宝的屁股。
　　“宝宝，妈妈好想你啊，你想不想妈妈啊？”
　　突然，摸到宝宝屁股那里鼓鼓的。脱开裤子一看，尿不湿鼓的像是要爆炸了。
　　张艾丽有点生气了，但想着以后还要指望公婆带娃，自己才好安心上班。她忍住了胸中的怒火。说到底，没及时更换尿不湿，还没触及到她的底线。
　　她急忙给孩子换尿不湿，又给孩子微红的屁股涂护臀霜。休产假的时候，就提醒公婆很多回，尿不湿要及时换，不然容易红屁股。没多久，娃饿得哇哇直哭，张艾丽赶紧去冲奶。
　　桌上，用过的奶瓶底部残留着未化开的奶粉，奶嘴那里深黄色的奶渍，一看就是没清洗到位。
　　此时，张艾丽已经怒不可遏。病从口入，饮食安全是她的底线。
　　她再一次强忍着怒意，先把孩子喂饱要紧。换了一个新奶瓶，冲奶，喂孩子。
　　孩子吃完奶，睡着了。
　　她这才，来到王康父母面前，脸上写满了“不爽”。王康父母一看儿媳妇铁青的脸色，顿时战战兢兢的。
　　“爸、妈，我不是说过尿不湿要及时换，奶瓶要及时清洗干净吗？”
　　“我这不去幼儿园接老大，老二就给王康他爸带了，回来又做饭，孩子是王康他爸带的。”疲惫的王康妈妈不耐烦地应着，她是这个家最累的人。
　　“我一个大老爷们，哪知道什么时候换尿不湿。奶瓶等孩子奶奶得空再洗，不是还有一个奶瓶吗？”王康爸爸向来是甩手掌柜，也很会甩锅。
　　“我晚上奶孩子，白天上班，你们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
　　“省心？我这从早忙到晚的，就你一个人累啊？我一把老骨头买菜、做饭、接送孩子、打扫卫生、洗衣服，你爸抱孩子腰痛胳膊痛，哪个不累啊？这都是你的孩子，你又没给我们开工资！我和他爸的退休金都贡献给你们了，在这里任劳任怨了几年，还得不了一句好！”□□妈妈叉着腰，激动地挥舞着胳膊，口水四溅。
　　“妈，你这不是帮我，你是帮你儿子！”张艾丽不甘落后地回怼过去。
　　“好啊，我不帮了！我们走人，不碍你眼了。”说“走人”，一半是气话，一半是藏在心中许久的真话。王康的外婆病入膏肓，需要人照料。王康妈妈心急如焚，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人没了，便永远见不到了。孩子没人带，儿媳妇可以辞职，以后还能找工作。思来想去，还是回老家照顾老人吧。后面缓过来了，她再来上海搭把手带娃。
　　“走吧，有多远走多远。”
　　张艾丽气愤地坐在沙发上，没有一丝挽留。她早就受够了公婆俩，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生女儿的时候，她忍着剖腹产的痛，下一楼，去看新生儿洗澡的。楼梯间，一个陌生婆婆问王康他妈，“生的孙子还是孙女？”王康他妈说话没经过大脑，尴尬一笑“孙子！”全然不顾她就跟在身后。若不是顾及王康的面子，她早就撕破他们伪善的嘴脸。
　　每个月公婆俩的退休金拢共才7000多，在高消费的上海，这点钱真不算什么。公婆自己也要开销，他们生病住院的钱也是她和王康掏的。她觉得自己够忍让的。
　　她气急了，哭着跟妈妈陶君花告状。妈妈是过来人，说话一针见血，“艾丽啊，现在是你求着他们带孩子啊，凡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忍就过去了。你图一时爽快，把他们赶走了，谁来带孩子？保姆一个人带，你放心吗？你不放心，辞职了，没有工作，没有收入。老了怎么办？王康万一有二心，你就完了啊！”
　　陶君花恨铁不成刚，抛给张艾丽一堆问号。张艾丽哪会思考得如此长远，反倒被激得越来越生气。不管王康忙不忙，一通夺命连环呼，王康总算接电话了。
　　一上来张艾丽就是一顿哭诉：上了一天班回来，尿不湿鼓的像个球，奶瓶一股奶臭味，说他们几句，他们还不乐意，跑了！我明天还要上班啊。
　　王康：你别急，我打电话问问。
　　王康挂断了太太的电话，又立即拨通了妈妈的电话。
　　王康：妈，你们去哪儿？
　　王康妈妈：儿子啊，爸妈累了，受不了，帮不了你了，你自己想办法吧。你外婆七八十岁了，身体不好，需要人照顾。妈早就想说了，开不了口。妈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啊。
