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转学生》狼仙刃

25、酒醒

　　陈兆缓缓睁开眼，浑身乏力的躺在被窝里。清晨的阳光几缕阳光从窗帘的缝隙中射进来，洒在贴满奖状的墙壁上。

　　奖......奖状？！陈兆心想，他家有奖状吗。

　　陈兆揉了揉眼睛，仔细查看了一番他所在的房间，这熟悉的书桌，熟悉的窗户，熟悉的床，不是易南家是哪！

　　陈兆脑子里“嗡”的一声炸开了，他一看，自己正裸着上半身睡在易南的被子里。他昨晚睡的热了，迷迷糊糊的把上衣脱了，但他显然忘了这事，惊恐不已的从房间里找出自己的脏衣服穿上。陈兆手足无措的站在床边，试图回忆起昨晚的事，但他的记忆只停留在和赵经理在会所的时候，那之后的事，全然想不起来。

　　靠，酒精害人啊，陈兆重重地拍了自己脑门一下。

　　自己的手机正在床头充电，他拿起来一看，已经快十点了，还有几条他哥打来的未接电话，陈兆顺手拨回去。

　　“哥。”

　　“你酒醒了？”

　　“嗯。”

　　他哥怎么知道他喝酒了。

　　“陈兆，爸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这一说，那些话又重新涌上陈兆的心头，原本畅快点的心又沉重起来。

　　“......我也没听见什么。”

　　“行，那这事儿就算过去了，咱以后不提了。”陈旭说，“对了，你那同学叫什么名字啊，你现在还在他家么。”

　　陈兆心里一惊，他哥怎么连这都知道了。

　　他心虚道：“没谁，就我同桌，我等会儿就走。”

　　“行，我今天得去公司开会，你请人家吃顿饭，好好谢谢人家。”

　　谢？谢什么？昨晚到底发生什么了！？

　　挂了电话，陈兆无力的坐在床边，不敢发出一点动静，他决定给赵经理打个电话问问。

　　“喂，陈公子。”赵经理乐呵呵的声音传来，“您醒啦，哎哟昨晚您可真是喝大了。”

　　陈兆鬼鬼祟祟的往门口看了一眼，低声道：“赵经理，我昨晚都干嘛了，我怎么都不记得了。”

　　“哎哟，您这都喝断片儿了！昨晚您在会所喝醉了，我把您送回去的，您给我说的地址就是您那同学家。”

　　“我、我给你说的？！”

　　“可不是么，您拉着我在人小区里可一通转悠，最后还是人下楼接您的。”

　　陈兆把电话挂了，至于他是怎么躺到床上的，他已经不敢想了。

　　在床边做了将近十分钟的心里建设，陈兆蹑手蹑脚的打开门，发现客厅空无一人。屋那头传来动静，陈兆一看，易南正绷直了背在厨房里忙活。

　　听见他的脚步声，易南回头，眼神不明的打量了他一眼。

　　陈兆心里发慌，咧嘴笑了两下。

　　易南移开了视线，看样子，陈兆是不记得昨晚的事了。

　　“同桌，干嘛呢？”陈兆把头凑过来问。

　　“熬粥。”易南没抬眼。

　　陈兆在心里斟酌半天，讪笑道：“我昨晚，没烦你吧？”

　　易南扭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完了，看样子烦的不轻。

　　“茶几上有水，渴了先喝，粥好了叫你。”

　　“......哦，我还没洗脸，借用一下洗手间。”

　　易南点点头。

　　用冷水洗了把脸，陈兆清醒了一点，看着镜子里脸色苍白的自己，他苦笑了两声。他怎么每次喝醉酒，都要在易南跟前丢人现眼。

　　用手接了一捧水漱口，抬头找毛巾时，看见洗手台上，多出了一套牙具，全新的，还没拆。

　　易南熬好粥，把锅端到餐桌上，放好碗筷，等陈兆过来。没一会儿，卫生间的门一开一合，陈兆就慢悠悠的出来了。

　　吃饭时，易南感觉陈兆一个劲儿的往自己这儿看，二人对上视线，他就咧个嘴一笑。

　　易南被他盯的发毛，“怎么了？”

　　陈兆没头没脑来了句：“谢谢啊，同桌。”

　　“不用谢。”易南低头喝粥。

　　喝了两碗粥，陈兆胃里舒服多了，自觉的起身到厨房收拾碗筷，易南在他身后擦拭案板。

　　洗完碗，陈兆到卫生间上厕所，先前迷迷糊糊的没发现，这会儿越看他穿的这条内裤越觉得奇怪，他有这种样式的吗。

　　卡嚓一声，陈兆脑子里的一根弦突然连上了，昨晚的某些画面，不听使唤的浮现出来。

　　假的假的假的假的假的......

　　陈兆在脑海里默念，一路蹿进卧室，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他在自己的那堆衣物里，翻出了他昨天穿着的那条......内裤。

　　“......”

