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深寨纸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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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于想挣扎，甚至怀疑叶清辰报复自己只是找个借口搞死自己，可叶清辰却说：“叶遥遥的运气很好，一般会触发两个线索。”
肖于不明白这和叶遥遥的关系意思，可权衡利弊下还是憋着口气就下水了，再上来时爬到旁边的地上看上去奄奄一息。
“你看到了什么？”叶清辰问。
“类似回忆的东西，应该和进无尽执念的原因有关……啧，反正不是什么好事。”肖于用手扶着额头吸气着，仿佛刚刚从梦魇中逃出来的人，很是疲惫地抬着半口气回答。
肖于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先说好，水我也下了，之前的事算是抵过了。”
肖于听叶清辰的下去池塘里一方面是防止她真的搞什么报复，二是也怀疑这个池子里真的有什么线索。
毕竟叶遥遥不是人，说不定有什么线索没能触发。
至于危险，叶清辰自己不会水，多少要保证自己下去能把线索带上了。
冲这一点，叶清辰也不会让他去送死。
不过看到那些回忆顶多就是头疼会，根本不会像叶遥遥会直接晕过去……
他猜测这和叶遥遥的身份有一定关系，但具体的……
他把衣服上的水拧干，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叶清辰，只见叶清辰在思考确认着某些东西。
他认真思考几秒很理智的依靠感觉选择了不问。
叶清辰：“除了回忆。你有感觉到其它奇怪的地方吗？”
肖于愣在原地。
除了回忆……
肖于突然想起什么答：“有，池塘很深，深得看不见底。”
肖于说完，连自己都觉得这话很废话，这池塘看着就很深，这也能算线索吗？
“不对。”叶清辰却突然开口说：“池塘不深。”
她那天和纸人掉下去时，记得能清晰地借着月光看见池塘底部，底部长了很多水草，虽然看看不清水池里埋着什么其它东西，可远没有肖于说的那么夸张。
白天视线比晚上好得多，肖于就算没有夜视能力也不可能看不清底部。
“你怕深水吗？”叶清辰问。
肖于不理解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老实说：“怕，我在现实有过差点淹死的经历，不过后来去学了游泳。”
叶清辰却收回视线，问道：“还记得那个小孩说的话吗？”
肖于被他一提醒，回忆起抱着萤火虫罐子的纸人说的
——“你们为什么在坑边上？”
——“这里太吵了。”
起初叶清辰也以为是纸孩子的认知问题，可纸孩子的话或许没有那么简单。
“我们下去水里看见的东西都不同，可都是两种东西，恐惧和执念。”叶清辰说。
肖于看见的池塘很深，是因为肖于怕深水，而叶清辰自己看见的却只是一个池塘，因为水本身就是她的恐惧。
叶遥遥看见的……
她猜测也是属于叶遥遥的恐惧和回忆。
而纸孩子的认知里这个池塘却是一个坑，而且很吵。
她那天和嫁衣纸人一起掉进水里，可她并没有看见回忆，那些嘈杂的声音可能来自嫁衣纸人的记忆，甚至可能和纸孩子说的“很吵”是同一个事。
叶清辰：“恐惧和回忆，这池塘很像幻境。”
幻境？
肖于像是想到什么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毛骨悚然地让人害怕。
“不会……整个水池都是假的吧？”
他先前一直没往这方向想过，因为那小孩的话有推测过这个水池里有某种东西会让鬼怪排斥，也是因为这样才选择挂在池边的树上躲鬼怪。
他过的副本经验比较多，先前也见过类似的副本，幻境在副本中可能只会覆盖某个区域，这个区域内所有人看见的东西很可能都是假的，只是幻觉给的感知上的欺骗，可幻境有一个共通点：对副本鬼怪无效。
如果这样，那个纸孩子所说的“坑”很有可能才是这个他们眼中的“池塘”真实的样子，他们看见的水很有可能都只是幻境所造成的欺骗。
“可为什么我们上岸后还是湿的？”肖于问，如果水池只是幻境，这些水应该在他们上岸后就消失了……
紧接着肖于就看见叶清辰直接用手随手摘了一片旁边的柳叶，随后对着手心做了一个“划刀”的手势，手却是真的划出一道口子，血滴顺着滴落到水池中。
整个水池却冒出一阵黑气，密密麻麻的咒文随着血的滴落浮现在表面上，从水池到地上再仿佛枷锁一般扩散到副本的一切建筑。
肖于完全没见过世面一样的瞪大眼睛盯着这诡异的一幕。
“假的不止是水池，而是整个副本，水池只是个阵眼，这个幻境是个覆盖了整个副本场景的阵法。”叶清辰此时话语中带了肯定，似乎已经有了解决办法。
“等等什么阵法？这是什么？你在说什么？”肖于已经完全凌乱了，他过副本好多次了，可从来没有听过所谓的阵法，还有叶清辰这和特效似的操作。
叶清辰看他错愕的样子，随口问了句：“你是“玩家”？”
“玩家”这是对职业闯关者的称呼。