　　王康动了恻隐之心：好，都不容易。爸，妈，路上小心。
　　一句话，王康便抗下了所有。后院着火，他暂时没有心思工作了。想一想对策，又跟张艾丽打电话商量。
　　王康：爸妈已经上火车了，我外婆身体也不行了。你体谅一下。我想了想，既然不放心，你自己辞职，再请个保姆，两个一起带孩子。
　　张艾丽：我辞职？做家庭主妇？
　　王康：是啊，你让保姆一个人带，你也不放心吧。又或者让你爸妈过来帮忙吧。
　　张艾丽：我爸妈怎么可能过来？他们有自己的生活。
　　王康：我爸妈在上海待了几年了，他们也有自己的生活啊。
　　张艾丽：我辞职，又请个保姆？那还怎么换房啊？
　　王康：我知道，咱们眼下之急，是要解决带孩子的问题。我在外面出差走不开，你让你妈过来帮几天，等保姆上岗了，你妈就解放了。大不了，我累点，多接几个活呗。
　　电话那头，张艾丽久久不说话。
　　王康继续安抚：你不是想买大房子吗？咱们抽空去看看呗，让你和孩子住得舒心，不就是多接几个活的事吗？
　　张艾丽破涕为笑。听到笑声，□□身上紧绷的弦松了许多。
　　张艾丽心疼丈夫：那好吧。我让爸妈来帮忙，我明天去公司办离职。反正，我一个月也没多少钱。
　　王康欣慰地笑了，太太虽然有时候有点矫情，但大体明事理、好沟通。
　　他锤了锤疼痛的额头，深深叹了一口气，九月份才平息一场内乱。那时儿子出生，为了老二跟妈妈的姓，岳父、丈母娘跟王康的爸爸妈妈吵得不可开交。
　　王康妈妈：“儿子怎么能跟着妈妈姓了？”
　　丈母娘：“我们就一个女儿，老二怎么不能跟着她的姓，这都什么社会了，还这么封建？老大就已经让着你们了，当初都不知道会有老二。我们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你们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
　　……
　　最后，张艾丽居中调停。去公安局给老大改姓，老二跟着爸爸姓王。
　　一场硝烟这才平息。
　　如今，一波才平，另一波又起。后院起火增大了经济压力。原先有个公司的年报审计，他准备推了。现在看来，他得接了。
　　没多久，太太张艾丽又打来电话。忙得焦头烂额的王康皱皱眉头，故作温柔：“艾丽，怎么了？”
　　“别担心，家里没什么事。我刚问了房产中介，现在限购，买不了二套房。”
　　“啊？不会吧！”王康心中窃喜，中年男人最不愿往身上加担子。
　　“嘻嘻，有一个方法——假离婚！把你的房子过户给我，再以你的名义买一套大的。这事宜早不宜迟，这周抽个空去办一下吧！政策变来变去，迟则生变。”
　　王康顿了一下，“听你的，只要你开心，我配合你。”
　　张艾丽娇柔一笑，“嗯嗯，老公，我爱你！”要是王康在她眼前，她会捧着他的脸，猛猛啄上几口，留下爱的痕迹。

　　工作日的最后一天，王康和张艾丽抱着小儿子一起来到了民政局。
　　工作人员问道，“为什么离婚？”
　　“感情破裂了。”
　　工作人员视线落在了张艾丽的手臂上。她正亲昵地挽着王康的胳膊。
　　瘪了瘪嘴，工作人员公事公办，继续进行风险提示，“离婚就是离婚，没有假离婚一说。”
　　侧头望向身旁的同事，抱怨道，“今天可真忙啊，从早上到现在就没闲过。十几对夫妻笑嘻嘻地离婚。”
　　这话像是说给张艾丽夫妻听的。可是，着了魔的张艾丽哪听得进去，她只想快点离婚快点买房。
　　咚的一声，离婚证盖章了。她和□□真的离婚了。离婚证握在手里，还是热乎的。
　　下午，张艾丽又拉着王康去房产中介。房子早已付了定金，当天签了二手房买卖合同。等房贷下来，他们就可以搬去大房子住了。
　　大房子一百三十平，四房两厅两卫，还有双阳台。想想就开心，张艾丽止不住地咧嘴笑。一个孩子一个房，女儿房要粉粉的，公主梦幻；儿子房天蓝色，中间摆着汽车造型的小床。盛夏的傍晚，她可以躺在阳台的摇椅上，吹着自然风。老公□□有自己的书房，任他加班到多晚，也不会打扰到自己。
　　这样的日子不晓得多么惬意。生活一步步变好，童话般的美好。她还是父母、丈夫宠爱的公主。
　　王康考虑得现实多了。积蓄掏空了，首付付了五成，每个月还贷压力两三万。压力太大了。他得不停地出差，喝更多的酒，拉更多的客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