　　易南正在客厅看手机，陈兆的脚步声传来，经过他面前时，对方的头拧成了一个奇怪的角度，刻意避开他的视线。

　　易南有种不好的感觉。

　　视线下移，陈兆的手弄巧成拙的在腰间遮遮掩掩，让易南一眼就注意到，他裤兜里，那一坨不正常的凸起。

　　这下，换做易南的头拧开了。

　　一下午，易南都在餐桌上写作业，陈兆还没缓过酒劲儿，又躺回床上眯了一会儿。醒来时已近黄昏，屋里格外安静。陈兆一看，手机快没电了，他不好意思打扰易南，随手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充电器果然在里面。

　　合抽屉时，陈兆的目光多停留了一眼，就看见一个黄色的，熟悉的包装。

　　那是一包南京牌香烟。

　　烟旁边，还有一把雨伞。

　　一下午，易南差不多把作业写完了，正在想晚上吃什么，陈兆从卧室出来了。

　　“醒了？”

　　陈兆点点头，顺势坐到他对面。

　　“晚上想吃什么。”

　　“你选一个，我请你吃。”陈兆把胳膊肘撑到桌上。

　　易南转着笔，道：“刚喝完酒，在家吃吧，养胃。”

　　陈兆有些不好意思，笑道：“哪儿能再麻烦你啊。”

　　“没事，本来我也要做。”

　　易南都这么说了，陈兆也不再客套，反正比起外面的饭，他也更想吃易南做的。陈兆起身，哼着歌到冰箱里看了看，已经没什么菜了，于是二人一同前往附近的超市。

　　途中，陈兆鬼鬼祟祟的跑到垃圾桶旁边干了件事儿，易南体贴的装作没看见。陈兆回来时，裤兜的位置平平的，看来罪证已经被他销毁了。对于这件事，两人默契的没有提。

　　陈兆处理完自己的“亏心事”，就开始琢磨起易南的事，他想起昨晚在楼下，自己意识不清的抬头看去，撞上易南那张环绕在烟雾中的脸。他终于知道，易南家阳台上的烧痕是怎么来的了。

　　看着陈兆欲言又止的样子，易南忍不住道：“想问就问吧。”

　　对方这么直白，陈兆倒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了，他抓了抓头发，道：“我取充电器的时候，在床头柜里看见一包烟。”

　　陈兆一边说一边观察易南的表情，对方没什么反应，神色如常道：“哦，一个人给我的。”

　　其实他们这个年纪的男生抽烟并不少见，但多数都是因为想在别人跟前装逼。显然易南不是出于那个原因，否则不会特意一个人在家抽。

　　陈兆觉得，易南这人真会伪装，自己跟他坐同桌这么久，竟然都没发现他抽烟。那他这幅冷冰冰的样子，也是伪装出来的么。出于什么原因，才会让一个人把自己层层包裹起来呢，而真正的易南，又是什么样呢。

　　走了十分钟，二人就到了一家大型超市。陈兆在前面带路，易南推着购物车，跟在后面。从零食区逛到果蔬区，陈兆看见什么都想买，不知不觉，购物车都被他塞满了。

　　经过水产区的时候，陈兆的手不老实的在水箱里“蜻蜓点水”起来，易南被他幼稚的行为逗笑了。

　　陈兆笑道：“同桌，买条鱼回去吃？”

　　“我不会做鱼。”

　　“对对对，我忘了做鱼麻烦。”他笑道，“下次我学会了，给你露两手。”

　　看着一帮双手不安分的小孩，水产区的管理人员提高声调吆喝了一声：“请各位家长看好自己的孩子，不要把手伸进水箱！”

　　闻言，易南对陈兆扬了扬下巴，这名大龄儿童才嬉皮笑脸的把手收回去。

　　眼看着购物车要超载了，陈兆这才动身往收银处走去。走了几步回头一看，身后的人不见了，放眼望去，易南正在家具处逗留。
　　靠近一看，易南的眼神正在一排拖鞋里徘徊。

　　陈兆故意使坏道：“买那双吧，哈巴狗的那双！”

　　易南一眼就看见了，实在是因为那双鞋太过扎眼，想忽略都难。鞋头是一只巨大无比的狗头，两只耳朵耷拉在旁边，看上去滑稽无比。

　　易南道：“你觉得那双好看？”

　　陈兆光是想想那双鞋穿在易南脚上的样子，就忍不住想笑，他强忍着笑意道：“挺好看的啊。”

　　犹豫片刻，易南还是伸手把那双拖鞋从货架上拿下来了。

　　一旁的售货员见了，热情的提醒道：“哎呀，这双是活动款，买一送一！”

　　陈兆笑道：“那就再拿一双呗。”

　　售货员小手一指，道：“买一送一的款式是指定的哦，除了这款之外，就是那款猫咪的！”

　　二人一看，立马就知道为什么这两双会买一送一了，不送卖不出去啊！

　　那款猫咪拖鞋和那双哈巴狗拖鞋丑的异曲同工，加菲猫的眼皮耷拉着，像没睡醒似的，幽怨极了。

　　二人对视片刻，相对无言。

　　几分钟后，收银的队伍里，堆的小山似的购物车上，两双奇丑无比的拖鞋引得来往行人嗤笑不断。