签署无尽执念合约的闯关者在通过八个关卡后可以实现一次愿望，关卡难度与愿望有关。
有的人实现一次愿望后会选择离开，而有的人会主动与无尽执念续签二次合约。
人的欲望是无限的，当他们发现通关后愿望真的能实现就会想要更多，二次闯关往往愿望会比前一次的要大，而对应八大关卡也会变得更难。
可这种事情，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
这种身陷不断闯关，不断许愿的职业闯关者给自己起了一个统一代号——“玩家”。
以命为筹码，一遍遍地去通过不同的八大副本，把副本通关当成游戏，以不断通关更难的副本为挑战的“玩家”。
肖于听她说了这话，反问：“你也是？”
叶清辰似乎十分瞧不起他，有种居高临下的态度，这让他很不舒服，这是他过关这么久以来被轻视的最不做掩盖的一次，他猜测叶清辰可能是个老手玩家，不然实力这么会强的这么离谱？
如果他继续过关是不是也能有这个实力？
肖于想象着，忍不住开始对比自己与叶清辰的共同点。
“我不是。”叶清辰打破了他的幻想说：“无尽执念连通的世界不同，闯关者来自的世界灵气高低也不同，你的那点小聪明在高级关卡中并不够格。”
叶清辰仿佛平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看透了肖于因自己所谓的“玩家”身份的那点暗暗自豪，也不顾肖于看自己目光中生出的怒气。
叶清辰的眼神让他很不爽，就好像对他无知无觉的断定。
他明明过了那么多次关，这个人凭什么……
不等肖于再说什么，叶清辰进往水边走去。
“喂，你——”
肖于话没喊出，叶清辰就毫不犹豫地往下跳。
巨大的水花瞬间打湿了他全身。
被水又泼了一身的肖于：“……”
我刚拧了个半干，你跳就不能离我远点吗？！
叶清辰听不见他内心的愤恨，冰凉的水淹没她的感知，像是来自深渊的鬼手将她撕扯着拉入黑暗深处。
很冷…….很暗……
她竭尽全力在水中眯起眼睛，幽深的潭底在她脚下无限放大。
假的，全部是幻觉。
水是假的…….
全部感知都是错误的。
她在内心反复告诉自己却还是不自觉地避免去往下看。
一秒……两秒…….五秒…….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一声声急切的呼唤声破开冰冷的池水从四面八方涌向自己。
“叶清辰……”
“叶清辰……”
“叶清辰……”
声音此起彼伏地由远及近，仿佛破开时空的壁垒将她带回遥远的回忆，可这只是片刻，本该陷入幻境的人恢复了神志，目光清明地睁开眼睛。
铜钱似是受到刺激，嗡鸣中自动成型为剑漂浮于叶清辰身前，铜光照亮整个深潭。
下坠停止了，四周形成一道无形的壁垒使叶清辰悬浮在水中。
潭水之下，她看见了这个幻境阵法的核——一只巨兽骸骨。
像是某种犬科动物的巨大骸骨，头骨就有一个人那么大，白色的骨头中心，也是那个骸骨的心脏处，有一只闭着的眼睛，密密麻麻的咒纹也是以眼睛为中心扩散。
她举起铜钱剑，毫不犹豫地砍向骸骨中的眼睛。
那眼睛却在感受到她注视的瞬间睁开。
水中如傀儡般缓慢游动的鱼受到刺激，忽然不顾一切地往水面冲了出去。
肖于突然看见平静的池水开始疯狂冒泡，恍惚中一道铜光闪过，他顾不得继续拧衣服就本能地往旁边躲过去。
满池塘的鱼在瞬间全部跳出水面，离水的瞬间化为烟雾烟消云散。
“搞什么特效……”肖于呆滞地对着这壮观的场面嚷嚷。
他踮起脚远远看了眼水池，只见水的池水化为浓稠的雾气虚无缥缈地沉在底下。
如果沫和在这里就会发现那雾气和晚上伴随剪刀出现的是同一种。
巨兽骸骨跃出满是雾气的池子，肖于甚至没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就看见长满獠牙的白骨扑向自己，因为速度太快来不及躲，他那一瞬间感觉到死亡的威胁下意识闭上眼睛。
可半晌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
“碍事。”
他听见叶清辰以十分烦的口吻说了句。
肖于睁开眼睛看见叶清辰用剑抵住了巨兽的上下鄂，铜钱剑竖着卡在白骨巨兽的嘴里，叶清辰以蛮力生生把巨兽震开退后一步，同时踹了一脚身后的肖于把人直接踹飞出去。
飞出危险区脸着地狠狠摔在地上的肖于：“……”
他知道叶清辰救了他，可并不想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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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池处一片混乱，某鬼怪却浑然不知。
沫和正在走道里找人，从刚才开始044就失联了。
因为池塘过于吵她感觉耳膜痛得厉害，在和叶清辰打转几圈后成功追丢。
她在努力找人和转移目标中果断选择了后者。
毕竟她恨不得叶清辰能不撞上自己。
况且执念系统的要求目标也不是叶清辰。
叶遥遥快速地奔跑在过道里，纸张摩擦的声音隔着一个转角在后面追着。
纵横交错的过道里她没来得及看就拐弯跑。
在线索提示的机械通报中想起她甚至没法抽出精力思考。
倒是沫和在听到提示音时放慢脚步。
谁又触发了提示？
“宿主，是叶清辰啦。”044悠悠然的声音回复道。
沫和直接给它吓得一激灵。
“你突然冒出来就不能说一声吗！”沫和对着内心喊。
“信号不好，偶尔掉线很正常的亲，你要理解24小时通话的困难。”044毫无诚意地回答。
没等沫和批评它的职业操守044就说：“对了，告诉你一件事，叶清辰又跳池塘了。”
沫和追叶遥遥的步伐猛地停下，“你说什么？！”
沫和脑子飞快闪过“她受了什么刺激”，“她为什么要自杀”，“我现在过去再捞一次来得及吗”……的一百问怀疑人生的循环中。
“但问题不大，那个池塘就是个幻境，里面根本没有水。”044故意喘了口大气才接到。
沫和脑子里的内容飞快变成“这个系统有什么大病”，“这个系统能换吗”，“哪里能投诉系统”……的一系列吐槽。
044假装没看见她的吐槽问：“宿主你还在追那个小女孩啊？”
沫和这才想起来自己的惊吓任务，再想确定目标才发现之前不远不近的脚步声完全消失了，面前是一段双叉小道，她停在中间茫然四顾。
好极了，目标丢了。
“宿主，左边拐角的那条死路。”044这次很自觉地提醒道。
那是一道厚厚的围墙。
叶遥遥躲在围墙的顶端靠两只手撑着悬在围墙的三角区。
纸摩擦的声音在一步步靠近，血色嫁衣的身影从拐角出现。
惨白的纸人慢慢走进狭窄的走道。
没有影子，没有尖叫。
鬼怪的爪子拂过旁边的围墙，留下尘土和无法忽视的抓痕。
叶遥遥后背已经湿了，下面的鬼怪只要一旦抬头就会看到她，避无可避。
不要抬头，千万不要抬头……叶瑶瑶在内心疯狂祈祷着自己不要被发现。
沫和走进围墙，周围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这个地方窄得要命，她左看右看啥也没看到后开始认真思考044恶趣味坑自己的可能性。
“宿主，上面。”044十分平静地提醒道。
几乎在纸人抬头的同一时间，叶瑶瑶神经紧绷到极点，非常果断地从墙上一跃而下。
麻烦，又要打。叶遥遥心里暗想。
沫和看到她从接近3米的围墙上跳下来，一时没反应过来。
叶遥遥一落地就往她的方向扔出一个东西，一道符咒的血光闪过，以符咒为中心的十米开外升起数道锁链，沫和猛然间感觉一股重压将她定在原地，随之还有被一起定在拐角的叶遥遥。
沫和维持着一个转头的姿势看着2米开外被同样定在原地的叶瑶瑶不知所措。
“这……什么情况？”她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啊——叶家老祖叶安然的祖传锁灵符咒，想不到这个小姑娘既然会画呢。”044故作恍然大悟地感慨道，沫和总感觉它的语气多少带着些新奇。
“哦，对了，我忘记说了，闯关者部分可能会有非常厉害的玄学天赋。”044对着怀疑人生的沫和补充道。
沫和：“……”
这种重要的事情你是故意不说的是吧！
044看自己宿主在暴走的边缘，连忙补救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些符咒只能拖延几秒鬼怪或灵体的攻击，副本内如果杀死鬼怪会导致副本暴走的。”
等等，拖延鬼怪，那为什么叶遥遥也被定住？
沫和瞬间想到某种可能性看向叶遥遥。
那些锁链只存在几秒便消失在原地，沫和伸手抓过叶遥遥的发尾带下几根发丝完成了副本的攻击任务。
叶遥遥在能动的瞬间几乎是条件反射地往前跑。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符咒只对鬼怪和怨鬼有禁锢作用……为什么…….
石碑上的话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
“生者忘生，死者忘死。”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她脑海中成型：自己可能…….一直都不是活人。
【惊吓值已达标，二轮惊吓结束。】
“044，她这是怎么回事？”沫和手里拿着发丝，对叶遥遥不是人的猜想浮起。
她忍不住开始后怕，这种完全未知的恐惧让她没有第一时间再往前追。
“宿主，她在发现自己被定住后惊吓值达标了。”044说出猜测：“她估计……自己都不知道这件事。”
沫和看着手里的发丝，很真实，完全不像纸人粗糙的发质。
叶遥遥之前也能触发线索提示……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044：“她去找叶清辰了，如果你真的想知道，可以跟过去。”
044收起平常开玩笑的语气认真道：“不过你最好想好，有的东西一旦知道就不能装看不见了。”它语调中带着警告，仿佛这后面充斥着无数腥风血雨的威胁。
沫和停在拐角处，天空的雾气开始慢慢聚集，夜晚的到来又进了一步。
“每次把话故意说一半，你的副业是算命吗？”她憋了好久的吐槽终于说出了口。
044:“……”
沫和见它不说话难得出了口恶气，不再犹豫地往水池的方向走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